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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紅蓮有價卻難求?

提起榮府,在場人不免會連帶想起寧府。不禁便有人好奇寧府會送怎樣出彩的禮物給北靜王。

北靜王一聽便笑了,一掃人群,卻不見有賈珍的身影,倒是連他的兒子賈蓉都不在。北靜王是個溫和之人,料想寧府有喪,必是人家怕他忌諱不來。人不到,禮也會到。北靜王便笑著吩咐身邊人去看看寧府的禮是什麼。

不多時,小廝回來,囧著臉跟北靜王低聲道:“回王爺,沒有。”

☆、第74章

北靜王麵色未改,嗬嗬笑了兩聲,對眾人道:“禮品眾多,若找須得費些時候,也罷了。”

眾人哈哈笑著附和,心裡都個個明鏡著。誰家沒有禮多的時候,為官禮尚往來最注意這事兒,中、大戶人家尚且有人專門記錄此事,就算是送根針找起來都不會費勁兒,容易得很。北靜王府可是正統的王府規格的貴族,下人們是依著宮裡奴才們的訓練程序教導出來的,王府下人的辦事效率會比不上他們這些當官家的?誰信,鬼才信!

可有的笑了,寧國府竟然連北靜王的禮都敢忘!

眾人麵上笑意綿綿,裝成毫不知情的樣,心裡卻把寧國府笑話了八百遍。大家還順道瞟了榮府赦大老爺兩眼,這位卻是個比賈珍強百倍的人物。往日他們眼拙,竟將二人當成一路貨色放在一起了。

看禮,觀人,便知,榮府可交,將來裨益諸多;寧府,當斷則斷!

“直郡王到!”

眾人聞言,瞬間安靜下來,各自站成左右兩排,自動讓出一條寬敞的路來。

直郡王身高體壯,著一身紫袍,頭箍寶石明玉發冠,英姿颯爽。直郡王上%e5%94%87留著小八字胡,一笑,風采奕奕,兩口白牙尤為顯得光亮。眾人卻都不敢看,直郡王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惹不得。

直郡王拍拍手,命人送上合理。八尺長金絲混織的紅錦盒,氣派異常。

眾人一瞧這盒子,便知道裡頭的東西不簡單。

“今日雖是你的壽誕,我的禮明著是送你的,實則送的是老王妃。”直郡王聲音朗朗,話語中摻著意味不明的笑。

北靜王挑眉,倒不懼直郡王,“哦?那我要看看是什麼好東西,討不得祖母的歡喜,王爺可得重新送個才行呢。”

直郡王斂住笑,瞥一眼北靜王。眾人都跟著提心吊膽,替北靜王捏一把汗。

盒子一打開,裡麵裝著的竟是十個近女子手腕粗細的人參。人參個個‘膚白’,真像個初生的嬰孩似得。眾人看得咋%e8%88%8c,還從沒見過人參長得這麼鮮嫩誘人的。

“千年人參,北邊進貢來的。一共就這十棵,父皇因我立了功問我要什麼,我特意為你討來這個。”直郡王微微勾起%e5%94%87角一邊,歪嘴淺笑,有股子壞勁兒,更有股子濃濃的危險味道。

眾人都放淺了呼吸,不敢造次。

北靜王謝了直郡王,順便提了嘴:“算上王爺的人參,我今日可算是湊齊三味難得的‘起死回生’靈藥了。”

直郡王一聽是三味,而自己隻是其中一味,有些驚訝,還有人比他厲害不成?“另兩味是什麼?叫我見識見識。”

北靜王故此引薦賈赦與直郡王,將他送來的兩樣東西呈給直郡王瞧。那兩個靈芝,直郡王倒是聽過出處,是父皇賞給林如海的。這天山紅蓮,倒是難得,是個連皇宮裡都弄不得到的東西。

“哪弄的?”直郡王睃一眼賈赦,麵無表情。

賈赦慌了,強迫自己穩住情緒,聲音卻還是發抖:“是家母想法子弄得的,試遍了多少辦法,最後在昆侖山白雲老道那裡得了指點,用了一年之久。”

“她倒有心。”直郡王輕笑,一語雙關,語氣很不上。

賈赦嘿嘿笑兩聲敷衍,低著頭,不敢多說。賈母囑咐過她若是在王府不小心碰見了直郡王,一定要裝老實。

直郡王本以為賈赦會飄忽的說兩句顯擺顯擺,就是誇他母%e4%ba%b2的厲害也成,總歸該表現一下他想借機攀機會跟他拉%e4%ba%b2近的*。沒想到這廝倒是意外的安靜了,沒趣的悶葫蘆!這點察人觀色的出息都沒有,將來能指望他乾什麼!

直郡王眯眼又瞟了賈赦一眼,再沒什麼興趣,跟北靜王告辭。

“怎麼不多留會兒?”北靜王意外道。

直郡王身邊的太監周六兒解釋道:“王爺奉命要去校場,時間本就來不及的,可王爺說怎麼也要在北靜王的壽宴上露個臉。”

北靜王感激的對直郡王作揖,心裡很激動。他%e4%ba%b2自送直郡王出去,順便有話說。

直郡王揚著頭聽北靜王絮叨那幾句話,有些不耐煩。不就一個榮府的賈赦,值得他此番鄭重推薦?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的人了,混賬出了名的人物,有個狗%e5%b1%81出息!

直郡王失望的看一眼北靜王,本以為他溫柔謙恭,最善與人接觸,必能眼光獨到些,沒想到他竟給自己招攬這樣的貨色。

北靜王竭力在直郡王跟前誇讚賈赦,強調榮國府將來的在京的地位有多重要。他真真是一心撲在了支持直郡王的事兒上,從沒有過雜念,抬首間,卻見直郡王似有不爽的意思。

直郡王習慣直來直往,直接告訴北靜王:“皇位到父皇這裡,已經傳了四代了,如今可不是靠祖宗吃飯的時候了。什麼榮府,什麼賈赦,還不是我大青國養的米蟲,除了吃,他們會乾什麼。賢弟,睜大你的眼,給我挑些好人兒來。”

北靜王不吭聲了,他改變不了大皇子的想法。既然不喜歡,也罷了,他不至於為了個賈赦毀了自己在直郡王跟前的好印象。

直郡王諷刺夠了榮府這樣的開國元勳之後,轉身告辭。猛地,他突然回身又笑對北靜王:“選他,我倒不如把那個王子騰弄回來使喚。”

北靜王呆了呆,看著的直郡王嘴裡默念一句:“王子騰?”

“反正總得擺個人放在明麵上,不用太厲害,王子騰足夠了。再者說,我弄他回來,他也感激我不是。”直郡王話音落下,便留個背影給北靜王。

北靜王蹙眉立在原地半晌,咬住下%e5%94%87。才剛聽直郡王的意思,這是要把王子騰退出去冒險。一旦事發,就釜底抽薪,讓他去做替死鬼?

眾人等了半晌不見直郡王回來,請人去催。賈赦反正覺得無聊,便擅作主張%e4%ba%b2自去請他。老太太說了,直郡王的恩情得報,今兒個他做戲還是做全套吧。

賈赦在回廊上奇怪八歪的走,忽聽前頭月亮拱門附近傳來說話聲。賈赦挺著像是什麼悄悄話,料知不好擾了人家,打算悄悄地過去。近了,忽聽人提起王子騰,賈赦長了個心眼,躲在樹後仔細聽。

“你速速去浙江,%e4%ba%b2手將這封信交予浙江通判王子騰。記住他看過之後,你便將此信焚毀。”北靜王輕聲囑咐道。他素來溫柔,即便是這等吩咐也用不慣厲害的語氣。不過下人們都清楚,北靜王真發威要命的時候一點都不含糊。

黑衣侍衛領了命,立馬轉身跑走。賈赦等北靜王走了,急忙去瞧那黑衣人,哪還有蹤影。可見此時很急。

賈赦咂咂嘴,趕緊抄近路回了大廳,就說王府大迷路了。眾人好一頓笑他,不多時就見北靜王滿麵春風的回來了。

賈赦草草用了壽宴,便稱腹痛,早些離開了。他一回家就直接躥到賈母的屋裡,彙報此事。

賈母瞧他滿頭大汗的樣兒,笑了:“我的兒啊,你至於這麼急。縱然那侍衛長著三頭六臂,此去浙江沒有小半月也不行的。”

賈赦愣,傻笑著撓頭:“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一心急什麼都忘了。”

賈母嗤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賈赦不解問賈母:“一波未平,母%e4%ba%b2,還有事?”

賈母沒有直接回答賈赦,半晌,她突然道:“官場上,切記要穩住自己,在慌神也不可叫人揣測到你的心機。冷靜,斷事準。慢慢學吧,你早晚會學會。”

賈母教他幾句,轉即笑著叫人給他端上一碟紅豆糖心一口酥。彆看賈政年紀大了,最好吃孩子們愛吃的那口。

“味道不錯,極品!怎麼,您老這裡換廚子了?”

“咱們的廚子哪有這本是,宮裡頭的。”賈母笑道。↑思↑兔↑在↑線↑閱↑讀↑

賈赦問:“又是老太妃送的?”

賈母搖頭。

賈赦愣了,停了嘴裡的東西,“難道是,賢德妃?”

賈母點頭。

賈赦這回徹底把手上餘下的點心扔回盤子裡了。元春是老二的女兒,自然心偏著他,她送來的東西,不吃!

“喲,來脾氣了。吃不吃,也改變不得什麼,倒不如此刻享受。”賈母笑,也伸手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裡,酥皮入口即化,隨即便有醇厚的紅豆香溢滿口。幸好她沒穿進宮裡去,宮鬥能不死,她也會胖死。

“母%e4%ba%b2,您是不是有事吩咐兒子?”賈赦遲疑的問賈母,一臉的懷疑,心中頗感不測。

賈母挑眉,笑眯眯:“不錯!”

“什、什、什麼事?”賈赦見老母%e4%ba%b2在這樣就怕,他心虛的慌。

“賢德妃懷孕了。”賈母悠悠道。

賈赦沒個心裡準備,下意識的發音:“啊?”

賈母看賈赦一眼,又道:“先頭我教訓她,安分了些日子,如今母憑子貴,要作死了。”

“啊?”雖是說的同一個字,但賈赦這回聲音明顯高了八度,另外,他的心更虛了。

“我要你撐起這個家。”賈母雙眸緊緊地盯著賈赦,就在他發出第三個“啊”之前,直接甩出下一句,“我要去五台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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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什麼,五台山?您老去五台山做什麼?”賈赦驚詫。

賈母悠悠的吐兩個字:“祈、福。”

“祈福?”賈赦高聲叫一聲,抖著眉毛打量賈母,“您一把老身子骨了,哪受得起舟車勞頓。五台山可不比京郊的法華寺,來往一趟怎麼也要個把月的。再說了,您老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祈福?就算祈福,該是由我們小輩去做!”

賈母嗤笑兩聲,靠在青緞大靠墊上,用鼻子哼著出氣:“老太後病了,賢德妃娘娘‘孝敬’,意欲去祈福。但她身子重不好活動,便托我們這些娘家人替她去。娘娘要祈福的,豈是隨便派個小孩子就能應付得了的?”

賈赦聽明白了,這個侄女兒是要故意為難娘家人。明知道自己身子重,不能動,還表示什麼祈福,惡不惡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