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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地嚷嚷。

夏楚悅撇了撇嘴,挪了挪腰,坐直了些。

她保證,當初在基地訓練都沒覺得那麼累。她也練過平衡力,頭頂碗走路對她來說易如反掌,可是頭頂碗然後邁小碎步,她就搖搖欲墜,站都站不穩,今早已經碎了第十個碗了,連她自己都對自己絕望了,李嬤嬤怎麼還那麼有耐心?不對,李嬤嬤那根本不叫耐心,那叫強迫。李嬤嬤一定是患了強迫症,逼著彆人向她自己看齊。

被折磨了三天,夏楚悅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以前她哪裡會耍性子作無賴狀了,雖說不是麵癱臉,那也是沉穩如山,淡漠如水。

“張公公。”李嬤嬤正要再說教,見和身深藍服的張公公走進來,連忙問候。

“李嬤嬤好,咱家奉華妃娘娘的命令來請寧王妃去主殿一趟,不知現在方不方便?”

“方便。”夏楚悅立刻站起來,眼睛晶亮,神采奕奕。

李嬤嬤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華妃請人,李嬤嬤自然不敢阻攔:“正好現在是休息時間,兩位請吧。”

夏楚悅斜斜睨了李嬤嬤一眼,真是勢力眼,她想休息下不讓,華妃一派人來,立刻就是休息時間了。不過這個時候夏楚悅不會說什麼,跟著張公公往主殿走。

“華妃娘娘就在裡麵,寧王妃請。”張公公微躬著身道。

夏楚悅點點頭,跨過高高的門檻,徑直往內走。

“姐,不是你叫我來的嗎?聽姐的話你還不樂意了?”風飛含笑。

“第一次看你那麼聽話,叫你今天來你就今天來,那麼急著見那個女人嗎?”華妃酸溜溜地問。

“那天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那個女人值得你犧牲色相,外加暴露自己嗎?你不說明白,我心裡不踏實。”

夏楚悅走到門口,不知為何停了下來,黝黑的眼神閃過意味不明的光芒。

“你不說話是因為之前說的話都是在騙我哄我?”華妃提高音亮,“風飛,我們來到龍城那麼久,相依為命那麼多年,難道我比不上一個名聲狼藉的有夫之婦嗎?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忍受皇帝的……我們忍辱負重那麼多年,我不希望因為一個外人而功虧一簣。”

夏楚悅若有所思,自從知道風飛隱藏實力,她就知道風飛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難道他想和華妃兩人謀取龍蘭的皇位?他也和彆人一樣對那個位子念念不忘,不擇手段嗎?

“不會的,所有的努力都不會白費的。”夏楚悅聽出風飛聲音裡有些沙啞,不複方才清亮,“正因為她是龍希寧的女人,我才會對她特彆。你也是女人,應該知道女人的潛能有多大。太子好唬弄,寧王卻是個棘手的敵人,從她身上可以找到破口……”

“你真的沒對她動心?”

“怎麼可能,她長相一般,行為粗魯,出嫁前便不清不白,我看過的美人無數,怎會栽在一個毫無吸引力的女人身上?”

嗬,原來這才是他最真實的想法嗎?

夏楚悅%e8%83%b8口沉悶,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心抽痛了一下。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想看她就趕緊去吧,在鳳華宮停留太久終究不好。”

華妃望著風飛消失的地方,眼眸微微閃爍一下。

夏楚悅躲在外麵偷聽她是知道的,也是故意讓對方聽到那些話。風飛一次次的反常,讓她害怕。不管風飛是真心假意,她都賭不起。她寧願少了一顆棋子,也不想出現那種意外,那會毀了他,毀了他們辛辛苦苦謀劃的一切。

張公公正望著夏楚悅匆匆離開的背景暗暗納悶,身後傳來腳步聲,扭頭一看是風飛,忙彎腰問候,“奴才見過國舅爺。”

“張公公看什麼看那麼出神?”

風飛隻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張公公稍一遲疑,風飛已經越過他,走出主殿。三天沒見到夏楚悅,風飛此時竟有些迫不及待。

李嬤嬤詫異地看著不到一盞茶功夫就回來的夏楚悅,她不是被華妃叫去了嗎?雖然奇怪,卻沒說什麼,讓她接著練習小步走。

夏楚悅沒有說什麼,把碗放到頭頂上,在大廳上來回走,不過步子卻不小,每一步都像是精心測量過的一樣,十分均勻,那是軍人常期訓練出的步伐,富有節奏感和氣勢,可是和古代大家閨秀卻格格不入。李嬤嬤張了張嘴想糾正她,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她似乎猜到夏楚悅去見華妃碰上什麼煩心事,現在估計沒有心思練習。便開口讓她休息半天。

夏楚悅剛把碗放到桌上,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悅耳的男聲。

“走得不錯。”

夏楚悅的身子微微一僵,她放下碗,平靜地轉過身,“風國舅怎麼來了?”

風飛佇立在門口,一襲月牙白的錦袍襯得他玉樹臨風,俊美的臉龐綻放出迷人的微笑,流光溢彩的桃花眼似閃過驚豔和讚賞,緋色紅%e5%94%87向上翹起,露出晶瑩潔白的牙齒。

嗬,他就是用這副皮囊騙人的嗎?玩世不恭的表麵下也藏著巨大的野心,覬覦那高高在上的位子。

“聽說你被姐姐召進宮裡學禮儀,我便順便來看看。”風飛走進來,上下打量著她。

雖說夏楚悅表現得不明白,風飛仍敏[gǎn]地察覺到她的異樣,走到她身邊,歪頭問:“不開心?”

“沒有。”夏楚悅矢口否認。

風飛呶了呶嘴,一臉不相信,“對我就不必欺瞞了,這幾天怕是很難熬吧。”他低頭掃了眼地麵上濕了一大片的地麵,戲謔地笑道,“看你剛才走的步子,是李嬤嬤沒教好,或是你太笨學不來?”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夏楚悅眉梢一抬,反問。

“當然不是。”風飛搖了搖頭,“我是來解救你的。”

夏楚悅一怔,挑眉不語地看他。

風飛忽然抓起她的手往外跑。

“你要做什麼?”夏楚悅試著掙紮兩下,掙%e8%84%b1不開,隻得邊跟著他跑邊問。

“私奔。”風飛扭頭嘻嘻笑道,眉眼彎彎,直挺的鼻梁下紅%e5%94%87瀲灩,皓齒晶亮。

夏楚悅幾乎閃了神,等嚼出他的意思,她已經和風飛離開了鳳華宮,出現在一處陌生的園子。見兩人的手還緊連在一起,她用力一掙,甩開風飛的手。

“彆鬨了,你有什麼事趕緊說吧。孤男寡女,被人撞見指不定就說成幽會了。”

其實風飛也沒有什麼特彆的事,隻是想看看她,看她在宮裡過得好不好,開不開心。然而,剛才他牽她手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以及對他的排斥。他們的關係明明近了一步,為何幾天不見,她反倒和他生疏了?

“幽會……倒是不錯,我未曾和人幽會過,偶爾一次應該不錯。”

夏楚悅聽到風飛無賴一般的話,冷下臉,轉身就走。

風飛眼疾手快拉住她,略帶委屈地道:“我好不容易才進宮一趟,你不能陪陪我?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麵了,你就那麼不待見我?”

夏楚悅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夠了。”

“我欠你的命我會還,隻要你說一聲。但是麻煩你不要總是闖入我的生活,任性妄為。彆忘了,我是寧王妃。你不怕惹麻煩,不怕招閒話,我怕。”

風飛嘴邊的笑意凍僵,剪水雙瞳顏色變得幽深,“宮裡有人為難你了?”

他印象中的夏楚悅並非一個在意他人目光的人,春宮圖傳遍京城,她麵不改色,當著皇帝等人的麵,她可以將那女兒家的私密毫無顧忌的講出來,足見她不同尋常的個性,這樣的人又怎會在意彆人說了什麼,一定是這三天在宮裡發生了什麼,讓灑%e8%84%b1的她生出忌憚。

“沒有。”夏楚悅皺眉,“我隻是不想和其他男人有牽扯。”

“難道你心裡仍記掛著寧王?”風飛臉黑了黑,嗓音壓得又低又沉,眼底似有暗潮湧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問。如果不是讓我報恩,以後彆再來找我了。”夏楚悅說完毫不猶豫地抽身離開。

風飛這回沒有攔她,他皺著長眉,心想,一定發生了什麼,她才會那麼抗拒他的接近。

他跟在夏楚悅身後回鳳華宮,刻意隱蔽,夏楚悅並沒有發現。

風飛找到李嬤嬤,尋問了這些天有誰找過夏楚悅。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沒有。

“嬤嬤,我姐姐會不會經常過來看看?”

“華妃來過一次。”李嬤嬤回答道,“一般都是直接派人叫老奴過去詢問。”

“隻叫你,沒叫寧王妃?”風飛笑問。

“也會叫她,剛剛張公公就來請王妃去主殿,風國舅沒遇上?”

風飛眸光一閃,剛剛?

似是想通了夏楚悅突然轉變的原因,風飛臉色變了變,很快恢複平靜,“可能是姐姐宮裡的海棠開得太豔,看入迷了,沒注意到。”

李嬤嬤笑笑:“像國舅爺一樣認真賞花的人可不多。”

風飛挑了挑眉:“嗬嗬,花如美人,當然需要好好欣賞了。今天我問的話嬤嬤切莫傳了出去。”

“老奴明白,國舅是擔心寧王妃給華妃添麻煩吧。華妃若知您這份孝心,一定會很開心的。”

“千萬彆,若是讓姐姐知道,指不定就誤會我拈花惹草,連她宮裡的人都不放過,再說寧王妃身份不同一般,哪是能隨便碰觸的,被姐姐知道,我少不得被訓斥一頓。嬤嬤可彆捅了出去啊!”風飛擠眉弄眼地請求道。

他那張俊臉老少通吃,連李嬤嬤也不例外。

“老奴曉得,國舅爺放心。”李嬤嬤笑著答應。

風飛看看時間不早,打消了馬上去尋夏楚悅解釋的念頭,下次進宮再和她說清楚吧。

夏楚悅絲毫不知風飛去而複返,更不知道他發現了自己的糾結。回到寢室後,夏楚悅冷靜下來,細細一想,覺得自己反應太過激烈。

且不說風飛是不是利用她,她何嘗不是在利用風飛,無論是張家村的刺殺抑或山林狩獵的搭救,他都幫了自己。

至於他是真心或有其他目的,與她有何關係?

就像他在鏡月軒說的,他們是債主和負債人的關係,本就%e8%84%b1不開利益的鏈條,那麼自己又何必因為一番話耿耿於懷?

想通之後,夏楚悅心情放鬆許多。知道風飛並非真的喜歡自己,而是為了利用自己,憤怒過後是淡淡的失落,難道她口上拒絕心裡卻高興於他喜歡自己嗎?

對於自己這種彆扭的心理,她有些嗤之以鼻。彆想太多了,古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她的驕傲她從小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