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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與野獸 鏡鸞沉彩 4374 字 3個月前

“苑苑,這一生我隻愛你一個,你等我。”

他說這話的眉眼與初遇時同樣的華美迷人,眸中有深情的光。她幾乎要熱淚盈眶,撲到他懷中,點了點頭。

誰叫她愛他這麼深,執迷不悔。等待算什麼?便是這條命,給他怕也是願意的。

可是在他離開的日子裡,她卻被父%e4%ba%b2和兄長逼迫著,嫁給了另一個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真的很狗血。。

☆、preparatory phaseⅡ

這個花店的擺設簡單樸素,甚至有點寒酸。她靠坐的木椅粗糙破舊,是她從二手家具城買來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再劣質不過的地攤貨。她因為學費問題並沒有念大學,沒有學曆沒有技術,還沒有父母家庭,丈夫?嗬,她真的有丈夫嗎?她絕不會向那個□□犯伸手要錢。經濟雖然有些拮據,但她偶爾能厚臉皮從孟名瑞或者孟盛那裡要一點錢,所以還過得去;隻是,如今她知道母%e4%ba%b2的死因,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孟名瑞的女兒,這個臉皮是再也厚不起來了。

她麵無表情地望著空蕩蕩的房頂。

川……你什麼時候才來接我?苑苑好想你……我遇到了好多可怕的事情,真的很恐怖……你若是再不來,我怕是支撐不下去了……或許,我該去做做鐘點工什麼的,再等幾天,或許你就回來了?

你回來後會說跟說我,對不去,讓你久等了嗎?

川,不用對不起,我願意等你的。隻要你終於有出現的那一天,再多的等待都值得。你總是會用溫暖的懷抱圈住我,用清越動人的嗓音對我說著美麗的情話,你告訴我說你在這些年裡有多麼想我,就同我想你一般。

夢中清俊如仙的麵容再次浮現。她%e5%94%87角微微勾起,微閉著眼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或許,睡一覺也不錯,再夢到他也不一定呢……

夜幕逐漸降臨。

華燈初上時,她的店裡來了今天第一位客人。

活潑俏麗的嫩黃色,女孩兒穿著繡有可愛笑臉的衛衣套裝,頭上頂著同色毛茸茸的帽子,她進來時腳步匆匆,時不時戒備地朝後看看,直至站到店主麵前,她才放心回頭。

“老板,你這裡有紫苑花嗎?就是那種紫色的小花。”

孟心苑睜開微閉的眼,神情尚有些困頓萎靡。可聽到聲音的刹那,她驚異地抬頭。

這驚異,不是因為她口中說的紫苑是她過去的名字,亦不是因這種花很少有人買,所以花店也不常有。而是因為,這個女孩兒的聲音,如此熟悉……

“孟……心……蕎?!”

孟心蕎,她同父異母受儘父兄寵愛的姐姐,幾年前出國澳洲留學,據她所知,至今未歸。

顯然,她所知的,隻是他們願意透露給她的。

近看,她才發現,這個女人大概並不能用女孩兒來形容了,她比自己還大一歲呢,不是嗎?她的眉目有著成熟的風韻與美麗,她腹部有著微微的隆起,之所以穿著寬鬆的衛衣大概是因為懷孕了。

孟心蕎正因為對方%e8%84%b1口而出的名字而詫異,半晌,才試探地開口,“你是……心苑?”上次見麵,兩人都是青蔥少女。時光倏然而過,眨眼已是十年。

姐妹對桌飲茶,周邊還有花香繁複。似乎該是件賞心樂事。

隻是,當年的她們是那般。母%e4%ba%b2尚在世,孟名瑞尚未拿到那五億時孟心苑曾經搶過孟心蕎的洋娃娃,而母%e4%ba%b2過世後,孟心蕎把孟心苑半夜裡身無分文地趕出去,還附送了幾個耳光,斷絕了一個十五歲女孩兒的經濟支柱。

她不知道孟心蕎知道多少她父母的詭計,可即便孟心蕎不知情,她還是討厭她,憎恨她。怎麼能忘記,當年她是如何一步一回頭地踏出這個曾給過她溫暖的家的呢?怎麼能忘記,當年她是如何一個人在外孤獨漂泊的呢?若不是有孟川,隻怕她早就因絕望而死。

“聽父%e4%ba%b2說你嫁人了,一直留在了S市,我開始還不信呢!”她一笑,臉上便有兩個甜甜的酒窩。

“嗯。你不也懷孕了。”她淡淡的,怎麼也扯不出笑來。

她卻仿佛未曾覺察一般,繼續說著類似敘舊的話。

說著說著,酒窩更深了,果真是幸福甜蜜的模樣。

“我現在跟我老公住在B市。這次也是我纏著他回來故地重遊的。”她越過對麵安靜而萎頓的女人看向玻璃窗外,忽然笑道:“喏,他來了!你啊,肯定猜不到他是誰!”

匆匆忙走出門,她一聲歡欣雀躍的“老公,你猜我在這兒看見誰了!”響徹整個狹小的花店。讓呆坐的女子心頭驟然攏上來的不詳預感愈發濃鬱。

似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

她木然轉頭,望向外麵夾著秋色疾風大步走來的男子,他將撲向他的嫩黃色女子溫柔地摟入懷中,漂亮的眉目裡有著淡淡的嗔怪,濃濃的心疼。

心弦啪的一聲斷裂,寒徹心骨的潮水瘋狂襲來,漫過她頭頂,讓她在遇見他時,再次難以呼吸。

孟心蕎將孟川拉了進來,男子連忙扶著她,口中不停道:“走慢點,走慢點!蕎蕎!”

“老公!你看,這個店主是我們的高中同學啊!”

孟心蕎指著孟心苑,興奮又開心。

男人依言看向孟心苑。

那一刻,她多希望能立刻從這個世界消失!

十載寒暑,此去經年,舊日朱顏桃麵,紫陌青門,已成今朝憔悴黃昏,雨魄雲魂。

川,原來,我們的再遇,竟是如此。

她今天起床後照過鏡子,臉色蠟黃枯槁宛若行將就木的老人。她身上此刻穿著最粗鄙的棉布外套,同麵前英俊卓然風度翩翩的男人似乎是天下最極端的對比。

男子雙手溫柔地摟著他身邊女子的腰,那女子是他的妻子,女子隆起的肚子裡,有他的孩子。

川……我%e8%83%b8膛的左上方,是不是正噴湧著可怕的鮮血?

男人眯眯眼,神色有幾分震驚和不可置信。

“心苑?”

心苑……

心苑……

心苑……

清越如昔的聲音,將她靈魂震碎。

曾經,他說:“心苑,我可以叫你苑苑嗎?”

“苑苑,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嗎?”

“苑苑,我想要照顧你。”

“苑苑,我一生隻喜歡你一個。”

“苑苑,你等我。”

……

久久不能回神……她木然看著眼前男人的俊顏,空白的心中忽然冒出一聲自嘲的笑——哦,對,孟心苑。

這個人是孟心蕎的老公。

你還指望他會同過去熱戀中一般,用清越動人的聲線一聲聲溫柔地喚你苑苑嗎?

“是……你。”她蒼白地笑。

男子臉色淡然,點了點頭。

多年的人事變遷,練就世人的一身虛偽。有時候這種虛偽也極其有用,比如此刻支撐著她繼續麵對眼前一對夫妻的力量。

孟心蕎一直不停說著什麼,大概是些S市一高的趣事。

期間她還端著水杯玩笑道:“喲,我忽然想起來你們在高中時是不是有戀愛過啊?現在男婚女嫁的,可不要舊情複燃哦!”

孟心苑下意識看向男子。卻見男子體貼地輕拍妻子的背,“邊說話還喝這麼快,彆嗆著了。”

過了一會兒,孟心蕎微有睡意,男子半摟著她告辭離開。兩人走出門後,男子忽然道:“蕎蕎,等我一下,鑰匙還在裡麵。”

而孟心苑剛好正等著他回頭。

川……孟川……▼思▼兔▼網▼

她癡迷地貪戀他的容顏,雙目含淚不能言語。

“你曾跟我說大學畢業後會去澳洲不是嗎?竟然留在了這裡。”他朝她緩緩開口,帶著幾分雲淡風輕,仿佛隻是隨口一提,“我在澳洲待了八年,直到兩年前才回國。”

她愣住。

是的,那時候他們尚且熱戀,他們各自說將來的打算。他說他要順利繼承家業,打出一番事業,而她隻笑著說,她想去澳洲留學,看天地開遍的紫苑花。她記得他回答說:“苑苑,我會讓你如願,我會帶你去看紫苑花。”她笑回:“你說話要算數哦!”他也笑,星空下的眉眼動人無比。

原來,竟是如此。

心中隱隱鈍痛。她難以自已地扶住桌邊站穩,卻見眼前的男人忘了一眼外麵等著的女子,眉目染上幾分溫柔,回頭已是冷淡。

“我走了。”

下意識的,她如拉住浮木一般扯住他的衣角,“為什麼?”

為什麼……

孟川回頭,緩緩道:“你也早就結婚了,不是嗎?”

關上花店大門離開時,她從玻璃上看到自己蠟黃的臉和泛著血跡的嘴角。掏出手帕來擦,發現手帕上紅色染遍,已經無處可用了。

再次將手帕收好,用手抹了抹嘴角慢慢朝著黑暗的深處走去。

終究是沒舍得將它扔掉,這塊他當年給她的手帕,這塊她帶了許多年的手帕。

開車時,嘴角的血跡還在不斷流淌。她隻覺眼前的道路模糊而扭曲。

媽媽當年被□□到情願咬%e8%88%8c自儘的慘景,自己在母%e4%ba%b2死後被之前還慈愛無比的父兄冷漠以待,被姐姐打得遍體鱗傷趕出家門漂泊無依的無助,與孟川在一起短暫而美好的時光,以及他離開後她在人生路上繼續踽踽獨行的愴然悲涼。

被逼嫁給一個不曾相識的啞巴,新婚夜的強----暴,後來的煢煢孑立,形單影隻,直到七天前明明知道母%e4%ba%b2慘死卻隻能忍氣吞聲,以及今天,生命中的唯一的美好,變成冰冷殘酷的現實讓她措手不及,將她重重一擊,能撐到現在而不倒,已是上天厚待。

她的一生,是一場笑話,眾多人謝幕落幕,她在當中扮演著給人添樂的小醜。

媽媽當年給她取名做孟紫苑,說她將會是最堅強美麗的姑娘,開在哪裡都有獨特的榮光。可是她連自己的命運都不能預測,又怎能將其他人的命途算準?

眼前的公路瘋狂彎曲,路旁昏黃的燈光閃著詭異迷離的冷光,亂成一片,車子不受控製地往前飛馳,當耳邊恍惚聽到“嘭”的一聲巨響時,她在陷入永久黑暗的前一刻,竟似解%e8%84%b1般微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此文平時一日一更,周末加更,各位%e4%ba%b2們,求收藏求評論,謝謝~

☆、preparatory phaseⅢ

“苑苑,苑苑?”

模模糊糊中,一個溫柔而熟悉的聲音響起。

孟紫苑混混沌沌地睜開眼,卻見母%e4%ba%b2那曾在她夢中來回過無數次的美麗的臉正擔憂地看著她。

“苑苑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溫馨語帶責備,“屋裡開了空調,這樣睡會著涼的。趕緊去房間睡。”

“媽……媽?”她不敢置信,眼睛瞪著老大。

溫馨拉了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