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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的眼睛,覺得這東西肯定能賣到一百。

“一百,你要了,我就留下。不要,我背回去。”

“二十塊。”

林豔不想廢話,轉身往外走。

“這東西你家裡還有沒有?”

他說道。

林豔實在不知道銅盤的價格,如今到底什麼行情,就說道:“如果合適,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問題,說實話,我不是隻賣這一件。”

又坐回去,這個男人是對什麼都懶洋洋的人。不大上心,掂量銅盤,左右看看。“一百我確實虧了,這東西拿出去賣,十塊錢都不值。不過,我這個人對西漢的東西感興趣。這樣吧,五十塊東西留下,回頭要有同樣的就拿過來給我看看。”

林豔想了一會兒,五十塊錢?

她說:“八十!”

那人丟下銅盤,擺手:“你走吧,快走,彆在這裡廢話了。”

最後銅盤以六十五的價格成交,林豔沒拿過這麼多錢。

第一次,有些小激動。

出門扯了兩米碎花洋布,回頭給妹妹做件外套,馬上都過年了,又稱了幾斤棉花。路邊攤販見有人賣新鮮豬肉,林豔的口水就冒上來了。

八毛錢一斤,她也是犯饞。稱了一斤半肥碩的豬肉,光想著都香的留口水,家裡有紅薯玉米麵,上籠蒸了那個滋味,彆提多美味了。

林豔又買了幾樣日用品,一共花了三塊錢。把剩餘的錢放在貼身的口袋裡,心疼,錢花的這麼快。

路過炸糖糕的攤位,黃燦燦的糖糕散發著香味,一毛錢兩個,林豔狠狠心買了四個。上次桃子還回去說,大伯去趕集回家買了兩個糖糕,回家的時候她和梅子在大伯家院子玩。

大伯母看到有吃的,就攆梅子和桃子回家,害怕分他們吃食。誰家也不富裕,一毛錢兩個的糖糕,自己孩子都分不過來,那能讓外人分了去。

桃子說這些的時候,眼睛裡放著光。小孩子,都貪吃,林豔賺的第一筆錢,她為兩個妹妹買點吃食,不為過吧?

林豔看都過了中午,街上的人越來越多,想著得往家趕。牛還沒人管,被人砍了一鐮刀這件事也還沒查出真相。林豔隨著人群往接河東走。

糖糕是很香的,散發的味,甜絲絲香噴噴。林豔抿了下%e5%94%87,索性把糖糕和肉都裝進布袋裡。

心裡盤算著,拿著錢再去彆的村子收古董。拿來倒賣,肯定能賺錢。以後頓頓吃肉,供兩個妹妹上學,在縣城蓋四間磚瓦房,多氣派。

越想未來的日子越美,突然迎麵一個少年朝這邊跑過來,動作很疾。結果絆到林豔的%e8%85%bf上,瞬間摔出去一米多遠,滾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少年瘦的厲害,頭上都摔出血了,林豔想要去拉,他卻迅速翻身就跑了。

林豔愣了,下一刻,卻突然反應過來,伸手去摸口袋。心中一慌,空了,拔%e8%85%bf就朝那個少年追去。

“抓小偷!”

☆、第十二章

那小子瘦的竹竿似的,沒想到這麼能跑。林豔追了三裡路,從縣城到鄉下,終於把他堵到牆角。他欲翻牆,林豔撿起地上一根棍子就扔了過去,打在他%e8%85%bf上,那小子就從牆頭上摔了下來。痛呼一聲,牆頭不矮,他摔得有點慘。

林豔走過去,冷哼一聲:“膽子不小——”

剛要去他懷裡抽回自己的錢,餘光掃到一個亮光,她抬手就朝少年的手腕襲去,手上稍一用力,反手把少年壓在地上。他發出一聲慘叫,一把匕首從指縫裡掉落,林豔一腳把匕首踢開,從他身上搜出自己的錢袋。

“小小年紀,不學好搶錢?”

林豔踢了他一腳,遇到小偷這事確實氣憤。

卻見他一隻手壓在身下,身體蜷縮著發抖。滿臉都是血,整個人瘦的隻剩一把骨頭。頭發很短,臉色蠟黃,緊緊咬著嘴%e5%94%87一言不發,額頭有汗珠往下滴。

都是窮苦人家,林豔拿回了錢也沒打算再為難他。轉身欲走,他突然撲上來緊緊抓住自己的褲腳。

林豔轉頭,作勢抬腳踢他,視線就觸及到他抓著自己褲%e8%85%bf的那隻手。動作生生收住,定在空中,半響後收回。他皮膚不算黑,可是那隻手紫紅發黑,是腐爛了,手指僵硬彎曲都困難。

林豔皺了眉頭,天氣冷,若是再熱上一點,這恐怕都臭了。少年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他看著林豔,緊緊抿著%e5%94%87,手指依舊緊緊抓著林豔的袖子。接觸到林豔的視線,就連忙把腐爛的那隻手縮回去,換了另一隻手。

“你的手怎麼了?”

他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也就比林桃大一點。

“說話。”

他不說話,往林豔這邊爬了一點。可能是林豔剛剛那一下打的重了,他半天都沒爬起來。痛苦的蹙眉,尖瘦的小臉皺成一團。

林豔有些無奈,她不是心軟的人,也沒有什麼資本去心軟。

剛剛這個孩子可是拿刀捅她,還偷錢。

林豔想了想,從包裡掏出一塊錢:“今天不和你計較,拿去把身上的傷治治。”

可能一開始是燙傷,沒有管,漸漸就發炎腐爛了。

到底是個小孩子,林豔沒辦法和他計較太多。

林豔把錢給他,轉身就走了。

其實有點心疼那個錢,誰的錢也不是天上掉的,那孩子的手像是油鍋裡遭了一圈。林豔也是孤兒,自然知道這個社會生存殘酷。小偷並不是那麼好乾,要經過專業教導。為了練習手速,油鍋裡取硬幣是最簡單的入門技能。那孩子也是蠢,除了能跑彆的什麼能力都沒有。

林豔坐船回去,到村子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在路上遇到大伯趕牛回來,朝林豔手裡看了下,表情就沉下去:“這是去縣城了?”左右看看:“一個人去的?”

林豔點頭:“去辦個事。”

和他一塊的還有扛著柴的小叔,他最近鬱悶著呢。憑空弄到四百塊,結果被老娘捏的死死,想去縣城逍遙一次都不肯給五塊錢。聞言也看過來,視線在林豔身上一掠,哎呦了一聲:“挺有錢啊?這都買上糖糕了,豔子啊,你家的麵還夠吃嗎?”林豔家窮到吃麩子這事全村人都知道,反正林建成窮,也沒出息。一群人吃完飯閒著無聊,坐在村口大石頭上閒話家常,嘲笑奚落的對象就是林建成一家。

林建超眸子不住的往林豔手裡的布袋上打量,話也酸溜溜的:“二哥不在家,你可是過上了好日子。”湊近一看,更是瞪大了眼:“這還買新布了,你是從家偷的錢?不對啊,偷也不可能偷這麼多!”他一雙眼在林豔身上掃。“你是去縣城乾什麼了?”

林豔笑了,看過去:“小叔,麵不夠吃不是你還欠我們家的四百塊嗎?還了我們全家都有肉吃,天天吃肉一年都吃不完。”

林豔是個嘴茬子,林建成把錢借出去這事是林豔心裡的刺,林建成命都快搭進去了,憑什麼給這些個玩意花?林豔的性格吧,遇到弱者也許她會同情,可是大體上她還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不甘被欺負,性格強勢。

林建超被噎了一下,哽著脖子說:“林豔,你彆這麼說話,錢是你爹給我的,就是不還又怎麼樣?”

林豔臉色也不好看,林建超就是個痞子,一開始聽說林建成把錢借出去,林豔就知道這錢是扔了,沒想到他在這人場也是這般說法,轉頭看向大伯,說道:“大伯,你是聽見了?等我爹回來,叫上村支書一塊說個理出來。什麼叫欠錢不還都行?你這是哪門子說法!”

說完直接往前走去。

林建軍一愣,隨即回頭看林建超,嗬斥:“胡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隻不過隨口說說,林豔胡說八道。”

林建超也是說漏嘴了,可是被一個女娃娃訓斥,麵兒上過不去。“豔子小小年紀嘴巴怎麼這般厲害?誰教你的?是不是你那個生不出兒子的媽——”

話沒落,林豔抽了林建軍手裡的荊條就打了過去。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林建超一時不察就被打到了手臂,頓時起了血道子。

父母剛結婚的時候,林建超可是打過一次自己的媽,林建成不出麵,打也白打了。

林豔早看林建超不順眼,“你說誰?誰胡說八道?”

林豔聲音大了幾分,怒視林建超:“誰家的叔叔這麼說話!”

林建超被打懵了,很快就回過神,扔了柴就直接撲過來,表情徹底冷凝,林豔這回又拎起荊條朝他的臉打過去。林建軍速度快,連忙拉了弟弟,又攔住林豔,荊條落空。他轉頭衝林豔吼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沒一點規矩了,打自己的小叔?”

“叔叔?叔叔罵我媽生不出兒子?這是一個叔叔該說的話?”林豔回頭,冷笑:“大伯這是要教我規矩?那先教教你這%e4%ba%b2弟弟吧!”

前些日,林豔在山上走失,大伯一家子到底都沒過來問問。

同樣是弟弟,這人心偏的真厲害。

“我爹不在,你們就這麼欺負人?”

“大哥你鬆手,讓我打死這個賤蹄子!”

林建超眼睛都紅了,是要撲上來,林建軍也生氣,沒想到侄女一點麵子都不給人留。

“你住嘴!”

林建超是兄弟裡最矮的一個,林建軍抓住他吼道:“多大的人了,丟人不丟?”

他們是在村口遇上,剛剛他們幾個人的吵架,村裡人都探頭探腦的看過來,林豔也不想繼續丟人,丟了荊條轉身就走。

到門口的時候,林桃和林梅都跑出來。

林桃連忙上前抓住林豔的手,左右看看,往屋子裡拉。進門,林豔把門關上。

“大姐?小叔和大伯在吵什麼?打你了嗎?”

林豔搖頭,把包裡東西拿出來:“給你和梅子帶了糖糕,去吃吧,小叔不敢打人。”

也虧得林建軍手快,不然今天林豔就是拚著名聲不要和得和林建超打一架。太賤了,看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齷齪惡心。

晚飯是林豔去做,切了一小塊肉炒了,剩餘的拿吊籃放起來,明日裡正好能蒸了吃。林桃在燒火,伸長脖子看,咽了口水:“大姐,咱家怎麼有錢吃肉?”

一旁林梅也是看直了眼,農村,過年才能吃上肉。

林豔笑了,敲了下林桃的頭:“咱家有那麼窮嗎?”

林桃笑的眯起眼。

肉和酸菜炒,煮了雜糧麵條,飯還沒熟,林桃和林梅都咽口水了。

已經臨冬,天短夜長,很快就暗了下來。

還沒到到飯熟,就聽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