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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 林遇 4048 字 3個月前

邊吃酒店送來的水果邊看電視。

倪薔進門,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癱倒在沙發上。

張佳佳看她臉色難看,問:“吃了什麼?說好的給我打包好吃的呢?”

倪薔隻遞給她一個眼神,說:“我自己吃的都吐出來了。”

然後把在火鍋店的事情和張佳佳講了。

張佳佳驚道:“絳仍然也在香港?”

倪薔點頭,然後道:“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有次在珠寶店,我第一次見到阮七喜,我問你,你覺得她和絳仍然是什麼關係,那時候你說他們是戀人關係,你分析的真對。”

張佳佳不解:“這個阮七喜是怎麼回事?”

倪薔咽了口氣,看著她說:“我看到他們在街上擁抱,我就在旁邊站著,他始終沒看到我。”

張佳佳瞪著眼睛,聽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了一個字:“渣。”

“天啊,那時候你問我,他還沒跟你在一起吧?而且我記得那時候他的女朋友叫什麼薛什麼,是薛穆往本家的人,那他身邊到底有多少女人?”

倪薔撐著身子拿東西去洗澡,張佳佳跟在她身後。

“他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還跟彆的女人來往吧?”

倪薔道:“沒有。”

她抵著浴室的玻璃門,把張佳佳擋在外麵。

她回答得很快,因為她知道,在她和絳仍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裡,絳仍然確實沒有和彆的女人來往過。這是女人敏[gǎn]的直覺。

所以她覺得倍感欣慰。

但同時,回答張佳佳時,她卻又底氣不足。

——縱然他沒有和彆的女人來往過,又怎麼能證明,他在那段時間是真的隻是一心一意地在喜歡她呢?

浴室的水淋下來,先是涼的。

倪薔渾然不覺冷,仰著頭等待水花變熱,洋洋灑灑漫了全身,沒多久,浴室的毛玻璃上,騰滿了白霧。

她希望這水也能衝刷掉腦袋裡的亂。

倪薔在洗澡的時候,張佳佳在外麵想,哀莫大於心死,倪薔還有得熬,她不覺得一個正常人在感情上受挫後還能立刻生龍活虎,悲傷悲傷就好了。

但現在,張佳佳開始擔心,她開始擔心你倪薔會怨恨絳仍然。

當然,她應該怨恨他,可張佳佳不希望倪薔一直怨恨下去,這對倪薔本身來說並沒有好處。

等了一會兒,電話響起來,是客房服務打來的,說她們定的餐已經送上來了。

訂餐?她可沒定過餐。

兩分鐘後,服務生推著餐車進來,張佳佳問那服務生:“這些是誰定的?”

服務生說:“白總說送到這邊的,是倪小姐麼?”

張佳佳應:“啊……是是。”

等服務生走了,張佳佳打開餐盤一看,忍不住在心裡爆粗了——

這一車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呀?有蛋糕,有小菜,有叉燒包,還有燒烤,喝的有奶茶,有果茶,有汽水……

張佳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她和倪薔能吃得下去麼?

這邊剛送完餐,那邊白維奇的電話就打來了。

張佳佳接的,隻“喂”了一聲,就聽白維奇語調平緩地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但吐空了肚子,晚上不吃飯也睡不舒服,我叫酒店把餐廳的每樣宵夜都送來一些,你自己挑著吃。”

張佳佳聽完,生咽了一口氣,說:“白……白總,我替倪薔謝謝你了哈!”

她能感受到那邊的人頓了一會兒,半晌沒有言語,最後那人才來了句:“好,再見。”

張佳佳:“……”

她拿著電話,撇了撇嘴,又樂開了。

嗤,這個白維奇,還真對倪薔有意思呀……

倪薔從浴室出來,包了浴巾,出來拿了睡衣,又回去吹頭發。

張佳佳本來想叫她的,沒成想,這邊電話又叮鈴鈴地響起來了。

“喂?”

“喂你好,請問是倪小姐麼?”

張佳佳皺眉:“乾嘛?”

那人道:“您的餐飯到了,可以麻煩通知一下酒店人員,讓我們進去麼?”

張佳佳心裡活動:白維奇又訂了餐?

又過了一會兒,剛剛打電話的送餐小哥到了房間門外。

“這是一位姓絳的先生為你點的。”

張佳佳愣了好久,反問他:“你說誰?姓絳的對吧?”

那小哥以為是他的港式普通話不夠標準,於是咬文嚼字地重複了一遍說:“是的,是絳先生。”

張佳佳打開那一帶包裝整齊的食盒,一股清香溢出來,是一碗豆花,味道帶著荷香,清清淡淡,卻分外誘人。

張佳佳坐下來,看著這一堆吃的,苦惱。

正是這個時候,倪薔吹乾了頭發,從洗手間裡出來,詫異:“你點這麼多吃的?”

張佳佳心道:我精神分裂了才會點這麼多東西!

轉而她又想:我是告訴倪薔呢還是不告訴她呢?

倪薔走過來,轉了一圈,掃過蛋糕叉燒包,眼睛定在剛剛送進門的豆腐花那其貌不揚的包裝袋上。

張佳佳隻好指著那盒豆腐花說:“你想吃麼?”

倪薔回來的路上已經緩好,洗了澡,整個人也放鬆了很多,這會兒胃裡確實空虛。而那豆花看樣子又很好消化,於是她點點頭:“嗯,有點兒餓了。”

她在豆腐花前麵坐下來。

張佳佳看了眼那一餐車的食物,覺得對白維奇分外抱歉。

她也坐下來,猶豫了會兒,決定不再隱瞞。

她先問了剛吃了一口豆花的倪薔,說:“倪薔,好吃麼?”

倪薔點點頭,看了眼盒子上的標識:“你給從哪兒找到這家的?挺好吃的,但怎麼就要了一份?”

張佳佳腹誹道:對啊,絳仍然那貨為什麼就送了一份?

然後她說:“這不是我買的。”

倪薔抬眼:“嗯?”

張佳佳遲疑道:“那後麵餐車上的,是白維奇叫人送過來的,這個……是絳仍然……”

她看到倪薔握住勺子的手忽的一頓。

她以為倪薔會猛地丟下勺子和餐盒,如避蛇蠍,對有所關於絳仍然的東西都極力回避。

但是倪薔並沒有動。

她隻是頓了頓,垂頭,繼續用手裡的勺子刮出那柔嫩的豆花,然後送進嘴裡。點頭,說:“嗯,挺好吃的。挺好吃的……”

張佳佳悄悄揪緊了心。

入夜,一張大床,閨蜜兩個睡在一起,張佳佳在朦朧中聽到洗手間傳來的嘔吐聲。

她以為是做夢,後來意識到是真實情況,猛地從床上彈跳起來,衝到洗手間,看到倪薔佝僂著清瘦的背,趴在馬桶邊——

張佳佳跑過去,抱住她的身體。

她最近真的瘦了,肩胛的骨頭能硌痛人,就這樣,倒在張佳佳懷裡。

張佳佳忍不住帶著哭腔罵她:“你他媽吃不了就不要吃啊!誰他媽逼你了麼!”

她伸手去開浴缸水龍頭,接一捧水抹了把倪薔的嘴巴和下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倪薔轉過身,趴在她身上,終於哭出來:“我想他……我真的想他……”

“我很想他……但我再也不會想起他,再也不會……再也不會想起他了……”

她把自己推入絕境,告訴自己,即便,他再過溫柔,再過美味,對她來說,已是食而不化了……

“哭吧,哭吧……把所有的委屈和壓抑都釋放之後,你就真的能找回曾經的你了,哭吧……”

這個夜晚變得分外漫長,糾纏著苦痛。

假如黑暗已到,也正說明了距離光明已不遙遠。那抹明亮,隻在一場長而深的夢中醒來之後,不遠。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的更新早上發。

正文、第六十九章 心意

張佳佳也知道這場夢不是那麼容易醒的。

早晨起來,她把倪薔的手機拿走,拉上屋內厚重的窗簾,光線無一絲可趁之機。外麵已是豔陽高照,屋內還是漆黑如夜,床上睡著的人如嬰兒般安靜。

張佳佳看了會兒,滿意地出門,在外麵碰到白維奇的助理。

助理問:“倪經理呢?”

張佳佳壓低了聲音說:“還睡呢。”然後揚了揚手裡的手機。

助理明了:“難怪我打她電話她一直不通。”

張佳佳瞧著白維奇走過來,便湊上去,調侃他道:“白總,我以前說過你們酒店的人啊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最殘忍的還是你們這些做上司的,你說說看,你有多久沒有給倪薔放過假了?”

白維奇今天卻是一身正裝,西裝革履,顯露出一絲肅殺的感覺。

他道:“如果她醒了,告訴她明天我派人來接她去選衣服。”

說罷,他要走,張佳佳追上他,“白總!”

白維奇站住。

張佳佳道:“白總,你忙是麼?能不能在走之前給我五分鐘的時間,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在僻靜的咖啡廳角落,張佳佳說:“時間不多,我就不饒彎子了。白總,我想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倪薔?”

白維奇薄%e5%94%87緊抿,眼神中透著難辯的情緒。

“張小姐,你多心了吧。”

其實他想說:你多少事了吧。

他語調帶著刺人的冰渣,張佳佳能感受到,但她並沒在意,而是笑著說:“我可能事多心了,但是白總,我能說幾句話讓你來驗證一下我說的對不對麼?你彆瞧我沒你年紀大,我還是個見識淺薄的女人,但我能看得出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信麼?彆的不說,我們隻談感情上吧。”

白維奇淡淡說:“說說看。”

張佳佳一笑,便道:“我猜你這個人應該從來沒有主動追過女人,嗯,從你傲慢的態度上我能猜出來,你從前和女人交往,一定是這樣的:一方對你有好感,表現出積極性,而你也覺得這人勉強符合你的擇偶條件並且得你欣賞,於是在曖昧之中,感情水到渠成,才走到一起,但往往結局呢,大概都是以覺得對方實在無趣而分開。我說的對麼?”

白維奇眉梢微動,眼底的顏色開始變得深沉。

張佳佳知道,她猜對了。

她道:“五分鐘時間,我知道我並沒有多長的時間了,所以我現在還是進入重點吧。白總,我知道你喜歡倪薔,或者說是欣賞她。但你要清楚倪薔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她的生活經曆很簡單,她的家庭也很普通,她父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