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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之道 南枝 4074 字 3個月前

她要的韭菜煎餅做得薄薄的,十分精致,裡麵有肉末,長寧尚能吃兩片,桌上的另外的肉,她聞到便有惡心之感,趕緊讓如意撤下去了,讓隨侍她的仆婢們吃。

她隻喝了一些粥,又吃了很少的一些蔬菜,就將碗放下了,但還是有些反胃。

如意說:“公主,您總吃素,這樣於你身體不好。”

長寧感覺有點倦,說:“沒事。”

中午要午睡時,隻如意在流螢閣裡間裡陪著她,為她輕輕打扇,長寧說:“我六月未來葵水,要是這月再沒有,怕是有些問題。”

如意雖然一直是處子,但該知道的,她都有被教導,長寧這般說,她心中就是一凜,心想會是有孕嗎,道:“公主,那要怎麼辦。”

長寧也有些煩惱,她本來想過的,那一日,是在安全期範圍內,但誰說得準呢。

長寧拿過如意手裡的團扇,輕輕覆麵,輕歎道:“再看看吧,若是的話,隻能讓人去買藥了。”

如意心裡有些惶然,說:“不讓慕昭公子知道嗎?”

長寧說:“他知道了也沒有用。”

☆、第71章

第十章

流螢閣是長條形,更像一個長軒,一麵鄰水,長寧將這長軒隔成了四個小房間,最裡麵的成了她的書房,書房隻在麵水一麵有窗戶,另外幾麵都為厚厚的牆壁,書房隔壁是一個小隔間,再外麵便是明間,這間明間堂屋做了琴室,而明間隔壁就是茶水間。

除了書房,另外幾間房都是敞軒式,麵水背水都是窗戶,因為通風,是以非常涼快。

堂屋大門則是開在麵水一邊,由架在水上的棧道連接到岸邊去。

慕昭一向是從隔間麵向後麵花圃的窗戶進屋,隔間裡的窗戶一向是關著的,但他有辦法進來。

他一向不會直接進書房裡去,因為這樣太過冒昧,反而會在隔間的屏風後麵等一等,這日卻正好聽到了長寧和如意的話。

他並不太明白長寧和如意那打機鋒一般的語言,而最後長寧說他隻到了也無用,到底又是什麼意思,慕昭就更是一頭霧水了。

長寧病了嗎,為什麼要吃藥。

慕昭對此很是迷糊。

慕昭敲了放在隔間裡的盛水瓷器,發出清越的聲響,如意便迎了出來,對著慕昭行了禮,說道:“公子,您來了。”

慕昭道:“公主要午睡嗎?”

裡間響起長寧的聲音:“睡不著,你進來陪我吧。”

慕昭於是進去了,隻見長寧一身藕荷色的抹%e8%83%b8襦裙,挽成簡單的墮馬髻,髻旁簪著一朵白色中間帶粉的牡丹花,正散發出淡淡香味,她神態些許慵懶,黑黑的眸子含著笑意看他,隻讓慕昭心醉神迷。

慕昭喚她:“寧寧。”

長寧說:“過來坐吧。”

這日房裡沒有放墊席蒲團矮桌,所謂坐,也就隻有長寧坐著的那個美人榻了,慕昭走了過去,遲疑了一下,才在她身邊坐了。

長寧覺得慕昭這人矛盾得很,大多數時候,他膽大包天,有時候又非常拘謹。

長寧睨著慕昭笑,慕昭輕輕叫她:“寧寧。”

“嗯。”長寧應了一聲,伸手抱住了慕昭的腰,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慕昭便將她摟住了,嘴%e5%94%87輕觸她頭發上插著的牡丹花,這不是絹花,而是真花,慕昭滿心柔軟,又把她抱得更緊。

長寧說:“多謝你送來的肉,比宮裡的要好多了。”

慕昭心想這又不算什麼事,道:“以後每日都送吧。”

長寧抬頭看他,“不用了。宮裡有送來,我隻是不吃而已。”

慕昭想問她剛才和如意說要吃藥的事,但想了想又沒問出口,隻是將劉家和高丞相府以及蘇府鬨得幾乎要兵戎相見的事對長寧說了。

長寧聽後,便說:“不知蕭祐會如何處置這事。”

慕昭道:“此次北齊出征韃靼,大獲全勝,將幽都府收回了北齊,蕭祐十分歡喜,據說已經在準備會京了。”

長寧身體僵了一下,慕昭自然感受到了,他也有些緊張,低聲道:“從幽都府回東京,蕭祐恐怕會花二十多天時間。”

長寧問:“他可派了誰駐守幽都府。”

慕昭道:“現在還沒有收到消息。”

他遲疑了一下後,說:“若是能夠刺殺蕭祐,蕭祐一死,他的兩個兒子,年紀尚小,都不堪大用,且他的幾個弟弟,也都是好色懦弱之輩……”

長寧盯著他,她能夠從慕昭冷靜的眼神裡看到他的決絕,長寧道:“蕭祐豈是那般好刺殺的,想要他死,或者讓他死於暴斃,或者讓他死於敵手,他身邊頗有高手,他自己也武藝高強又力大無比。走刺殺這個偏路,是行不通的。”

慕昭自己也知道,他深吸了口氣,說:“嗯。”

他一點也不想將長寧交給蕭祐,但蕭祐卻是長寧名正言順的丈夫。

慕昭在第二日騎馬回了京中去,換了一身衣服後,便去找了一家醫館。

醫館中的坐堂大夫五六十歲,簾子上有寫著婦科小兒科聖手,裡麵的學徒看他一個大男人走進來,便上前問道:“可是要出診?”

慕昭道:“非也。我有問題想問問而已。”

那學徒依然很熱情地詢問他有什麼問題,又把他引去見那老大夫,慕昭道:“先生,不知可否後堂說話。”

這個醫館看婦科小兒科,有些婦人買痛經藥或者墮胎藥,都不想讓外人知道,是以那老大夫已經習慣了去後堂說話。

在後堂坐定,慕昭就起身對老大夫行了一禮,又放了幾錢銀子在案桌上,老大夫一看慕昭這樣,就想他是不是搞大了誰家姑娘的肚子,來買墮胎藥的。

不過慕昭隻是問:“內人有一月餘不曾來葵水,我怕她是病了,她又言不想讓我知道,不知是何故,還請老先生示下。”

老大夫驚訝地看著他,說:“這……得容老夫看診了才好說,不過,或者便是血氣不通,氣血虧損,若是賢夫人身體沒有問題,便可能是有孕了。”

慕昭愣了一下,像是不可置信的樣子:“有孕?”

老大夫看他這呆愣的模樣,還想他是不是被人戴了綠帽子,但隨即就見麵前高大的男人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麵,他笑了起來,之前有些殺伐冷意的眼睛半眯了起來,帶上了暖意,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老大夫正想著看他這麼高興,那孩子估計就是他自己的了,不過,慕昭馬上就收斂的笑意,臉色又沉了下去。

他轉身就走了,走到門口,卻又折轉回來,對那老大夫說:“彆將此事泄露出去。”

那老大夫莫名其妙,看在那銀子的份上,點頭稱是。

慕昭沒想到自己就要做父%e4%ba%b2了,他騎在馬上,回了皇甫家的宅邸。

皇甫家的祖籍在秦州,但隨著蕭家打天下之後,就沒有回過秦州了,在京城東京紮了根,所以皇甫家現在的四代人都住在京城的大宅子裡。

皇甫家的男人,十三四歲開始就會上戰場,大多數時間是在駐守他地和在征戰,在京中的時間並不多。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皇甫元將軍已經有五十三歲,不過還是老當益壯,之前有四個兒子,除了老三皇甫昇是嫡出,其他都是庶出,因為總在戰場之上,皇甫家的子孫嫡庶之分並不明顯,在去年慕昭回了皇甫家之後,皇甫家很快就承認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現在皇甫家的慕昭這一輩,隻有他的四哥皇甫燁在京中,擔任鳳羽軍第一都軍的都指揮使,領有五千多人馬,負責京畿安全。

皇甫家的這個大宅,占據了將軍街的整條街,後麵有五重院落,而且分東西兩邊,比起京中王府也更氣派。

慕昭從側門進了院落,將馬給了前來的健仆,正好和要騎馬出門的皇甫燁遇上。

皇甫家出自秦州,男人都長得高大雄壯而粗獷,唯有皇甫昇自詡儒將,是個書生樣子,而慕昭繼承了皇甫家的高大,但是麵孔卻是江南山水的精致秀美,因為他長得像他母%e4%ba%b2,隻是因他從來不苟言笑,很少有人能夠注意到他麵相上的特點。

皇甫燁是個高壯的大漢,見到慕昭,便說:“五弟,你今日怎地回來了。”

慕昭對他拱手問了好,便說:“鳳棲山莊裡全是女人,有什麼可好守,我安排好後,就回了。”

又問:“四個往哪裡去。“

皇甫燁讓周圍的幾個仆人退下後,才拉著慕昭到一邊的大槐樹下,說道:“鳳棲山莊那邊,你最好還是多多留心才好。陛下將皇後送到那裡去,未嘗不是怕娘娘在宮中吃虧,讓她過去靜養。不管陛下如何看待皇後,但皇後是大周公主,據聞在大周時頗為受寵,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大周怕是會越河打過來。”

慕昭卻不以為意道:“陛下從北地凱旋而回,難道不想再次攻打周國。”

皇甫燁說:“自從陛下登基,年年征戰,民不聊生,趁著韃靼被趕遠,和大周又和%e4%ba%b2結盟,休養兩年再出兵,對付周國,才更有勝算吧。大周地處富庶之地,比咱們富多了,之前差點攻下西都,隨著陛下的幾支軍隊,現在誰不是富得流油。”

慕昭心想都是劫掠來的,心中不快,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陛下要回京了,父%e4%ba%b2和三哥他們跟著一起回來嗎?”

皇甫燁說:“應該是的。”

慕昭又問:“大約什麼時候到?”

皇甫燁道:“這個便不知了。最快也得八月吧。”

“弟聽聞近日劉家家奴同蘇府家奴在街上打了起來,可是真的?”慕昭直截了當地問,“還有那劉家的劉衛延被下獄了嗎。”

皇甫燁說:“你在鳳棲山莊,消息倒也靈通。”

慕昭說:“這算什麼靈通,現在京裡全在說這事。”

皇甫燁說:“劉家的確太過了,為了給陛下找美人,竟然縱容家奴劫走良家美貌女子。那劉衛延根本沒有被下獄,跑去京外莊子裡住下了,京兆尹哪裡敢抓他。”

慕昭道:“陛下有強搶手下軍將之妻在前,劉家為討他喜歡,強搶民女在後,說不得陛下回來,直接判劉家無罪。”

慕昭語氣譏諷,皇甫燁也沒有說他,反而歎了口氣,說:“劉家這樣做,是置陛下於危境。”

慕昭卻說:“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皇甫燁這時候才不得不嗬斥他道:“五弟,莫要胡言亂語。”

慕昭沉著臉說:“弟哪裡是胡言亂語,這是天下皆知的事。”

說到這裡,他心裡就更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