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1 / 1)

好。”

隨即輕歎一聲,“你從小體弱多病,但修道天賦極高,若是持之以恒必定能名列仙班,隻可惜啊,可惜……”

“命由天定,師父不必惋惜。”

“知己為天所命固然重要,不過,霜兒,你也要記住,福禍本就同行,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苦儘必會甘來。”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虛長道長再歎一氣,“為師一生無子,孤苦大半生,早已將你視為%e4%ba%b2生,此生彆無他求,隻要你能安安穩穩,為師也就瞑目了。”

最後一句話語氣拉得很長,說完,眼睛緩緩合上,滿是褶皺的臉很是安詳。

陌霜察覺不到他的氣息,便知他已經離去。雙掌著地,一磕到底。

光線偏暗的房裡,一個身穿道袍的白發老者盤%e8%85%bf打坐,已然駕鶴西去。一個白衣男子跪伏在地,久久不曾起來。

入夜,處在半山腰的淩雲觀一片寂靜,連淩雲山一同籠罩在漫漫夜色中。

今夜無星無月,站在窗前抬頭,也隻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墨色。

門外有人敲門進來,站在窗前的白衣男子回頭,與進來的人四目相對。

“想找你說說話。”站在門口的人道。

陌霜點頭,隨著他出了門。他是虛長道長的第三代弟子李琛,已過而立之年,如今淩雲觀由他來掌管。

院中的石桌旁側掛了兩盞燈籠,將四周的事物照得昏黃,兩人相繼落座。

李琛提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你在太子府,過得如何?”

“很好。”

“你能騙師父,但騙不了我。”李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放下,看著他,“你入了太子府後,我派人打聽過。”

陌霜神色平靜,“過得好與不好,當由自己來定,旁人左右不來。”

李琛輕笑一聲,道:“這還真像你無欲無求的性子。”

陌霜抿%e5%94%87不語。

“師父走後,我一人掌管淩雲觀,諸多事務忙不過來,你可要回來,替我分憂分憂。”

陌霜麵上幾分苦澀,“哪是我說回來就能回來的?”

“你與太子的婚事本就是隻是掛個名,難不成,你還……”

陌霜一頓,明白李琛話裡的意思,“太子殿下並非斷袖。”

“他不是,你也不是,你們何必牽強地過一輩子。”李琛道:“再說了,待他登基為帝,你可就是皇後,這……”

“依我看,你還是留在淩雲觀,其他的由我來出麵幫你處理。”

陌霜沉默不語,看著不遠處燈籠下的一簇花,眸中神色淡然。

京城。

朝堂上。

運往靈州修建行宮的三十萬兩官銀被山賊土匪所劫,事後追查,山賊土匪卻帶著官銀不翼而飛,皇帝勃然大怒,召集群臣商議應對之策。

尚書令袁罡出列道:“皇上,臣以為此事多有蹊蹺。”

“愛卿以為蹊蹺在何處?”

“山賊土匪大多聚居山上,坐守山頭劫取錢財,官兵查到,官銀被劫之地方圓百裡之內並無山賊,就連山寨子都不曾見過,說明劫官銀者並非一般山賊土匪。”

丞相尹昇不屑道:“袁大人這話委實多餘,能劫官銀者,自然不是一般山賊土匪。”

“尹大人,下官還未說完。”

龍座上的皇帝看著袁罡,“袁愛卿繼續說。”

“是,皇上。”袁罡繼續道:“三十萬兩白銀不是少數,若非借助牛馬一物難以轉移,土匪劫銀後卻不見蹤影,這一點,臣以為,也是可疑之處。”

尹昇道:“土匪山賊也不是蠢物,劫銀後自然藏在某處,袁大人該不是連這一點也沒有想到吧?”

“這……”袁罡咋%e8%88%8c。

穆錦實在看不下去,出列道:“父皇,官銀被劫之事既然處處疑點,兒臣懇請父皇允許兒臣追查此事。”

皇帝沉%e5%90%9f著點頭,“好,那朕就將此事交由你來清查。”

“兒臣定竭儘所能。”

袁玉芝聽到穆錦要出京,立馬從府上趕到了太子府。

“穆錦哥哥,聽爹爹說你要出遠門。”

穆錦在書房裡看公文,從袁玉芝進門那一刻便沒有抬起頭,“嗯。”

“要去多久?”

“不清楚。”

“我真不明白,不過是丟了銀子,何必要你%e4%ba%b2自出馬,底下的官員拿了俸祿難不成這點小事也辦不了?”

穆錦繼續看公文,袁玉芝搖著他的手臂,“穆錦哥哥,你能不能彆去,我不想和你分開那麼久,再說,還有一個多月就是中秋,你我就要辦婚事,你怎能在這個節骨眼還要出遠門呢。”

穆錦從她手裡抽出手臂,“本宮身為太子,當以公事為重。”

“可是……”袁玉芝一臉委屈,“難道,你自己的人生大事就不重要了?”

穆錦看她一眼,道:“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袁玉芝抿著%e5%94%87,“我知道,穆錦哥哥一心為國事這是天經地義,但我也隻是想穆錦哥哥能在成%e4%ba%b2之前,專注一點你我的%e4%ba%b2事。”

“這個本宮沒辦法做到。”

袁玉芝眼裡噙著淚水,咬著%e5%94%87忍了忍,看著穆錦冷峻的側臉,也知再倔下去兩人一定又要吵翻。袁玉芝再三思慮,隻得妥協,“那我,等穆錦哥哥回來。”

穆錦看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翌日,穆錦帶著一行人出京。

幾日後,在一家酒樓裡頭落腳,正好聽到有人說起了淩雲觀。

“你可聽說了,淩雲觀的虛長道長幾日前已駕鶴西去。”

“活了一百三十來歲,也該是時候了。”

“也是,常人能活到他這年歲的千百年來都尋不出幾個。如今掌管道觀的是他的第三十六個弟子,聽說還十分年輕,也就剛及而立。”

“倒也正常,虛長道長過了百歲後隻收了兩名弟子,如今還活下來的最為年長的就是他。論輩分,道觀裡頭年上八十的可都要喚他一聲師叔。”

穆錦就在他們身後的桌子,端著酒細細品嘗。在陌霜之前他從未聽過淩雲山,但如今他人提及,卻有了一絲彆樣的感覺。就仿若有人提及了自己%e4%ba%b2人的所在之處,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絲%e4%ba%b2近。

到了靈州,當地官員呈上這一帶的地勢圖,穆錦才曉得,淩雲山離這並不遠,也就一兩日的行程。

靈州地方官領著太子殿下去看正在修建的行宮,也隻是看到一副空架子。朝廷撥下的三十萬兩官銀被劫,沒有銀兩,修建行宮的事就被耽擱了下來。

再領著去了官銀被劫之地,穆錦發現,這一帶平地較多,即便有山,也隻是丘陵一類,並不高。

身邊的靈州刺史劉傅山指著前方的平地道:“當日押運官銀的官兵在此地歇息,乾糧和水袋裡頭都被下了藥,官兵們昏死過去,醒來後官銀便不見了蹤影。”

穆錦蹙起眉,“那如何判定是山賊土匪所為?”

劉傅山遲疑半響,“聽還有些知覺的官兵說,確實是山賊土匪。”

穆錦沉思片刻,能在乾糧和水袋裡頭下藥,還無人察覺,也許是內部人所為。若真是內部人所為,那極有可能後麵還隱藏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穆錦再回到刺史府,一一召見當初運送官銀的官兵,問了幾句話,沒問出有甚不妥,有讓他們各自散去。

三十萬兩的白銀,一共裝了三十箱,四箱一輛馬車,也有將近八輛。

據劉傅山所言,官銀被劫兩個時辰之內就大批官兵前來搜山,還是一無所獲。

土匪運著官銀不可能走小道。附近的官道隻有一條直通靈州城,再則就是往回走,那土匪劫了官銀後到底是往哪邊走了?

還是如尹昇所說,土匪劫了官銀後先是藏在了某處,想要日後再回來取?

入夜,穆錦坐在房中看書,門外有人敲門。

“進來。”

有人推門進來,拱手道:“參見殿下。”〓思〓兔〓在〓線〓閱〓讀〓

穆錦放下書,看著他,“如何了?”

“卑職帶人在獄中暗中觀察,並未發現有甚異樣。”

官銀丟失後,護送官銀的官兵因失職一罪被暫且收入牢中,今日一早,穆錦便安排了人暗中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及時稟報。

“你再繼續查探,若發現不妥,立即稟報。”

“卑職遵命。”

侍衛就要轉身出門,穆錦道:“慢著。”

“殿下有何吩咐?”

穆錦沉%e5%90%9f半響,“再遣個人去淩雲山一趟,打探太子妃的消息。”

“是。”

“下去罷。”

“卑職告退。”

侍衛出了門,順帶將門帶上。穆錦端起一盞茶抿了一口,若有所思,淩雲道長已走了半個月,那人是回了京城還是繼續留在了淩雲山?

☆、第17章 危難·重逢

不多時,又有人敲門。

穆錦隨口叫了句進來,門被緩緩推開,一名穿著粉色中單的男子站在外麵,黑發隨意搭在肩上,粉色的領口敞開,露出白皙的鎖骨。中單下麵,似乎什麼也沒穿,白皙修長的左%e8%85%bf在袍子的開衩處若隱若現。

這人雖好看,但卻顯得女氣。

那穿粉色衣袍的男子一路進門,來到穆錦的麵前,道:“扶春參見太子殿下。”

連聲音裡頭也透漏著一股子妖媚。

穆錦微微蹙起眉,“誰讓你來的?”

“是劉大人。”

“他都跟你說了什麼?”

“劉大人說殿下這些日勞累奔波,讓扶春好好服侍殿下。”

穆錦扶了扶額,現在天底下的人大概都以為他有斷袖之癖。他不喜歡男人,但這人是靈州刺史安排的,穆錦無論如何也要留點情麵。

穆錦說話時看也不看他一眼,“可會捏肩?”

“會。”

“那就幫本宮捏一捏肩。”

“是。”扶春繞到穆錦身後,抬起手有模有樣地捏起肩來。穆錦拿著書繼續看,但身後的男子身上一股濃鬱的香味,讓他有些反感。

陌霜身上也有淡淡的清香,但那種味道卻讓人心神安寧,仿若置身深山幽林。

穆錦翻了一頁手上的書,脖頸處劃過一絲冰涼,是扶春的指尖。他不理會繼續看書,脖頸處接二連三被有些涼的指尖有意無意地劃過,顯然是在挑逗。

穆錦眉心一黑,“行了,下去罷。”

扶春停下手,“可是扶春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