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形象以及不再受那位趙姓同誌刀子似的目光,文嘉音決定回去再等等,等媂竹真君一個人的時候再說。
哪知媂竹真君動作比她還要快,率先讓兩個弟子先走了。
她想自己畢竟是音道修煉接近大成的修士,不至於會被老友家這孩子一首曲子直接影響到自己的曲韻,雖然可能讓自己不小心跑調,但還能拉回來,可是那兩個孩子就不一定了。
絕對絕對不能讓老友家這個孩子把她音宗的下一代毀了,想想都好可怕!
“那個……嘉音呀,你怎麼喜歡上奚琴了?”媂竹真君真想抹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這個要是沒什麼技巧,那聲音真的很……一言難儘。
奚琴?大概是二胡在這邊的叫法吧,文嘉音笑了笑道:“我一直會的,小時候有人教過我。”
“哦?小時候就學過?”原來有點學習功底,媂竹真君稍稍放心了些。
“您也難得來,所以我選了首新曲子想請您指教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來聽聽。”媂竹想著
“謝謝真君,我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來著?”畢竟那是上輩子就很久遠的記憶,文嘉音記不清了,隻記得印象裡那些好像人說的是……“菊次郎沒挺過的夏天?”
那些人也沒說清楚,隻不過她至今還記得他們複雜的眼神。
“什……麼?”
哦,媂竹真君大概聽不懂這樣的說法,文嘉音用直白的文言文版翻譯了一遍:“菊次郎卒之夏。”
媂竹真君渾身莫名泛起了一陣寒意,背後陰森森的,這是誰取的名字?取名字可以接地氣但彆接地府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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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意道友真厲害呀,要不是宗主不讓我們留下,我真想聽聽她的曲子。”
趙柚杼聽了師姐對那人一路的誇讚,渾身上下都快被醋醃入了味兒。
“她、她畢竟是個門外漢,師姐想聽的話,什麼我都可以學。”趙柚杼隻想全力把師姐的注意力全部拉回自己身上,也沒注意到一個白衣女子悄無聲息的向她們走近了。
等她們兩個發現對方的時候,雙雙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就已經被對方周身的氣勢震懾的低下頭去。
“媂竹在嗎?”白衣女子的聲音如飛雪般冷清。
“在、在的,宗主正賞樂。”趙柚杼感覺到一股難言的壓力,僅僅站在這位前輩的身邊都讓人有些害怕。
“謹意也在?”
“是!正是謹意道友的奚琴曲。”
“多謝。”
冷意散去,兩個人紛紛鬆了口氣。
“這個前輩好可怕的感覺,我的手都變涼了。”
趙柚杼聽罷立刻幫師姐暖手:“是有一點兒,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那位前輩好像有些不開心?不會要去找宗主麻煩吧?”
“應該……不會吧?”
不會嗎?
會的。
兩輩子加在一塊兒也沒有聽過阿音為自己獨奏,甚至她一首曲子都沒聽過的昕玧已經將不開心的情緒感染到靈力裡。
她走到媂竹的房間前,正想著讓如何讓她吃點小苦頭時,忽然一道讓人頭皮發麻、脊梁骨發寒的聲音直破雲霄,成功止住了她的步伐。
第188章
而那一聲隻是個開頭,震懾於其威力,昕玧愣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往前走。
對一個被稱為音修天才的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或許並不是敵人有多麼強,而是自己人能把音樂糟蹋到“駭人聽聞”的程度!
最最重要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還不能打斷對方的演奏傷害到人家脆弱的心靈!畢竟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人,這孩子跑了她還怎麼把老友給引過來?
一首菊次郎沒挺過的夏天演奏完畢,媂竹不知道那位什麼郎的熬沒熬得過夏天,反正她自己差點沒等到夏天來臨了,剛剛、剛剛她好像看到了鬼門關的影子……
她決定了,下次……下次還是彆讓這個孩子碰到任何的樂器了吧,她徹底不會有任何的希望了。
“媂竹真君,您覺得如何?”
如何?我都覺得如果你能夠在那為什麼郎的墓前演奏,躺在棺材裡的人都能爬出來讓你彆拉了。
“很有……特色?”媂竹真君實在沒法違心的說個“好”字。
“特色?”
“嗯……我相信你若是成為音修,那在戰場上取得的成肯定能遠超現在。”媂竹實話實說,如果附加上音修的攻擊方式,這一曲的威力足夠讓所有敵人以及同伴降低3到5成左右的實力,絕不誇張。
“扣扣。”敲門聲傳來打斷了文嘉音準備要追問的話。
“誰?”
“嘎吱……”門直接被推開了,門內的兩個人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師尊?!”文嘉音差一點以為自己眼花了出了錯覺,這次師尊怎麼沒有做任何偽裝就過來了?那應該……是特意來見媂竹真君的?
想到自己跑過來給媂竹真君拉二胡的導因,文嘉音表示自己一點都不酸,對的一點都不。
昕玧一進來目光就放在小徒弟身上,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見小徒弟做賊心虛般低下頭。
“你怎麼來了?”很快,媂竹真君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廢話。
隻見昕玧終於願意將目光施舍給自己,然後麵色不善的舉起一張信紙,明晃晃的意思就是:你說呢?
在文嘉音動身來到這裡之後,昕玧就收到了一封媂竹真君傳來的信,上麵明明白白的寫著:“你徒弟被我綁架啦,想要贖人的話就親自來我們古戰場的駐地一趟吧~”
昕玧當然明白媂竹不可能綁架她的小徒弟,就是不知道要折騰什麼幺蛾子出來,她是擔心阿音被對方連累了。
“哈哈……”媂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隻是想讓你來一趟,寫彆的你可不會理我。”
等等!
媂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寒酥她到這兒多長時間了?不會……也有有幸聽到她徒弟的演奏了吧?
顯然,文嘉音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拿著二胡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
媂竹努力掩飾著自己不懷好意的笑容,如此絕曲,怎麼能這讓自己一個人欣賞,要是讓演奏者的師尊陪著自己一起那可再好不過了~
有福可以不同享,但有難一定要同當不是?
“你來這兒是不是有一會兒了?聽見你的寶貝徒弟的奚琴曲了嗎?”
文嘉音還想自欺欺人一下,哪曾想媂竹竟然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留情將這件事情說出來了,她都沒來得及捂住對方嘴巴!
“聽見了。”昕玧誠實的道。
“感覺如何?當年我教了你那麼久的音律,對此道你也應該比較了解了吧?”
媂竹相信老友再溺愛弟子,也不會說出撒謊的話來,這是她們相識千年而來她所知的老友處事原則,隻要她唱出了黑臉自己立刻就扮白臉,好好安撫一下這孩子受傷的心情,和這孩子進一步打好關係,那……嘿嘿,指不定還有寒酥來求她幫忙一天呢~
如果真到了這一步這也不怪她,要怪就怪這個木腦袋不知變通嘛!
可惜媂竹真君的夢還沒有做完,昕玧就一本正經的道:“尚可。”
又生怕小徒弟自信心受挫,她還趕忙接了一句:“身為初學者,已然極好。”-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嗯?
媂竹以為自己聽錯了,文嘉音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她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然也不會拿這個來“報複”媂竹真君,師尊您不必那麼遷就我的,我心裡有數……
而媂竹真君心裡想的更加直接。
她努力想從老友眼中看到勉強的神色,可惜什麼情緒都沒有發現,一時間她都分不清老友是真的覺得還行,還是裝的。
不不不,肯定是裝的,相識這麼多年,她也沒聽說酥酥耳朵有問題,耳朵沒問題,
謔!你這個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壞東西,你敢直視我的眼睛說“尚可”嗎?但凡來個有聽覺的人都說不出這話吧?
你什麼時候是這麼沒原則的人了?我看錯你了!
她覺得自己有點腦殼痛,大概就是那種多年構建起來的對世界的認知需要推倒重建的感覺。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愛情能夠蒙蔽人的五感,但你一個當師尊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嗎?這孩子這麼多年來沒被寵壞可真奇怪了!
“尚可……確實還好。”媂竹真君心裡控訴了一大堆,但說出來的話卻和心裡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對了嘉音啊,你師尊對音律一方麵也是很了解的,以後你可以直接請教她喲~”
哪怕達不成彆的目的,媂竹想可千萬彆再拿其他樂器到自己麵前了,她怕自己的心臟受不了,禍水……還是需要東引的。
酥酥,這是你自己的徒弟,自己選的就自己受著吧。
這種難聽的玩意兒怎麼可能讓師尊聽?
今天發生的事情本來就是個意外了,如果能知道媂竹的想法,文嘉音一定會嗤之以鼻,“請教”什麼的當然要找這個世界最全威的“音樂家”之一啦~
“如果嘉音想的話。”昕玧道。
文嘉音想要揉揉眼睛,她竟然在師尊眼中看到了期待?她大概眼花了吧,所有聽過她彈奏樂器的人,至至今日來看沒有誰能夠容忍下去的。
所以她才敢那麼肯定媂竹真君絕對是心有圖謀,不然作為一個正常的音修,她肯定早就會因無法忍受她對音樂的糟蹋行為而提出抗議或拂袖離去。
但是師尊……不會對自己的音樂天賦還有抱有期待吧?這真不行的!這是無數不信邪的前輩用時間與經驗累積起來的實驗結論!
“弟子、弟子天賦不佳,爛泥糊不上牆的那種,隻會讓師尊費神,能沾沾媂竹真君的靈慧就行,弟子不強求的。”文嘉音看了一眼媂竹真君,目光中是滿滿的“信任”。
媂竹:……你不要過來啊!
好在昕玧沒有執著的要個答案,隻是目光中帶了一絲失望。
文嘉音為了讓師尊以後不受自己折磨,不得不讓自己心硬起來低下頭,假裝看不見。
曉得真的沒有機會的昕玧心中歎了一口氣,話頭轉向了媂竹真君,她這份“恐嚇信”目的為何,昕玧坐在那兒等她給個解釋。
“那個、哈哈……你聽我解釋,你也看到了我怎麼可能會綁架你徒弟呢?就是、就是想讓你幫個小忙。”媂竹真君右手的拇指食指一比劃,表示那真的就是小小的事情。
“我知道,不然你還活著?”
正因為了解知道對方是和自己開玩笑,換一個不熟的人寫這封恐嚇信,大概會被直接送去地府,半點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真凶……”媂竹真君嘟囔了一句,隨及換來了某人徒弟更奶凶的小眼神,好吧好吧,隨便說個壞話都有徒弟護著,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此事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幫忙的,我們宗門那位閉死關的太上長老出來了,道是沒有多少時日了。”就因為這件事情,媂竹幾日都沒有心情修煉,頭發愁的一把把掉,音宗唯一的渡劫修士要是隕落,之後的動蕩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