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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味[重生] 樓小冷 4352 字 3個月前

的……”

“正是。”

“好。好。這就好。”師父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般拍了拍我的肩膀,“來,師父給你說說往事。”

“師父……還是先離開此地吧……”我焦急地道,“師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來……”

“我已經走不了了。”師父歎了一口氣,“中毒已深,回天乏術,就算出了這裡,又能怎樣?”

“你說什麼?!”

“趁我還有一口氣,你過來,我好好給你說說。”師父踱到石壁邊上,緩緩落坐,一手拉著我道,“十三年前,段家滅門之案,你可有聽說?”

“略有所聞……”

“師父當時,也在場……”

什麼?!

“一本秋水劍譜,斷送了段家二十多口人命,就連段家兩個孩子的性命也不肯放過。”

“兩個孩子?”我隻記得段湮是段家唯一的孩子……

“其中一個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十分勇敢,在大廳竟然敢拿著真劍與易原對峙。還有一個稍稍小些,躲在房內不敢出來。”

“我們殺了很多人,但師父實在不忍殺害無辜的孩子,可在看見易原連四歲孩童都能一劍刺心時,我隻好衝回屋內,將那孩童點了睡%e7%a9%b4,藏到了床底。”

我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師父真的是參與屠殺段家的凶手之一。

“少緣……”師父雙手顫唞地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受到他布滿皺紋的觸?感,“你就是那個孩童。”

我愣愣地看著師父,這句話讓我消化得十分艱難。如果我是段家的孩子,那麼我和段湮……豈不是%e4%ba%b2生兄弟?!而師父,則應該是我的仇人……

“當時把你帶回來,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連名字都忘記了。”師父繼續說到,“所以為師給你取了個名字,顧是你母%e4%ba%b2的姓,少緣二字取自佛經《悔》,希望能彌補我對你家的所做的罪孽。”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身世,也對此毫不在意。因為師父待我如%e4%ba%b2子,在我的心中,師父就是我的父%e4%ba%b2,師兄就是我的%e4%ba%b2兄弟。然而今日,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師父是我的滅門仇人,而我的師兄,又是一個弑師之徒。

“咳咳咳……咳咳……”師父忽然捂著%e8%83%b8口猛烈地咳了起來,忽地吐出了濃黑的一灘血水。

“師父!”我擔心地緊緊抓住師父的衣袖。

師父抬起一隻手,阻止了我將要出口的話:“為師還有重要的事情告知你。能證明你身份的是一個繡著‘段’字的紅色香囊,在為師房裡,床褥之下。還有……”

師父的%e5%94%87色發白,我能隱約看到他的嘴%e5%94%87上乾燥得起了皮。他將頭轉向秦非月,伸出了手。

秦非月上前一步握住,半蹲望著師父。

“秦少俠……我大限將至,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少緣……我家徒兒江湖閱曆甚少,武功不高……江湖險惡……請你……請你務必好好照顧少緣……我也算……可以瞑目了……”

師父一番話,立刻讓我心裡酸澀了起來。這最後關頭,師父想到的,卻是我。

“前輩放心。”秦非月的發絲在月光下泛著青色的光芒,淺褐色的瞳孔專注得讓人心醉,“秦某定當不負前輩所望。”

“好,那就好……”師父終於滿意地點點頭,對著我道,“反正我這滿身所學,就要無用了,不如就給了你,也算我可以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什麼?

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師父一掌拍得轉了個身,%e8%85%bf被勾得自然的盤起,背部立刻被貼上熾熱的兩個掌心。

我被一股衝入體內的內力震得無法言語,渾身布滿爆裂的痛楚,我可以感覺我的冷汗從我的額頭爬過,緩緩地滑下了臉。所有的經脈仿佛逆流一般,我的腦袋因為疼痛而根本顧不得想東想西,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身後的兩道掌力一收,又忽然猛地一推,一股巨大的衝力從丹田湧上,我沒忍住噗的一聲吐了一口血,我隻覺得眼皮沉重,失去意識之前,隱隱聽到一陣玉炔相撞的聲音,空靈得,如同畫卷。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低級錯誤,人名打錯了- -

☆、Chapter 21

我看見一雙藍黑色的瞳孔,化作了藍綠色的江水,隨著波動,一深一淺地晃動。那碧綠的江水,在日光的照耀下,迷亂了我的眼睛。我將手伸進了那謎樣深邃的水,感受著它冰涼而又溫潤的觸?感,雙手捧起,卻絲毫不見綠色。透明無色的液體順著我的指縫緩緩滴落,濺起一陣陣水珠,沾濕了衣擺,滲透了布鞋。

師父的墓,最終還是落在了避世山莊。師父在此生活了將近十多年,一定也是不舍得離去的。

師兄嚴昭,早已不見人影。

從師父口中得知真相的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怨恨。十幾年來的習慣,並不是一朝的言語,便能撼動的。我不像段湮,從小就過著江湖中%e8%88%94血的日子。我是在師父的關愛下逐步成長的。

離開避世山莊,我的內心依然無法激蕩起來。也許是體內憑空多出來的內力,又或者是連日的事件已然讓我麻木,我隻覺內心平靜,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尋找楚唯和師兄嚴昭。

我依然與秦非月同行,逆著江流,一路尋去。

空中掠過一聲長嘯,我抬頭,一雙強勁的翅膀沒入雲霄。

“我想……”我輕輕地說著,心裡一下子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楚唯也許已經不在這裡了。”

“你如果想找,儘可以繼續。”秦非月坐在一旁,不知疲倦地扔著石子,水麵上蕩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不了,都尋了一月了。”我看著身後樹林裡光禿禿的樹椏,“若楚唯還活著,也定不會一直待在這裡的……”

“那之後有何打算?”秦非月一臉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

“如果我是段家的人……”我低頭沉思,“我有必要幫段湮拿回屬於段家的東西。”

“包括複仇?”秦非月似笑非笑地又扔出一顆石子,“這樣你和楚唯就成了仇人了。”

“……”這事我還真沒想過。我並非在仇恨中長大,也並不覺得自己的生活很糟糕,所以並沒有報仇的欲望。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不孝,可是我覺得就算要報仇,也應當找當事人,而非無辜的後代。否則我與那些屠殺段家全門的人,又有何區彆?

“有人來了。”秦非月扔掉了手上剩餘的石子,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月型琉璃佩與刀柄磕碰出清脆的聲響。

秦非月說話的那一瞬間,我的耳邊也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十分雜亂,卻剛勁有力,大約十來個人左右。

“十三人。”秦非月懶懶地開口,“我十你三。”

我尚未反應過來,剛想問你怎麼就知道人是來找我們的,樹叢中就一陣沙響,躍出了一隊人。

“哼,秦非月!”為首的一人包著頭巾,好似不是中原人,手上是一把南疆的彎刀,“一看到那鷹我就知道你在附近,總算被我們給找著了。”

“我實在想不通,你們為何偏要一個個頭包得跟個膿包似的,也不去醫館看看腦袋……”秦非月一手撫過刀柄上的玉炔,輕描淡寫,“莫非已經窮到隻能靠打劫維持生計了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秦非月話音剛落,那邊的人便按捺不住,紛紛拔出兵器,大吼一聲就衝了過來。

“哈,這麼生氣做什麼,腦袋不好就不要做這麼誇張的表情……”秦非月身形隻是微動,每一次都準確無誤地堪堪避過砍來的刀,“這麼難看,怪不得你女人都投他人懷抱了。”

“你給我去死!”那人被秦非月的言語激得連下手都是實打實的狠招,“姓秦的,你橫刀奪愛,天理不容!”

“你哪隻眼睛見到我橫刀奪愛。”秦非月一臉無辜地劈手拍了對方的肩膀,輕盈地轉了個身避過身後的暗刀,“自己的女人自己看不牢,反倒怪我,羞也不羞。”

我目瞪口呆地消化這一連串的對話,總算明白秦非月為何如此遭人恨了。

身側一把彎刀襲來,我側身一閃,迎麵又是一記砍刀。秦非月這個麻煩的家夥,師父居然讓他來照顧我,我沒被他拖累死就算幸運的了。

拔出匕首,格住兩把彎刀,我確實好久沒活動筋骨了。這群南疆人雖然武功招式十分簡單利落,但是力氣實在很大,我拚勁全力用內力將兩把刀震開,手卻已經有些軟了。

看來實在不能與之硬拚……我也學著秦非月的樣子,左避右閃,看準時機就拍一掌,隻是功力沒有秦非月好,那一掌似乎沒什麼作用。

“你真是空有了一身強大的內力。”秦非月不滿地繞到我邊上,“明明很簡單就能撂倒對方……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你這麼說很傷人自尊好嗎!畢竟不是自己的內力,我還沒習慣呢!

我咬了咬下%e5%94%87,匕首轉了個刃,貼著迎來的彎刀滑了過去,待到接近對方刀柄時,匕首猛地一拍對方的手指,那人吃痛地鬆手,彎刀落地。

“你真是太仁慈了。”秦非月語氣十分無奈,碎月刀連帶著刀鞘並未拔出,輕輕地往丟了刀的那人身上一點,那人便直直往後飛去,撞上一顆大樹,滑落下之後變沒了動靜。

“記住,隻有失去意識的人,才能算是放心。”秦非月勾了勾嘴角,“當然,死人就更放心了。”

“……”我上輩子沒少殺人,這輩子自然不希望重蹈覆轍,能不殺便不殺。可是跟著秦非月這廝,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又一把彎刀從背後而致,我本能地用匕首格擋,卻被秦非月一拍,整個人往側邊轉了個身,躲過了迎麵的刀鋒。

我心底很不爽地瞪著秦非月,你這家夥難道不知道打擾彆人使招是個很討人厭的事情嗎?!誰知對方的情緒反而比我更不滿,臉色十分難看地拔了碎月刀,我隻能看清楚他將刀刃翻了一下,其他的根本沒看清,頃刻間就回刀入鞘了,月型琉璃佩由力而撞上刀柄,發出一聲長長的清音。原本還在周圍亂竄的南疆人忽然一瞬間停止了動作,片刻之後竟齊齊往地上一倒。

我還在回憶之前見到的片段,秦非月就忽然抓著我的衣襟就劈頭蓋臉喊道:“你師父都教了你什麼!你跟我學!”

“……”我都沒個所謂,你這麼激動是做什麼。

“少緣主武是匕首麼?”秦非月抽過我的匕首,左看看右看看,“勉強入眼。”

“……我確實慣用匕首,兼用短劍,長劍就駕馭不了。”小時候一直覺得貼身近戰很有打鬥美感,遂一直喜歡用短匕,現在想想簡直是蠢透了。

“你輕功不錯,使用匕首很有優勢,就是腳下太飄,明日起每天兩個時辰的站樁。”秦非月還不等我同意,就開始自顧自地繼續安排, “會奪刀式嗎?”

我點了點頭,無論哪派的武功,都有類似去劍式或者奪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