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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會走。”夏楚悅迅速往前跨出一步,她曾是軍人,被當犯人一般押送,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兩個侍衛並沒有聽夏楚悅的話,如今夏楚悅不再是寧王妃,也不是江夏王的女兒錦繡郡主,是身負奴籍的犯人。

眼見著兩雙手四隻掌要襲上夏楚悅纖細的胳膊,龍希寧陰鶩的聲音倏地響起:“讓她自己走,你們在旁邊看著。”

感受到從後麵傳來的冰冷視線,侍衛的手像被燙到一樣快速收了回去,“寧王,請彆為難小的。”

“為難什麼?再怎麼說她曾經也是本王的女人,豈是你們這些人可碰的。”龍希寧臉色更加陰沉,他走近,似乎隻要他們敢碰一下,就會出手教訓他們。

“小的領命。”兩侍衛被他身上的寒氣凍得哆嗦,忙點頭應允。心裡則是想,現在不讓碰,等到了邊城,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碰呢。然也隻敢在心底想想,誰也不敢說出來,嫌命長了不是。

“滾!”

“是是是!”

侍衛忙不迭地應道,對夏楚悅說:“快走。”

望著夾在兩個侍衛中間的纖細背影逐漸縮小,龍希寧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清楚地浮起一根根青筋。

……

“唉,皇上,您彆急啊,糕點要掉了。”奢華的宮殿裡,皇帝側臥在華麗光潤的軟榻上,華妃剛放了一盤精美的糕點擺在榻上的案幾上,就被皇帝摟住腰,往後一攬。

“掉便掉了,愛妃若喜歡,讓禦膳房的人再拿些過來。”皇帝急色地在華妃身上蹭著,%e8%88%94得華妃的臉和脖子水光一片。

“這是臣妾%e4%ba%b2手做的,禦膳房拿來的能一樣嗎?”華妃佯裝生氣問。

皇帝聞言停止狗%e8%88%94人般的動作,摟著華妃的纖腰道:“那朕就先嘗嘗,愛妃的一片心意,不能浪費。”

華妃抿嘴一笑,傾身以大拇指和中指捏起一塊淺黃色的糕點,回頭喂進皇帝口中。

“皇上,臣妾做的糕點如何?”看著皇帝大口咀嚼,華妃如同少女一般睜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

皇帝見到她渴望表揚的模樣,笑道:“愛妃做的自然好吃。”

“那皇上再吃一塊吧。”華妃果然露出欣喜的表情,探身又取了一塊,塞進皇帝口中。皇帝嘴巴裡的糕點還沒咽下,於是第二塊便堵在了嘴巴上,一半露在外麵。

皇帝眼裡劃過一絲狡黠,忽然雙手箍住華妃的頭,傾身把嘴巴對準她的%e5%94%87。

華妃會意,張開櫻桃小嘴,將糕點咬了一半。

兩人吃著吃著就滾到了床上,一番*過後,皇帝悠閒地撫著華妃腰上光滑的肌膚,臉上意猶未儘。他細眯著眼,看著上方。

“愛妃平日甚少求朕,今日怎麼會突然請朕下那樣的旨?”皇帝這會兒睡不著,想起今天禦書房發生的事,便開口問。

華妃又長又密的睫毛輕顫動幾下,聲音比之前沙啞許多,低低響起,有種魅惑人心的魔力,“其實臣妾都是為皇上著想。”

“哦,愛妃倒是說說。”皇帝來了興趣,翻轉側身,戲謔地看著她。

華妃往他懷裡鑽了鑽,這樣的舉動會讓男人有一種滿足感。“皇上不覺得夏氏自嫁給寧王,皇家便禍事不斷嗎?”

皇帝皺了皺眉,細細想來,確實如此。從最初未過門便鬨得滿城風雨的*傳聞,到清平山莊狩獵紛爭,後來的春宮圖,以及這次的私挖地道,可真給他惹了不少麻煩。

華妃抬眸,注意到皇帝眼角的褶皺,接著道:“這樣的女人不適合當皇家的兒媳,皇上之前有所顧念,遲遲不肯下旨廢掉寧王和夏氏的婚約,臣妾隻好趁這次機會推皇上一把了。”

皇帝眸光微沉:“愛妃將朕的心思算得很準啊。”

華妃聽出皇帝話裡的異樣,並不害怕,勾%e5%94%87笑道:“皇上不是說臣妾是您的小心肝兒嗎?臣妾要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皇上才要擔心呢。如今臣妾為了皇上費儘心思,您似乎不高興?”

皇帝抽出手臂握住她的手:“沒有,愛妃懂朕的心,朕甚是歡喜。”

“那你再說說,為何要把夏氏貶為奴籍,直接殺了她豈非一了百了?”今天兩條聖旨,皆出於華妃的策劃,一般人遇到夏楚悅這樣大逆不道的人,都會勸他砍掉夏楚悅的頭吧。

華妃垂下眼瞼,掩去眸底的異樣,如果沒有他的求情,自己怎麼可能開口求皇帝,今天%e4%ba%b2手做糕點,全力迎合皇帝的興致,都是為了討好老皇帝,‘感謝’他在禦書房中下的聖旨。

她心裡嫉妒夏楚悅,嫉妒到生恨,可是卻又不得不出手救她。救一個自己嫉妒討厭的人,無異於一種煎熬,可是她依然做了,隻因為他的請求。

沒人知道華妃應承下他的請求時心裡在想什麼,這也是個可悲可憐的女人。

“皇上最近不是開始信佛了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臣妾擔心皇上忘記,惹怒佛祖,便求您赦免夏氏的死罪。”

皇帝愣住,半晌,才喟然歎道:“看來愛妃真的是處處替朕著想啊。”他將懷裡的人兒緊緊擁住,眼裡閃過一絲溫和。

再噬血殘暴的人,等到年紀大了,也開始渴望真情。當皇帝的整天聽著大臣妃子“萬歲萬歲”地喊,享受著無上的權利和生活,自然不舍得離開人界。如今,這位皇帝也開始尋仙問道,賑濟寺廟,尋找長生不老之藥。

……

夏楚悅在侍衛的押送下到了天牢,看守天牢的官員和牢頭等候在外麵。和侍衛交接完後,%e5%94%87上一撇小胡子的官員道:“姑娘進去吧,天牢不比王府,你要有心理準備。”

夏楚悅聞言一怔,吃驚地看向他,她現在是階下囚,過幾天要發配邊疆當苦役犯,朝中官員,竟然會對她那麼客氣。沒有去過天牢也知道,在天牢裡當差的人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想遇到個溫聲和氣的真不容易。

“嗬嗬,有人提點過本官了,姑娘請放心,天牢裡沒人會為難你的。”他笑嗬嗬地道。

“是誰?”夏楚悅問,誰的速度那麼快,她沒到天牢就已經打點好這邊,能夠讓看守天牢的一把手如此和藹,身份想必不低。

“他讓姑娘自己猜。”天牢的大門被打開,幾人走了進去,裡麵是一片空地,四周高牆環築,前麵一扇巨大的木柱門,每一根柱子就是一棵木頭,中間用鐵鏈子纏繞,大鎖將鐵鏈鎖在一起,兩邊各有一名獄卒看守,見到小胡子官員時,恭敬地道:“大人好。”

小胡子官員讓他們打開鎖,然後對夏楚悅說:“姑娘請。”

如果不是確認自己是個階下囚,眼下要進牢房,夏楚悅會以為自己是受人招待的貴賓,這彬彬有禮的模樣讓她怪彆扭的。

從門口往裡看,光線昏暗,陰森之氣瞬間撲來,等到走進去後,潮氣和發黴的味道爭先恐後地湧入鼻尖。她下意識地皺眉,身後跟著小胡子官員和獄卒,她沒法往後退,隻能繼續向前。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XXX,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

犯人的咒罵聲,咆哮聲接踵而來,與陰暗的天牢相照應,使得這個昏暗的世界顯得可怕而猙獰。

從兩排牢房中間走過時,無數雙漆黑枯瘦的手伸出來,想要抓住夏楚悅。

獄卒立即上前抽鞭子:“都安靜點!給老子安靜點!再吵今天的飯就省了。”?思?兔?在?線?閱?讀?

立刻有不少人縮回去,有的被打疼了,有的真擔心沒飯吃,然而也有一些硬骨頭,不屑於獄卒的威脅和抽打,更加瘋狂地搖晃著牢房的木樁。

“姑娘的房間在最裡麵。”

夏楚悅隻好不斷地往前走,直到走了很久,小胡子官員讓她停下,“就是這兒,這間牢……房間就是姑娘接下來十日住的地方,有個窗子,空氣好一些,離其他犯人也遠,不怕他們吵著你。你也知道皇上正在氣頭上,雖然有貴人提點,本官也不能做得太明顯,請姑娘見諒,將就著住吧。”

“多謝大人了,這樣已經很好了。”夏楚悅朝他點頭,她已經猜到那貴人是誰,小胡子官員看在他的麵子做到這份上已是難得。能夠自己住,又遠離嘈雜,應該知足了。

看夏楚悅那麼上道,小胡子官員揚起嘴角:“那就好那就好。姑娘進去後獄卒會把門鎖上……”

“我明白,一切照規矩辦。”夏楚悅走進牢房,環視四周,除了陰暗潮濕點,東西簡陋點外,也還行。

“本官還有事,就先走了。姑娘若有什麼吩咐,告訴小虎,小虎是這片牢房的獄頭。”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大漢露出身形來。

“嗯。”

等到其他人都離開,那個叫小虎的獄頭就站到了外麵,把牢房鎖上。

夏楚悅不以為忤,走到床邊坐下休息,彆人的床都是在石麵上鋪幾層草,她的上麵有一塊布,想必也是給予她的優待。一坐下來,夏楚悅便舒心地呼出一口氣。她昏迷多日今天才醒,馬上入宮,然後又從皇宮徒步走到天牢,如果不是毅力驚人,也堅持不到現在,換作另外一個人,早就倒下了。

看到夏楚悅毫不猶豫地坐在簡陋的牢床上,小虎暗暗驚訝。

要知道那些初到天牢的犯人,哪一個不是哇哇大叫嚷著冤枉,要見皇上,關進牢房後,寧願站著也決不願意除鞋以外的部位碰到牢房裡的東西,直到累了困了絕望了,才會縮在床角眯一會兒。

麵前這個大人吩咐自己多多關照的女人,聽說之前是個郡主,後來還嫁給王爺當上王妃,隻是因為犯了事惹惱皇帝才被關在這裡,那麼嬌貴的一個女子能忍受得住天牢的環境?

“有沒有吃的?”夏楚悅問小虎,既然小胡子官員說有事找小虎,她現在餓得不行,當然得先找吃的。

小虎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自己說話,他忙點頭:“有!有!”

“如果有粥最好,白粥也行。”夏楚悅又道,她空了幾天的胃此時應該十分嬌貴,吃油膩或硬的東西,會難受。

小虎睜大眼睛,這位姑娘當真使喚起他了。看在夏楚悅態度算好的份上,小虎決定幫她去找找。

也不知小虎從哪裡弄來的,夏楚悅喝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粥,除了粥外,還有一碟小菜。

夏楚悅一邊喝粥,一邊思索著將來的打算。

她現在身不由己,所有的事和人都來不及安排,到時去了西北的肅陽,想要處理更加困難。若是認識的人來天牢看她最好,那便可拜托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