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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抹布擦碗:“你這性格隨你爹,老好人一個。”

“他在縣城熟,也能幫我做事。”林豔也沒法說服自己,窮成狗的日子,還要好心養個乞丐。

“哎,要是我們家有錢那就好了。”白秀娥把鍋碗整齊的放好,看向遠處的房頂,說道:“有錢了,也就不像現在這樣到處湊合。”

林豔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直到進房的時候,她拉住白秀娥從兜裡掏出二十塊錢遞給她。

“你在縣城也要花錢,這錢你收著。最近我恐怕要去市裡一趟,顧不過來,如果你在舅舅家住的不舒服,就在這附近租個屋子住。”

“去市裡?”

白秀娥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都沒出過遠門,去市裡?你連個字都不識,不怕摸錯了路。”

林豔笑:“我還識的幾個字,站牌路牌總認識,你不用擔心。”

白秀娥始終不放心:“你去市裡做什麼?一天到晚出去跑,我這是提心吊膽。”

“放心吧,我有分寸。”林豔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可是很惜命,太危險的事我不會去做。”

白秀娥連忙從那二十塊錢裡麵抽出一半強行塞進林豔的手裡:“你拿著,出去要花錢,可不能虧待了自己。”

林豔搖頭,沒收,看著白秀娥的眼睛:“相信你女兒,沒事。”

林建成治病要花錢,住院吃飯要花錢,一家六口人,都要吃喝。二十塊錢也花不了多長時間,她得趕快找到出手古董的門路。

林豔騎車到舅舅家,她說了汽車車牌前麵的數字。“B市牌照。”

白粱對這個倒是十分清楚:“豔子,不是我說,你應該上學,你看看你現在,年紀輕輕大字不認識幾個。”

林豔看過去,直直看著白粱的眼睛:“小舅,如果有條件,誰不想上學?出來奔波好玩啊?”

白粱瞪著眼說不出話來,林豔歎口氣笑了起來:“哎,彆說這個了,反正我現在沒錢上學。就說說這車牌號,去那裡查才能知道車主是誰?”

他們所在的縣城隸屬於B市,坐長途車到B市區要三個小時。白粱有些納悶,挑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要找到這個車主。”林豔手指在桌麵上敲了下,抬頭:“從那個部門才能查到車子的牌照?”

白粱看她一眼,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去市區找?你認路嗎?那邊有熟人嗎?”

“沒有。”林豔搖頭,隨即笑道。“不過鼻子下麵是嘴,不認路我可以問。”

“好吧。”

白粱沒話說了,攤手:“你能把整個號碼給我看看嗎?我認識縣長的兒子,他見識的多現在在市區工作,恐怕能幫你找找。”

林豔掏出煙盒紙擺在白粱麵前:“就是這串數字,哎,你那個朋友叫什麼?關係好嗎?我到了B市能找他幫忙嗎?小舅,看不出來,你還認識做官的。”

“哎,不是他啊,他爹做官——”說著白粱就拿起了煙盒紙,“哎,這個車牌號我好像見過。”

林豔立刻問道:“那裡?”

“在縣城。”

他皺眉沉思:“我想想。”

林豔看著他,如果找到司機就不怕找不到沈辰。京城沈家,聽起來好像很有來頭。沈辰那個人很懂陰陽事,二狗子的事她也要弄清楚,能聯絡上沈辰,那最好。

“哎!我想起來了。”白粱一拍桌子:“豔子,走,我帶你去見我那個朋友。”

白粱說風就是雨,推出自行車就往外麵走。

林豔雲裡霧裡,跟著出來坐在自行車後座,連忙問道:“你知道什麼了?之前見過這個車?”

“年前,我在陳磊家門口見過。”

白粱笑了起來,自信滿滿:“我的記憶力很好,肯定不會記錯。”

“陳磊?”林豔擰眉想了一會兒,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是誰?”

“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朋友。”

白粱起的飛快,寒風刺骨,吹在臉上如同刀割,林豔把臉埋在白粱的脊背上,“就是縣長的兒子了?你還有這個路子,怎麼不早說。”

白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高中同學,今年回來才見,也不是太熟絡。”

林豔點頭,白粱高中畢業回村當了教師,那個陳磊要不是因為家裡有條件,繼續上大學,要不就是在市裡混的很好。不是一個階層,大約是自尊心作祟,不願意再聯係。

白粱把車子瞪的飛快,半個小時就到了大路上,他說道:“那個小混混還跟著你混吃喝?”

林豔嗯了一聲:“挺可憐的孩子。”

“你聽過那個故事嗎?農夫和蛇,小心他回頭有了能力咬你一口。”白粱聲音不大,隨風飄入耳中:“他那樣的人不值得同情,脾性太壞,也不知悔改。”

林豔覺得沒有誰是天生就壞,歎口氣:“如果他有父母,美滿的家庭,他還會選擇當一條人見人打的狗嗎?”

白粱頓住了話音,沉默。

林豔說:“命不好誰也選擇不了,不是替他說話,隻是覺得遇到了,有能力就幫一把。如果以後他還是不知悔改,那就當我不認識。”

好半天,白粱才歎氣:“你不知道他辦的那些事,之前有個好心的人家收留他,給口飯吃,到最後,他放火把人家的房子燒了。砍了那家的男人,從此以後,都不敢接近他,那孩子脾性怪的很。也許你說的對,命運使然,若是家庭美滿,他肯定不會是現在的樣子,可是他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小心著點。人有善心沒錯,可若因為做好事還被反咬一口,那就不值當了,不管如何,你長個心眼,那孩子不簡單。”

林豔嗯了一聲,她從來不知道這些。

到了縣城,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白粱帶著她直接去了縣長家。中間連一點波折都沒有,就見到了那個陳磊。看著麵前熟悉的臉,林豔隻覺得這個縣城太小了,轉臉都能遇到熟人。

“哎呀,你怎麼找上了門?”

陳磊就是那天在賭場輸給林豔的男人,一看到林豔就大叫起來,林豔也十分鬱悶,這個人原來是縣長之子?早知道那就少贏他一點。

白粱眸光在他們身上掃視,看看陳磊又去看林豔:“你們認識?”

陳磊臉色十分不好看,抬起下巴指了指林豔,轉頭和白粱說道:“這個女人啊,贏了我很多錢。”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怎麼和白粱一同來了?“哎哎?怎麼一塊來我家?不會是……”

白粱臉色白了下,艱難吞咽口水乾笑:“這是我外甥女,林豔。你們之前見過?”他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不停的掃視,實在難以置信。“怎麼?還有梁子?”

“這是你外甥女?”陳磊一臉便秘樣子,“你不是開玩笑吧?”

林豔反應的快,笑著點頭:“你好啊,上次不知道你和我小舅認識。”

陳磊盯著林豔看了半響,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可到底還是礙著白粱的麵子在,就讓他們先坐下:“等會再說,我也不知道你是白粱的外甥女,我去給你們倒水。”

“不用了。”白粱連忙起來攔住他:“不用麻煩,過來向你打聽個事就走了。”

“什麼事啊?”陳磊坐回去,看著林豔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回頭看向白粱:“哎,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外甥女很能賭?確定是你外甥女?%e4%ba%b2的?”

林豔沒想到陳磊是這麼記仇的人,瞅著機會就和白粱告狀,實在可惡。就挑了眉毛,臉上的笑收斂。

“%e4%ba%b2外甥女啊,我姐家的女兒。”白粱突然回過神,連忙回頭看林豔:“什麼?賭錢?你還會賭錢?”

林豔移開視線,笑了笑,解釋:“哎,無聊去看看賭場是什麼樣,然後就來了興趣玩了一會兒。”

“你根本就是騙錢去了!”陳磊打斷她的話,控訴:“隨便玩玩,隻贏不輸!”

“輸了,你沒看到。”林豔看向他,眸光漆黑:“玩牌嘛,這麼認真?”

陳磊愣了下,半響沒找到反駁的詞語。林豔話音一轉,說到了正事:“今天來是想和你打聽個人,聽我小舅說你在市裡認識人多,見識廣。”

☆、第四十二章

“這個車牌號我知道。”陳磊把煙盒紙往桌子上一扔,抬頭看過來,目光中多了審視:“不過,你們找他什麼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認識沈家的人嗎?因為點事。”

林豔忽然開口,看著陳磊的眼睛:“如果你見過這個司機,大約也見過沈辰,京城沈家。”

“沈辰?”陳磊看過來,停頓半響,搖頭:“不認識。”

“那這個司機叫什麼?”

“王宇,彆一口一個司機,這人在市裡勢力很大,都叫他王哥。”

林豔心思一轉,敢情這些人都有些背景。

“哎,你怎麼知道他?”陳磊反應過來,滿臉疑惑上下打量林豔,怎麼看她都不像在外麵跑的人:“彆是騙人的吧?”

“我不是騙人,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林豔回答,直截了當:“你有王宇的聯係方式嗎?”

“有。”陳磊眸光一轉,笑了:“不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整個縣城,恐怕也隻政府院有電話。

到底陳磊還是打了電話過去,一改剛剛囂張語氣,畢恭畢敬說了一段客氣話,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就把電話遞給林豔,一臉不滿說道:“讓你接。”

林豔有些意外,拿起電話男人聲音就傳入耳中:“你是誰?”

“林豔。”林豔也不知道沈辰還記不記得自己,不過劉成到底是一條命,能試試就彆放棄。“我見過你,在縣城的時候。”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有什麼事?”

“我找沈辰,他現在在那裡?”

“沈少?”

林豔回答:“對。”

“我會轉告。”

“謝謝。”

掛斷電話,林豔若有所思。她得再去找劉成一趟,這些人到底都是誰,必須得弄清楚。

陳磊說:“請我吃飯吧,這忙也幫了。”

大年初三,那裡有飯館?

林豔就領陳磊在醫院食堂吃了一頓大燴菜,算是答謝,陳磊氣的臉都青了。

陳磊離開,白粱忽然看向林豔:“那個沈辰是什麼人?”

林豔抿了抿%e5%94%87,“我也不清楚。”

白粱見過沈辰,是在鎮上衛生所,很年輕的男人。

“找他什麼事?”

林豔就把劉成的事原原本本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