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銀子。不過,嬤嬤也收銀票……”
還沒等她說完,穆錦和陌霜兩人折回了房裡,縱身一躍,從窗子飛了出去,老鴇急急忙忙跑到窗口,已經不見了他們的蹤影。
老鴇急的跺腳,咬牙切齒道:“豈有此理,連老娘都敢糊弄!”
還在房裡的柳菁菁用帕子掩著%e5%94%87笑了笑,老鴇一臉苦水,“銀子都跑了,你還笑。”連忙又過來,握著她的手道:“我的好女兒,還杵在這作甚,快,快去伺候客人。”
穆錦和陌霜回到客棧,把信函取出來參詳,信上寫道:一月之內奉上錢財,你且耐心等候,切忌暴露身份蹤跡。
信紙上隻有這兩行字,連落款的署名都沒有。
“由此看來,劉傅山之所以逃來離京城不遠的陵城,不過是想要取得分贓。”穆錦看著信上的這兩行字陷入沉思,“隻是,這信到底是誰寄的?”
陌霜道:“既是涉及官銀,又是內外接應的,定是朝廷官員,殿下平日裡批閱奏章公文時,可曾注意到字跡?”
穆錦讚同地點頭,“字跡倒是有些熟悉,隻是記不起到底是誰的。”
“這倒是不難,隻要回去將文武百官的文書拿出來對一對,便一目了然。”
穆錦放下信函,思索片刻,看著陌霜道:“在陵城的事已經辦完,不如我們明日就啟程回京。”
“嗯。”
回京途中,遇上一場雨,耽誤行程,第三日下午才到的京城。
回到府上,管家陳伯迎了上來。
穆錦吩咐道:“去準備熱水,本宮與太子妃要沐浴。”
“是,老奴這就去。”
穆錦與陌霜並肩走進廳堂,丫鬟立即呈上熱茶,陌霜正要把身上的狐裘解下來,穆錦阻止道:“先披著。”
陌霜坐著喝了一盞茶,覺著有些奇怪,平日裡冬靈那丫頭早就像蜜蜂一樣圍上來了。但今日他回來,怎麼連她半個影子都沒見著。
喝了茶,陳伯說熱水準備好了,陌霜解下狐裘去沐浴。
等沐浴更衣出來,還是不見冬靈的影子,陌霜覺著十分奇怪。
穆錦迎上來道:“這些日你也累了,先去用點膳,待會早點歇息。”
“嗯。”
來到膳廳,桌上已經擺了幾樣菜,葷腥的和素菜都有。陌霜隨口問了身後的丫鬟,“怎的不見冬靈那丫頭?”
丫鬟身子抖了抖,小聲道:“她,她在柴房。”
“在柴房作甚?”
丫鬟有些不敢說,“她,她……”
穆錦實在看不下去,“說清楚,她到底如何?”
“袁良娣說她不聽話,便罰她在柴房麵壁思過。”
“何時的事?”穆錦問。
“三天前。”
陌霜不疾不徐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從容道:“殿下先用,臣去看看。”
穆錦也站了起來,“我隨你一起去。”
兩人一齊來到柴房,柴房外麵上了一把鎖,陌霜眉間蹙起,穆錦對身邊的丫鬟道:“把門打開!”
“鑰,鑰匙在袁良娣那。”
穆錦喝道:“去把她叫過來!”
“是。”
過不久,袁玉芝便被丫鬟叫了過來。
袁玉芝見穆錦回來,心裡歡喜,“太子殿下……”
還沒說完,穆錦便打斷她的話,“把門打開!”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第36章 惡意·委屈
袁玉芝看了看穆錦,再看了看他身旁的陌霜,兀自道:“冬靈那丫頭做錯了事,我隻是罰她麵壁麵壁,沒甚惡意,尹哥哥該不會怪我罷。”
穆錦提高了聲音,“本宮讓你把門打開!”
袁玉芝心裡一跳,對身後的丫鬟說:“把鑰匙拿過來。”
丫鬟拿來鑰匙,開了鎖,陌霜第一個推門進去,在堆滿柴火的房裡掃了一圈,隻見冬靈臉色蒼白,閉著眼睛靠坐在牆角,身上蓋了些乾草。
陌霜過去,矮□子拍了拍她,“冬靈?”
冬靈微微睜開眼睛,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聲音微弱,“公子……”
陌霜用手背在她額頭上探了探,燙手得很,是發燒了。
穆錦轉身盯著袁玉芝,咬牙切齒道:“你瘋了,是不是!”
袁玉芝還不以為然,孤傲道:“她不過是個丫鬟,我作為主子,難道罰一罰做錯事的丫鬟也不行?”
“你最好給本宮弄清楚,她不是你的丫鬟,你也不是她的主子!”
陌霜打橫抱起冬靈出了柴房,穆錦轉身跟上陌霜的腳步,吩咐丫鬟道:“去請大夫。”
陌霜將冬靈放在榻上,扯過被子蓋上。丫鬟端來了熱水,陌霜%e4%ba%b2自扭了帕子給她擦臉。
穆錦站在一旁,看著陌霜一言不發地給她擦臉擦手,心裡有些酸酸的,但又想到陌霜最初嫁到太子府時,大抵也隻有這個丫鬟對他好,所以才會這般主仆情深。
穆錦把一個丫鬟叫了出來,板著臉問:“給本宮說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丫鬟低著頭如實說了,“袁良娣回尚書府住了兩天回來後,就一直使喚冬靈乾重活,讓她一天到晚不準休息,冬靈不聽,她便打了她一頓,再關進了柴房。這些天,還是陳伯偷偷地給她送了些吃的喝的。”
穆錦深吸一口氣,當初隻想著把陌霜帶走,免得袁玉芝刁難他,沒想到卻忘了把冬靈也帶走。
大夫過來給冬靈把了脈,留下了藥方。穆錦讓下人燉了些滋補的藥湯送過來,冬靈晚上才醒了過來,臉色依舊蒼白。
冬靈鼻尖一酸,眼裡盈滿淚水,“公子,你回來實在太好了。”
陌霜溫聲道:“來,把藥喝了。”
“恩恩。”
陌霜%e4%ba%b2自喂了她一碗藥,再給她掖了掖被角。
冬靈看了看一直站在後麵的穆錦,再看著陌霜,“公子,你剛回來,也去歇著罷,我沒事了。”
陌霜應了一聲。穆錦吩咐丫鬟照顧冬靈,和陌霜一起出了去。
方才有這麼一出,他們兩到現在還沒用膳。
用了膳,回到房裡,穆錦歉然道:“我曉得你也受了她很多氣,這其中也有我的錯,是我虧欠了你。”
陌霜認真地看著穆錦,“殿下哪裡錯了?”
穆錦語塞,隨即道:“我也說不出,大抵錯得太多,已然不知從何說起。”
“臣倒是以為,是殿下多慮了。”
穆錦看著他,不語。
陌霜轉身往裡房走,“時候不早,臣先去為殿下暖床。”
聽到暖床一詞,穆錦輕笑一聲,跟在他身後,接過他解下的外袍,搭在衣架子上,陌霜先上了榻,穆錦後上。
掀了被上去,把陌霜攬進懷裡,他輕聲道:“愛妃暖過的被窩果真暖和。”
陌霜:“……”
次日,穆錦將書房裡頭放著的公文以及奏折搬了出來,在書案上整整三疊,堆了半人高。拿出那封信函,與陌霜兩人便開始翻閱公文奏折對照字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那一堆公文裡頭翻了半個時辰,穆錦翻出一封奏折,“你看,這字跡像不像?”
陌霜接過看了看,再對照了信函上的字跡,道:“雖看著相像,但用筆力度有些出入。”
穆錦仔細看了看,確實有所不同,“不如先放一邊,我們再找找。”
“嗯。”
到了正午,陳伯兩次來催用膳,兩人無動於衷,埋頭翻著公文對照字跡。
一直到申時兩個人才把公文的字跡全部對完,找出了六個字跡相似的,分彆是禮部尚書、中書舍人、禦吏中丞、工部侍郎、大理司直以及諫議大夫。
將六個人的字跡與那封信函放在一起,穆錦指著工部侍郎楊忠的公文,“這六人之中,楊忠的字跡要貼近些。”抬頭看了看陌霜,“你說呢?”
陌霜看著楊忠的字,道:“臣也認為此人的字跡最為接近。”
穆錦道:“如果是他那就說得通了,父皇年初時將修建行宮之事交由他來辦,選址經費之類亦由他一手安排,當初從京中撥官銀必經他清查,要做手腳輕而易舉。”
“隻是,單憑這一張字跡相似的信函來定他的罪,怕是不能服眾。”
世間字跡相似的上千上萬,朝廷官員裡頭就有六個相似的,光憑字跡定罪確實不能讓人信服。穆錦輕歎一聲,“說的也是。”
“不過,如今有了線索,追查起來起碼還有個方向。”
外麵有人敲門,穆錦問了聲,“誰?”
“殿下,是老奴。”是陳伯的聲音。
“進來。”
陳伯輕輕推門而入,弓著身道:“殿下,老奴讓人燉了些湯,您和太子妃操勞一日,多少先吃一些。”
穆錦與陌霜對視一眼,這才反應過來兩人連午膳都未曾吃。陳伯定是怕他們餓著才讓人燉了湯。
陌霜道:“湯放下罷,有勞了。”
陳伯轉身讓兩個丫鬟將兩盅湯端了進來,擺在高幾上,便又退了下去。
穆錦走到高幾旁,端起一盅湯揭開蓋子看了看,燉的是人參%e9%b8%a1湯。再打開一盅,是三素湯。轉身對還在埋頭對照字跡的陌霜道:“從一早忙到現在還未吃過東西,過來先把這湯喝了。”
陌霜抬頭,放下手上的公文,提步走過去。
穆錦搬了兩張椅子來,兩個人圍著高幾,一人一盅湯。
穆錦喝了兩勺人參%e9%b8%a1湯,把湯匙伸向陌霜的瓷盅,陌霜不做聲,讓他舀了一勺去,自己再若無其事地喝。
穆錦抿%e5%94%87輕笑一聲。陌霜看著他問:“殿下笑甚?”
穆錦低頭喝湯,“沒甚。”
次日下了早朝,穆錦特意趕上了工部侍郎楊忠的步伐,“楊大人。”
楊忠回頭,一看是穆錦,有些詫異,連忙拱手,“太子殿下。”
穆錦袖著手道:“正好有些話想問問楊大人,不知一道而行如何?”
楊忠微微頓了頓,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能與太子殿下同道而行,乃臣之大幸。”
穆錦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並肩走在皇宮大理石鋪就的大道上。楊忠有些心虛地微微低著頭,穆錦斜著眼睛將他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穆錦首先開口,“本宮是想問問楊大人,行宮修得如何了?”
楊忠歎了一息,“修建行宮的官銀被劫,以致經費欠缺,實在動不了工,隻得這麼擱著。”頓了頓,又問:“不知,殿下追查劉傅山一事可有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