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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

陌霜停下腳步,轉身看他,“殿下認得路了?”

穆錦負著手傲然道:“你也不認得,本宮憑什麼跟你走。”

“臣確實不認得路,但丞相府在北,太子府在南。”

陌霜這麼一說,穆錦抬頭看了看月亮,確實往左才是南邊。心高氣傲的人被指出了錯誤,心裡總會有些不服氣。穆錦不吭聲,提步向左拐從陌霜麵前走過。

穆錦走的很快,陌霜跟在他身後,也加快了腳步。

再走到下一個岔路口,穆錦開始厭惡京城裡頭迷宮似的街道。陌霜倒不陌生這裡,附近的書肆他來過幾次,已記下了路怎麼走。

穆錦抬頭看著月亮研究了半天,這人好強,陌霜靜靜等他把正確的路指出來。

半響,穆錦往左拐,走得十分沒有把握,步子邁得小,視線不住往後麵看,確認陌霜有沒有跟上來。看到陌霜的衣角才認定自己認對了方向,不由又加快了腳步。

不多時,前方出現幾個火把,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方才分散的侍衛。

侍衛舉著火把過來單膝下跪,“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都起來。”穆錦道。

四個侍衛從地上起來,其中一個道:“卑職失職,未能保護太子殿下,請殿下責罰!”

“此事不怪你們,無須責罰。”

“謝殿下!”四個侍衛齊齊道。

總算不必糾結路怎麼走。四個侍衛舉著火把,兩個在旁側,兩個在後麵,穆錦走在最前,陌霜與他相差半步。

走了兩刻鐘才回到府上,府上的下人大都以歇下,管家陳伯一直在門口候著,見太子和太子妃回來,立即迎上前。

進了正廳,陌霜吩咐管家道:“去把藥箱取來。”

“是。”管家轉身進去取藥箱。

穆錦若無其事地往書房的方向走。

“殿下。”

穆錦在門檻處止步,陌霜道:“你手上的傷還需上些藥,若你不願為臣幫,待會讓陳伯來就是。”

穆錦板著臉退回去,在太師椅上坐下。陳伯提著藥箱進來,“太子妃,藥箱取來了。”

“有勞。”陌霜道。

陳伯把藥箱放在高幾上,陌霜提步過去,看著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穆錦,“殿下,手。”

穆錦往上瞥了他一眼,伸出手臂。陌霜將他的袖子輕輕推到手肘上,將藥箱挪了位置,把他的手平放在高幾上。

拆開方才為他隨意包紮的布,三道抓痕現了出來,陌霜打開藥箱,取出一瓶藥粉在他傷口上撒了些,再用紗布繞上幾圈。

穆錦抬眼看了他一眼,陌霜道:“莫要沾水。”

“不用你說,本宮也知道。”

陌霜不動聲色地把藥粉重新裝回藥箱,直起身對陳伯道:“藥箱放回去罷,明日記得給殿下換藥。”

“是,老奴記下了。”

陳伯拎著藥箱下了去,陌霜對穆錦拱了拱手,“臣告退。”

穆錦靜靜坐在太師椅上,正廳裡的燭火將他的側臉照得忽明忽暗,餘光裡是陌霜隱沒在黑夜裡的身影,心裡百味陳雜。

主房的門大敞著,冬靈那丫頭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本不想打擾讓她睡著,誰知她自己醒過來了,一下子從桌子上起來,“公子,怎的這麼晚才回來?”

“路上耽擱了些時辰。”

“我去打盆熱水來,你快洗漱歇下。”洞察力好的丫頭不小心掃到陌霜衣擺處撕爛的地方,驚訝道:“公子,你這衣裳怎麼破了?”

陌霜穿得正是府上繡娘定製的衣袍,衣擺處撕破後十分明顯。

“不小心扯破的。”陌霜淡淡答。

“不對,還有血跡!”小丫頭大驚小怪地看著陌霜的衣裳,立即想到了彆處,衣裳被扯破,身上還有血跡。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家公子,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太子殿下他……他……”

☆、第10章 初嘗醋味

陌霜很是從容,“去打水。”

“還,還是公子要沐浴?”冬靈弱弱地問。

“打盆水過來就好。”

小丫頭點頭,“我這就去。”

打了水回來,陌霜洗了把臉。冬靈伸出手,手上一個裝藥膏的盒子。

“什麼?”陌霜問。

冬靈低著頭,臉上紅了一片,“我之前就問過陳伯了,他說,這個藥膏用了,用了好一點。所以,我一直替公子收著。”

陌霜黑線,“我沒事,收回去。”

“哦哦。”冬靈收進了袖子裡。

“時候不早,快去歇著。”

“恩恩,公子也早點歇息。”然後,端著水盆,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陌霜在庭中練劍,一身白衣掩映在周圍的綠葉之中。

穆錦遠遠看到這邊練劍的人,便停下腳步多看了會。看著看著,便挪不開步子,漸漸入了神。

“殿下,該上早朝了。”身旁的陳伯小心翼翼地提醒。

穆錦有些心虛地回過神,再偏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白色身影,提步離開。

走到門口,管家再提醒一句,“太子殿下,今夜月圓。”

穆錦一聽是月圓之夜,心裡第一反應是喜,但隨即又冷下臉,“本宮知道了。”

到了朝堂,官員們在偏殿裡頭三三兩兩聚作一團,相談甚歡。穆錦一走進來,陸陸續續有官員行禮問安。

喆勘迎上前,滿臉幸災樂禍,“聽聞昨夜太子殿下遇襲,這可是真的?”

穆錦心裡一滯,這消息可真靈通。聽到太子殿下遇襲,旁邊的官員都圍了上來,噓寒問暖,“太子殿下可有傷著哪兒了?”

穆錦道:“隻是一點皮肉傷,無礙。”

“可查出了是誰?”

穆錦漫不經心道:“不過是些無名小賊,想要錢財罷了。”

“如今的小賊簡直無法無天,竟敢襲擊太子殿下。”

尹昇輕歎一口氣,道:“昨夜是老臣疏忽,該加派人手保護殿下才是。”

穆錦輕飄飄瞟他一眼,“丞相有心了。”

喆勘含著笑道:“太子殿下下次出門可要多留心眼,否則要有個三長兩短,可就不值了。”

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穆錦鎮定自若,“多謝皇兄提醒,本宮必定保全自己。”

“那就好。”笑得十分乾澀。

夜漸深,銀月高掛,這是陌霜嫁入太子府的第三個月圓之夜。

書房裡的燭火還亮著,陌霜持著筆在紙上繪畫,一邊磨墨的冬靈開始瞌睡連連。一幅百花圖畫好後,陌霜放下毫筆。

他每每作畫入了神便忘了時辰,畫好了後問身旁的丫鬟,“什麼時辰了?”

冬靈一個激靈,“不,不曉得。”看了看外麵,“該是很晚了。”

陌霜回房,冬靈去打水。

房裡還亮著燭火,陌霜一推開門,便看到窗邊的矮榻上,一個人側著身子睡著,身上蓋著被子,頭枕著軟枕。

陌霜愣了愣,才想起今日月圓他要回主房睡的。

冬靈打了熱水過來,正想開口說話,陌霜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冬靈閉上嘴,察覺到了矮榻上睡著的人,放下水後便出了去。

陌霜輕手輕腳的洗了把臉,看到矮榻旁邊的窗大敞著,便過去將窗拉攏了些,虛掩著。◢思◢兔◢在◢線◢閱◢讀◢

“打開。”矮榻上的人突然道。

原來他還沒睡著,陌霜把窗重新打開,也隻是開了一點。夏日到來,晚上蚊蟲之類較多,他就這麼躺在這裡,窗還開著,不被蟄才怪。

“殿下去床上睡罷。”陌霜道。

穆錦道:“是你說為了公平起見要輪流來,如今又出爾反爾。”

“你是君,我是臣,君臣之間哪有公平不公平可言,臣侍奉君才是天經地義。”

穆錦坐起來,挑眉看著他,“臣侍奉君天經地義?”

陌霜不語,當是默認。

穆錦忽然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扯,陌霜被帶進他的懷裡。一隻手掐上他的下巴,穆錦直直地看著他,出乎意料地碰了碰他的%e5%94%87,壓低聲音道:“本宮要你侍寢也是天經地義?”

陌霜緩緩閉上眼睛,低不可聞的聲音回答,“是。”

穆錦看著他垂下的眼睫,輕抿的水色薄%e5%94%87,極力抑製住要去%e5%90%bb的衝動,雙手將他推出去,“但本宮對男人沒興趣。”

陌霜往後退了兩步,勉強站穩,麵上風平浪靜,良久才道:“殿下早點歇息。”

穆錦看著他往裡房走,心口起伏劇烈,一下子倒在枕頭上,久久難以平息,再把錦被扯過頭,將自己團團裹住。

翻來覆去,難以成眠,最後乾脆起來點燃燭火看書。

聽到他起來的聲音,陌霜微微睜開眼睛,沒多久又緩緩閉上。

第二日,穆錦在外房的桌上醒來,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外衣。這房裡至始至終兩個人,不想也知道這外衣是誰給他披上的。外衣上已有他的溫度,說明已經披上去有些時候。

莫非昨日他睡著後,陌霜就給他披上了?

穆錦從桌上站起來,手臂酥|麻酸痛,抬頭看了看紙糊的門,天還隻是微微亮。往裡房裡麵探了探,簾子還垂著。

輕聲提步往裡房走,沒來由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往床邊走,穆錦站在床簾外,抬起手觸了觸簾子,稍微挑開。

榻上,陌霜剛睜開眼睛,正好與他四目共對。手一抖,簾子從指尖滑落,又垂了下去。

左心房一陣狂跳,連自己也不能理解,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轉身走到衣架子邊,心不在焉地穿衣裳。床簾裡的人一直沒有動靜,他的衣裳就搭在穆錦的旁邊,放置地很整齊。

穆錦更衣完畢,轉身出了門。

陌霜難得出門,出門就遇上了上一次遊湖結識的景瀾舟。

景瀾舟十分歡喜,不掩臉上的笑意,“能在這茫茫人海重逢,尹兄與我果然緣分不淺。”

陌霜道:“我與景兄一見如故,福緣自然不淺。”

“尹兄這是要往那邊去?”

“想去近處的書肆看看。”

“書肆倒是個好去處,正巧在下得閒,又無處可去,不知可否與尹兄同行?”

“當然。”

兩人並肩走在街上,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在下前些日讀了一本好書,乃前朝一窮酸才子所著,雖名不見經傳,但讀後實在受益匪淺。”

“不知是哪本好書?”

“此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