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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世界生活了半年。

見夏楚悅不說話,紫竹滿臉緊張,“小姐,您還記得紫竹嗎?”她睜大眼睛看著夏楚悅,她記得有些人昏迷太久醒來後就會失去記憶,什麼也記得。小姐此刻呆呆的模樣,不會也失憶了吧。

“你……”夏楚悅開口,嗓子乾得厲害,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紫竹連忙起身去倒水。

“王妃,您終於醒了!”這時,從門口衝進來兩個人,玲瓏和冬青,兩人的表情都很激動,喊出的話和紫竹的一模一樣。其實和紫竹相比,他們算是比較內斂的人,然而此刻的興奮儘見於表。

如果不是渾身乏力,夏楚悅會對他們笑一笑的。

“你們先一邊兒呆去,小姐嗓子乾,要喝水。”紫竹見兩人擋在床邊,沉聲道。

玲瓏兩人把道兒讓出來,紫竹走到床邊。冬青意識到自己在這裡不合適,摸了摸頭走到外麵。

溫水入喉,嗓子舒服許多。夏楚悅嗓音低啞地問:“我昏迷多久了?”想要用力,發現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小姐已經昏睡五天了,當時找到小姐,您……”紫竹的話倏地頓住,龍希寧的警告在腦海中閃過,她改口道,“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奴婢去給您端點粥過來。”

見紫竹欲言又止,夏楚悅顰蹙起眉,等紫竹出去後,她看向玲瓏,“你們怎麼救出我的?”

玲瓏回頭看了一眼屋外,才低聲道:“是王爺。”

“這麼說地道暴露了?”夏楚悅心往下一沉。

“嗯,動靜鬨得那麼大,不可能不驚動王爺。而且這回多虧了王爺,才及時救出了您。”

當時找人搭救,玲瓏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人是她的主子,但馬上被她否決了,與其牽連風飛然後被龍希寧發現那麼多秘密,不如直接去找龍希寧求救,如此隻會暴露地道,她的身份,還有風飛和夏楚悅的關係,才不會被發現。

夏楚悅抿著蒼白的%e5%94%87瓣,看來那時聽到的都不是幻聽,隻是龍希寧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可真容易讓人誤會。

顧慮到夏楚悅此時說話不方便,玲瓏便徑自往下說:“那堵泥牆越挖堵得越厚,大家都隔牆的動靜,王爺便讓人往上挖,通到地麵去,然後從地麵上挖出坑來,等看到王妃時,您已經失去意識。其實被王爺知道事小,被他人知道,才真的麻煩。可是捅出地麵的地方居然是一個官員的後宅,把那官員的護衛驚動了,接著王爺又讓人大肆挖坑,那家的後院幾乎沒一塊平整地兒。最後這事兒傳進宮裡麵,怕是不能善了。”

果真麻煩,一個龍希寧就夠頭疼的,竟然鬨到皇宮。夏楚悅雙眉緊皺,貌似沒有允許誰都不能在京城地下挖地道,不管出自什麼原因,都會被人參上一本。

修地道乾什麼?要是把地道挖到皇宮裡,豈不是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謀害皇%e4%ba%b2貴胄輕而易舉,而地道若是通向城外,外賊反賊要是從地道進城,同樣會威脅到皇城。所以皇家禁止私人在城中挖地道,但凡發現,嚴懲不怠。

當然,也不是說沒有人挖的,隻不過都是秘密進行,挖地道的工人往往最後都會被封口。另外,建國之初,祖皇為避免外賊挖道潛入皇城,大興土木,重要地段地下十尺,填巨石,難以穿鑿。

故敢冒風險者畢竟不多,因此還未曾鬨出類似的事,這次地道暴露,當真驚動了皇帝和朝野。要不是夏楚悅昏迷不醒,又是寧王妃,早被抓進天牢嚴密看守起來了。

想明白自己此刻處境的夏楚悅臉色一白,頓時毫無血色。

“醒了?”門口被一高大的身影擋住,龍希寧冷沉的聲音傳來。

夏楚悅尋聲看去,龍希寧背對著光線,麵部顯得暗沉。

“宮裡的人在外麵等著,穿好衣服出來。”龍希寧冷冷說完話,背過身去,雙?%e5%94%87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狹眸布滿陰鬱氣息。

夏楚悅愣了一下,龍希寧很久沒有表現得那麼冷漠了,聲線沒有一點起伏,和她說話時就像在對一件死物一樣,此事應該連累到他了吧。

其實龍希寧也沒有那麼壞,至少他為了救她,不在乎鬨大動靜,單是這一份魄力,便令人心生佩服。

“王妃。”玲瓏手裡拿著一件中衣,走到她麵前。

夏楚悅深吸一口氣,她明白接下來便要麵對一場硬仗。能不能從中%e8%84%b1身,連她也沒有把握。

似是避嫌,定在門口的龍希寧邁步離開,玲瓏走過去關上門。

“主子會儘量幫王妃的。”玲瓏幫夏楚悅穿好衣服後,握住她的手道。

夏楚悅手微微一顫,“讓他彆趟渾水。”

玲瓏眼睛驀地一睜,此行凶多吉少,王妃能想到主子,也算對得起主子的用心了。“玲瓏會轉告主子的。”她低聲說道,心裡則想,至於主子會不會聽,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奴婢給王妃梳頭。”她放開夏楚悅的手,脆聲說道。然後扶著夏楚悅走向梳妝台。

“走吧。”龍希寧立於院子中央,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目光冷淡地掃了她一眼。

“王妃。”紫竹雙手端著盤子走過來,看到夏楚悅出現在外麵,吃驚地叫道。

“我和王爺進宮一趟,你和冬青安分留在海棠苑。”夏楚悅對紫竹說了一句,然後走近龍希寧,靠近才發現,龍希寧清瘦許多,眼珠布著血絲,眼眶青黑,雙頰似乎凹陷了一些。

龍希寧率先向外走,到了大門處,看到前麵站了十幾名身穿軟甲的禁衛,前麵,則是一名身穿深藍宮服的太監。

“馬車在王府外,請寧王寧王妃移步。”太監尖銳的聲音高昂響起。夏楚悅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曾經,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不顧一切地衝散人群回到記憶中的江夏王府,也是被一支禁衛軍包圍。

感覺手一緊,身子被迫向前趨動。她驚醒過來,側頭俯視,龍希寧的大手緊緊拽住她的手,跨步直前,她踉蹌地跟在他身後側。

禁衛隊迅速分開,呈三麵環繞包圍著兩人,而太監則小跑到前頭,看似帶路,更像是防止兩人逃跑。

經過王府下人麵前,他們噤若寒蟬,卻掩飾不住眼睛裡的震驚。隻有無知的人才會把這一幕當作護送,大部分都明白,禁衛隊不是在護送,而是押送。

王府門前果然停著一輛馬車,夏楚悅掃了一眼,看出馬車並非王府所有,車夫也不是她熟悉的王府下人。不由垂下眼簾,皇帝連寧王也懷疑上了。

龍希寧抬腳跨到馬車上,接著不等夏楚悅反應,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上去,兩人很快消失在車簾後。

坐進馬車,龍希寧依然不發一言,甚至都不看夏楚悅一眼,他雙眼緊閉,正對車簾,如同一樽石像。

車輪咕嚕嚕地轉動起來,馬車不為斷地搖晃。

夏楚悅看了他半晌,忍不住問道:“你們找到地道出口了嗎?”如果找到的是那間廢宅,她並不擔心,就怕萬木被牽涉進來。

龍希寧霍然睜開雙眼,冰冷的目光直射向她:“你醒來和本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夏楚悅莫名心虛,然而也隻有一瞬間,她很快調整好心緒,直視著他:“王爺想聽我說什麼?道歉還是解釋?”

龍希寧冷漠地轉開頭,重新閉上眼:“不想說就閉嘴。”

“抱歉,拖累了你。”夏楚悅蠕動雙?%e5%94%87半晌,才悠悠吐出這句道歉。曾經他們互相看不對眼,想方設法不讓對方好過,她也發誓要替原主報仇,讓他十倍百倍償還,可是真當她把他拖下水裡時,才發現其實那恨也沒有那麼深,究竟是時間流逝,恨也慢慢消退,抑或是他救了她,她才不忍。

她,害到他,應該高興才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龍希寧卻沒有因為她的道歉而觸動,抿著%e5%94%87一副生人莫近的冷俊模樣。

夏楚悅也抿著%e5%94%87不說話了,拿熱臉去貼人家冷%e5%b1%81%e8%82%a1,不是她會做的事。

過了許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夏楚悅和龍希寧都沉默地下了馬車。馬車是直接駛進皇宮的,停在了內廷。他們下馬車後,跟著太監去皇帝辦公的禦書房。

因為這次的事牽連甚廣,不再是皇家兒女私情。因此丞相,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兩朝元老王太師和宋太尉都聚集在此。另外太子也在場。

夏楚悅進禦書房也不是頭一回,然而前兩次和這次相比,顯然小巫見大巫。單看此次參與人員,說是三堂會審都客氣了。

以前龍希寧和太子一樣,可坐在旁邊看,這一次他也是被審問的人之一。

皇帝沒有拐彎抹角,直接發問,“地道是誰主張挖的?”

“我。”夏楚悅沒有否認,即使否認,也不會有人相信。

“寧王妃回答得太著急了,不會是為了掩護誰吧?”太子意有所指地看向龍希寧。

皇帝皺眉,不悅地瞥了太子一眼。

夏楚悅淡聲問:“皇帝問話,太子插嘴未免太急,難道想要越俎代庖?”

太子驀然一驚,他已發現皇帝的不滿,暗暗自責,都怪自己想要打擊寧王,居然忘記父皇不喜歡彆人插話,再被寧王妃提醒,本來隻是急功近利,便成了野心昭然,欲取而代之。而父皇最忌諱的就是兒子覬覦自己的皇位。若父皇心下生疑,必然與他產生間隙,真真是歹毒的算計!

太子暗恨,嘴上忙解釋:“我隻是想知道真相,心裡這樣想,沒想到卻不小心說了出來,都怪兒臣沉不住氣,請父皇恕罪。”

皇帝沉聲道:“此事牽連到你四皇弟,你心急朕也能理解。但此事也足以見太子心性不穩,你且觀而不語,莫在失言了。”

“兒臣遵旨。”太子低頭恭敬地回道,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眼睛裡閃過懊惱與怒意。

“夏氏,你難道不知道國家律法,嚴禁在京城地下挖道嗎?”皇帝冷冷看向夏楚悅,越看越厭惡,一個婦人,竟然惹出那麼多事端,幸好沒有進宮,要不然後宮不知會成什麼樣子。

“確實不清楚。”夏楚悅自然不會說知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胡說八道!”皇帝冷哼,“身為皇室成員,連自家律法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朕你不識字?”

“識得一些。”夏楚悅平靜地道。

“識得一些……嗬……朕記得你女德不佳,禮教欠缺。你倒是告訴朕,平時都看什麼書。”

“奇聞軼事。”夏楚悅在前世看的書不多,這一世也隻讀了醫書,但她不能將這些說出來,隻好胡謅一個,以她兩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