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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365 字 6個月前

這樣的日子嗎?你想成為一具行屍走肉,被人隨意擺布嗎?”

薛伯庸抬起頭,目『露』寒光。

林淡不閃不避地與他對視,言道:“大哥,你是不是很氣惱?是不是想趕我走?那你就好好吃飯。吃飽了飯,你才有力氣反抗我。我告訴你,我的力氣可是很大的。”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用力掰開薛伯庸的嘴,給他塞了一塊紅燒豆腐,又將他的下頜往上抬了抬,強迫他咀嚼吞咽。薛伯庸很久未曾進食,全靠百年參湯和一些固本培元的『藥』丸吊著一條命,又哪裡來的力氣反抗?

他素來是眾兄弟的楷模,也是朝堂上的新貴、沙場上的戰神,何曾受過這等屈辱?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終於映照出了林淡的身影,並且隱隱有波瀾在裡麵醞釀。

當林淡再一次把勺子伸過來時,他艱難地抬起手,擋住自己的嘴唇。

林淡假裝不理解他的用意,直接把他的手扯開,繼續強塞。他再次捂嘴,又被扯開,反複多次之後,他終於認輸了,用沙啞至極的嗓音說道:“我自己吃。”

三個月了,這是他說過的第一句話,有些好笑,卻讓林淡鼻頭一酸,心生觸動。這個強大的男人,不應該淪落到如此境地。

“大哥,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膽小懦弱的人,你隻是不願意窩窩囊囊地活著。如果可以,你寧願馬革裹屍,葬在邊關,也不願躺在這張病床上,享受彆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你連死都不怕,又豈會害怕病痛?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你不要放棄。”

薛伯庸目光深遠,麵無表情,仿佛不為所動,指尖卻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林淡感覺自己的腮幫子都酸了,大約是說了太多話的原因。她與原主的『性』格完全不同,更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待著,能不惹事就不惹事。但是,為了讓薛伯庸儘快好起來,有些話她不能不說。她的確沉默寡言、不善交際,然而這並不代表她是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的人。

她握住對方的手,準備再說一些話,薛伯庸卻吐出兩個字:“吃飯。”

“好,吃飯。”林淡立刻把滿肚子的話咽回去,『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薛伯庸主動拿起勺子,顫巍巍地去舀飯,卻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林淡想幫他,被他警告『性』地瞪了一眼。

“好吧,大哥你自己吃,我不多事。飯灑了沒關係,稍後我來清理。”林淡舉起雙手表示妥協。

薛伯庸再不看她,而是垂下頭,專心盯著飯碗,雖然動作很艱難,速度很緩慢,依然一勺接一勺,鍥而不舍地吃起來。

“林淡你這個賤丫頭,你搬來嘯風閣之後就躲進房裡逍遙自在去了,根本不管伯庸,我是中了邪才會再信你一次……”薛夫人砰地一聲推開房門,看清裡麵的情形,憤怒的表情被驚訝取代。

她眨了眨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伯庸,你願意吃飯了?”她慢慢走過去,轉瞬又暴怒起來,嗬斥道:“林淡,你怎麼敢讓伯庸一個人吃飯?他是病人,需要照顧,你就不能喂他嗎?”

“好的夫人。”林淡也不爭辯,立刻伸手去奪勺子。

薛伯庸側身躲開,虛弱道:“娘,我自己吃,不要彆人喂。”

這一聲“娘”,薛夫人已經很久沒聽見了。看見兒子眼裡的死氣被一絲鮮活取代,她差點當場哭出來。果然讓林淡來伺候他是對的,為了不讓林淡靠近,他情願自己吃飯,也終於肯開口表達自己的訴求!不過這還不夠,他已經瘦成了皮包骨,豈是一天兩天能養回來的?

薛夫人轉怒為喜,立刻打消了攆走林淡的念頭,反而認真叮囑道:“日後你天天來守著伯庸吃飯,不得懈怠。”

林淡頷首答應,又言:“夫人,能否讓人在嘯風閣建一個小廚房,這樣比較方便。大哥想吃什麼立即就能吩咐下去,而不用每天去大廚房打招呼。若是去的晚了,大廚房沒準備食材,大哥怕是不肯吃飯。”

薛伯庸睨了林淡一眼,終究沒說話。

“行,你大哥這裡若是缺了什麼,你儘可以吩咐下去,讓他們準備。”隻要兒子能振作起來,薛夫人什麼都會答應。

“謝夫人,大哥吃飯的時候不喜旁人圍觀,咱們暫且離開吧?”林淡又道。

薛夫人無有不應,依言離開,等小半個時辰再進來,薛伯庸果然把今天的飯菜都吃完了,雖然因為手腕無力灑了很多,卻也算是極大的進步。自此,她即便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把林淡送來嘯風閣,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第121章 神醫5

薛夫人喜滋滋地回了正院。老太君的大丫鬟早已站在門口等了許久, 見她走過來立刻迎上去問:“夫人, 老太君還等著您呢。您把林淡攆走了嗎?”

“呃, 這個事以後再說吧。”薛夫人這才想起自己匆匆趕去嘯風閣的目的,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尷尬。

大丫鬟似乎十分失望, 卻強笑著把她請進老太君房裡。由於原主的作威作福, 薛家的仆役九成九是不喜歡她的,都等著她變成喪家之犬。

“淡兒那丫頭走了嗎?她若是想來正院求見,你就幫我擋了吧。我再也不想見她了。”老太君躺在榻上, 額頭蓋著一塊散熱的濕布巾,一副極其難受的樣子。孫子癱瘓後, 她也大病了一場,至如今還沒痊愈。先前她以為林淡改好了, 心裡還高興了一下,卻沒料馬上就被林淡打臉,於是精神上有些承受不住, 再一次躺倒了。

“娘,我沒趕林淡。我去的時候,伯庸正在自己吃飯,仿佛是嫌棄林淡的伺候。娘, 您做得對, 把林淡送去,伯庸果然就有了正常人的反應。”提起這個,薛夫人立刻『露』出歡欣的表情。

“伯庸能自己吃飯了?”老太君馬上爬起來,焦急道:“不行, 我得親自去看看。”

薛夫人連忙去攔她,勸阻道:“您彆動,快躺著,伯庸那邊好好的,您想看隨時可以去看,不差這片刻功夫。您病還沒好,伯庸身子又弱,你倆互相感染了病氣,那可怎麼辦呀!”

老太君一聽這話,立刻便不敢動了,連連答應下來:“好好好,我不去。我這把老骨頭病死了沒關係,若是把我的乖孫也害死了,才要後悔呢!他吃了多少飯?都有些什麼菜?臉『色』好看一點沒有?”

“吃了一碗稀飯,幾塊紅燒豆腐和一點點肉糜,臉『色』好看多了。我讓林淡給他喂飯,他堅決不同意,還開口跟我說話了。”

“他說什麼了?”

“他說:娘,我自己吃,不要彆人喂。”

“哎呀,這孩子還跟小時候一樣,臉皮特彆薄!願意說話了就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老太君說著說著已是熱淚盈眶。

“是呀!老爺正四處尋訪名醫,秦國沒有就去吳國,吳國沒有就去楚國,中原那麼大,總會有人能治這個病。隻要伯庸過了自己心裡那道坎,願意重新振作起來,一切都會好的。”薛夫人垂頭抹淚,嗓音哽咽。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婆媳倆相對而坐,又哭又笑,叫一眾丫鬟看傻了眼。至於“攆走林淡”這話,再也沒有人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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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並不知道自己差點被掃地出門,這會兒正翻箱倒櫃地尋找東西。那本《林氏針法》已經寫明了,所有家傳針法,都得使用林家老祖特製的針,不能與外麵的金針、銀針混用,否則便沒有效果。但她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能把這套針找出來,更沒在記憶中發現林老爹使用過。

難道也弄丟了不成?剛想到這裡,她就拍了拍腦門,暗罵自己傻。箱子底部既然能藏東西,箱蓋自然也能。少頃,她果然在箱蓋裡找到一套針灸用具,有細如牛『毛』的針,有粗如竹簽的針,有長達半尺的針,也有短短兩寸的針,另有形狀各異的砭石和金屬薄片,均用布帛包裹著,保存得十分完好。

然而,沒有內勁的修煉之法,這些器具就等同於廢物,難怪從第九代起,林家的老祖宗就把它們封存起來,再不見天日。

林淡把這些針拿在手裡,對照書裡的圖片一一辨認,恰在此時,隔壁房間傳來一陣悶響,似乎有什麼重物落在地上了。她立刻把針放回原處,匆匆跑過去查看。為了更好地照顧薛伯庸,她完全不顧男女大防,直接把自己的東西搬進了他隔壁的廂房。住得這樣近,那頭稍微有什麼風吹草動,她這裡馬上就能聽見。

當她趕到時,負責伺候薛伯庸的小廝早就睡沉了,正歪道在外間的軟榻上,而薛伯庸從床上滾了下來,正努力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試圖爬回去。

“大哥,你彆動,我來幫你。”林淡輕而易舉就把一個八尺高的大男人抱了起來,輕輕放在榻上,還柔聲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想喝水?你直接開口讓人幫你倒就是了,為何要自己動手?”

薛伯庸已經是第二次被林淡抱了,這會兒正閉著眼睛,完全不想去看對方。

林淡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他嘴邊。

他緊緊咬著牙關,一副消極抵抗的模樣。

林淡歎了一口氣,將他的腮幫子一捏,便把他的牙關撬開,硬灌了一杯水。

薛伯庸嗆得連連咳嗽,蒼白的臉頰浮上一層紅暈,竟然顯得十分俊美。他直勾勾地看向林淡,目光森冷極了。

林淡徐徐道:“大哥你看什麼,再看你也對付不了我,還是乖乖喝水吧,不然待會兒還會嗆著。其實大哥原本有機會把我趕走的,隻要在看見我的第一眼,你開口說不喜歡我,想讓我走,老太君和夫人立刻就會把我攆走。可你死犟著不說話,於是我便留下了。”

她邊說邊倒了第二杯水,照樣想強灌,卻被薛伯庸主動接了過去,一點一點喝乾淨。喝完,他抬頭看過來,漆黑的雙目閃爍出亮光。

林淡微微一笑,打破了他的希冀,“大哥,你現在去說已經晚了。你嫌棄我,不願讓我照顧,於是主動吃飯喝水,還與夫人說了話。如今,她們定然認為是我刺激了你,才會讓你振作起來,你再說把我攆走的話,她們絕不會聽了。所以大哥,你現在算是徹底落在我手裡了,還是老老實實地吃飯、喝水、睡覺,把身體養好吧。”

說到這裡,她認真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