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1 / 1)

苟沒有貪戀師傅留下來的錢財,全部拿來修了墓,自己再添了一點,修的比一般富商老爺的還要好。

阿苟在旁邊抹著眼淚,說自己如果早一點發現師傅有陪著師娘一起去了的心思的話,或許就能阻止師傅自儘,現在他能做的隻有幫師傅一家修個好一點的墳。

“不是你的錯,不想活了的人,怎麼都救不下來的。”文嘉音將酒灑在他們的墓前,來福與阿筱恩愛有加,從困苦的日子一路熬到富貴,感情之堅固外人根本無法想象。

來福是個孤兒,媳婦就是他的全部,妻兒撒手人寰,他跟著一起去了完全不讓人意外。

想到有一年阿筱病重,來福在她病床邊哭著鬨著說自己也不活了,生生把阿筱氣到病好的模樣,文嘉音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

在他們一家的墓前坐到了黃昏時分,文嘉音才在旁人攙扶下回了楚府,回去後當即病了一場,可能是因為途中跋涉的勞累和精神壓力太大,使她斷斷續續地燒了一周。

昏昏沉沉間,文嘉音總覺得在自己最不安的時候,有一股熟悉的氣息籠罩在自己身邊,好似是她媳婦兒,可是每當她睜開眼時,周圍卻並沒有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也是啊,她人在京城,如何能出現在自己身邊呢?但是自己現在好想她啊。

楚夫人一邊照顧著女兒,一邊向跟著來的侍女們詢問在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女兒回來的時候她沒看到小杏跟在女兒身邊,就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那些姑娘家支支吾吾的話語中,她得知了部分真相,有人想要殺她的女兒,在她女兒酒杯中投了毒,但是這杯酒陰錯陽差的被小杏喝下,所以小杏中毒而亡。

而女兒匆匆忙忙回家,都是為了參加自己好友一家的葬禮,短短幾天的時間,意外到來的太多,楚夫人陪在女兒身邊,看著女兒哪怕病中昏睡時都不得安寧的神色,心疼不已。

“將小杏的墳遷回瀾州,她替槐兒擋了一劫,到底是我們欠了她的,雖然現在彌補可能有些晚了,但我決定收她為義女,墓……就放在那裡吧。”楚夫人沒想過自己死後入楚家的祖墳,她覺得挺晦氣的,所以早早的安排好自己葬在哪裡,小杏無處可去,倒不如在自己早已選好的那處風水寶地裡安眠。

活人能做的也隻有這些。

待女兒精神好了一點兒後,楚夫人才敢旁敲側擊的問在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短短幾天,怎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真相到底該不該和母親說,文嘉音有些遲疑,若是讓母親知道了二皇子野心勃勃,肯定也會擔心的,此人為了他的計劃能殺了自己,就能將外祖一家拖下水。

或許可以讓母親一起勸勸外公?不過應該也勸不動,外公肯定會以為是自己向母親告狀的,認為母親什麼都不清楚就和自己一起瞎胡鬨。

就在文嘉音遲疑時,楚夫人卻道出了一個和真相沾邊的人。

“難不成是二公主?”

“娘……您怎麼知道二公主?”難不成二公主那些作死的事情都已經傳到她娘這裡來了?

楚夫人這才無奈的說出了當初二公主托六皇子來“勸導”她退婚的事情,當初也是為了不影響女兒出嫁的心情,才沒有提這件事情。

“二公主她想殺我,但是皇帝替她壓下了這件事情,可惜惡人有惡報,她也不知道被什麼人殺了,皇帝正在查這件事情。”文嘉音艱難的露出苦澀的笑容,心裡的天平還是傾向了自己處理這件事情,不讓母親擔心一方。

“槐兒,你有事情在瞞著娘,凶手不是、或者不止是二公主,對嗎?”可是楚夫人太了解自己女兒了,這哪裡是大仇得報的表情啊,明明心事重重的,凶手恐怕不但沒死,還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到底瞞不過楚夫人,文嘉音擦了擦眼淚,最終還是告訴了母親外祖家那個人麵獸心的玩意,並告訴母親因為拿不出確實的證據,外祖並不相信她的話。

楚夫人相信女兒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撒謊,至於那個二皇子,她很早之前就覺得此人身上的違和感太強,身為皇家之人,從小因為不大受寵而受皇帝忽視,被兄弟姐妹們欺負,這樣的人,現在活的像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聖人,並非她心思狹隘,而是太難了。

可是人在京城,她們長鞭莫及,楚夫人考慮良久之後,讓女兒先在家中修養,之後,或許她要親自去京城一趟

在母親的照顧下,文嘉音一周之後身體了不少,緊接著不顧還需要修養的身體就要回京城,她來瀾州就是想看看阿筱一家後事辦的如何,阿苟年輕,就怕有疏漏,祭拜完他們一家後,文嘉音就沒有在這裡傷心的時間了,京城裡還有一條威脅著外祖的毒蛇,害死小杏的凶手,她在瀾州根本無法安心靜養。

但是在她要走的那一天,楚父卻突然讓人撤了她的馬車,將她關在家中,不許出門。

文嘉音不明所以,不知道她這個便宜爹又發了什麼瘋,於是求她娘偷偷放自己出去。

然而此刻,楚夫人第一次站在了丈夫身邊,不讓女兒去京城。

“京城發生了政變,三皇子起兵造反了,京城局勢不明,槐兒你先在家待著,不能回去。”

因為二公主的死被栽贓到了三皇子頭上,引得皇帝震怒,正打算削了他的權,然後幽禁府中,皇後母家也趁機蠶食三皇子的勢力,眼見著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失去奪位的機會,三皇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

京城亂成一鍋粥,逼宮的軍隊直接殺到了皇帝的寢宮,但是皇帝還沒有死,勤王救駕的軍隊就來了,雙方在宮中一陣焦灼後,還是以三皇子的慘敗為結局收場。

皇帝大病一場,新傷舊疾堆在一塊兒讓他差點病死在床上,清醒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那就是讓救駕的六皇子監國。

皇子監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幾乎是認定他為未來的太子,如果皇帝就這麼駕崩了,他也是最有機會,最名正言順繼位的那個皇子。

某些人,自然也就急了。

皇帝的成年皇子很多,不論能力如何,野心是個頂個的大。

楊府與莫府各一道家書緊急的送到瀾州,不約而同的表達了同一個意思,那就是讓文嘉音暫時住在瀾州彆回去。

政變和莫家沒什麼關係,但作為戶部尚書,楊尚書被壓去宮中,三皇子逼迫他們這些老臣站隊。

幸好楊尚書他硬氣的僵持著,屬於沒有妥協的那一方,六皇子救駕成功之後,他還受到了嘉獎。

文嘉音這段時間急得上火,也不知道她媳婦兒和外祖家有沒有事,幸好昕玧每隔一天一封書信的送,這一封又一封報平安的情書才穩住文嘉音不安的情緒。

楚夫人自然也寫了封家書給她的父親,當然,她沒有直接說二皇子有問題,而是迂回的寫著:“京中局勢未定,諸皇子必不甘人後,家中侄女既已嫁給二皇子,便無法從此番糾葛中脫身,哪怕二皇子並無奪位之意,您也要小心其他皇子的算計,如今的天家,權勢高於親情,用什麼手段都是可能的……”

她隻能從側邊提醒父親注意皇子們的鬥爭,最好能察覺出二皇子的小動作,若是不能,待京中事情平定一些之後,她就親自去一趟京城,好好瞧瞧皇子的麵具下是人是鬼。

半月之後,楚府來了一位貴客看望文嘉音。

那位一來,楚府的氣氛都凝重了一些,文嘉音在後院中接待了那位夫人,她知道這位夫人不喜歡虛頭巴腦的那一套,她親自煮茶,為那位夫人倒上。

“許久不見,你憔悴了不少,夫家待你不好嗎?”那位夫人關切的問。

“夫君待我極好,隻是回來的路上染了風寒,病了一陣,讓您擔憂了。”

這位夫人身材高挑,哪怕已經年近四十,卻像二十多歲的人一樣年輕,一絲皺紋都沒有在她臉上瞧見,她的手不似一般姑娘家柔嫩纖弱,手上隱隱可見厚繭與各種疤痕,那是拿刀拿槍,在戰場上拚殺的手。

這位就是隱居瀾州的已故鎮國將軍的遺孀,昭瑀夫人,她是位傳奇的角色,半生戎馬為國立下赫赫戰功,哪怕看似身不在朝堂,但她手中勢力依然能在朝堂上起決定作用,連二皇子都垂涎欲滴,就可想而知了。~思~兔~網~

“對你好就好。”昭瑀夫人眼裡不像是鬆口氣,倒像是……失望?

“但我聽說,二公主欺負你了?”昭瑀夫人過來,正是聽到京城傳來的消息,後怕不已才來看看這個她準備一輩子藏在心裡的小姑娘。

“……這件事情連您都知道了啊?”

“二皇子還給你下了毒,但是喝了那杯酒的卻是小杏,如果不是這陰差陽錯……他就連你都保護不了!”昭瑀夫人對某人的不滿稍縱即逝。

但是她能將二皇子做的如此隱秘之事都挖出來了,昭瑀夫人的眼線或許比人們想象的還要深一些。

之後,她承諾若是文嘉音需要,她在京城的勢力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文嘉音感激的眼淚汪汪,有了這位的幫助,她在京城也就不算舉步維艱了。

“彆哭啊小丫頭,二皇子那裡,姨會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那些人知道,不是誰都能隨便亂動的。”昭瑀夫人拿出手帕幫文嘉音擦擦眼淚,這麼一個開朗的小姑娘去了趟京城,就被欺負成這樣回來,這口氣說什麼都不能咽下!

第158章

京中,六皇子監國多日,處處小心沒有出差錯,動蕩的局勢算暫時平定了下來,但是皇帝的狀況不算好,所有人都以為皇帝可能熬不過這一遭了,但他卻命硬的苟延殘喘下來。

精神稍好一些的時候,他就讓六皇子拿來這段時間查的謀逆之賊,隨後下了一道旨意,所有有嫌疑或者已經被定罪的皇子都被抓了起來關入牢中嚴刑拷打。

這些個被抓的皇子裡麵,赫然就有二皇子的存在。

二皇子妃天天回娘家哭訴,說這次皇帝真的不念父子之情下了狠手,二皇子的獄中被嚴刑拷打的渾身是傷,哪裡還能看得出之前前身為皇子的尊容?她求楊尚書想想辦法救二皇子出來,再這樣打下去,正常人都要被打廢了。

楊尚書當然想要救人,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收集二皇子並沒有參與到政變一事的證據,可刑部搜查出來的二皇子寫給三皇子的書信上,明明白白的就是他本人的筆跡,抵賴不得。

這位向來中庸的皇帝,在被自己親生兒子背叛之後第一次露出他冷血無情的一麵,發動政變的三皇子被抓後直接被他下令處死,包括他的親孫子孫女都沒有放過,全部去陪了先一步下黃泉的父親。

曆史上由皇子發動政變的事情很多,但是被皇帝直接下令處死,甚至連血脈都沒給留的,卻也不多見。

三皇子的下場在諸皇子眼中如同殺雞儆猴,他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三皇子造反的事情上確實有幾位皇子從中幫了忙,他們害怕被查出來,嚇的晚上都睡不好覺。

至於二皇子,他隻乾了一件大事兒,那就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