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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不該有痛覺這般能力,該叫你活活疼死才好。”

鬼無情知道他嘴硬心軟,此刻也不應他,等係統自己消氣。他低頭處理傷勢,大略地消了消毒,便拔出腰間匕首,在燭火上烤了烤,下手毫不猶豫,掛去了兩肋旁掛著的兩小條皮肉。

做完這些,他方才塗了藥膏,又拿紗巾緊緊纏住傷處。

鬼無情前兩日才受了鞭,今日又得了這麼嚴重的一身傷勢,贏子臨在一旁看著都白了臉,道:“我備了麻藥………”

鬼無情隻搖頭拒絕,道:“放心罷,我無事。”

他之前進門的時候,係統便為他開了痛覺屏蔽。之前他被圍攻時,係統本也有些想要開啟屏蔽的意思,幸而被他及時喝止。

之前那般危機情況,鬼無情也碰到過不少,心知若是沒有疼痛提醒他哪兒受了傷,叫他知道該避開哪兒的刀劍,恐怕此刻,他已經要連帶著一眾下屬,都落到那些叛黨手裡去了。

鬼無情將身上傷處一一處理,到了最後,才那布巾擦了臉上的血。贏子臨見他沒有處理那兒的意思,猶豫著道:“你臉上………不擦些藥嗎?”

鬼無情道:“小傷而已,費什麼藥。”

他隻粗粗地止了臉上那狹長傷口的血,心道:若要廢了這張臉,倒也算是一點好事。

皇帝不知道對他到底是什麼心思,若不是他想的那般,那自然最好。若是——那他臉上劃了這麼大一道口子,想必看著便能叫人惡心生厭,正好能叫皇帝消了心思。

鬼無情一邊想,一邊又換上贏子臨一道兒取來的新衣裳,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也處理處理傷勢,換身衣裳,與我一起去麵見陛下。”

贏子臨隻悶聲應了,他身上沒什麼見血的傷,隻是多了些淤青,也不處理,隻換了乾淨袍子,便與鬼無情連夜進宮了。

“連個活口都未曾捉住嗎?”

皇帝本已經歇下了,之前聽聞他們有事來稟,方才匆匆起身,換了衣裳。

鬼無情默不作聲,隻沉默地跪在地上,贏子臨跪在他身旁,道:“陛下贖罪,是微臣無能,未能捉住活口。”

皇帝站在階上,鬼無情與贏子臨都垂著頭,看不見他此刻的神色,隻聽到他緩緩墩步的聲音。

無聲的壓迫感潮水一般在殿裡鋪開,皇帝沉默半晌,才道:“無事。”

他又派給贏子臨五十暗衛,並五百精兵,叫他回去歇息,獨留了鬼無情一個跪在殿裡。

贏子臨看他一眼,見鬼無情麵色蒼白,神色卻依舊是沉冷漠然的,不由心中一緊。但他也無甚法子,隻最後道:“陛下………此次能尋見叛黨的據點,都是無情首領的功勞。是微臣武藝不精,庸碌無能,方才叫那些叛黨全身而退。”

這便是想要為鬼無情分擔罪責的意思了。

鬼無情眼睫顫了一下。係統頓了頓,道:“他倒真真是個能做兄弟的人。”他說話終於不帶著刺人感覺了,這也就是係統消了氣的意思。

鬼無情心中鬆了口氣,又帶上些動容感覺來,皇帝卻隻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贏子臨也不能再多說什麼,隻得帶著擔憂,慢慢退下了。

殿內便隻剩下了皇帝與鬼無情兩個人。

鬼無情默不作聲,皇帝也沉默著,氣氛一時頗為壓抑,叫係統都生出了皇帝可是想要再罰鬼無情一次的擔憂。

所幸他們相對著沉默許久之後,皇帝終於出了聲。

他道:“你傷的可重?”

鬼無情略有些詫異感覺,但也規矩應道:“屬下傷勢尚可。”

尚可,又是什麼樣的尚可?

皇帝頓了頓,他道:“朕看看。”

鬼無情心中的古怪感覺又生了出來,他略一猶豫,先取下了麵具,露出被劃了一道狹長傷口的麵容來。

第二十九章 你竟然傷得這般重

皇帝頓時愣住了。

他初始對鬼無情生出心思,不得不說,那張豔而不俗的好看麵容,的確是幫了大忙。

世人大多都是俗物,喜愛美麗的容貌,婀娜的身姿,而皇帝更是其中翹楚。

他對於美人的愛好,幾乎是百姓之間都有風流傳聞。

——因此,就算是他不可放縱身體,觸碰情愛滋味,他也依舊滿滿當當地在宮中放滿了妃嬪。

這一舉動,一是為了掩飾身體情況,二就是因為他喜好美人。

但鬼無情臉上,此刻已經多了一條狹長傷口。

直從他右耳處勾到鼻梁旁。

傷處還有些滲血,止血的藥粉都被吞到傷口內了,此刻皇帝能看見的,便是一道泛著血珠的猙獰血口。

他微微皺起了眉,道:“血腥氣這般重,怎麼可能隻有這一道傷?”

鬼無情微微一頓,倒也不再猶豫,隻將上衣除去,露出纏滿紗巾的身體來。

暗衛受了傷恢複得快,皇帝之前抽的鞭傷都已經結了痂,隻有連著傷處的一些崩開了,顯出豔麗的紅色來。皇帝沉默地圍著他轉了一圈,道:“怎麼受了這般重的傷?”

鬼無情頓了頓,正要回答,皇帝便先道:“慢著,不用說了,朕之後自己去問。你畢竟是阿絕的人,這兩日先歇著——玄武。”

他說到最後,便喚出貼身的暗衛來,道:“你去尋個善處外傷的人手來,給他看一看。”

從房梁上跳下來的暗衛點點頭應下,他撇一眼鬼無情,微微皺了皺眉,便轉身從窗戶躥了出去,去捉擅長處理外傷的下屬了。

不大一會兒,他便已經尋了人過來,兩個暗衛從窗外跳進來,先對皇帝行了禮。接著,那被帶過來的女暗衛,便乾脆利落地去了鬼無情的衣裳,叫他盤腿坐下,自己沉著地為他處理起傷勢來。

鬼無情對待自己實在是有夠粗糙,饒是暗衛也不住看得皺起眉來。皇帝本來想到鬼無情的傷勢會重些,卻也未曾想到會重到這般地步。

他皺著眉,看著暗衛為鬼無情處理傷勢,鼻端的血腥味幾乎要叫他無力呼吸。

皇帝頓了頓,道:“若是痛,可以說。”

鬼無情有係統屏蔽痛覺,此刻全然沒有痛苦可言——就是血肉被觸碰到的感覺,有一些微的異樣。

皇帝見鬼無情不給他回應,眉頭不由皺得更深了。他此刻也有些明了禦南王的感覺了——不管他做些什麼,怎麼做,鬼無情都不會給他們任何的,哪怕一丁點的回應,這實在是叫人無力又氣惱。

本來還算得可控的微妙喜愛,現在也被催生成了帶著興味的不甘與執拗。

鬼無情不知道皇帝在想些什麼,他身上的傷口被暗衛小心地清理乾淨,一些大的裂口被她用針線縫住,又被厚厚地糊上一層上好的藥膏。

這便是專業與業餘的區彆。

鬼無情不一定做不到,但對他來說,這麼仔細地處理傷口,是一件繁瑣又無用,還十分浪費時間的事情,反正暗衛恢複能力強悍,他尤其是其中翹楚。

皇帝在一邊慢慢看著,道:“他的臉也看一看。”

女暗衛頓時微微一怔,她頓了一下,便好像洞悉了什麼事情,眼神兒都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表麵上,她依舊安靜淡定,為鬼無情處理傷口的動作極為平穩,哪怕是一丁點的顫唞都沒有。但實際上,她的眼神已經能透過層層布料,把鬼無情全身上下都剝個乾淨,帶著某種意味深長的味道掃視過去。

果然勾搭上了啊。

果然有些關係啊。

表麵上看起來大人與主子同床共枕什麼都沒做,但是實際上是不是已經裡裡外外都睡了個通透了?

鬼無情:“………………”

鬼無情甚至能感覺到,除了眼前為他處理傷勢的暗衛,玄武的眼神兒都不住地往他這邊看了過來。甚至隱約之間,還許多雙眼睛看了下來,緊緊地盯住了他與皇帝,探究的視線轉來轉去,迫切地想要與鬼無情進行一番眼神交流。

鬼無情麵無表情地拒絕了暗衛們發送過來的強烈的交流信號,假裝在一邊皺眉看他的皇帝完全不存在,一聲不吭地開啟了自閉模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對於暗衛來說,主子能親自關照傷勢,便已經是極難得的關心愛護了。

更不說皇帝還親自為鬼無情尋來了擅處理外傷的下屬,更是特彆關照,叫她小心處理鬼無情臉上的傷勢。

這一連串的事情連接起來,很容易叫人想到些旖旎豔麗的事情。

女暗衛忍著心裡的八卦穀欠望,細細為鬼無情處理好傷口,便乖覺地退到一邊去了。

鬼無情:“………他不會真的想睡我罷。”

係統想了想,道:“應該有這個想法,你做好心理準備。”

他語氣裡帶著點兒幸災樂禍的感覺,有一種“你也有害怕的時候”的意思。鬼無情在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表麵上看著更加麵無表情,整個人幾乎一點兒情緒波動都沒有。

皇帝見他身上的傷勢都被處理好了,頓了頓,便叫兩個暗衛退了下去。兩個暗衛上了房梁,看八卦反而更加方便了。

玄武重新回了自己一開始找好的地方,為鬼無情處理傷勢的女暗衛悄悄跟過來,和他坐到一塊兒,兩人伸長了脖子看下方的劇情發展。

鬼無情被皇帝抬著下顎抬起臉,除了見著了皇帝俯下來的麵容,更是一眼便看到頭頂許多個大膽地探出了頭的大膽同事。

——他有一種自己在演三流泡沫狗血劇,在被一群無良八卦同事圍觀的淩亂感。

皇帝背對著暗衛們,他自幼已經習慣了這般情況,此刻也毫無所覺,隻道:“倒也不醜。”

——的確是不醜的。

鬼無情的麵容本便極豔,他麵容蒼白,眼眸黑沉,烏黑的頭發更顯出某種黑白分明的,一種另類的美豔來。

他之前失血過多,唇瓣不如往日鮮紅,麵容上的傷疤卻是豔麗的一道。此刻上麵塗了凝脂一般晶瑩透明的脂膏,更顯得那血紅顏色鮮豔濃麗,恍惚間,簡直像是某種特意配上的裝飾。

——便像是雪地裡,開在純白之中的豔紅梅花,顏色豔麗,但卻毫不顯得世俗平庸,反而叫人………

叫人生出想要攀折的穀欠念來。

豔麗而不失鋒利,大抵便是這般的模樣了。

皇帝盯著鬼無情的麵容看了片刻,猶豫了一二,還是覆下了身子,慢慢%e5%90%bb了下去。

鬼無情的唇瓣是冰涼的。

略帶著些乾燥感,似乎是在無聲催促,叫皇帝趕快叫它變得溼潤起來。

鬼無情麵無表情地被他親,眼神正和玄武對上了。

玄武手裡還抓著什麼,一時都愣住了,顯然是沒想到,饒是到了這種時候,鬼無情竟然還有心思來看他們這些敬業同事的情況。

兩人默不作聲地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你可以啊小老弟,現在感覺怎麼樣?

——感覺不怎麼樣。

——好歹也是主子,你也給點麵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