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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味道過於濃鬱,導致將其他的味道都遮去了七七八八。

“啊——!”正頭疼著不知該走哪個,身後便忽然傳來花渺渺急促的呼喊,修名楚與俢餘同時回頭,循聲看去,隻見一團分辨不出是什麼的黑衣將她整個人卷在其中,並迅速的往最左邊的門內拖去,速度之快,就算俢餘立馬去追還是差了一段距離。

修名楚一個步子方才邁出去,打算同樣義無反顧的追過去,然而就是這個時候,她的腳步又猛然一頓,回頭萬般詫異的看向那個通往冰窖的門洞。

是盞唯的氣息,她不會認錯!

整個心瞬間沉入穀底,各種驚慌恐懼都從她的心底掠過,讓她從未有過的絕望。也顧不得這突然出現的氣息是不是敵人故意放出來的,然而但凡有一絲可能,修名楚就不可能置盞唯於不顧。

抬頭又看了一眼俢餘追去的方向,甬道中早就沒了人影,四周靜的嚇人。修名楚手握成拳,轉身往那冰窖的方向跑去。

她太久沒有看到盞唯了,想象過各種久彆重逢的場景,但沒有一個是像此刻這般。一路通行無阻,順利的不可思議,直到她看到那個被鎖鏈束縛於冰室中央,臉色蒼白,全身布滿薄冰毫無生氣的盞唯,眼前的世界,徹底的崩了。

寒氣於她早已算不得什麼,滿腹的怒火將她燒的滾燙。然而頭疼的厲害,先前努力壓抑的痛苦刹那間卷土重來,暈眩的她膝蓋發軟,險些便要站不穩,一頭栽倒在地。

銀鞭幻化成最鋒利的刀刃,周身的靈力都隨著她來勢洶湧的恨意,頃刻間迸發。隻是當那可怖的鞭身狠狠觸碰道吊縛著盞唯手臂的鎖鏈時,那看似平凡的鎖鏈卻在同時間爆發出幽暗的氣澤,將她傾注的靈力不留情麵的反彈。

修名楚被震得飛出去,撞在了堅硬的石牆上,方才停止,跌在了地上。一抹刺眼的鮮紅從她的體內洶湧而出,順著嘴角越流越多。

她覺得不可思議,這般強大的力量,究竟要如何練就才能達成?不過隨後,她的麵色便不覺一窒,恍然間回憶起還在紫崇門的時候,那次重傷盞唯的黑氣!

好像!和花渺渺形容的一樣,和那附著於鎖鏈上的黑色又是一般。

她吃力的撐著地,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銀鞭收縮成緊致的支撐,隨手提袖子擦去嘴邊的鮮血。歪歪扭扭的步伐,玩笑似的笑意,都仿佛在襯托她的不羈性子,然而誰知道她心底的自嘲與苦澀,以及麵向盞唯昏迷的容顏時那種寧願以己相替的撕心裂肺?

但她還不可以表露出來,她甚至還沒有見到對方的模樣,就算實力懸殊在這裡,未免也輸的太沒骨氣。心裡已然做好了優先護盞唯的打算,就算情況再遭,好歹也能滿足她生不同時,死可同塚的願望了。

盞唯真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那麼好看。她就像一座乾淨到了極致的冰雕,讓人不忍驚擾。修名楚嘴角的笑意越發深刻,然而也越發的窒息,她想到了那日盞唯的笑容,就那一次,她見不到她的時候便會想。想著想著又一發不可收拾起來,想念就像不講理的洪水猛獸,刹不住閥門。

到底發生了什麼?在她們分開的這段時間,盞唯究竟經曆了怎樣的磨難,怎樣的痛苦,怎樣絕望的心情。她一定也在想她,等她來救她,可她最終還是來晚了。

修名楚一直走到盞唯的身前,鬆手扔掉手中的兵刃,她張開雙臂將她日夜思念的人抱進懷裡,用自己的溫度與靈力來溫暖她。

盞唯還沒有死,她的氣還在,隻是靈力被封了,不過若再遲些的話,修名楚不敢想。活活凍死是直接的後果。

她在抵禦寒冷的時候,想的應該都是她吧?修名楚悔的恨不能將自己千刀萬剮在盞唯的麵前,她一定恨極了她的遲到!

“走……”許久,耳邊傳來一聲微弱到聽不見的呢喃。修名楚瞬間睜開已滿是水霧的眼眶,怔怔的看向她懷中的人。

“……師姐?”盞唯的眼睛裡沒有幾分神采,曾經紅潤的薄%e5%94%87慘白和乾裂。

盞唯被她暖的舒服,而眼淚卻幾乎是在看到修名楚的一瞬間%e8%84%b1框而出。修名楚沒看過盞唯這般絕望痛苦的神情,她不會笑不會哭的,她的臉上最多時候都是冷冷清清,平靜的不著一絲煙塵,可現在她卻哭的那麼讓人心疼。

“走……”她重複道,又急切的搖頭,“快……”她的聲音嘶啞,說話已是艱難,奈何還有好多想和修名楚說的,都不能夠了。

修名楚卻無動於衷,她提手擦去那讓她鑽心痛的淚水,隻將她摟的更緊,“我不走,師姐,彆趕我走。”

“危險,這裡……”

“再危險,我也要和師姐在一起。”修名楚衝她眨眼睛,衝她撒嬌,就像個離不開大人的孩子,以為抱得緊了,便就是自己的東西,彆人誰也彆想搶走。她用也沒有幾絲溫度的手去撫摸盞唯冰涼的臉頰,就像小時候一樣天真的問道:“師姐,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盞唯閉上酸澀的眸子,不知如何作答。

“小時候,那個晚上,我其實沒有睡著,我是故意問的。”她一字一頓,氣息也並不順暢,而後輕聲的重複起那個問題,“師姐,你會永遠陪著小雅麼?”

她們同時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好像不太適合煽情戲,囧

第70章

“好一出師姐妹情深的戲碼。”空曠的冰室忽然在耳邊響起一聲空靈穿魂的女音,那冷清平緩的音調不著任何情感,乍一回頭看向那忽然出現在冰室的女子的臉,修名楚甚至要懷疑方才的話是否是出自她的口中。

“你是誰?”她警惕的問道。

那是怎樣一副妖嬈冷豔的麵容,其中之美,早已超%e8%84%b1了凡塵。玄色極地的長裙勾勒出她完美豐腴的身形,明明是魅惑的仙靈姿色,卻與那淡漠一切的眸色與冰封入骨的神情衝撞在了一起,妖邪中又承載著一身清氣。

隻是這人的氣質,迎麵給修名楚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比我想象中來的快些。”她輕啟薄%e5%94%87,自顧自的說道。

修名楚無心與她耗費時間,“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想怎麼樣?!”

“才埋了我的屍骨,現在便不認得我了?”女子說這話,麵色依舊毫無變化,宛如玉質的雕塑,不露破綻。

可修名楚遠不能像她的那般淡然,這話就如同雷擊般炸在了她的腦海中。她隻埋過一人,便是靈槐。那她的話又是何意?她分明……本還想在心中否認,然而忽然又隱隱相信了起來,這眉目中的神色氣質,倒是如出一轍,怪不得她會覺得熟悉。

“你是靈槐?”她顫聲問道,心中雜亂如麻。

“不錯。”她大方的承認。

怎麼可能?修名楚百思不得其解的打量她,“那你為何……”她話問一半,又覺得不是關鍵,“俢餘呢,其他人呢?”

那自稱是靈槐的女子不答,隨手輕揮,暗色濁氣之後隨即被丟進三個人來,正是俢餘,花渺渺和盞梓。這女人的道行深不可測,他們這些螻蟻在她手中便是案板魚肉,怕是就算齊力相拚,也是不得善果的下場。

三人並未被束縛,神情也還清醒,踉蹌了兩步便迅速閃到了修名楚的身側,隻有盞梓淚眼婆娑的抱著盞唯哭,看的修名楚一陣心塞。

確定了幾人無事,修名楚姑且小小的鬆了一口氣,轉而又發覺還不是時候,“放開師姐!”

“還不行。”女子搖頭,依然乾脆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怎的不行?你有什麼事,隻管衝著我來!放開她!”修名楚急道,她最心疼的便是盞唯,為何偏偏是盞唯要受這苦?

女子微眯了眯狹長的眸子,“她的用處不比尋常。”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女子忽然暗歎了一口氣,不知是出自何種情緒,“你是不是不信我方才的話?”

“……”修名楚直愣愣的盯著她,等待後文。

“看看兩邊的冰層裡有什麼?”她手臂微張,指向兩側莫大的冰牆。

修名楚狐疑的緊了緊眉頭,而後才慢慢看向兩側。起初還看不出什麼奇特,隻是巨大的冰製牆壁,可當她再細細往那冰牆的內部看去,瞬間被嚇得汗毛聳立。若不是眼裡很好的人,用心觀察,怕是並不能看到。

那裡麵被封存著的是,是許多具保存完好的女子的身體,素妝粉黛,相貌均是上乘。不過說是屍體怕是更準確些,畢竟常人被冰上這麼久,不可能還有活路。

“你……?”修名楚瞪大了眼睛,轉頭再望向女子的神色微慍,似乎在控訴她的某種變態惡行。

女子卻並無所謂的與她對視,將眾人的敵意當做虛空,“你無須看我,她們並非為我殺害。”

“那你倒是解釋清楚!”修名楚咬牙道。

“這些,都隻是軀殼而已。就像你們所見到的靈槐一般,都不過是一具身體,而我才是身體中靈魂的主宰。”

“主人……?”花渺渺撲閃著大眼睛,如何也不能接受她這般的解釋。

“你的意思是,你附在她們的身上,取而代之?”修名楚也是震驚無比,“那你又憑什麼說不是為你所殺!”

“我都是在嬰孩時期進她們的身,要麼便已經奄奄一息,要麼便剛死不久,都是為人拋棄的幼子,我這般做,難道不應該是幫她們重生麼?”

“……”修名楚一時語塞,頓了頓才驚覺自己險些被帶進溝裡去,“生死由命,人都死了,身體還在又有什麼用,早已物是人非。被你占用來為惡,豈不是多添了罪惡?”

“哼,你同我說罪惡,不覺得太嫩了些?”她的眼珠逐漸抹上一層狠意,好像破冰前那可怕的裂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何人麼,我大可以告訴你。”她驟然間素手一伸 ,整個冰室內瞬間靈氣洶湧,狂風一般席卷過每個角落,垂落的鎖鏈交相碰撞,叮當作響,饒是幾人身懷靈氣,也是實難站穩腳跟。

修名楚根本無法與她抗衡,她直覺腰間一鬆,那盛放著熒清的錦囊便被女子吸食而去,錦布碎成斷絮,剩下那塊耀眼的靈石騰懸在半空中,將整間冰室照的更亮。

女子的眼中隻剩下那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