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1 / 1)

的情可會變?或許,她對他根本沒有情……

獨自站在房間內,鳳斐心緒百轉,心口像是有一塊石頭堵著,悶得難受。他本就大病初愈,光著腳站在冰涼的地板上半日,再不注意又要病倒了。

而他想著的女人此刻正和萬木走在街上。

夏楚悅和萬木打算在這座城鎮開一間酒樓,首先便是選址。

萬木昨天太興奮,夢裡又想了很多,今天一早就興衝衝跑去和夏楚悅交流,得到夏楚悅的讚賞後,萬木更加激動,迫不及待地開始行動起來。

二人最先去的地方自然是鎮上最繁華的大街,這裡商旅來往絡繹不絕,街道兩邊店鋪林立,大多是酒樓、珠寶、綢緞等店麵,因為二人出來的早,出來逛街買東西的人不多,所以兩個人逛起來十分悠哉。

可惜這條街店鋪都占滿了,想要在這裡開店,除非運氣正好碰到有人要盤店。

萬木有些可惜地搖搖頭,跟著夏楚悅離開這條街,向其他街道走去,另外的街道顯然沒有這條街繁華,單看兩邊建築的裝修就知道。

倒是有幾家店正在招租,不過兩人的主意都是直接將店買下來,租店對他們來說不合適。既然要建天下第一酒樓,自然要有自己的店址。如果店鋪是租的,等房東看到他們的酒樓火了,然後想要把店收回去自己開酒樓怎麼辦?到時另外選址更為麻煩。

他們又去了集市,那裡多是小攤小販,但在早晨的時候最為熱鬨,連那條號稱最繁華的大街都比不上。

畢竟大街上都是店麵,價格肯定比較貴,大多是富人才去,而富人很少會趕早兒去那裡逛,也隻有吃飽了閒著才會出來晃悠。

這裡則不同,賣的東西偏宜,十分適合小老百姓。特彆是那些賣菜的攤子,圍了許多挎著菜籃子的大嬸,問價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萬木見此情景,不由得感歎,“還是這兒熱鬨啊。”

夏楚悅笑了笑,那是自然,人多自然熱鬨。但這裡的東西大多隻比成本價高一點,販主也隻是糊口飯而已,對他們來說卻是不合適的。

“走吧,再去看看。”夏楚悅邊走邊看著街道,心裡一歎,其實不打打殺殺,也能過得很充實,隻是她並不合適這樣的日子。太過平凡的生活會讓人失去警惕,對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麼,對她而言,卻是致命的。

萬木察覺到身邊的她忽然周身氣息一變,眼角餘光偷偷瞥向她,隻能看到她清冷的側臉,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視線心虛地撇開。

夏楚悅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目光直視前方,忽然,她的腳步一頓,視線停在了前麵不遠處。萬木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幾十步外擺著個地攤,一個瘦削中年人坐在板凳上麵容愁苦,中年人前麵鋪著一張黑色的布,布上麵上擺滿精致的首飾,大多是金屬材質,也有一些是木雕,都刻得栩栩如生,一看就讓人喜愛。

隻是,路人來來往往,偶爾往那裡瞟上一眼,就會加快腳步離開,好似那地攤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奇怪,那些首飾看起來比店鋪裡的更加精致,怎麼沒有一個人去買?”一路走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門可羅雀的攤子。

二人正要上前看看,突然從旁躥出一夥人,對著地麵上的首飾一陣亂踢。

中年販子臉色霎白,站起身揮著手道:“彆踢了!彆踢了!”

看說話沒用,他就彎下腰想去護住他的首飾,結果有一人推了他一下,中年攤販許是身體虛弱,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

“彆踢了!求求你們彆踢了!家中老父還等著錢去看病呢!求求你們不要踢了!”中年攤販被摔得不輕,掙紮著想站起來,以夏楚悅的眼力,看得出來他的右臂可能受傷了。然而他卻顧不得身上的痛,一邊努力爬起來一邊哭訴著請求。

對於這樣的場景,令人訝異的是竟然沒有人出手幫忙,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地冷眼旁觀。

“小姐……”萬木心生不忍,開口喚道。

夏楚悅搖了搖頭,“再看看。”因果循環,沒有人會憑白無故受人欺負,他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清楚,但看這附近的攤販和路人,就知道這樣的事不是頭一次發生,想必背後有什麼故事。

事情還沒完,那夥人將首飾踩得變形,看不出原樣後,又將中年攤販揍了一頓,打得他鼻青臉腫,口吐酸水,再也沒力氣說話,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離去前,為首一人冷哼道:“李金釧,我們已經警告過你,在飛林鎮,不許你再出來賣東西,見一次我們就打一次,砸一次。你就算再換地方也沒用,鎮子也就這麼大,會有人告訴我們的。要再有下次,我們就毀了你這雙手,看你還怎麼出來賣這些破爛玩意兒!”

“我們走!”說完,他吆喝著幾個人離開。

那些圍在旁邊看熱鬨的人皆散了去,夏楚悅和萬木隱約聽到“活該”等低聲咒罵,不由挑了挑眉,看來這個賣首飾的攤主,還是個人人喊打人主兒。

此刻,原本中年男子擺攤的地方,已經被其他後來的攤販占了去,而中年男子的首飾灑落一地,雖然有些被踩得看不出開狀,然而也有一些還好,看著仍然不錯,卻無一人去撿。

中年攤販失魂落魄地躺在地上,他被揍得很狼狽,衣衫破亂,頭發淩亂,鼻青臉腫,身體許多地方都滲出血,可他似無知無覺一般,側躺在地,眼睛呆呆地看著向方。

沒有人同情他的遭遇,經過的人看他躺到了街上,不由沒好氣地踢了踢他:“李騙子!快把你這些破爛東西收走,滾遠點,彆擋著我們的道兒!”

被踢了兩下,地上的中年攤主才慢悠悠地坐起來,身上傷口很多,他動一下就疼得抽氣,可他眉頭卻皺都沒皺一下。

他的脖子僵硬地轉動,無神的眼睛左右看看,看到那塊擺放首飾的黑布時,爬著過去撿了起來,本來洗得乾乾淨淨的黑布被踩出一個個腳印,又在地麵上蹭來蹭去,變得很臟,他拍去黑布上的灰塵,可是哪拍得乾淨,他又用自己身上的衣服去擦,簡直是火上澆油,他本身被打得在地上滾來滾去,衣服比抹布都臟,再擦在黑布上,哪能擦乾淨黑布。

似乎也覺得這樣於事無補。他隻好顫著手將黑布攤在地麵上,將那些首飾一件一件撿起來放到黑布中,每撿起一件,他就放到麵前,細細摩挲。

他低著頭,臉被又長又亂的頭發擋住,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夏楚悅卻可以察覺到他對那些首飾的感情,他每撿起一件,就用袖子輕輕擦拭,把上麵的灰塵仔細擦掉。夏楚悅注意到,他用的是袖子內的布麵,貼著肉的部分不像外麵的那麼臟。擦一下,用嘴吹一吹,直到確認首飾乾淨後,才細細地撫摸,如同對待心愛的寶貝。

夏楚悅還注意到,他的手很大,手指比一般人長,虎口有繭。

等所有的首飾都撿起來後,中年攤主將黑布一包,抱在%e8%83%b8`前,晃悠悠地站起身,踉蹌著向集市外走去。

夏楚悅看了看,抬步跟上去。

萬木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並沒有刻意隱藏,但是前麵的中年攤販卻好似不知道一樣,頭也不回地朝前走,或者他知道有人正跟著他,隻是他不在意而已。

三人漸漸遠離了人群,夏楚悅兩人跟著中年攤販拐進一條小巷子,越到裡麵巷子越窄,房子也越來越破爛,終於,中年攤販停在了一間破舊的民宅前,他推開門,眸子無意間掃向夏楚悅和萬木,眼神無波無瀾,門被他用力關上,擋住了外麵的探視。

“小姐,現在怎麼辦?”

“查出這個人是誰。”夏楚悅很平靜地開口,如果她沒有猜測錯,那些首飾都是出自該中年攤販之手,有這樣手藝的人按理說不會混得那麼差,她要先了解事情的真相,再決定接下來的安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二人離開了小巷子,到了外麵就分開了,萬木去查那中年攤販的身份,而夏楚悅則繼續逛街,看是否有合適的店鋪。

傍晚,兩人先後回到迎來客棧。

萬木基本上將中年攤販的事情都調清楚了。他的事在飛林鎮眾人皆知,想要得到消息並不難。

原來中年攤販叫李金釧,以前是鎮上有名的首飾商人,開了一家珠寶首飾店,因為他的手藝很好,出自他手的首飾樣樣精致漂亮,甚得鎮上女性的喜愛,尤其是那些官家和商家的夫人小姐,都隻戴他家的首飾。

因此,李金釧的名聲在鎮上極響,甚至有從外地趕來,就為了開開眼界,買一兩件他打造的首飾。

他的首飾之所以如此受歡迎,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可以定製,定製的首飾樣式彆致,且獨一無二。女人愛美不假,但更喜歡那份獨一無二,兩者合二為一,非一加一可比,因此那時候李金釧的首飾店可以說門庭若市。

正文、第九十七章 造假

然而有一天,有人告李金釧店裡的首飾有假。他賣的金飾並不是真金,而是用銅鉛等一些相對偏宜的金屬做的,再在外麵鍍金,卻將之衝當金飾來賣。如果隻是這樣,人們還不會對他恨之入骨。有一個術方道士正巧路過,聽到金首飾造假,便借了一件去查,結果發現裡麵的金屬並非人們平時看到的普通銅、銀等物。

古來便有黃白術,是煉丹術的重要組成部分。以黃喻金,以白喻銀,總稱“黃白”。

一些不道德的人企圖通過藥物點化,變賤金屬為黃金或白銀,又稱“藥金”“藥銀”。

這樣的造假之術古以有之,起源於術方道士煉丹時發現的。

這樣的造假不僅會釀成被騙人巨大的財產損失,更嚴重的是會危害人體健康。

因為早期黃白術中使用的“點化藥”是“三黃”,即三種含砷的硫化物——雄黃、雌黃和砒黃,硫本身對人體便有傷害,而參了這些藥物的首飾,又常常是貼身之物,對人體的傷害就不可避免。

李金釧的金銀首飾便是用三黃之物點化了賤金屬,再以昂貴的價格賣出,從中牟取暴利。

經那術方道士說明,得知真相的人們頓時嘩然,要官府嚴懲李金釧。由於此事危害甚廣,許多人都被波及,連鎮上的七品官縣令家的老母和妻子以前都常常佩戴李家的首飾,因此李金釧立即被捕入獄,而他的首飾鋪也被查封。

按照眾人的思維,李金釧犯了那麼大的錯誤,應該被判重罪,然而不知李金釧的父%e4%ba%b2去衙門說了什麼,最後,隻判了李金釧三年牢獄。對此,飛林鎮的百姓自然不同意,紛紛上衙門抗議,要求縣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