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1 / 1)

公主之道 南枝 4152 字 3個月前

管,甚至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長寧覺得坐山觀虎鬥不是那麼好看的,看不好就會被反噬。

長寧完全不敢苟同她父皇的話,認為蕭祐有什麼了不起。

他除了勇武善戰外,她不覺得他還有什麼政治才能。

長寧在鳳棲山莊裡過了春節,並沒有回皇宮去。

次年二月,蕭祐再次%e4%ba%b2征韃靼,他一日不打仗就全身不爽快,有仗可打,便都會%e4%ba%b2臨戰場,甚至會使一柄重八十斤的大刀%e4%ba%b2自殺敵,和大周皇帝顧世旻弱不禁風正是兩個極端。

鳳棲山莊有專門的侍衛營駐守,說是為了保護皇後娘娘的安全,更多是為了監視她,並禁止她從鳳棲山莊裡出去。

說到底,這裡是她的監獄。

不過長寧這裡總有辦法得到各種消息,比住在皇宮裡要方便很多。

是人都有弱點,再說駐守鳳棲山莊的侍衛營,並不是北齊精兵,反而是由京中年輕人組成的。

北齊精兵都被皇帝帶著在打仗,留下來的都是不怎麼樣的。

這些士兵,武藝差,紀律差,貪財貪玩樂,好美色……

在長寧剛住進鳳棲山莊一個月時,那時候皇帝還在京中,就有那不守規矩的侍衛調?戲皇後從大周帶來的侍女。

皇後讓人抓住了他的把柄,一通嚇唬威懾,對方之後便什麼也不敢多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可以從皇後這裡拿銀子,何樂而不為。

現在皇帝離京%e4%ba%b2征打仗去了,這些鳳棲山莊裡的侍衛,就更是紀律散亂,長寧覺得她帶著幾十人跑了,他們恐怕都發現不了。

在西都時,長寧最喜歡三四月,在這裡,她覺得五月最好。

園子裡的石榴花開了,十分紅豔可喜,又有成片虞美人,含笑,紫藤花……

傍晚時候,已經有些涼了,長寧還站在石榴樹下望著石榴花發呆。

如意為她拿了一件薄披風來,低聲說道:“娘娘,進屋去吧。”

長寧發現她神色稍微有異,便用眼神詢問,如意又說了一句:“娘娘,在外站著易著涼,進屋去吧。”

長寧便往她住的明熙居走去了。

這鳳棲山莊頗大,有前院和後院之分。

長寧自是住在後院,後院裡院落眾多,層疊鋪開。

長寧沒有住正院,而是住在東北角靠山下的院落裡,並將它改名明熙居,在此起居。

這明熙居也的確是這鳳棲山莊裡風景最好的地方,隻是在冬日裡,也最冷最不方便。夏日又多蚊蟲。

要是蕭祐那種人,最厭煩的便是這種地方了吧。

長寧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慢慢走進了屋子裡去,如意在旁邊小聲說道:“在稍間裡,是慕昭公子。”

長寧本以為她隻是有什麼事同自己說,不便在外麵說,才催促自己趕緊回來,此時突然聽到如意說這句話,就是一驚,愕然地看向如意,如意也有些緊張,道:“他來了,不見到公主您,他不走。”

☆、第63章

第二章

長寧頓住了腳步,一時之間,再也邁不出步子。

她站在那裡,身後是幽靜的院落,西邊天空的晚霞已經漸漸褪去了紅色,剩下一片鴨蛋青,清透透明,好像那高遠的天空之上,有另外一個世界。

長寧往後看了一眼,越過高高的重簷,看到那泛青的天空,不知為何,心情驟然沉重,她想見慕昭,又不想見他。

很想見他,又害怕見他。

明間同次間之間的隔扇門關著,長寧默默盯著那門,如意一向善解人意,哪裡會不知道主子心裡的忐忑。

她在猶豫了片刻之後,上前同長寧說道:“殿下,慕昭公子既然這般來見,定然是還對殿下有心。”

在外人麵前,如意一向稱呼長寧為“皇後娘娘”,但是,私底下,她還是稱呼她為“公主殿下”。

而她也知道,長寧更喜歡大家叫她公主,而不是叫她皇後。

以如意的身份,她是長寧的貼身侍女,伺候了長寧十幾年,哪裡會不知道長寧絲毫不喜北齊皇帝蕭祐,不僅不喜,而且還很厭惡。

被蕭祐握了手,她會洗手數次,之後又用手帕擦手,要是讓蕭祐知道他的皇後這麼惡心他的觸碰,他估計會大發雷霆,定然不會讓長寧有好日子過。

既然長寧這般厭惡蕭祐,她又怎麼可能喜歡彆人叫她皇後。

再說,長寧也隻是有一個皇後之名而已,根本沒有皇後之實。

以如意所想,蕭祐會娶回長寧公主,隻是想要羞辱大周和長寧而已,將長寧娶回國之後,便沒有真正寵幸過她,現在還將她遣到了這相當於是冷宮的鳳棲山莊,派人看守,又哪裡有一點對自己皇後的%e4%ba%b2近和尊重。

而長寧作為和%e4%ba%b2的公主,她比起是作為一個女人存在,更是作為一個政治象征——大周輸給了北齊,所以必須要送公主來和%e4%ba%b2。

在這種情況下,如意是擔心長寧的。

她知道長寧很厭惡蕭祐,並不想得到蕭祐的寵幸,但是,要是長寧一直不得蕭祐的喜歡,她現在才十六歲,她以後要怎麼辦呢,就這麼在這幽冷的鳳棲山莊裡度過一生嗎,這也太可悲了。

如意跟了長寧這般久,完全明白自己的主子並不是個懦弱的等待厄運降臨的人,但要怎麼改變現狀,如意也完全摸不透長寧的心思。

這次慕昭突然出現,如意嚇了一大跳,卻逾越地將慕昭藏在了公主起居室的稍間裡。

長寧看了如意一眼,右手抬起來輕輕放在了%e8%83%b8`前,像是做一個打起精神的動作,其實是她碰了碰慕昭送給她的那塊龍鳳佩。

當初長寧嫁入北齊和%e4%ba%b2,並沒有將這定情信物的龍鳳佩還給慕昭。

她當時有想過應該將這玉佩還給慕昭,但想到還給他之後,自己就要這般孤獨地到北齊了,便無法下定決心。她並不是舍不得這玉佩,隻是舍不得還存在的和慕昭之間的牽絆。

當初下定決心要嫁到北齊來和%e4%ba%b2時,長寧因滿腔憤慨,尚不覺得多麼悲傷,等真到了北齊,遙望故國,才感受到了悲苦,於是越發想慕昭。

她想,她也許再也見不到他了,從此即使在同一片天空下,但是,兩人卻成了陌路,這讓她回想起來,便覺得難以忍受。

在從前,她的確喜歡慕昭,但是,她知道,這份愛,並沒有到願意將一切都付出給他的程度。

但在之後,夜深人靜,她撫著掛在頸子上的玉佩,卻有情深難舍的強烈感情。

但此時想到慕昭就在裡麵的屋子裡,卻又如近鄉情怯一般,讓她的每一步都那般沉重。

她覺得雙腳沉重,幾乎難以邁動,但她還是走到了隔扇門邊,如意已經替她推開了門。

五月天氣,窗戶已經撤下了厚窗紙,換上了薄窗紗,傍晚最後的天光從窗戶映入房中,房間裡光線淺淡,長寧深吸了口氣,穿過次間,往稍間走去。

次間和稍間之間隻有一個落地罩,掛著珍珠簾。

如意要替長寧撥開珍珠簾,長寧側頭對她說道:“如意,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進去就好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意便行了一個告退禮,退出去了,將那隔扇門也關上了。

長寧回頭看了看那隔扇門,就自己撩起了珍珠簾,珍珠簾上的琉璃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宛若樂音。

長寧邁步走了進去,便看到了站在隔扇窗邊的男人。

窗外天光已經逐漸暗淡,房間裡卻並沒有點上宮燈,光線更加暗淡。

站在窗邊的男人,恐怕已經身高有了八尺,身上穿著北齊京中禁軍的校尉軍服,腰側甚至懸有長劍,他靜靜看著長寧,麵孔被掩在了黑暗之中,長寧並不能看清他的麵孔。

珍珠簾在長寧的身後嘩啦啦地垂下,長寧在一頓之後慢慢朝慕昭走了過去,這時候的慕昭,讓她覺得遙遠且陌生。

等總算停在他的麵前,她隻能仰頭看他。

這般近的距離,她才將他看清了。

慕昭變了很多,他是個成年男人的模樣了,更甚者,他的眼睛過於黑沉深邃,讓長寧幾乎不敢認他,他已經儼然是另一個人。

長寧頭上的華勝隨著她的動作輕輕地顫唞著,就像是長寧此時顫唞的心一般。

她盼著慕昭能夠先說話,畢竟是他來找她的,但慕昭隻是盯著她,卻沒有言語。

長寧一向覺得自己是個性情堅毅的人,此時卻不知為何鼻子發酸,喉嚨也些許發哽,在張了兩次嘴後,才總算發出聲音來:“你在怨我嗎?”

其實她剛才已經想過,見到慕昭,應該問他現在大周和北齊的具體形勢,他是如何回到北齊來的,現在怎麼樣,他是怎麼進到這明熙居裡來的……

但是,那幽怨的感性之言,卻先於這一切從她的嘴裡說了出來,說出來後,她便更覺得傷心了,莫名地傷心,似乎沒有原因,似乎那原因太過清楚明白,已經是她身周的空氣,無時無刻不包圍著她,但她卻無法捕捉。

慕昭不知道在想什麼,麵色深沉,神色完全沒有變化,他似乎已經同往年完全不一樣了。

他好半天才說道:“我無法怨你。”

說完,眼神總算有了波動,帶上了一種毅然決然,但是眼底深處又有悲傷。

長寧苦笑了一下:“為何不怨我,我應過等你,但我失言了。”

慕昭搖頭:“前線將士不能抵擋住敵軍,讓北齊軍長驅直入南下,危及京城,公主隻身犯險,隻能答應以和%e4%ba%b2換北齊退兵,身為男人,隻能恨自己無能,如何怨你!”

長寧聽他這麼說,不知為何,卻並不高興,隻是難過,她搖著頭,說道:“當初皇兄初登基不久,就遭遇外憂內患,這不是因為大周不努力,所以才讓公主和%e4%ba%b2,隻是形勢如此,完全沒有辦法。人生很多時候,便是沒有辦法。我想,你比我更加明白,不是嗎。所以我嫁到北齊來,並不怨恨故國,反而為它憂心。一心隻想它能夠強盛,不要再成狼口的肥肉了。”

慕昭深吸了口氣,長寧還是原來的長寧,比起關懷一己之幸福安危,她更關心大周。

慕昭想到自己一直囿於感情,反而顯得狹隘了。

他說:“陛下提拔了數位強將,已經鞏固了北方防線,對西梁的作戰,近來也多有勝仗,公主不必擔心。”

長寧微微蹙了眉:“為何不再叫我的%e4%b9%b3名,既然如此,你冒著殺頭之罪,擅自進皇後的起居之所,是來做什麼?”

要是從前,長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