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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名穎打發走了。

眼看著修名穎的人影從門口消失,修名楚又不放心的追出去左右看了看,確定她真的已經離開了,方才回頭進屋,將門死死關上。當即運功,硬是將堵於喉間的丹藥給逼了出來。

不過丹藥入口,多少都已經被分解了些許,重新吐出來的時候,整個小了一圈,看起來也不是很好看。修名楚完全不嫌棄自己吐出來的東西,兩指將其捏住,看來嗅去,研究了許久,不過她並不精通藥理,壓根看不出什麼名堂。

心下念頭一閃,看來她得趁著修雲揚閉關的這段時間,再出宮一趟才是。

她總有預感,這修羅宮,她呆不久了。有些事情,雖然她還不清楚是什麼事情,就快要浮出水麵。此次回來,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

“誰?!”周邊氣息一變,修名楚警惕喝問。隨後窗戶被人從外推開,黑色的身影閃了進來。修名楚定睛一瞧,鬆了一口氣。“我說你,每次大門不走,就一定要這樣進來麼?”

來人是俢餘,說起來,他該算是整個修羅宮裡,修名楚唯一一個尚且還信的過的人了。

“我不喜歡敲門。”對方淡淡開口,給出解釋。

不過修名楚完全不能理解這其中的邏輯,因為不喜歡敲門,所以就要翻窗戶?但這個問題尚且來不及去搞明白,修名楚發現俢餘此刻正盯著她手裡的丹藥,眯眸打量。

俢餘見過符靈丹,有幾次修名楚服藥的時候,他都在一邊看著,所以一眼便認得。

接著他便回頭將被自己打開的窗戶緊緊關上,再看向修名楚的眼神有些詫異和驚慌,“你沒吃?”他的聲音很小,就算知道外麵沒有人,但依然保證萬無一失。

“吃了。”修名楚無所謂的答道,“不過又吐出來了。”

“你覺得這藥有問題?”俢餘難得多說話,除非是遇到了不得不說的問題。

修名楚看著他,點了點頭。“還記得癸辛子麼?”

俢餘回憶了一下,貓妖的藥材裡就有這一味,當時修名楚和盞唯交流的時候,他也聽到了幾句。然而不等他開口,便聽到修名楚走近些,接著道:“這裡麵就有癸辛子的成分。”

俢餘不太明白,“那又如何?”

修名楚頓了頓,目光無意瞥了幾眼俢餘剛才關上的窗戶,“其實你也早覺得有些不對吧?”不過是身為下屬,不方便與修名楚明說出來。若隻是有助修煉的丹藥,何必看她吃藥像是看賊一樣,這根本就是變相的逼迫。

俢餘愣了一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許多意思,在兩人的目光交彙中,得到傳遞。不過修名楚仍有所保留,她並沒有完全表達自己的懷疑,這藥有關她的記憶,在她徹底恢複記憶之前,她還不能徹底相信任何人。

小小踱了幾步,修名楚走到桌案邊,將這剩下的小顆丹藥擦淨,包裹好。背對著俢餘,她道:“明後兩日,我打算再出宮一次。”

“出宮?”俢餘疑惑道。雖然修名楚是少宮主,但是修羅宮的人,不論是何身份,沒有宮主的命令,都是不允許隨便出宮的。

修名楚點頭,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這次出宮,若是有幸讓她找到點線索,這修羅宮,會不會再回來,怕就說不定了。

忽而掛起笑臉,慵懶的模樣與方才的氛圍格格不入,她丟給俢餘一記媚眼,“如何,有沒有興趣隨我一起?”

盞唯回到山上也已經幾日之久,重華第一眼見她便知道事有不好,把過脈後竟發現她身有妖毒,雖然已經幾番得到控製,但始終不除根本。

無暇多問,重華為盞唯療傷,整天兩天兩夜不斷,方才有些成效。然而除了狼妖毒,還有後來與之製衡的蛇膽毒,些許已入五臟,想要根治,就算憑重華的本事也是頗有難度的。

感覺在體內肆虐的靈力慢慢平息,盞唯睜開眼睛,額上點點滴滴儘是汗漬。

“兩年。”重華緩緩開口,吐出兩個沉重的字來。

盞唯能夠猜到,這兩個字或許就代表著她的餘生。低了低頭,她不知該說何話來接。

“不過,尚有餘地。”

盞唯聽罷頓時又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師尊刻畫著些許年輪風霜的麵容。她從不是怕死,隻是能生,便絕不會懦弱求死。

“我有一位故友,精通醫毒之理,你體內這毒,她大概能解。”重華從蒲墊上站起身來,輕捋了一把衣袖長擺,“不過,她生性古怪,饒是我的弟子,怕也是要為難一二方才肯出手相幫。”

盞唯自然不怕為難,她挪身下地,屈膝跪於重華身側,“還望師尊告知。”

“數十年前,她就任五毒掌門。掐指算來,命數未儘之前,她還該在那裡。”重華的目光透過半敞的窗戶,望向遠方,似是回憶起了一些事來。

盞唯未想打擾,靜靜了與她呆了一會。而後重華低頭打算離開,她方才想起一事來,匆忙開口,“師尊!”

“還有何事?”

“此次下山,弟子見到一人。”盞唯將下山遇到修名楚的種種,就重避輕的與重華一一道來,“弟子懷疑她便是小雅,但始終不能驗明。”

重華聽她所述,眸色凝重,半響後轉頭看她,堅定開口,“你的懷疑沒錯,她一定是。”

“為何?”

“凝香石認主護主,換了誰都是無用。”重華道:“她能單槍匹馬,在幾招之內斬殺千年妖蟒,便可知她就是靈石所認的主人。”

盞唯愣了一下,既是這個原因,那修名楚如何否認也是沒有意義的。“可是她失憶了,”盞唯不由有些失落,“而且無論如何也不願透露她如今的身份。我隻知道,她身邊有一個叫做俢餘的男人,喚她少主。”

少主?俢餘?修名楚……重華陷入沉思,微蹙的眉宇仿佛了然些什麼,但是話出口,她卻什麼也沒有說明。“若有天意,順其自然便是最好。”

盞唯不明深意,想問,但也看出重華並不想詳說。

“你且休息,兩日後動身下山。為師會為你書信一封,剩下的事情,便看你自己了。”

“是。”

目送著重華離開,盞唯還在思量方才師尊話中的意思。師尊是說命已既定,該是如何便如何,無須強行扭轉麼?可修名楚身在何處,是何身份她均一無所知,如若她不爭取,此生也怕是再難有再見的機會。

她又回憶起這些日子與修名楚相處的點滴,若如師尊所說,修名楚就是小雅,那麼這些年來她究竟經曆過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甚至對她……

盞唯顯然是想到了些尷尬的事情,臉上不自禁的浮現出少許紅雲。手指輕撫過乾涸的雙?%e5%94%87,這裡曾被修名楚狠狠地%e4%ba%b2%e5%90%bb過,心中一瞬間產生的異樣,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師姐!師姐你沒事了吧?”被來人的大呼小叫勾回了心神,盞唯走回床邊坐下,不用看也知道是盞梓。

看著盞梓把一堆吃食放在她的桌上,盞唯方才感覺自己確實餓了,他看了盞梓一眼,“盞蕊呢?”這兩個家夥不應該整天黏在一起闖禍的麼?

“師尊說盞蕊被冥魂附身有後遺症,讓師兄們給她在中央祭壇結陣驅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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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著是為盞蕊好,但盞唯總覺得逐風長老這很有把盞蕊當靶子,給弟子們練習驅邪法術的嫌疑。

轉而又把目光落在了盞梓身上,她直覺這個無事過來獻殷勤的小子,有陰謀!“何事你直說吧?”

“啊……嘿嘿!”被看穿,盞梓倒也有些尷尬,“那個,師姐你是不是,過兩天還要下山?”

顯然這家夥是偷聽到了什麼,不過不該啊,盞梓若是偷聽,師尊怎麼能不知道?“師姐你彆誤會,是師尊告訴我的,師尊說,靈韻長老想救活你,肯定會讓你下山去。”

原來如此。盞唯了然,盞梓肯定又想借機跟她下山。有點不舍的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拿走吧。”

第38章

修名楚計劃是在兩日後動身,不過她心血來潮又去菱姬的閣樓逛了一圈,於是一耽誤就是兩天,出來後一雙眼睛黑眼圈彆提有多明顯。蒙頭大睡又是一天,終於準備要動身了,修名穎不知道那根神經搭錯了,沒事跑過來找她聊天。東扯西扯,一晃太陽就下山了。

俢餘一直給修名楚臉色看,修名楚也算識趣,知道再耽誤下去修雲揚就該出關了。修名穎來過的當天夜裡,兩個人打包好行禮,為掩人耳目,換上普通教眾的衣服,修羅宮向來守衛森嚴,兩人也是花了不少力氣才人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宮去。

走了沒幾裡地,剛好%e8%84%b1離了修羅宮的勢力範圍,修名楚的懶病發作,愣是讓俢餘找了一輛馬車來。俢餘駕車,她便在車裡呼呼睡起了大覺。

修名楚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掀開簾子一看,荒郊野嶺也不知是什麼地方。伸了懶腰,她沙啞著聲音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俢餘頭也沒回,“不知道。”

“……”修名楚眨了眨眼睛,她好像確實沒提過要去哪裡,俢餘應該隻是順著大道走。“去紫崇門吧。”

俢餘執韁繩的手一頓,英眉微鎖,“紫崇門?”

“嗯,盞唯認識熒清,還一直把我誤當成她失蹤多年的小師妹,雖然沒什麼特彆的證據證明,不過我隱隱覺得,我和那裡確實有一段聯係。”

“你覺得你就是她要找的人?”

“可能吧,可能到了那裡,見到些人和場景,就會想起來也沒準呢?”修名楚微微苦笑,聳聳肩又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躺了回去。忽而又彈坐起來,“對了,換我吧,你進來休息一下?”

“……不用。”

“好咧!”修名楚完全沒打算客氣的一口答應,心安理得的再次躺下去,預備再睡個回籠覺。

“……”

約莫三五日的車程,那日修名楚依然愜意的躺在馬車裡的閉目養神,手邊的桌案上是她在上一個鎮上買的水果,短短幾日,原本簡單樸質的馬車已經被她裝飾的相當實用。

一陣風從車外吹進來,半撩起車簾,打在身上還有點陰冷。修名楚懶懶的睜開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