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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不妥,官軍的人數也占著優勢,但即使如此,這次的攻打也頗費工夫。

經過上一次的埋伏,陸崇明以為這些匪類也就這樣而已,對上裝備精良的官軍定然不堪一擊,可是他卻失算了。

這次抵抗他們的盜匪,殺氣重,身手也好,不在攻打的官兵之下,而且或許是走到絕境,知道已經沒有任何退路的緣故,每個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這樣下來雙方死傷都很慘重。

半天下來,陸崇明不得不讓官兵退了下來,他不喜歡無謂的傷亡,而山上號角聲響起,對方也在鳴金收兵。

這樣的對峙持續了一天半,積雪被染紅,雙方至少有一千的人永遠的躺在了這裡。

就在陸崇明和眾人商議對策的時候,一封從山上送下來的信打破了短暫的平衡。

顧惜朝被抓了!

☆、第12章 條件

朦朧秀氣的眼中含著一絲笑意,少年好笑的看著包的圓滾滾的孩子踮著腳站在凳子上,%e5%b1%81%e8%82%a1一扭一扭的往窗戶上龔。

已經有些破舊的窗戶上漏了幾個洞,用細長的木條釘緊了,防止裡麵的人逃%e8%84%b1,小孩透過那些縫隙拚命往外看,又用力的掰了掰那些木條,直到確定以自己的力氣真的無法撼動它們一絲一毫之後,才垮下了肩膀。

“該死!”顧惜朝不甘的揮了揮拳頭,心中不禁對陸崇明埋怨起來,讓他把自己留在城裡,要是把他帶在身邊的話他哪會被抓走!現在好了,被人要挾了也是活該。

他儘量不去想對方會不會為了自己這個相認了沒幾天的兒子而對綁匪妥協,性命是他自己的,他還不想英年早逝。

即使隻能看到小孩的背影,少年也能猜到他的眼神是如何的堅毅和狡猾,就像是一隻漂亮的小狐狸。

他剛剛牽起一抹笑,窗外穿進來的冷風便讓他微微一顫,無法克製的咳嗽了起來。

突然想起的咳嗽聲讓顧惜朝狠狠的吃了一驚,他身子一歪,差點從瘸了一條%e8%85%bf的凳子上摔下來。

等他緩了緩心神,轉過身來的時候,就見到一個白衣病弱的少年抵著%e5%94%87角在咳嗽,一雙過於秀氣的眼睛帶著一點笑意,正直直的看著他。

“你是誰?”顧惜朝暗暗捏起拳頭,本能的戒備起來。

“蘇夢枕,我叫蘇夢枕。”少年雖然病弱,但笑起來的時候卻清朗明淨,充滿無限活力。

這場剿匪戰役,因為顧惜朝的被抓而僵持了下來,雙方都有點不敢輕舉妄動的意思,再然後,山上再次送下書信,邀請知州大人上山一趟。

理所當然的,所有人都持反對態度,就連白明莫都勸說了兩句,而陸崇明則由始至終都沒有吭聲,麵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被派來送信的人是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小個男人,雖然長相不敢恭維了一點,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不像個好人,但膽子卻出奇的大,對方揚著下巴,環視一圈,鄙視道:“原來都是一群膽小鬼麼?!這樣還敢來攻打我們,快些回家抱婆娘去吧,省的將自己的性命給丟在這裡!”

眾人憤怒,看著他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活活將人燒死。

嘭的一下,陸崇明拍桌而起,適時的壓製住了眾人的怒火,幽深的眼睛如利箭一般射向站在中間的男人,在對方瞳孔緊縮的瞬間,他道:“回去告訴你家首領,延州顧蘭溪準時赴約。”

陸崇明決定了的事,誰也無法反對,但他也不是毫無準備的就去的。

大帳之中,他小心的將袖箭在手臂上綁好,把寬大的衣袖放下,遮去裡麵掩藏的機括。

白明莫看著他又拿起一把匕首,用帕子擦拭著,半響,才猶豫不決的喊了一聲:“大人......”

“如果是勸解的話便不用再說了。”陸崇明頭也不抬的說道:“此次山上一行我是絕對要去的。”

“恕在下直言。”白明莫皺眉道:“我知道大人同小公子父子情深,但大人身為一軍主帥,戰事在前卻因個人感情讓自己身處險境,置數千將士於何地,置自己身上的責任於何地?!”老實說,他對他所做的決定確實是失望的。

陸崇明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冷的看著他道:“不然呢?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殺?!”

“不!”白明莫沉默片刻,“隻是大人不該如此衝動,或許還有彆的辦法!就算、就算小公子當真處境危險,大人也該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

他確實是個大局為重的人,但他的大局為重不是建立在放任一個幼崽處於險境的時候,特彆是這個幼崽還是他的培養對象,現在的兒子。

陸崇明將匕首插、、入鞘中,他開口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自從我們進山攻打以來,一直都沒有討到任何便宜,你不覺得奇怪嗎?按理說,你製定的計劃沒有破綻,我軍兵甲齊整,人數又占有優勢,就算不能一鼓作氣,也不可能打成僵持的局麵。”

白明莫微微垂眸,沒有說話。

陸崇明淡淡道:“看來你也有所察覺了,軍官之中定然有人再向山上通風報信,所以對方才能處處搶占先機。”

白明莫依舊沒有接話,有些事情不是他現在的身份所能說的。

而陸崇明也沒有想讓對方說些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他摸著匕首冰冷的劍鞘,淡淡道:“我早該想到的,盜匪首領並非尋常人,能讓司徒誇讚,王將軍袒護,自然就有更多的昔日同僚和下屬為他通風報信,這樣的人物,就算不是為了小顧,我也要去見上一見的。”

“可是大人的安危......”

陸崇明驟然起身,“我自然不會一個人去,而對方若是真的聰明的話,就絕對會對我不利,山底下的這些士兵可不是擺著玩的。”

陸崇明上山的時候對方特意派了人來接,好歹也是一方大員,而白明莫不知出於何種心思,並沒有按照他的提議留下,而是和兩百精兵一同,護衛著陸崇明上了山。

小香山是興富縣附近唯一的一座山,自從那群盜匪在這裡安了窩之後就再也沒人敢來了,此刻,陸崇明諸人在朱慕陽派來的人的帶領之下,浩浩蕩蕩的上了山。

陸崇明騎在馬上,沿途將路上的情景默不作聲的記在心中。到了半山腰的時候,山路崎嶇,積雪深厚,馬是沒法騎了,他隻能下來與其他人一起走路。

帶路的人本來是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神情看熱鬨的,卻見本該養尊處優的人麵色堅毅,並無抱怨,甚至走起山路來並不比其他人來的慢。

漸漸地,他不由得沉默下來,看著對方的眼中帶上一種奇異。

半個時辰之後,瑩瑩白雪中,黑壓壓的一大片營寨就出現在眼前。

營寨前,一個身形挺得像標槍一樣的男人就站在那裡,他麵色滄桑,身材偉岸,左邊衣袖空空蕩蕩的飄在半空中,但他眉宇間自有一股豪邁驚天的英雄氣概。

這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陸崇明從不以容貌取人,他也不喜歡以一個人的外在判定人的好壞,但在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他卻無法將對方和殺人放火的強盜頭子聯係在一起。這應該是一個真正的軍人,他該站的地方應該是戰場!

“顧大人!”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並不是很大,卻遠遠的傳播開去,就像響在人的耳邊。“請!”他側身,僅剩的那條右臂有力的一揮,筆直的伸向木門大開的山寨。

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退卻的道理,陸崇明一撩衣擺,步伐沉穩的跟了上去。

一排排筆直的身影佇立在道路兩旁,無數道或憤恨或審視或殺氣騰騰的目光往他這邊射來,白明莫微微一頓,不著痕跡的往陸崇明那邊靠近一步。

而當事人則麵色無波,似乎並沒有將周圍那些含恨的目光看在眼裡,陸崇明暗暗打量,隻覺得與其說這裡是個匪窩的話,還不如說是一座軍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遠處那一排排的營帳,不遠處那個寬大的訓練場,還有兩邊站著的身姿筆挺的人。他看了眼走在他前麵的男人,心下暗忖,或許這人當真是把這群盜匪當成軍人來訓練的。

山寨中的大廳是難得的一座用木頭搭建的房子,麵積很大,很寬敞,足可容納百人,但裡麵的布置卻很寒酸,就幾張木頭桌子木頭椅子,有的地方還是漏風的,唯一值錢的恐怕也就是上首寬椅中鋪放的那張帶著黃色斑紋的虎皮了。

陸崇明看著男人在那張虎皮上坐下,一揮衣袖,直截了當的問道:“我兒呢?”

“知州大人果然是一片慈父之心。”朱慕陽聲音淡淡,“你放心,令公子現在很安全,但之後會如何,我就不敢保證了。”

陸崇明擰眉,剛剛對他的印象瞬間打了個折扣,無論如何,他都瞧不起那些為了達成目標利用幼崽的人。

他冷聲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浪費時間,有何條件,直說就是。”

“顧大人爽快!”朱慕陽身子微微前傾,他伸出兩根手指,道:“我亦不想與一個孩子過不去,顧大人隻需答應我兩件事,在下定將令公子一根頭發都不少的原樣奉還。”

“第一,大人需將山下的軍隊都撤了,放我弟兄一條生路;第二,我要白銀一萬兩,作為令公子的贖金。”

對方開出的條件與他預想中的相差不大,陸崇明冷笑道:“第二點暫且不提,就算我答應你撤軍,但你們能活多久?威脅朝廷官員,攻打興富縣,擾亂民生,在你們成為賊寇的時候,就已經自己絕了自己的生路!”

“我們不是賊寇!”說話的不是朱慕陽,而是兩次下山送信的小個子男人,光他那副長相,讓人不想認出也難,而看他站著的位子,在山寨中顯然也算是能說的上話的人物。

“老四!”朱慕陽一聲厲喝,讓對方想說的話又憋回肚子裡。

警告性的看他一眼,朱慕陽的視線重又回到陸崇明身上,“將來如何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牢大人費心,我隻問你,這兩個條件大人答應還是不答應!”

“答應!為什麼不答應!”兩人目光相撞,對方眼底的情緒讓朱慕陽看不清,“但我要%e4%ba%b2自見見小顧!”

這個條件還算合理,而且對方的承諾也是讓他送了口氣的,朱慕陽立刻讓人去將小孩領過來。

廳中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時間見見流逝,等人再回來時卻是空著手回來的,明明是寒冬臘月,那人卻滿頭的大汗,然後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倒在地。

朱慕陽嗖的一下站了起來,鷹一樣銳利的目光瞬間看向靜靜佇立的人。

陸崇明的手已經慢慢的搭上腰間的劍柄!

☆、第13章 殺意

緊張地局勢一觸即發,對立的雙方都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心下戒備。

無數道視線齊齊落在大廳中央扶劍而立的男人身上,是戰是和,是魚死網破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