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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殺手臉色倏地大變,其餘殺手亦是神色一震,有一人不信邪地揮出長虹劍光,同樣的,沒傷到人,反倒是被一股莫名的千鈞之力反震回來,震傷了那個揮劍的殺手。

看到兩個同伴一斷劍一吐血,其餘殺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什麼陣法?

沒等眾殺手想明白,他們感覺身體一沉,隨後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樣不受他們控製,然後舉劍相向。

一個殺手把劍刺入麵前同伴的%e8%83%b8口,同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個殺手也愣在當場,隨即,銀白劍刃從他身後刺入,穿破%e8%83%b8膛。這個殺手悶哼一聲,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便見自己%e8%83%b8口上插出鋒利的劍尖,染著血色的劍折射出冷光。

類似的畫麵仿佛重複上演一樣,出現在這片原野之上,而他們外麵,幾條黑影不斷閃動。

殘酷的殺戮由此上演,天上禿鷹盤旋,尖嘯拔耳。

待到最後一個殺手倒下,五條黑影從外圍圈中分五個方向彈出,落在地上,砸出大坑。

“藥拿給他們服用,立即趕路。”速雲將事先準備好的藥發給影衛,由影衛交於五大護法手中。

此陣名為木偶陣,顧名思義,此陣可讓陷入陣中的人形同木偶被發動陣法的人操控,這是魔教獨創的陣法,想要發動此陣法,必須由五個心意相通,默契十足的人相互配合,對五人的要求不僅於此,另外需要他們有深厚的內心以及強大的意誌力和耐力,五人不斷磨合練習,最終才能練成。

威力之大已經呈現,當然,如果洪瀾他們遇到的是比如鳳斐這樣的高手,就算是發動陣法,也困不住他。

陣法威力越大,弊端也越大。這次一次性控製幾十個殺手,對五個護法來說非常吃力,因而當陣法撤除之時,五人也受了輕微內傷,內力幾乎枯竭。

洪瀾五人吞下速雲備的藥丸,沒多說什麼,騎上馬,護衛在馬車周圍。

隊伍繼續前行,留下原野中血流成河,屍體橫陳的場景。

……

“啪!”一聲脆響,驚住萬木和影九兩人。

“小姐!”萬木驚呼,眼底深處隱過一抹心疼。

“鳳斐,你這混蛋!”夏楚悅咬牙切齒低吼,眼圈則微微發紅。

她身邊,小葉紫檀圓桌碎裂一地,而她的手,則沾著木屑,憤怒之下,她一掌拍碎實木桌。

影九縮縮脖子,恨不得躲到牆角邊,讓夏楚悅不會注意到她。

夏楚悅眼眸一轉,射向影九,目光凶狠,似要把他戳穿一般。

影九衝她嘿嘿一笑,笑得比哭更難看。

夏楚悅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自己心有所感,他是不是要一直瞞著自己?自己原打算等龍蘭內亂平定再去找鳳斐,要真的等到那個時候再去,是不是物是人非,再也看不到原來的鳳斐了?

蠱毒發作,那麼嚴重的事,他瞞著自己也就算了,影九這些人,居然跟著他一起隱瞞自己!想想就氣不過,氣怒之餘,心裡是無儘的慌亂與擔憂。

她猶記得在雲族時速雲說過的話,鳳斐體內的蠱十分霸道,一旦發作,將失去神智,如同瘋子破壞周圍的一切。而且發作次數超過三次,將徹底變成一個瘋子,一個隻知道毀滅的瘋子。

夏楚悅不敢想象,驚才豔絕的鳳斐變成瘋子會是什麼樣子。一想,心便像被針紮一樣疼。

到底什麼因子觸動他體內的蠱蟲?是龍希寧的藥?又或者彆的?

夏楚悅盯著影九,“你實話告訴我,鳳斐蠱毒發作了沒有?”

“還沒有。”影九連忙搖頭,“爺隻是隱隱察覺到不對勁,故而趕回鳳西,尋納蘭國師解救。”

真的沒事嗎?

如若沒事,她的心為何突然劇烈一痛?

夏楚悅轉身,立即吩咐道:“我要馬上去鳳西,萬木,與卓王的合作交由你全權處理。”

“小姐請放心,萬木會全力以赴的。”萬木壓下心頭的微微苦澀,溫和說道。他早該明白,小姐是天上雲,自己地上的草,雲與日月相伴,而草隻能遙遙仰望。

夏楚悅對萬木的能力很放心,將與卓王合作的內容簡單告訴萬木之後,夏楚悅再一次離開龍城,這一次,目的地則是遙遠的鳳西,鳳斐的故鄉。

……

鳳斐一行人在曆經數次埋伏、追殺、刺殺、圍剿之後,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到鳳京。

他們連鳳斐的九%e4%ba%b2王府邸都沒進,便直奔納蘭國師住的雲雷寺。

鳳煜聽著探子傳來的消息,鳳眸半眯,冷光一閃即逝,“他們找納蘭國師的目的是什麼?”

既然想不明白,就%e4%ba%b2眼去看看,九皇叔要搞什麼名堂。鳳煜寬袖一拂,刹那從側臥軟榻換成立於地麵,姿態雍容華貴,華麗細軟的錦袍如水般垂落。

他剛起身,兩個步履輕盈的婢女閃進屋內,替他整理不存在皺褶的衣服。

鳳煜擺了擺手:“行了。”

兩個婢女立刻恭敬謙卑地後退出去。

鳳煜眼波一轉,對著空氣吩咐:“去叫雲依。”

空氣產生微波,後恢複平靜。

鳳煜邁著優雅的步子出門,身上雲錦製成的衣服仿若浮雲,輕盈飄逸。

“九皇叔,本王真是期待你現在是何模樣,折損了本王數百名死士,這筆賬如何算是好呢?”他望著雲雷塔的方向,幽幽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森冷寒意。

正被鳳煜惦記的鳳斐此時坐在雲雷塔旁的廟宇裡。在他對麵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寬大長袍的長胡子老僧。

“老衲以為不會看到你來找老衲的這一天。”納蘭國師看著他,悠悠歎道。

鳳斐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笑容諷刺:“本王也以為不用再看你到你這個神棍的虛偽嘴臉。”

聽到鳳斐對他不敬的稱呼,納蘭國師沒有發怒,而是再次悠悠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看著他臉上儘是悲天憫人的神色,鳳斐隻覺諷刺無比,就是這個全鳳西最受崇敬的高僧,被鳳西皇帝奉為國師的老禿驢,慫恿先帝給自己下了蠱,否則自己何須背景離鄉十餘載,做出無數違心違願之事。

“不想看著本王化身為魔,屠儘蒼生,就把解蠱之法告訴本王。”鳳斐氣息虛弱,如同風中搖擺的柳樹,隨時會折斷,說出的話卻氣勢十足。

納蘭國師搖頭歎息:“老衲不通蠱術,你來找老衲也沒用。”

鳳斐抓著椅子的手一緊,眸子緊盯著對方的臉。

納蘭國師任他打量,眼神清明浩然,毫無心虛與躲閃。

出家人不打誑語,鳳斐看得出納蘭國師沒有說謊,他的心陡然一沉。當初金蠶蠱是納蘭國師提供的,他以為,納蘭國師應該會有解蠱之法。但如果真的沒有辦法,他,能夠堅守本心,不受金蠶控製嗎?

“若真無解,便讓天下蒼生陪本王入地獄吧!”他冷笑,眼神涼薄而孤寂。

懷著希望而來,得到的卻是無解的局,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納蘭國師聞言微微皺眉:“九王爺何出此言?隻要你不傷害鳳西國利益,金蠶在你體內並不會影響到你。”

“不傷害鳳西國利益?”鳳斐譏誚地笑了,“本王不欲爭奪權勢,偏生有人視本王為眼中釘,難道本王要束縛雙手任其魚肉嗎?”

鳳西皇室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呢?十幾年來,遇到過多少次刺殺他已經數不清。如果傷害鳳西皇室成員,算不算傷害了鳳西?

這是什麼狗%e5%b1%81蠱術!與其說是蠱,不如說是咒!困了他一輩子的咒!害他遠離故國,隱姓埋名,一輩子做事都要畏首畏尾!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納蘭國師聽到他的質問,稍稍一怔,呢喃道:“遠離紅塵,恩怨自會散去。”

遠離紅塵?鳳斐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跟你一樣當個神棍嗎?”

這一輩子,納蘭國師唯一愧疚的事便是給鳳斐下了金蠶蠱,對鳳斐,他從心裡覺得虧欠,此時聽到鳳斐一二再再而三的侮辱稱謂不生氣,反而愧疚更深,是自己害了他啊。

“師傅,二皇子求見。”這時,一個小沙彌站在門口,雙掌並攏豎在%e8%83%b8`前通傳道。

鳳斐眼尾輕挑,嗤笑道:“躲到紅塵外,依然有人不放心。”

納蘭國師默念一聲“阿彌陀佛”,讓小沙彌把二皇子請到另一處禪房。

“本王能否問國師幾個問題?”鳳斐忽然問道。

“九王爺請講。”納蘭國師抬起手,示意他說下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會不會良心不安?每晚睡夢之中,你會不會惡夢驚醒?最後一個問題,佛祖願渡你這作惡之徒嗎?”

納蘭國師老臉刹那間蒼白如紙,撚在手間的念珠繩斷,珠子灑落一地。

鳳斐牽%e5%94%87淺笑,抬起手,隱在門外的影衛閃身而入,背起他再一個閃身離開了禪房,獨留驚愣的納蘭國師在內。

“師傅,二皇子問您何時過去?”小沙彌又站在門口,雙手合十恭敬地問。

“罪孽啊罪孽!”納蘭國師哀歎,一瞬間竟是老了十歲。

那傳話的小沙彌眼裡閃過迷茫之色,為何師傅會露出心事重重的神態?師傅不是已經%e8%84%b1離七情六欲,快立地成佛了嗎?

沒有回答小沙彌的疑問,納蘭國師緩慢說道:“替老衲向二皇子致歉,老衲要閉關,不接客。”

鳳煜聽完小沙彌的回話,鳳眸裡閃過一道精光,閉關?是接見九皇叔的緣故嗎?

他淺笑:“看來本王來得真不巧。”

在小沙彌的目送下,鳳煜優雅離去,雲依緊隨其後。

“就這樣離開?”雲依走在他身後問。

“不然呢?”鳳煜可不會傻得去觸犯納蘭國師。納蘭國師甚得昭陽帝敬重,在鳳西地位尊崇,百姓敬仰,誰與納蘭國師作對,看在眾人眼中,都會是那人觸犯了神聖不可侵犯的國師,而不會去想到底誰對誰錯。

雲依不甘心,卻又不敢在鳳煜麵前叫囂。她不再是雲族的聖女,除了她身邊幾個忠心耿耿的屬下,再沒有人會敬她若神明。

“去九%e4%ba%b2王府。”出了雲雷寺,鳳煜對車夫說道。

雲依聞言一怔,隨即露出欣喜之色,看來鳳煜也不想空手而歸啊。

鳳斐離開雲雷寺後直接回到自己的府邸。

十年未回,九%e4%ba%b2王府一直有人打理,除了少一位主人外,什麼也不缺。

早有人回來通報,王府管家帶著下人將王府修葺打掃一番,此刻看起來煥然一新。仆人們全都到門外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