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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 林遇 4122 字 3個月前

進門的,圓寸頭,瘦高個,穿著白襯衣的男人,就是他!我竟沒想到會是他!”

倪薔用力回想,腦海中對上了一個人的身影,不由驚道:“這麼低調……”

“對呀,薛家人都是這樣低調的,剛剛進門時除了許望和袁園,再沒有彆的人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了,開宴前,白維奇到,袁園對人介紹了,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華揚珠寶的老板薛穆然。薛家世代靠做玉石生意發家的,是薛穆然把他的家族生意路麵向外拓寬,從以前的玉石作坊做到現在的珠寶城,也是風生水起的。可人卻低調,他從不出席公眾場合,連簽單和會客都是在珠寶城的會所裡。”

倪薔聽著聽著,突然心頭一頓!

“薛穆然?薛家?”

天呐,不會吧……

她忙問林古華,“薛穆然多大了?”

林古華古怪的看著她,“和袁園差不多大吧……怎麼了?”

倪薔不覺歇了一口氣,拍拍%e8%83%b8口,“沒事……沒事。”

言歸正傳。

“原來袁園還有這樣的靠山,人家這個靠山可是又大又牢靠——自己老公呀!我聽許望和他助理的語氣,他們與薛穆然之間似乎也有合作。還有……”林古華有些為難,頓了頓才道,“今天和袁園一起來的那個女人,下巴尖尖的那個,是薛穆然的堂妹,也是絳仍然的母%e4%ba%b2為他選擇的相%e4%ba%b2對象……”

倪薔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不曾想過,之前所有她認為的底牌,今天都變成了彆人的殺手鐧……

許望,絳仍然。

所以這次的會談,倪薔不僅是被白維奇刻意剔除出去的,更是因為她是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剛剛歇下的一口氣再次提上來,倪薔緩緩坐在露台的椅子上,眉頭緊鎖。

林古華很是擔憂:“倪薔,許望剛剛在飯桌前還提到你,問倪經理怎麼不在?還說一會兒吃宵夜要叫上你,怎麼回事兒?許望怎麼在酒桌上想起你來了?”

倪薔聽罷,頓了頓,重新站起來說道:“許望還記得我。”

“他還記得你頂撞他麼?”

倪薔道:“他還記得我頂撞他之後,和他一起喝酒的事。”

記得又有何用,利益麵前,許望會舍棄袁園和薛穆然選擇她?

林古華走後,倪薔留在露台呆了一會兒才往客房部去——

樓梯間燈光昏黃暗沉,徐徐有打火機一開一合的聲音,倪薔在走廊儘頭向左拐,聞到煙味散來。

她頓住腳步,在不遠的距離衝倚靠在牆壁上皺眉抽煙的男人客氣道:“絳先生,晚上好。”

絳仍然乜眼瞧過來。

褪去外套後,黑色的襯衣領口微敞,露出蜜色的鎖骨。

男人肖薄的%e5%94%87邊漾出煙圈,在空氣中飄散開來,將他的麵容遮掩得晦澀不清。

倪薔聽到他的聲音透過來,有些低沉的黯啞:“嗯,老許剛剛還說沒看到你,忙?”

倪薔停在遠處,連聲音,也帶足了距離感:“還好。白總並沒有允許我出席。”

絳仍然點著頭,說:“知道了,你昨天又頂撞了他。”

倪薔默了會兒,問:“您不想進去麼?”

餐廳就在樓下,這裡是餐廳與客房的夾層,是個安靜的地方。

絳仍然卻是抬眼望住她,反問:“趕我進去?”

煙霧已儘數消散,他的黑眸在昏暗中顯得深邃而神秘。

倪薔促狹不已:“不是……”

“我知道。”他將煙頭撚滅在手裡的煙灰缸中,再把煙灰缸擱在身旁的櫃架上,動作優雅流暢,繼而說,“裡麵人多,說話的聲音在耳邊,嗡嗡響得難受,我出來靜一靜。”

倪薔低頭道:“不要意思,打擾到您了……”

絳仍然笑出聲來,側過身子,給倪薔讓出一條路,示意她可以通行。

倪薔深吸一口氣,抬起步子,卻在快要走到他麵前時,腳下的高跟鞋被交接的地毯絆了一跤!

一時失重,身子偏移,這時,立刻有一隻手臂撈上來,握住她的後腰——

絳仍然的氣息撲過來,倪薔在受失重的驚嚇的同時,覺得,又在驚訝於他的靠近……

她忙找回平衡,撐著腳想要站穩了,腳下卻又是一歪。

她低頭看,高跟鞋的鞋帶扣崩開了。

再抬頭,男人映著暖光的眸子印入眼底。

絳仍然看了她一會兒,輕輕鬆開手臂,跟著看向她的鞋子:“鞋子不合腳,是不是該換了?”

倪薔撫著牆站好,“是……是吧……”

絳仍然輕輕一笑,拉了下褲腳,單膝蹲下來——

寬厚的手掌握住倪薔腳踝的那一刻,她幾乎要跳起來,最後強自克製,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複下來,由著他捏住那節敏[gǎn]的位置……

小扣被重新按上,鞋子扣上,絳仍然起身,倪薔臉紅到了耳根。

“謝謝,我可以自己穿的……”

“小事。”

倪薔咽了口氣,“鞋子……帶子好像有些鬆了。”

“嗯。”他仍是低著頭,說,“穿合腳的鞋子才能走遠路,倪經理說是不是?”

倪薔第二口氣堵在喉頭,最後艱難咽下,“是……謝謝。”

他雙手插兜,身姿恢複方才的悠然。

倪薔心裡一時又開始翻江倒海。

這樣的落差,像百萬富翁一夜之間成為街頭乞丐,她從籌碼滿滿,變得身無分文。

倪薔越是看絳仍然,越覺得絕望正在心底蔓延,如洪水猛獸,不能抵擋。

絳仍然向來是善於洞察人的,見倪薔不動,便問她:“有話要說?”

倪薔頓了頓,開口道:“我隻是想說,謝謝您之前幫我那麼多,我還欠您一頓飯。”

“隻一頓?”他挑眉問。

倪薔窘迫,“不隻,我會慢慢還。”

他偏頭笑:“算了吧,我不過是喜歡多管閒事,不必太放在心上。”

倪薔心裡有些憋屈,搜腸刮肚,最後隻說:“我還是那句話,您的舉手之勞,對我來說是很大幫助。”

說罷,她要離開,絳仍然叫住她,說:“倪薔,你很聰明。”

倪薔回身。

他輕聲說:“你知道該怎麼去處理麻煩,就算最後結果無法挽回,也會讓自己儘快適應結果。倪薔,這點很好,隻是有時候,有些事情,還是堅持一下得好。”

倪薔淺笑道:“堅持的結果不一定都是好的,就像……”她看著腳下,“我堅持穿著這雙不怎麼合腳的鞋子一樣。有時候,也是需要取舍的。”

絳仍然身形頓住,一時無言相對。

倪薔對他點頭,輕聲道:“絳先生,祝您晚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絳仍然看著她離去,努起嘴巴,%e5%94%87邊彎起一抹笑。

話沒過心的結果就是,會被人輕易擊敗。

拾起腳步回包間,許望拉著他喝酒,*的酒釀穿喉而過,暈眩感衝上腦袋。

身邊的人小心拉了他一下,絳仍然晃了晃腦袋,偏頭看過去,薛玟正衝他笑。

看到這一幕的袁園立刻問:“三少,您和我們家玟玟的婚期定在何時呀?”

正文、第十九章 婚期

薛玟靠在他懷裡,絳仍然大方的伸出胳膊摟住,偏頭笑對袁園道:“結婚這事兒呀,不是我說了算。”

模棱兩可的回答讓袁園愣了一下,她跟著笑道:“也是,什麼時候帶玟玟見見絳夫人,兒女大事,父母總要說上幾句話的,我們家玟玟也是老大不小了,最近還跟我學做飯,說,要管住男人的心,得管住男人的胃!”

許望嚷嚷著:“有理!我家那位,當年就是因為飯做好吃!我們那時候在工廠做工,一下了班,我就跑她家吃飯!吃著吃著就成了人家女婿了!”

桌上的人笑成一片。

袁園說:“所以我就對玟玟說,絳三少這人呢,嘴可刁了,我生孩子前在前廳部,見天聽到餐廳部的人說,新菜樣一定得讓三少試,一試一個準,試過了的,以後保準是精品菜!玟玟那三腳貓的廚藝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討到三少歡心呢!”

絳仍然幽幽道:“不挑,我對吃的挑,對女朋友不挑。女人嘛,漂亮就夠了。我家老太太也常說,娶媳婦,要那麼好的手藝乾嘛?家裡有保姆,偶爾也請廚子過去做,老太太本人就是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我大嫂是因為跟著我大哥去了內蒙,我二嫂和小妹在家,廚房都不怎麼進。”

袁園聽此,不由會心一笑。

心裡覺得,絳仍然願意這樣開誠布公地講自己家裡的情況,是都沒把他們當外人了,言下之意,也帶有“不會認為薛玟不適合做他老婆”的意思。

過後她也琢磨著:到底是35歲的人了,怎麼可能真的不結婚呢?隻是晚罷了。可遇上薛玟,還不算晚。

袁園向薛玟使眼色,薛玟會意,去攬絳仍然的腰,抬起小臉嬌笑道:“仍然,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媽媽?”

薛玟是有底氣摟他抱他、問他如何打算的。

她堂哥一家做珠寶玉石生意的,條件如何已是不用多贅述了,薛玟的父%e4%ba%b2和薛穆然的父%e4%ba%b2兄弟倆以前都是做玉石的,後來分家,薛玟父%e4%ba%b2轉行做了那時剛剛興起的家電生意,如今也是老牌子,在市場占有一定地位的。所以說起來,她家在堰州也算的上是上流社會的人。

薛玟本身的條件也是不錯的:她大學舞蹈專業,畢業後直接進了文工團。工薪不高,卻是個體麵工作,說起來,也是好聽。

想當年白悅也在文工團做過兩年的話劇編劇,薛玟的姑媽在一次茶花會上見到白悅,對她說起薛玟,白悅聽了,勾起往事,多問幾句——“在哪個團?”“哪支隊伍?”“領導叫啥?”

薛玟姑媽一一說了,又趁機道她這侄女畢業有兩三年了,現在還沒找對象,愁人!

白悅笑說:這有啥,我家小兒子都35了,不還一個人晃悠著嘛!

薛玟姑媽便說:那可正好,改天不如把這倆人湊在一起看看行不行,真行了,一樁事了兩家人的心!

這話原本是用開玩笑的口氣說的,白悅當時也沒當一回事兒,隻應說:好,真能成了就好了!

結果沒多久,薛玟姑媽便打電話來問絳仍然的行程。

白悅心想:這人還真上心了。

她沒見過薛玟姑娘,但一想她姑媽的模樣,而且人都進了文工團,學跳舞的,這長相和氣質能差到哪裡去?於是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