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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摻和 風流書呆 4269 字 6個月前

主名叫林淡,其父林大福原是馬賊,靠劫掠商隊發家,後來始終無子,猜測是自己作惡太多, 損了陰德, 便把劫來的錢財捐出一大半去修建佛寺、道觀、路橋等,另一半拿去做綢緞生意,竟也慢慢走上正途。

許是做多了善事,林大福的妻子在他五十歲那年生下林淡, 雖然沒帶把,卻也是全家人的根苗, 自是看得比眼珠子還重,當真是含在口裡怕化了, 捧在手心怕摔了, 嬌慣得很, 待她長到十六歲就準備招一個贅婿,繼承整個家業。

然而好景不長,林淡剛滿十五,快成大姑娘了,林大福卻因當年那些惡行而遭了報應,被他劫掠過的一戶人家的後代設了一出掉包計,將他花費重金從蜀州買來的蜀錦換成麻布,叫他賠得傾家『蕩』產。

林大福自覺對不起妻兒,於是一病不起,沒兩個月就亡故了,設計他的那戶人家卻憑借掉包過來的蜀錦賺得盆滿缽滿,又因家傳繡技十分精湛,得了貴人的青睞,順勢在臨安府定居下來,從此取代林家成為該地最大的繡莊。

林家沒了聲譽,沒了鋪麵,沒了錢財,隻餘下孤兒寡母幾個,日子委實過得艱難。如今正拿著雞『毛』撣子抽打林淡的瘦弱『婦』人就是林淡的母親,名為張惠,剛從一場大病中掙紮過來,見女兒還是那般嬌蠻任『性』,不知收斂,心中惱怒,這才動了手。

她一邊打,一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我讓你跟三姨娘、四姨娘學繡技,學女紅,你今天都乾了什麼?你以為林家還是以前那般光景,可以隨你造是不是?一百兩銀子買一個陶罐,這種蠢事虧你做得出來!知不知道一百兩銀子夠我們一家人花用多久?一年的開銷全被你霍霍了,你今後喝西北風嗎?你若是把繡技學好,也能像孟思那般繡出栩栩如生、價值連城的繡品,咱們林家何愁榮光不複?何愁家道中落?你爹沒死的時候就經常念叨,叫你多學一點東西,日後好撐起家業,可你看看,他剛死沒多久,你就把最後一點家底都耗乾淨了,你是想把他氣活過來,還是把我氣死過去?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原主自是有良心的,隻是『性』格比較單純,被人騙了而已。有人對她說那個陶罐是先秦古物,價值萬金,她便買來了,原想送給母親叫她高興高興,卻沒料差點把母親氣死。

“今後你老老實實給我待在家裡學繡技和女紅,何時能與孟思一較長短,何時再出去。”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林母又抽了兩撣子,便也停手了,臉上『露』出疼惜的神『色』。

她口中的孟思就是設計陷害林大福的孟仲的親妹妹,二人與林家的仇怨得追溯到上一代。當年林大福率領馬賊劫掠了孟思、孟仲的父親,叫孟父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兄妹二人從小在苦水裡泡大,卻也練就一身本事,哥哥擅經商,妹妹擅繡技,兄妹二人齊心協力把敗落的孟家重新撐起來,發現林大福在臨安府開繡莊,便也悄悄跟來,伺機報複。

孟仲極有謀略,很快就取得了林大福的信任,並給他介紹了一筆大生意。當時是,林大福還是臨安府唯一的皇商,專為皇族提供布料和繡品,於是挖空心思去各處搜羅奇珍布料,而在所有珍貴品類中,蜀州出產的蜀錦可謂天下一絕,卻由於產量甚少,很難買到。

孟仲一麵為林大福牽線蜀州布商,一麵拿取巨額抽成,又買通林大福的屬下,讓他調換貨物。最終林大福虧得血本無歸,孟仲卻吸飽了林家的鮮血,順勢取而代之成為臨安府的皇商。

他能迅速在臨安府站穩腳跟,與他的智謀有關係,卻也離不開孟思的幫助。孟思長相嬌美,『性』格柔順,從小便學習家傳繡技,甫一來到臨安府,就憑一手絕活獲得了巡撫千金的青睞,又通過巡撫千金引薦,認識了許多當地貴女,漸漸打出了孟氏繡莊的名號,也爭得了皇商資格。

在市麵上,她的一副繡作可以賣出千兩銀子的高價,足以抵得上一個繡莊全年的收入。前些日子,她精心繡製的《風雪出塞圖》被巡撫公子花費五千兩銀子買去,其價格之高令人咂舌。

眼看林家越來越敗落,而孟家卻踩著林家越走越高,張惠如何甘心?看看顯姓揚名的孟思,再看看不成器的女兒,她下定決心要『逼』女兒學繡技。所幸林大福為了家裡的生意,著實納了幾個繡技精湛的姨娘進門,否則憑林家現在的家境,根本請不起好繡娘給林淡授課。

隻可惜原主不爭氣,不願靜下心來學習,反把希望寄托在一夜暴富上,著實花了許多冤枉錢。這一頓打是她活該,林淡便也不掙紮,等張惠打累了才試探道:“娘,學習繡技非一日之功,要不我還是去海邊打倭寇吧?待我掙了軍功,立刻就能光宗耀祖。”

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走從軍這條路比當繡娘合適。

“你說什麼?”張惠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我說我想去從軍殺倭寇。一百個倭寇的頭顱便能抵一級軍功,等我攢夠二十級軍功,就給你撈一個誥命夫人當當。”林淡慢慢站起身,表情嚴肅。

張惠深吸一口氣,隨即猛然跳起來,對準林淡的腦袋就是一頓『亂』抽,邊抽邊罵:“我叫你整天做白日夢,買一個破陶罐你告訴我是先秦古物,拎一根繡花針你告訴我你想當將軍,你咋不上天呢?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咱們娘倆一了百了!”

剛站起來的林淡立刻又抱著腦袋縮回去,心中一陣苦惱。她說的是實話,怎麼就是沒人信呢?

但很快她就知道,從軍這條路是走不通的,那部莫名其妙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名為《修羅刀》的功法,竟然不適合這具身體修煉,隻練好最基礎的吐納之術便再也無法寸進,除了力氣稍有增長,體質略有加強,並無明顯作用。

林淡吐納幾次,均無法在丹田內凝成氣旋,便也放棄了,“娘,您彆打了,今後我再也不出去玩了,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學繡技,這還不成嗎?”既已取代原主,她就得擔起原主的責任,把這個家重新撐起來。

“好了好了,姐姐彆打了,孩子已經認錯了,您就饒她這一回吧。”兩個姨娘連忙跑過來拉架。林大福死後,他納的十幾個姨娘都沒生孩子,又正值青春年華,自是包袱款款落跑了,唯獨這兩個年老的姨娘留了下來,與張惠母女相依為命。

“日後她再偷偷跑出去,你們就打斷她的狗腿!用這個打,莫要留情!”張惠把雞『毛』撣子『插』在地縫裡,嚴厲告誡。

兩個姨娘連忙點頭,又把累得直喘氣的張惠送回房間休息。

等人走遠了,林淡才慢慢站起來,撩開額前的『亂』發,『露』出一張印滿紅痕的小臉,模樣看上去又狼狽又好笑。

“噗嗤”,一道低不可聞的笑聲從附近傳來,令她耳尖微微一動。她繞著院牆走了一圈,終於在濃密的樹蔭中發現一名男子。男子目如朗星、鼻若懸膽,一張削薄的紅唇勾出一抹攝人心魄的弧度,端的是風流倜儻,舉世無雙。

他從樹蔭中探出頭來,嗓音低低的,透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沙啞,“小丫頭,我不是故意在此偷看,實在是你家太吵,弄得我無法入眠,這才躍上樹來探個究竟。”

原來男子正是剛搬來的鄰居,與林家隻隔了一堵院牆。

男子的容貌比之皎皎明月還要高潔,又比烈烈豔陽還要灼人,林淡卻隻是平淡無奇地看他一眼,點點頭,這便走了。這棵樹本就是男子家的,他愛爬便爬,沒什麼好計較的。再者,林淡似乎習慣了被人注視,並不覺得難堪或尷尬。

男子看著她的背影發愣,聽見自家小廝在下麵喊人才堪堪回神,跳下樹去。被人看見如此鬨劇卻絲毫不見羞赧,更不被自己的容貌所擾,這家的小姑娘倒是挺有趣的。^思^兔^網^

“對麵是哪戶人家?”搬來數日,他終於對鄰居起了一點好奇心。

“對麵是一家破落戶,公子無須在意。”小廝擺手道。

“破落戶?”男子眸光流轉,薄唇微彎,表情看著很是溫柔,卻叫小廝冷汗淋漓,差點嚇『尿』。他忘了,自家公子如今也成了破落戶。

另一頭,林淡正揪著丫鬟,問出同樣的問題:“對麵是哪戶人家,底細如何?”隻一個照麵她便看出來了,男子那一身氣度絕非尋常人所有。

第80章 繡娘2

男子的長相堪稱萬裡挑一、舉世無雙, 是以, 他剛搬來幾日,家裡的小丫鬟就已經把他的底細探聽清楚了。

“回姑娘, ”小丫鬟看看四周,又貼近林淡耳朵, 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地說道:“隔壁是廢後杜氏的外甥和外甥女, 名喚杜如鬆、杜如煙,父親乃安定候薛烈。杜氏得寵時,他們兄妹倆號稱京中雙霸,一個紈絝,一個驕橫,幾乎無人敢惹。杜氏被廢後,他們的母親也被夫家休棄, 二人便改了姓名, 跟隨廢後杜氏來到臨安府居住。此處離杜氏修行的道觀很近,方便照顧,他們便搬過來了。”

當今皇帝幼年登基,頗有雄才, 把國家治理得極好,也與皇後琴瑟和鳴、十分恩愛。故此, 皇後的母族很受皇帝重用,慢慢把控了軍政大權, 算得上一方豪強。隻可惜花無百日紅, 人無千日好, 杜皇後始終無子,『亂』了方寸,竟想毒害生產中的敏妃,把她的孩子據為己有,卻因行動不夠謹慎,被皇帝看穿了。

皇帝大為震怒,當即便命皇後禁足,又有許多言官趁機彈劾後族,揭發他們種種罪狀。皇帝徹查之後發現這些罪狀條條都是死罪,不禁對皇後更感寒心,聞聽她心有怨憤,試圖撞柱自戕,終是對她徹底厭棄,一紙詔書廢除了她的後位,並把她貶來臨安府出家。

廢後如今就待在不遠處的道觀裡修行,聽說麵容已毀,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娘家人為了自保,均與她撇清關係,唯獨她的姐姐始終護著她,為此不惜與夫家決裂。隻可惜她姐姐命不好,很快染病去世,她的一雙兒女就帶著巨額嫁妝來臨安府投奔廢後。

說是投奔,不如說是照顧。廢後現在什麼都沒有,一輩子都得待在寒涼道觀內忍受淒苦。杜氏兄妹為了讓她好過一點,不惜花費重金修葺道觀,又搬來這處並不寬敞的宅邸居住。

被廢後毒害的敏妃因禍得福,晉升貴妃,誕下的皇子如今已有兩歲,體內毒素尚未清除,比尋常孩子孱弱。皇帝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