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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昕玧要從他的屍骨裡挖出些東西。

讓神魂俱滅的屍骨“開口”,還得仰仗媂竹家族的秘術,年幼的時候因為關係不錯,媂竹教過昕玧這一招。

但這個秘術對於神魂的強度要求過於苛刻,昕玧傷痕累累的神魂哪怕支撐她完成了,之後渙沐真君恐怕就要殺上淩劍峰,阿音知曉了恐怕會哭得厲害,媂竹本人的到來,對於她來說簡直是瞌睡的時候送上了枕頭,太及時了。

可對於媂竹來說,這個秘術的運用前提就是將自己的神識探到對方的屍體裡去,渡劫以下都好說,她對自己神識的強度是有自信的,可是渡劫修士的屍體,要知道修了到渡劫了,誰沒有幾個保命的手段?萬一身體裡有那麼一絲留下來的殘魂,她首當其衝,輕則神魂受損重則被奪舍。

“不行的不行的!”媂竹可憐兮兮的被逼迫到一個小角落裡。

“你可以的,我會保護你。”

“你又不是不會!你自己上唄!”

“……我忘了。”這是假話。

媂竹瞪大了眼睛,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昕玧這家夥睜眼說瞎話的時候!說好正直到不會拐彎的家夥呢!

昕玧臉不紅氣不喘的說瞎話,如果不是媂竹非常確定她不可能會忘記,絕對想不到這人是在說瞎話。

“你、你你你……”媂竹顫唞著手指著她,深吸一口氣問:“你這家夥是誰?竟然敢奪舍我朋友!”

“彆折騰了,裝瘋賣傻你也逃不過。”

“強扭的瓜不甜啊!強求是得不到好結果的……”

昕玧無視耳邊的吵吵嚷嚷,將媂竹拖到屍體麵前,找她幫忙自然也有酬勞,她許諾了好幾個曾經媂竹特彆想要的寶物。

無數寶物堆在哪裡終於說動了媂竹,可即使如此,害怕依舊害怕,媂竹將手放在冰冷的屍體上時都在顫唞。

“酥酥,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啊!”

“……唉。”昕玧歎了口氣。

媂竹從她的歎氣聲裡聽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這人身上還有點人氣兒的時候。

真好,她還會因為自己而歎氣,這幾百年來她還以為這家夥已經斷情絕愛成石頭,自己已經成為她回憶中的過去了呢,媂竹忽的有些欣慰,然而欣慰情緒剛剛升起,看到自己被迫為她乾活的場景,心中一涼。

還不如斷情絕愛,徹底忘了自己算了,她可不想天天乾這麼危險的事情!

“此事事關修仙界千萬生靈,我無可奈何,見諒。”

術法成型之時,昕玧稍稍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千萬生靈?發生什麼事了?”龍族鬨出來的事情大部分被掩蓋起來,或者說就算龍族本身都不知道真相,更何況外人。

一下子被告知自己要做的事情關乎無數條性命,媂竹也不像剛剛那樣“活潑”,正色起來,她也是一位威嚴的宗主。

“你做你的事情就好,剩下的我來,無論你看到了什麼,都不能說出去……為了你好。”

能讓寒酥一下子和自己說那麼多話,那事態一定嚴重,媂竹在大是大非上分得清,雖然昕玧沒有要求,但她立刻道:“我以道心發誓,沒有你的允許,絕對不會把看到的往外說。”

龍屍身上的肉漸漸化開,他確實沒留什麼後手了,媂竹沒有遭到攻擊,森然的白骨露出,各種顏色的光點從他的骨頭上飛出,在媂竹的控製下聚成一團。

“這些畫麵很雜亂。”媂竹額頭上滑落的冷汗,果然剖析渡劫妖修的屍體“記憶”非常耗心神。

“這裡有一段畫麵格外清晰!”

“取出來。”

共享到這一段畫麵後,昕玧一睜眼就看到了凡世村子裡常見的矮房,這個視角很奇怪,非常矮,還沒有凳子腿高,看什麼都在仰視。

“秀娘你再用用力!孩子能看到頭了!”這個屋子裡的女主人好像正在生產。

這個身體慢慢遊走,然後盤到了這一戶農家屋旁的樹上,靜悄悄的等著。

昕玧看見了蛇的尾巴,猜想可能是龍王的□□,堂堂一個龍王竟然化成一條蛇潛伏到一戶普通農家來,或許她們找到了關鍵。

從天明等到黑夜,再從黑夜等到天明,生了整整一天的女子終於成功誕下了一個孩子。

伴隨孩子“哇哇”的哭聲,男主人焦急的想要往裡闖,此時穩婆終於出來了,說了一句:“母女平安。”

男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可是這份開心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天上忽然飄起了雪花。

下雪本是常景,但如今是六月,天氣正炎熱著,怎麼可能忽然飄起鵝毛大雪?

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見多識廣的穩婆也沒見過哪家孩子出生能招來六月飛雪,本是一件歡喜的事情,可這妖異的景象,為那剛剛誕生的可愛女嬰籠上詭異的麵紗。

昕玧看到這裡,也稍稍愣住,隨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她靜靜的往下看去。

孩子出生之後,便有各種流言蜚語,這是一個偏僻的小村莊,村子裡就這麼多人,沒用多長時間人人都知道那戶人家生了一個招來六月飛雪的女嬰。

六月飛雪,乃大冤之意,村中無人有冤情,那日唯一特殊的就是這個女嬰的誕生,村子裡最有地位的老人說那個孩子是冤死鬼投胎,把上一世的怨氣也帶來了,這才招來了六月飛雪。

應該把她扔了,不應該留個禍害在村子裡。

人言可畏,這種話說多了,人們不自覺的就開始相信,覺得那個孩子不詳。

畫麵隨著龍王的移動而改變著,他試圖去接近這個孩子,甚至想要去吞了她,但結果卻是被一到金光硌碎了牙。

龍王失敗了幾次後仍然不甘心,徘徊在這戶人家附近不肯離去。

男主人的神色越來越陰沉,女主人天天抱著孩子以淚洗麵,直到一日,心思沉重的男主人下地乾活,回來的路上一不小心摔斷了腿,積攢了多日的情緒才徹底爆發!

“她就是個討債鬼!冤死鬼!不能把她留下了,不然我們家不得安寧!”男主人將孩子抱了出去想要摔死,女主人在後麵哭著阻攔。

最後擰不過妻子的執著,男主人沒有直接殺她,而是將這個孩子裝到盆裡扔到河裡去了,河的下遊是一處繁華的城鎮,女主人希望有好心人能收養她。

如果她能有幸活下去的話。

“孩子……孩子你要活下去!”被村人鉗製住的女人絕望哭泣,男人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放到盆中,從船上扔到河麵。

“是死是活看你的造化。”看著女兒熟睡著的可愛臉龐,男人側過頭,“但以後你不是我的女兒,也彆來找我了。”

“你做得對,這孩子邪乎的很,指不定是奪了你女兒身體的冤鬼,你看這孩子才出生沒幾天就害得你腿斷了,我真怕這個孩子以後會禍害到我們村子,你做得對呀!”村人們喋喋不休,但是都覺得男人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男人昂首挺%e8%83%b8,多日的陰霾從臉上一掃而光,與村人們說笑著,除了孩子的母親,沒人再關心孩子的死活。

龍王隨著漂浮的木盆遊動,許久之後,他忽然停了下來,躲在了旁邊的蘆葦叢中。

危急忽臨,魔氣乍現。

一團黑乎乎類似於人形的東西裹挾著無數淒厲哀嚎的鬼魂在木盆上方顯出身相,它“伸出”一隻手,從木盆裡撈出嬰兒。

“神眷……”

那個東西的聲音似笑似哭,引得那些鬼魂露出了更加淒慘的哀嚎。

他的另一隻手伸了出來,遠遠看去,他竟然抱著另一個安睡的嬰兒。

兩個孩子放在一起,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竟然從女嬰的身上取出了一團金色的虛影。

那個力量一顯現,瞬間吞沒了近半數的厲鬼,就連那“人”的手都被溶解掉一半。

那個力量一離開身體,乖巧的女嬰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桀桀桀……”“人”影忽然笑了起來,手被溶解掉了也沒去管,反而對著聽不懂他說話的女嬰道:“你也感受到了?”

哭得快要背過氣的女嬰自然不能回答他的話,他也不介意,盤腿坐在女嬰的身邊,將那金色的虛影融入到另一個嬰兒的身體裡。

“我常常說,莫要逞一時之快,可你從來不聽。”

“所以她留給你最後的東西,你也留不住啦桀桀桀……”

“嗯?”好像注意到了什麼,那“人”忽然側過頭來,望向了這邊。

“一條小蟲?”

“砰!”

昕玧最後聽到了血肉炸裂的聲音,龍王被發現了。$思$兔$網$

不過在這之前,她看見了在那黑袍下的“人”臉,那張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覺。

沒想到如此年幼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它。

“我的天!那是什麼東西?!”作為施術者的媂竹同樣看見了那張臉,胃裡克製不住的泛惡心。

“那個兩個嬰兒也不知到怎麼樣了?落到那個魔物手裡……”

“女嬰沒事,男嬰……無藥可救了。”

龍王的屍骨在發揮了他最後的餘熱後寸寸化作飛灰,媂竹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修養個幾年才能將今日的消耗養回來。

“你怎麼知道?”她問好似有諸多秘密的老友。

之後發生的事情……因為魔氣動蕩,覺引來了靜道宗前代宗主,它扔下了無用的女嬰,帶走了男嬰。

前代宗主撿到女嬰,發現她資質甚高,當即收為弟子。

從女嬰的繈褓中前代宗主找到女嬰母親寫的一封信,從中知道了女嬰的%e4%b9%b3名。

生於雪中,遂取名為寒酥。

第174章

她?

沒有任何理由的,昕玧想到了在秘境中被那頭古龍稱之為主人的人,也是……和阿音有千絲萬縷關係的人。

“哢嚓。”

媂竹一哆嗦,加之本就消耗過多,剛剛扶著牆站穩的人一下子跌坐下去。

“有話好好說,山是無辜的,我不想和你一起被埋在下麵!”媂竹感覺後遺症出現了,頭暈腦脹的,索性直接拿出一張椅子坐在上麵。

牆麵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縫,是某人怒極之下,一不小心按出來的結果。

幸好沒有用靈力,否則她非得被埋在這山裡不可。

“我提取出來的記憶碎片有用嗎?”

“嗯。”昕玧點點頭,豈止是有用,簡直給她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從自己這裡奪走的東西,應該非常重要,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就是魔物口中的“神眷”。

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一個簡單的推測。

前代龍王念叨著要奪得神眷,這件事情魔知道了,所以在魔發現他被俘可能會泄露秘密之後就將他滅口了。

也有可能前代龍王和魔還有更多的交易,考慮到這個魔物的能力,她必須得傳個消息去龍族那邊,讓龍族大長老好好的自查一下族內,以免有如同凡塵界的那些魔的□□隱藏。

而那個逍遙……她之所以可以確定那個男嬰的身份,就是因為曾經在她以為能夠殺掉對方的時候,在他身上看見了“神眷”。

曾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