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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千金 夜湮 4314 字 3個月前

己的實力來證明一切了。

這倒是有些意思,隻是不怎麼聰明。

納蘭清澤身旁的明棋看了自家王爺一會兒,然後小心地問道:“王爺,要備早膳麼?”

“不必,”納蘭清澤又想了一會兒方才揮了揮袖朗朗一笑:“去甩繡樓吧。”

那甩繡樓又是這雲滇處最好的早點鋪子,納蘭清澤是典型的閒散王爺性子,明棋在心底歎了口氣,然後打前頭給自家王爺開路去了。

顧青衿這廂卻不怎麼好過,這雲滇府上的人就像是故意串通好了的,一個兩個到了衙門的時辰已然是晚了半個時辰,好在這季候也不算冷,站在外頭倒也不算難過。

顧青衿等了半晌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待得那些官員懶洋洋地走近了,先就看到了顧青衿冷下來的臉。

他們中為首的一個叫做柴烈,此時便揉揉眉頭上來抱了抱拳:“欽差大人,實是這刁民無禮,說什麼都不肯從大獄裡出來,偏生讓我們等了這麼久。”

顧青衿的目光在他們押著的人身上掠過,最後定格在柴烈臉上,她就站在衙門口不動,柴烈他們倒也沒有撥開人進去的膽子。

偏生柴烈似乎是習慣了顧青衿好欺,陪了一會笑就有些掛不住了,看著顧青衿的神情也有些不好看起來:“顧大人這是何意?”

顧青衿這才開了口,卻是對著那殺父的青年:“本官來自京城,是皇上陛下派往雲滇的欽差。”

那青年顯然是有些奇怪,摸了摸頭行了個禮,手上的鐐銬跟著甩來甩去,帶著刺耳的刮磨聲。

顧青衿之前看過案卷,這男人本身是個欺負老婆兒子的主,經常出去喝大酒玩女人,偏偏回到家裡就打正房,這回是在舉起鋤頭準備拍正房一頓的時候被眼前的青年給殺了。

按照道理而言,這案子其實很好審,正當防衛沒什麼可說的。

然而這個時候還是個孝字當家的年代,顧青衿沒辦法和這些人將什麼正當防衛的法律合理性,隻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顧青衿將目光移到柴烈臉上,偏生那青年什麼都不說根本沒辦法在這裡掘開一個口子,隻好揮揮手示意開門。

柴烈被晾了這麼久已經是滿肚子氣,此時讓衙役開門都帶著股怒氣來,一心想要拿人撒撒氣。

這也就導致甫一開審,柴烈就擺起了官老爺威風,一揮手將驚堂木拍了下去——

“林英誌,你可知罪?!”

林英誌跪伏在地上卻依然梗著脖子,一字字道:“林某弑父乃是大不孝,然而父%e4%ba%b2他……”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柴烈冷聲道,幾乎是怒氣衝衝地指著下頭的人:“就算當爹的有什麼不對,做兒子的也不能說半句不字,你這是違背倫常的!”

林英誌還沒有開口,坐在側位的顧青衿便開口了。

好幾個月以來,她都是一種溫和的性子坐在一旁,偶爾寫下幾筆,大多的時候她都是沉默地聽著,然後去跟下一個案子。

這是她第一次打斷了柴烈的話頭,語氣也是慣常的慢條斯理,帶著說不清的威壓:“本官以為聽聽林英誌的話也未嘗不可。”

“一介刁民,有何言論可提?”柴烈的語氣很是不屑,幾乎是帶著儘然的冷嘲。

“柴大人,”顧青衿微笑了,她轉向身旁的人,然後伸手微微一撩示意了自己的腰佩:“如果本官沒記錯的話,本官乃是聖上派來的欽差,官居三品,在雲滇境內似乎也隻有一人官居顧某之上,那便是我們的七王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不知柴大人可是忘了?”

顧青衿在官場浸%e6%b7%ab這些時日,早就將該摸的摸了個透徹。

不得不說就算這個時候雲滇的人自樹一幟,仗著山高皇帝遠恨不能直接%e8%84%b1離,百姓們也是不願的。

這些官員不過是在此處過過乾癮罷了,真真正正與皇上作對,與朝廷作對,百萬雄師在旁邊虎視眈眈,誰都不敢做那個揭竿起義的陳勝吳廣。

於是顧青衿這句話可算是戳到了柴烈的軟肋了,他似乎也沒有想到過顧青衿會在這個時候在堂上說這些,臉色立時就有些難看。

偏偏顧青衿這一回卻是當真不打算放過他了,麵上含笑問道:“不知柴大人可是有何異議?”

柴烈臉上極為難看,徑自將驚堂木拍了下去,轟然作響:“顧大人,這還是衙門,有什麼事情我們大可回府再議。”

顧青衿抬起頭來,目光極冷地看向麵前的柴烈:“柴大人可是認為此時此刻跪在堂下的,就是刁民?”

柴烈這一回是當真被堵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不知何時他發覺衙門的門開著,而外頭竟是慢慢聚集起來民眾,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等著柴烈的回答,好像是在等待著自己未來的命運。

按照常理來說,以這件案子的知名度,恐怕雲滇一帶之內的官民是人儘皆知的了。

而每一個人這漫長的一輩子,都有可能會和衙門打交道。

也正是因此,他更加不敢將自己的話一字一字迪說出來。

就在他躊躇不定的時候,衙門的正門緩緩走進來一個人,那人身著紫色寬袍,上麵繡著七條張牙舞爪的長龍。

納蘭清澤。

顧青衿幾乎是控製不住地看過去,就見納蘭清澤神色微寒一步步自衙門外走來,擲地有聲地言道:“本王以為顧大人說得不無道理,不知柴大人可是有何異議?”

那一瞬間,顧青衿忽然覺得納蘭清澤還是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

局勢一看即知,勝負既定。

作者有話要說:  喵嘰,果然七王還是有用的大家不要嫌棄他捂臉~~~~(>_<)~~~~

然後好冷清腫麼破【看我真誠的眼睛,求留過爪印好不好喵嘰\(^o^)/~】

☆、聽風應知百花開

那場庭審顯然是博得了一片讚譽,顧青衿刻意慢下腳步走在納蘭清澤後頭,納蘭清澤卻似乎是察覺到了顧青衿的念頭,也跟著放滿了腳步。

顧青衿避無可避,認認真真地抱拳行禮:“多謝王爺。”

她的笑意坦蕩分明,讓納蘭清澤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索性頷首回了一個淡淡的笑道:“本王也不過是在行欽差之責,這些時日卻是顧大人辛苦了。”

原本吧,人家想當富貴閒王還是執掌兵權也不關顧青衿什麼事,眼下七王這麼一說,顧青衿立刻微笑開口:“多謝七王爺照拂,下官也是有初出茅廬,有不少事情要學。”

“確實有很多要學的,”納蘭清澤恢複了肅然的神情,一字一字言道:“事實上顧大人處事並不算聰明,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一事。”

顧青衿沉默頷首,誠然,她並不算會處官場的,在這種地方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一個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與往時在職場全然不同。

她是當真的不適應。

納蘭清澤說完便頷首道:“顧大人,你到我書房來一趟。”

他說完竟是徑自走了,撂下明棋一個人和顧青衿麵麵相覷,連忙伸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有些忐忑地看向顧青衿:“顧大人?請。”

顧青衿心底泛起一種莫名的彆扭來,忽然就有些泛起了小女兒心態,如果說從最開始七王爺就不曾表露過任何一丁點好感,或許現下她還可以當做是一個苛刻的上司,然而之前七王擺出一副溫和的%e4%ba%b2近模樣,忽地就變了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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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衿饒是這般想著,卻也不得不跟了上去,若黛跟在後頭亦步亦趨,麵上帶著些許擔憂。

自家小姐這副性子,也不知道是要何時方能修成正果?

就這麼跟著明棋到了書房,七王爺卻已是坐在了正中央的主位上,示意明棋倒了兩杯茶來就把門給掩上了,目光在顧青衿麵上轉了片刻複又平靜無比地收了回去。

顧青衿被人盯得難受,卻也不得不正正坐著等著納蘭清澤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方才聽到納蘭清澤將茶杯端了起來:“這茶放久了,也就不好喝了,先飲茶吧。”

“多謝王爺。”顧青衿心底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隻好將那茶盞端起來小口啜著,邊琢磨起七王爺要說的話來。

納蘭清澤卻是沉%e5%90%9f良久方才道:“雲滇或許不適合你。”

顧青衿微微一怔,最差的猜想落到了實處,她隻好定下心神來緩緩道:“下官不知王爺何意。”

這話較之往常卻是生疏的緊了,納蘭清澤聽得出來,麵上卻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伸手將那茶盞微微一轉道:“你初出茅廬,官場之事絲毫不通,孤不知你為何要自遣雲滇。”

顧青衿心底微微一墜,事實上確實是有那麼一遭,她曾經和皇上無意間提及想要來邊遠處曆練一二,一是因為金陵物產豐饒是真,然而在那裡想要闖出個名堂來反而是難事,在邊遠地方卻是容易了好些;第二是因為她想要儘可能離京城遠上一點,以便於有朝一日衣錦還鄉的那種輝煌感。

偏生此時就讓納蘭清澤這樣平靜地說了出來,她忽然覺得心下微微一緊,下意識便笑問道:“王爺這是何意?”

“孤可以幫你的忙,就像今日一樣。”納蘭清澤微微一笑,眼底滿滿是篤定:“事實上我皇已經將三軍令儘皆給予了顧大將軍,不知顧大人可是知情?”

顧青衿自然是知情的,然而此時她聽納蘭清澤這樣平靜地將底牌一張張揭開,卻隻覺得心底莫名涼透。

納蘭清澤卻是並沒有咄咄逼人地說下去,他隻是微微一笑篤定言道:“孤靜候顧大人的佳音。”

顧青衿沒有言語,半晌方才歎了口氣問道:“我一直想問一句話。”

納蘭清澤抬眸看人:“你說。”

“大權在握的人不隻是父%e4%ba%b2,王爺……何苦執著?”顧青衿索性將話攤開來,有些無奈地蹙起眉梢。

饒是納蘭清澤亦是不得不承認,顧青衿的一顰一笑帶著難以言喻的意味,柳黛眉微蹙的模樣總會帶出幾分男人幾乎沒辦法抗拒的嬌嗔,隻是這樣的表情落在顧青衿麵上便不再是嬌嗔,而是變成了肅然而認真的模樣,

他忽然有些想要逗人,微微一笑言道:“你覺得……孤為何執著?”

“猜不出。”顧青衿無奈地說著,繼而輕輕抬手理了理微微有些紛亂的鬢梢。

“或許是因為顧姑娘適合。”一瞬之間,納蘭清澤已然又一次換了稱呼,眸色淡然地微笑,眼底的神情卻是讓顧青衿看不分明的。

當一個小狐狸對上一隻狡詐的狼,那麼狐狸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避遠一點。

顧青衿無處可逃。

她一直想要知道,到底要如何才會讓納蘭清澤打消這個主意,可惜納蘭清澤明顯不是一個很容易被人左右的人,他的心思篤定目的堅持,甚至於或許是在覬覦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