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頁(1 / 1)

“所以我隻能借你的庇護。”低頭求人的感覺不好,可為了宗門能維持原來的地位不被那些家夥人人踩一腳,她必須低頭。

昕玧沉默著想了想,上輩子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時是師兄出麵扶了音宗一把,餘波平息之後她才聽說這件事,隻不過那時她可沒來向自己求助。

文嘉音在旁邊當個安靜的小鵪鶉,原來音宗內部的狀況已經糟糕到這個地步了嗎,難怪媂竹真君舍下麵子也要把師尊請來。

“可以,這種事直接在書信上說就可以,彆讓我弟子來回折騰。”

昕玧話音剛落,媂竹真君歡呼一聲,身形一晃竟然越過文嘉音差點撲到她身上。

嘶……

對於已經在空間轉移之術練就的爐火純青的渡劫修士來說,哪怕在對方幾乎要貼麵撞過來的時候,她也能在前一秒轉移自己的位置。

媂竹真君撲到了一個空椅子上,差點因為慣性連人帶椅一起摔了下去。

“你既已讓我來,想怎麼做?”說話間昕玧已經站到了文嘉音的身側。

“真是的,你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接住我嗎?”媂竹真君抱怨道。

“不行。”昕玧聲音一沉,好像怕人誤會似的特意點明了原因:“因為那次你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可能會摔死我才會接著你。”

“你這個、注定孤獨一輩子的死木頭啊……”媂竹真君揉了揉腦殼,“是這樣的,鑄石宗宗主也到了這裡,我需要讓他幫我把消息傳遞給其他宗門,不用你做什麼,當個門麵就行。”

“當然,這次我要給鑄石宗的弟子一個難忘的教訓!如果那個老東西動手的話,你可得幫我扛著點兒,正麵作戰我可能真的打不過他。”

音宗的弟子早就接到宗主的吩咐,留下的對方弟子找他們麻煩的證據,說是調查,也不過是把這些證據整合在一起,然後遞交給兩方的宗主。

這些罪名加在一塊兒,最嚴重的甚至能夠判到廢除修為的極刑。

鑄石宗宗主差點兒把這些東西砸了,因為那個能夠被判極刑的,正是他的親侄孫。

這些完整到不可思議的證據不恰好能說明對方早就挖了個坑,準備讓自己跳了?而且沒有在第一次就發作,而是累積到足以判極刑的時候才爆發,媂竹其心可誅!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的目的達成!

判刑的當日,鑄石宗宗主想了個不會搬上明麵的辦法,暗中逼迫媂竹真君改口,然而他心裡做好的所有計劃都在看到那位白衣渡劫修士時,像自己的腿一樣都軟了。

靜道宗劍尊昕玧,她竟然來了?

那位無欲無求的修士,目光似是看向後方喧鬨的弟子們,又好像無意中放在了他的身上,淡然如霧冷漠如霜,又有一種讓他窒息的壓力,正如他曾經偶爾見過的那一麵,世間萬物都不足以入她的眼。

然而這樣一位人物,竟然真的為了媂竹親臨了……

昕玧帶給他的壓力是無意識的,誰讓他站什麼地方不好,偏偏擋住了她看自己家徒弟的視線?

文嘉音短短幾分鐘的路程走得格外艱難,一路上她收到了禮物十二份、鮮花六份,信八份……這個數量還在疊加,都是她治愈的病患們送的謝禮,當然也不否認其中有知道她的身份想要套近乎的人。

第189章

“謹、謹意醫師,您、您您好,我我我想,就是、就是……”路遇一個講話磕磕絆絆的姑娘,文嘉音一眼看過去就能讓她緊張的話都說不清。

想起來了,文嘉音不俗的記憶力裡自動翻出了關於這個姑娘的信息,是音宗金丹修為的姑娘,剛被抱到自己這裡的時候就剩下一口氣了,她當時以為他們是慌不擇路,不然也不至於抱到自己這個非專業醫師這兒來,不過後來才知道原來是鑄石宗的人指的路。

結合兩宗的恩怨,讓人很難不懷疑對方是故意的,隻是他們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水平比他們宗門某幾個醫師的水平還高一些。

“不用緊張我有那麼可怕嗎?”

“不不不,謹意醫師不可怕,我我我就是、就是想請您收下謝禮,雖然不是很貴重,您彆嫌棄!”

人家把東西往文嘉音手上一塞就跑了,好像生怕她不收似的。

“這就是劍尊的弟子嗎?”

“聽說是個醫修呢。”

“暴殄天物啊這是。”

文嘉音忽然感覺到一絲幽幽的冷意,抬頭看去果不其然瞧見了師尊盯著自己的目光。

彆人看著那是高冷漠然,讓人心驚膽戰不敢直視的目光,在文嘉音看來卻莫名有一絲委屈。

不知道怎麼的,文嘉音忽然想起來那吉祥二寶控訴自己的話來,什麼對不起人家巴拉巴拉。

為什麼會莫名心虛?

文嘉音急忙清空腦袋裡亂糟糟的東西,不敢再耽擱了,直接用上縮地成寸之術到了師尊旁邊。

“很濃的花香。”

“額……應該、應該是她們送的花不小心染到的味道。”文嘉音小心翼翼的道。

“她們很熱情。”

“因為前段時間的古戰場動亂這裡的醫修很缺人手,所以我在這裡幫了一段時間忙,她們都算是我的病患。”

“嗯。”

師尊簡簡單單一個“嗯”字愣是讓文嘉音品出了好幾種不一樣的味道,和師尊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她自以為已經比較了解師尊了,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依然看不透師尊的心思。

這個“嗯”字,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還是無所謂啊?

她感覺自己遇上了棘手的大敵。

文嘉音已經事先將所有的禮物和花全部放到了自己的儲物袋中,如今是鑄石宗那些弟子的公開處刑,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什麼都不方便做,隻能……悄悄的用神識鑽到儲物袋裡麵搗鼓。

外頭不管怎麼鬨騰都和她沒有關係,包括媂竹真君與鑄石宗宗主的針鋒相對,最後媂竹真君如願以償嚴懲了鑄石宗的那幾個人,鮮血撒了一地,音宗的人覺得痛快極了,最重要的是鑄石宗宗主在行刑的時候想要阻攔,劍尊隻是輕輕敲擊了一下椅子扶手他就屁都不敢放一個,看慣了他平日裡壓製宗主的弟子們心裡笑的差點背過氣去。

這難得的好機會不得給這位宗主銘記一下?

膽子大點兒的弟子直接將這一幕錄了下來,相信很快修仙界茶餘飯後的談資裡就要多出來這一份了。

不過音宗與鑄石宗的合作也進行不下去了,雙方的臉皮都被扯下來了一半,兩方的高層隻差徹底翻臉,為了防止對方暗地裡給自己捅刀子,他們很快就宣布了新的合作對象,鑄石宗繼續守在這裡,而音宗則和另外一個宗門交換駐守,這次媂竹真君選的是他們宗門的世交,以免駐守在外的弟子因為太上長老的隕落而受到欺淩。

自然,這些話題根本沒有過文嘉音的耳朵,她還在搗鼓自己的東西,人散了的時候還是自家師尊提醒了一句她才反應過來。

看著周圍沒有人了,文嘉音才暗搓搓拿出了自己剛剛修剪出來的一捧花放到師尊手邊。

“師尊,您喜歡嗎?”剛剛特意提到自己身上有花香,或許師尊對這些花比較在意?文嘉音完全想跑遍了一個方向。

昕玧微微一愣。

“……喜歡的。”帶著些許無奈,昕玧接過花束。

雖然是各種各樣的花湊合在一塊兒,但瞧著也挺好看的,雖然它們的來曆讓人不悅,但是……好歹是阿音的心意。

昕玧收了起來,用冰勾勒出它們的輪廓,將它的美麗永遠凍結的這一刻。

附上冰霜的嬌豔花朵在太陽的照射下泛起清冷的美感,這樣的花倒是和捧著她的人格外相稱。

鮮花配美人,世間之真理也~┆思┆兔┆在┆線┆閱┆讀┆

文嘉音心裡激動的快扭成一團。

“啊對了師尊,媂竹真君帶著音宗上下都走了,咱們還要留在這裡嗎?”畢竟宗主給的命令是支援音宗。

“自然要離開的。”昕玧認識的媂竹可不會將便宜讓給仇人。

所以這件事不可避免的又爆發了一場爭吵,鑄石宗以為靜道宗是來支援這個古戰場的,萬萬沒想到人家在信裡玩了個文字遊戲。

“那邊有上清宗的支援,不虧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那支援裡有渡劫修士的弟子嗎?渡劫修士會為了一個人瞬間降臨戰場嗎?這一看他們就虧大了呀!

但於事無補,靜道宗的信上明明白白的寫了支援音宗,並不包括鑄石宗,對方也隻能捏著鼻子吃一下這個啞巴虧。

也不算啞巴虧吧,畢竟如果沒有媂竹真君的人情,靜道宗派來的支援和上清宗也差不了多少,鑄石宗本來就隻算得上蹭了一波經驗。

音宗收拾好行李物品後就準備走人了,靜道宗的人先在這裡留守防止古戰場有什麼變故,一直等到雙方的人完成交換才離開。

其實在哪兒打工都一樣,古戰場嘛,溜達出來的東西要麼就是邪靈要麼就是死屍,在哪裡都差不多,文嘉音本來是這樣想的。

但是當她踏足到這片土地的時候,一股莫名的心悸刺激著她的心臟,莫名森然的顫栗感從腳趾傳達到頭頂。

這個地方……新的合作夥伴是熾離宗。

音宗與熾離宗,好眼熟的組合……

這種讓她有些害怕的感覺直至她瞧見那片古戰場的構造後幾乎達到了頂峰。

“其地巨磨上陷,下深不見底之仞,漆黑之力與不安間,容為巨蠹,選渦中隱隱朗,此古戰場入口,周脈屢破,此小門也,邪物亦出焉——《奇物誌》·古戰場篇。”

文嘉音來到空中自上而下俯視,

那是一個巨大的凹陷之地,底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讓人顫栗的力量與不穩定的空間在坑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隱隱有光亮,如《奇物誌》所說,那裡就是古戰場的入口,一般情況下不會開啟,哪怕是渡劫修士想要獨自闖入其中,也得掂量掂量裡麵的墮仙邪魔同不同意。

而它周圍空間有些許多破碎的裂痕,這相當於一個構造不穩的小門,但是它長期開著,裡麵總有一兩個東西恰好碰到就鑽了出來。

這個描述熟悉的可怕,文嘉音找了一個路人問道自己至今還不清楚的問題。

“打擾一下,請問這裡的古戰場叫什麼名字?哈哈……我今天也是第一天過來,還不清楚呢。”

“咱們這個古戰場呀,傳說可有大來曆呢……”對方也是個非常能嘮嗑的,扒拉扒拉講了一堆,又是牽扯到神祇又是牽扯到上古魔物的,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文嘉音禮貌等對方說完,然後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咱們這個古戰場叫做蛩督,道友、道友你臉色不太好看沒事兒吧?不舒服的話要休息休息……”那個人也挺古道熱腸的,隻不過文嘉音現在連謝謝兩個字都很難說出來。

她就說、她就說這個鬼地方怎麼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原來是這個該死的古戰場!

至今為止她都不敢忘記那本爛尾小說裡的這段描述:蛩督古戰場傳來了一道救命的通訊直接落到了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