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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小道離開,袁玉芝連忙跟上。冬靈看了看自家公子,心裡千萬個委屈,他什麼也沒做錯,卻要來這裡遭人白眼。

回到寢房,陌霜在桌前坐下,“冬靈,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搬去廂房。”

冬靈咬著%e5%94%87,眼眶泛紅,“公子,不能搬,你是皇上聖旨欽定的太子妃,該當住在主房,太子殿下不回房那是他的事,再說了,太子殿下也沒發話讓您搬走,那個女人的話起不了作用,你可千萬彆被她給壓製住了。”

陌霜麵若止水,“住哪裡不是一樣。”

“不,不一樣。”冬靈在陌霜麵前跪下,握住他的手道:“公子,你自小在道觀長大,不曉得這高門貴族裡頭的規矩,若是你從這搬了出去,這太子府裡頭的上上下下必定更加看不起我們,日後更要受他們欺淩,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留在這。”冬靈眼裡積滿了淚水,吸了吸鼻子,“除非,除非是太子殿下%e4%ba%b2自發話。”

在道觀參道多年,對紅塵俗世的名利地位早已看淡,陌霜倒是不計較外人怎麼看,他隻求一處容身之所便足以。

這丫頭是丞相府上跟著他嫁過來的,相識也不過一月有餘,卻處處為他著想。

“公子,你要聽我說,千萬不能從這搬出去。”

陌霜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不搬就是,你先起來。”

冬靈站起來,抬起袖子把眼淚抹乾,“公子放心,要是那個女人過來趕我們走,我一定跟她理論。”

陌霜無奈笑了笑,轉而道:“去把我的劍取來。”

“嗯,這就去。”

雖離開道觀,陌霜依舊堅持每日練劍,參讀道法,不曾有半點鬆懈。

正如所料,袁玉芝厚著臉皮%e4%ba%b2自來找太子妃,語氣還算平和,臉上也一直帶著笑。

她稱陌霜為尹公子,似乎是想強調他乃奸相尹昇之子,話裡明裡暗裡都帶了些嘲諷,“穆錦哥哥不喜好男色,即便是像尹公子這般傾國傾城的男子也不例外。所以,穆錦哥哥不與你同房,這點尹公子同身為男子可要體諒體諒。”

陌霜端著茶輕啜一口,“袁姑娘不妨開門見山。”

袁玉芝手上絞著一張絲帕,“穆錦哥哥每日寢在書房,想必尹公子也曉得。”

陌霜放下茶盞,“此事倒是聽下人說起過。”

“穆錦哥哥每日操勞朝政之事,回到府上還要寢在書房,可真是難為他了。”

陌霜身旁的冬靈道:“太子殿下喜歡寢在書房,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袁玉芝瞪了冬靈一眼,冷嘲熱諷道:“看來尹公子平日是疏於管教,區區一個丫鬟竟這般沒大沒小。”

“我這丫鬟喜歡快人快語,還望袁姑娘莫要見怪。”

“自然不會。”袁玉芝乾笑一聲,繼續道:“方才說道穆錦哥哥每日寢在書房之事,我今日來正是想跟尹公子商量商量。尹公子是明事理的人,穆錦哥哥不喜與男子同房,而太子府隻有一間主房。穆錦哥哥身為太子,為太子府一府之主自然不能搬去廂房,但尹公子就不同了。我這麼說,尹公子該是明白的。”

“此乃太子殿下的意思?”陌霜問。

袁玉芝麵上有一絲尷尬,隨即故意唉聲歎氣,“穆錦哥哥心腸好,他這人向來都是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勞煩彆人。”

冬靈看不慣袁玉芝盛氣淩人的模樣,出口道:“既然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那袁姑娘憑什麼自作主張勸我家公子搬去廂房?還是說袁姑娘趕走我家公子單單隻是私心,待日後嫁進太子府,住進主房?”

袁玉芝姣好的臉蛋變成青色,心口起伏似受了極大的刺激,一雙眼睛瞪著冬靈能飛的出針,剛要出口教訓一下丫鬟。

陌霜卻搶在她的前頭,“冬靈,不得無禮。”

“是,公子。”冬靈低頭應道。

陌霜再看向袁玉芝,“袁姑娘可還有甚要說?”

袁玉芝心裡的不悅溢於言表,本要教訓丫鬟的話語生生咽下,她站起來道:“沒甚要說的了,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

走出很遠,袁玉芝站在一簇花前,扯著花瓣發泄,“豈有此理,一個丫鬟竟然都不把我放在眼裡!”

她身後的丫鬟寬慰道:“小姐莫氣,他們主仆在這太子府都隻是掛個名,太子殿下的心是偏向您這邊的。”

“我氣的就是這個,穆錦哥哥分明喜歡的是我,憑什麼他做了太子妃!”袁玉芝抓起枝上的花瓣往地上一扔,心火難抑,就算日後她進了門,也至多是個側妃!

☆、第3章 月圓夜·同房

是夜,清風微涼。

穆錦剛批完一遝公文,正要就寢,丫鬟進門服侍他寬衣。門外丫鬟進來報,“殿下,太子妃來了。”

穆錦臉上神色不耐,他一點也不想看到他。

陌霜進門,穆錦背負著手,側臉向著他,“你來作甚?”

陌霜身後還跟著抱了一床錦被的冬靈,他道:“近日天氣變涼,臣擔心殿下著涼,特意送了床錦被過來。”

穆錦不屑,“何必虛情假意。”

陌霜波瀾不驚,“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對殿下無害的則可取不是?”

穆錦偏頭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丫鬟道:“收下。”

身旁的丫鬟過去接過冬靈手上的錦被。陌霜拱了拱手,“時辰不早,臣不擾殿下歇息,先行告退。”

轉身出了書房。

身旁的丫鬟征求穆錦的意見,“殿下,這被子……?”

尹昇這人心狠手辣,曾暗地裡派人在他的隨身香囊裡放毒,害他臥病在床半月,這事他記憶猶新。穆錦看著那床錦被若有所思,道:“抱去夥房,燒了。”

“是,殿下。”

第二日,穆錦進宮上朝,管家一路隨行到門口,在一旁提醒道:“殿下,今日是月圓之夜。”

穆錦臉色微微變化,管家雖沒明說,但他也意會。皇室中有一個規矩,月圓之夜,娶了%e4%ba%b2的必須要與正室同房。皇帝要寢在皇後的寢宮,而皇子則要與正妃同寢。

皇室中的規矩向來嚴苛,要是不嚴加遵守,被有心人在聖駕麵前煽風點火,必定徒增許多煩惱。再則,陌霜本就是自己死對頭的兒子,要是尹昇想要借此事為難他更是輕而易舉。所以,月圓之夜,即便他千萬個不願,還是要回主房。

穆錦特意選在子時回房,寢房裡頭還亮著燭火。

抬手推開門,房裡一名男子握著一卷書看得十分投入,青絲搭在肩頭,還有幾縷散落在%e8%83%b8`前。

聽到開門聲後,他偏頭看向窗外,見是穆錦,放下書卷起身,拱手,“見過殿下。”

穆錦對身後的丫鬟道:“都下去。”提步進門,從陌霜麵前漠然走過,向著裡房走去。

寢房分為裡房和外房,裡房放著衣櫃以及床榻,外房置了矮榻以及圓桌,裡房外房中間一道鏤著百花的圓拱門隔開,拱門兩邊墨綠色簾子用上好的絲絛係著。

自進了這趟門,穆錦便一言不發,進了裡房徑直打開櫃子,從裡頭翻出一床錦被一方軟枕。摟著錦被軟枕出了裡房,放在外房靠窗的矮榻上,就能將就一晚。

穆錦彎腰鋪床,陌霜在一旁道:“殿下去榻上歇罷。”

“不必。”冷冷的語氣。

剛要坐下,陌霜出手握住他的肩膀,道:“殿下也曉得臣乃男兒身,憐香惜玉用的委實不適合。上一次你睡在木榻上,這一次,怎麼也該輪到臣。”

穆錦側目看他一眼,冷著聲音道:“你要是喜歡,本宮就讓給你。”言罷,毅然轉身進了裡房。

矮榻上錦被有些淩亂,陌霜彎下腰身將被角扯直,軟枕放在矮榻一頭,總算收拾出一張床的模樣。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裡房沒了聲音,陌霜猜他睡下了,便將房裡的燭火吹熄,靠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走到矮榻邊,躺下。

月圓之夜同房,穆錦從不讓下人服侍,怕府上的丫鬟說漏了嘴。

一早起來,更衣洗漱,出了裡房,掃了一眼靠在床邊的矮榻。榻上整整齊齊地放著一床折疊好的錦被和一方軟枕。而榻上的人,已經早早起了。

看著整齊的矮榻,穆錦微微眯起眼,陌霜一早起床整理床鋪,他竟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出了房門,過一條回廊,拐一個角,穆錦被眼前的景象怔住。前麵的一片空地上,一個白色身影在舞劍,招式雖普通,一招一式卻練得極為熟練到位,遊刃有餘,動作輕盈有如飛燕,一看便知此人內力深厚。

難怪他能在起床時做到毫無動靜。穆錦沉%e5%90%9f,此人武功在他之上,必定要加強防範。

下朝後,穆錦正要去皇後寢宮請安。他並非皇後所出,但與%e4%ba%b2生無異。母妃在他剛出生沒多久便遭人殘害,他便由皇後照看,喚皇後一聲母後。

身後有人喚住他。

“殿下!”

穆錦腳步一頓,聽這聲音也曉得是丞相。

尹昇走到穆錦旁側,道:“殿下步履匆匆,不知要上哪去?”

穆錦看也不看他一眼,“正要去母後寢宮請安。”

尹昇一張老臉笑了笑,“太子殿下如此有心,皇後娘娘果真福澤不淺。”

穆錦不耐煩道:“丞相若是無事,本宮便先走。”

“殿下且慢。”

穆錦深吸一口氣,偏頭看瞟一眼,不語。

尹昇拱著手,賠笑道:“老臣多有叨擾,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丞相到底有何事?”

“不過是件小事,還請殿下聽老臣囉嗦幾句。”

“快說。”

尹昇輕歎一口氣,道:“老臣膝下之子陌霜自幼體弱多病,不得以才將他送入道觀,一連十七載相見次數無幾,老臣未儘人父之責,心中愧對於他,如今他入了太子府,還請太子殿下多有擔待,待他好些。”

尹昇為人心狠手辣,壞事做儘,但此時此刻又是真情流露,心中愧對兒子,一直未有補償,如今拉下臉皮來求,心中亦是做了掙紮。

穆錦一早知道陌霜在道觀生活多年,但也是才曉得他是因為體弱多病才被送過去的。穆錦冷著臉道:“丞相的話本宮記下了。”

尹昇再拱了拱手,“那老臣便不擾殿下,先告辭了。”

穆錦負著手沉%e5%90%9f,尹昇的話他向來不當回事,這一次聽了他這一番話多少有些動容。但是,陌霜是老奸賊安插在太子府的奸細,是他的暗敵,對他好則是對自己殘忍。

太子府的老管家陳伯攜著府上上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