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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

一絲冷意從眼中閃過。這次張家村滅村慘案讓太子立了大功,父皇對太子褒獎有加,這對他可不是件好事。

“王爺。”

房內忽然多出了一個人。

龍希寧抬頭一看,陰雲散去,聲音帶著幾分輕鬆:“展翼,你終於回來了!”

被稱為展翼的男子身穿暗紅衣袍,腰間束帶,雙袖緊口,黑發隻以一條發帶束起,打扮相當利落。

展翼恭敬地低下頭:“讓王爺久等了。”

看著他風塵仆仆的樣子,龍希寧輕歎一聲:“沒有你在,本王做什麼都覺得不順心,其他人一個個形同廢物,連點事也辦不好。”

“誰惹了王爺?是太子他們?”展翼臉色一變。

龍希寧擺了擺手,道:“一些小事,待兒再說。你先把這次幽州之行說一說。”

展翼眉眼一凜,將秘密前往幽州調查到的結果告訴龍希寧。

過了許久,展翼終於說完,龍希寧臉上的陰雲儘都退去,雙目神采飛揚,興奮地站起來,走到展翼麵前,捶了一下他的%e8%83%b8:“你是本王的福星!剛剛還在為太子得父皇信任的事煩惱,你就替本王送來了那麼大的禮!”

展翼接受了龍希寧%e4%ba%b2熱的一拳,神情恭敬:“展翼幸不辱命。”

龍希寧正想說點什麼,外麵突然傳來李管家的聲音:“王爺,蕭公子邀您去竹雅軒品茗。”

騰飛?

龍希寧一頓,沉聲道:“知道了,備車。”

他側頭看向展翼:“你和本王一同去。”

兩人一同出門,李管家看到展翼,愣了一下,才略顯恭敬地道:“展侍衛回來了。”

展翼與龍希寧一塊兒長大,又是龍希寧的左膀右臂,連李管家都要避其鋒芒。

“嗯。”展翼淡淡地應了一聲,在龍希寧進馬車後,躍坐在車廂外的坐板上,車夫趕著馬,消失在李管家的視線中。

“竹、雅、軒。”楚悅仰頭看著匾額上墨黑色的三個字,一字一頓地念道。

這就是風飛約定的地方?

灰瓦白牆,和其普通宅子並無太大差彆,這裡真的是名聲遠揚的竹雅軒?

“公子請。”這時,從門內走出一年輕男子,青衣打扮,發髻上插著一支木釵,兩旁發絲皆攏於髻上,其餘直直垂散在身後。

楚悅點了點頭,步履從容地跟隨在青衣男子身後走進大門,隨著深入,她的眼中慢慢露出驚歎。

據聞竹雅軒聚集著一批文人雅士,他們在此或%e5%90%9f詩作對,或撫琴下棋,或品茗賞竹,或高談闊論。

從大門進來,楚悅便發現這裡的不同之處。幽靜,清雅。尤其是從繁華的大街穿過來,這種感觸特彆深刻。

隨處可見的竹子,青翠欲滴,竹香沁鼻,令人心曠神怡,仿佛墜入一個空靈的世界。偶爾能遇到一兩個穿著素色長袍的年輕男子,他們似是沉浸在竹景中,楚悅兩人從他們身邊路過,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迎麵走來一白衣一青衣兩位年輕公子,見到楚悅身邊的青衣男子時忽然眼前兩一亮。

“唐先生,好久不見。”

“唐先生,沒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您。這位是——”

兩人先後朝青衣男子打了招呼,十分熱烈。青衣男子一一回應,含笑道:“我和二位有同樣的疑問”

白衣公子目光落在楚悅身上,淡淡地道:“原來是新來的。”

楚悅觀察著他們,而她身邊的男子則暗暗打量著她,她隻作不知。

“在下尉明田,家父是翰林院侍讀學士尉水源。”青衣公子對楚悅拱了拱手,率先自我介紹。

白衣公子也介紹了自己的姓名身份,“在下白司南,光祿寺少卿之子。”說完後看著她。

青衣男子立在一旁,淡笑不語。

竹雅軒並非想來就能來的,能夠進入這裡,大都是學識淵博抑或喜愛琴棋書畫的文人雅士,除少數寒門子弟外,大多都是清貴子弟,在京城裡能叫得上名號。

他也很想知道麵前這個穿著水藍色長袍的麵生公子是何身份。

“夏越。”

楚悅隻說了個名字,那兩位公子都有些不悅。

白衣公子問:“不知夏公子是哪家的公子或門生?麵生得很。”

楚悅皺眉,眼中快速閃過一絲不耐煩,那個隻知風花雪月的風飛為什麼要提出在這裡見麵?想要附庸風雅何必拖上她。

楚悅不說話,落在其他人眼裡,就顯得有些倨傲了。

“夏公子是不想說、不敢說還是不知道怎麼說?”尉明田眼裡閃過慍怒之色,咄咄逼人地問。

“我是來找人的。”楚悅沒必要和陌生人爭口角,直接道明來意。

剛才一到大門就被這個人稱唐先生的青衣男子請了進來,她還以為是風飛派人來接她的,但見唐先生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知道自己誤會了。估計今天過了之後,她也不會再來這種才墨之藪。

“找人?”尉明田嗤笑出聲,“難怪……”

他自負清高,即便看輕楚悅,也不會說了兩句話就把瞧不起她的話擺在台麵上。

“說說吧,你找的是誰。彆的不說,竹雅軒裡的公子先生,我大都認識,給你指條路還是可以的。”

白司南悄悄拉了拉的袖子,示意唐先生的存在。

尉明田偷眼瞧向唐先生,見他目光清和,沒有因為自己的越俎代庖生氣,頓時放下心來,笑容%e4%ba%b2熱:“唐先生,找人的事交給侍者便行,怎需勞煩您?在下之前作了一首詩,一直想請您點評一番,可惜幾天都沒遇見您。今日趕巧了,臨走前遇見了您,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先生。”恰在這時,一個頭上包著個布包的少年匆匆跑到青衣男子身邊,對他耳語幾句。

唐先生對他點了點頭,側眸對幾人歉意地說道:“在下有事,先失陪了。尉公子,你的詩唐某暫時無緣欣賞,改日再說吧。”說完,他轉頭向楚悅道,“你要找誰,讓竹遠帶你去吧。”

“竹遠,彆怠慢了夏公子,他第一次來,不熟悉竹雅軒,彆把人帶丟了。”他再次歉意地笑了笑,對幾人微微頷首,便步履匆匆地離開。

傳話的侍者竹遠看了其他兩人一眼,說道:“竹遠先帶夏公子去竹園,二位公子請便。”

白司南點頭。

竹遠領著楚悅穿過垂花門,邊走邊問:“不知公子想找誰?”

“風飛。”

“風飛?風國舅?”竹遠還沒反應,身後就傳來一道驚呼聲。

是尉明田的乍呼。

他三步並作兩步,越到楚悅麵前,冷笑道:“風飛會認識你這樣的窮酸?”他上下打量著楚悅那身樸素的衣裳,滿臉不相信。

白司南緊步跟上,低聲說道:“明田,我們走吧。”

“我道他要找誰,居然是風國舅。司南,你聽著不覺得好笑嗎?他居然說要找風國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正文、第三十四章 尋香而來

風飛是京城裡的風流紈絝,雖然風流,但是他口才好,除了%e5%90%9f風弄月外,書法卻是一絕。連皇帝都讚不絕口,稱風飛之書乃龍蘭之寶,無人能及。這樣的評價不可謂不高,在竹雅軒裡擁有一批崇拜者。尉明田便是其中之一。

風飛三不五時會來竹雅軒一次,但他輕易不動手揮筆潑墨,每一幅真跡都十分珍貴。尉明田除了想要風飛的真跡以外,更想和風飛結交。當然,這其中不排除風飛身份不凡的緣故。

“你是想風國舅的墨寶嗎?彆癡心妄想了,還是早些離開吧,今天風國舅沒來,即便來了也不會給你的。”

楚悅眼裡隱過一抹詫異,這個叫尉明田的男人反應是不是太過激了?

還有,什麼想要風國舅的墨寶?風飛那斯的字很值錢嗎?

原諒原主夏楚悅一心係在龍希寧身上,對於其他人一點都不關注。導致現在楚悅根本不知道尉明田抽的什麼風。

“心虛了吧。就知道你這樣連家門都不敢報的人不可能結交上風國舅,快走吧,免得等下惹得大家笑話。”尉明田揮了揮手,不屑地哼聲。

竹遠尷尬地看著趕人的尉明田,尉明田在眾人的印象裡一直是個刻薄善妒之人,妒嫉的是身份不如他卻混得比他好的,如風飛這般成為皇%e4%ba%b2國戚的人,他拍馬%e5%b1%81都來不及,自然就不會忌妒對方。

“誰說不能結交上我?”一道揶揄聲傳來,如果細聽,能夠察覺到聲音中的異樣。

“風國舅。”尉明田等人一驚,迅速看向搖著玉骨扇翩翩走來的絕美男子。

“風國舅,你誤會了……”尉明田臉色霎白,急忙上前想要解釋。

風飛將扇麵收起,向他的方向一頓,示意他閉嘴,腳步徑自靠近楚悅。跟隨在他身後的是冷麵黑衣男速風。

“讓我好等,以為你故意失約了。”走到楚悅麵前,微低著頭,菀爾淺笑,話語溫和,帶著絲調侃。

“為什麼選這個地方?”楚悅對他的調侃視而不見,隻是平靜地問道。

尉明田幾人呆呆地看著他們,不知道風國舅為什麼會對一個男人笑得那麼%e4%ba%b2切。誰人不曉得風國舅的溫柔隻對女人,麵對同性,從來都是溫和卻疏離,笑容總是透著淡淡的冷漠。

“風景好。”風飛眼裡充滿笑意,目光掃過其他人錯愕的臉,駐足在她的身上,“走吧,先帶你看看竹雅軒的美景,待會兒再談你想知道的事。”

話落,他率先朝裡走去。

楚悅動了動雙?%e5%94%87,抬步跟上。

尉明田黑著臉恨恨地瞪著楚悅的背影,冷哼一聲,不顧白司南的阻攔跟在他們後麵。

竹遠摸了摸後腦勺,任務完成,他可以回到前門去了。

穿過綠瓦白牆中間的拱形門,裡麵是一大片竹林,然而並非山上那種累成堆的密竹林,高矮不一的竹子散落分布,看似毫無規則,其實皆為依景而栽。

麵前不遠處便有一條溪流,活水汩汩流淌,水麵上架著一段竹橋,越過竹橋,是一片青草地,周圍竹子錯落有致,正有一群人分成幾組席地而坐,中間擺著矮幾,茶船、茶蠱、茶壺、茶托、蓋碗等一應具全。煮茶的水鳧鳧升起,縈繞在竹林中,如夢似幻。

再遠些的地方,翠竹漸密。滿目翠竹參天蔽日,蔭涼清爽。包圍在翠竹中間的是一麵碧鏡,湖水波光粼粼。湖中飄著一方形亭子,如同浮在水麵上的遊船。湖心亭中也聚集著一群人,似乎還有琴聲,若沉若浮,如高山流水傾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