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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白從不乾涉陸許的選擇。

在父親這個職位上,他向來很民主。

說完,陸之白沉默地走進浴室。

門關上的瞬間,他雙手再也無法控製地顫唞起來。

針紮般的刺痛自雙臂蔓延,好似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嘶咬。

咬牙擰開花灑,男人在熱水中開始回憶並分析。

為什麼放著好好的覺不睡,要斷斷續續做一晚上的引體向上?

如果不是葉林進來,他還想繼續。

這正常嗎?!

陸之白皺眉,他無法解釋自己行為上的失常,隻能借著熱水按摩舒緩手臂上的肌肉。

洗完澡,刺痛轉變為酸脹。

艱難穿好衣服,他慢慢走出浴室,看得出姿勢頗為僵硬。

“半個小時後叫醒我。”

把早餐打開擺出來的葉林一愣,轉過頭便見陸之白從浴室出來後,徑直躺上床。

葉林眼底驚訝一閃而過,他輕巧地收好餐盒,半個小時後,準時叫醒沉睡中的陸之白。

“陸先生。”

持續不斷的半分鐘後,男人終於睜開眼睛,寒星似的深邃雙眸仿若森涼幽沽。

無人看到,被子下的雙手掙紮顫動。

卻活似重愈千斤,愣是沒挪動分毫。

“……”

沉默片刻,陸之白若無其事道:“今天B組的文戲讓陳時豐拍,你先去安排,我隨後到。”

“好的。”葉林領命離開。

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床上蛄蛹了十多分鐘才成功起來。

他意識到雙手必須做一些處理,才能讓他在短時間內至少能正常行動。

凝眉沉思幾秒,陸之白聯係了劇組隨行合作的中醫陳醫生,請他過來一趟。

陳醫生來得很快,迅速判定為肌肉拉傷。

“睡個覺能把肌肉拉傷到這種程度,你也是厲害。”陳醫生嘖了一聲,表情意味深長。

陸之白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年少就認識,多年老友。

要不是清楚陸之白的性格,陳醫生指不定真的會想歪。

示意陸之白脫掉上衣躺床上,他取出銀針開始紮針。

紮針的範圍包括了腰腹的%e7%a9%b4位。

恰在這時,陸之白手機響起——來自於陸許的視頻電話。

以前陸許經常聯係陸之白,奈何後者實在太忙,沒有時間和青春期的少年談心。

漸漸地陸許也就不找了。

但這個時候陸之白正好空閒,他並沒有理由拒絕這通視頻。

視頻接通。

屏幕裡出現的少年似乎宿醉剛醒,眼睛半睜半眯。

估摸是看清了,他“靠”了一聲。

睡之前陸許有點開陸之白的微信,大概剛才不小心摁到,視頻就打了過去。

陸許冷著一張臉,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正打算直接掛斷視頻,定睛一看,發現陸之白沒有穿衣服。

而在陸之白身後,有個男人若隱若現。

大清早的,陸之白不穿衣服躺在床上,身後還有個男人。

“……”

刹那間,宿醉帶來的昏沉消失得乾乾淨淨。

陸之白看出陸許喝醉了酒,目光一沉。

待要開口,卻見屏幕裡的陸許表情變得極為古怪,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視頻中斷。

“許哥,你手機在響。”

被踩了一腦袋的李譜撓著頭,迷瞪瞪地看向從沙發上站起來的陸許。

再一瞄手機:“是陸叔的電話。”

陸許沒理,去了陽台,給怪獸倒狗糧生骨肉和羊奶。

察覺出陸許的異樣,李譜追出去:“怎麼了?”

陸許表情一言難儘,順勢坐進陽台的長椅。

沉默是此時的康橋。

李譜歎氣,覺得自己的好哥們兒太慘了。

雖然陸許說是他自己不想再待在彆墅,所以才帶怪獸搬進公寓。

但他清楚,肯定是那惡毒後媽把陸許趕出來的。

幸好昨天叫的那些人有事來不了。

這種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好兄弟絕對保密。

“許哥,你彆難過,還有我呢。”

李譜覺得自己得溫暖一下好哥們的心。

於是啪往陸許旁邊坐下。

陸許用懷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往旁邊挪。

李譜:“?”

他倒也沒多想,化身狗頭軍師:“許哥,咱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得把你心裡這口惡氣出了。”

陸許:“什麼?”

“你後媽啊,她都把你趕出來了,那是你的家,絕不能放過她。”

李譜摩拳擦掌,相當興奮:

“你不是和南街的望哥很熟嗎,跟他打聲招呼,讓他帶人堵你後媽,最後效果絕對炸裂。”

腦補畫麵的他把自己說得熱血沸騰,豈料陸許一句話給他整懵了:

“行了,她也是受害者,跟她沒關係。”

李譜:“???”

他盯著陸許,表情漸漸嚴肅:“完了,我兄弟精神不正常了。”

陸許:“滾。”

好吧,是正常的。

李譜無法理解,怎麼一夜過去,好哥們對惡毒後媽的態度就變了?還幫她說話。

麵對李譜直勾勾必須得到一個解釋的目光,陸許板著臉,神色莫測地說:“你不懂。”

他起身去洗漱,去除宿醉的酒氣,牽著怪獸下樓去溜達,順便吃早餐。

李譜跟著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哈士奇這種類型的狗向來精力旺盛,陸許在小區找了個沒人的合適地方,才鬆開牽引繩。

“就在這裡跑。”

他拍了拍毛茸茸的狗頭,狗嗷的一聲躥出去了。

李譜摸摸乾癟的肚皮,跑小區外的早餐店買了幾個大包子油條豆漿。

回來分給陸許,兩個少年坐在花園台階上,幾下將之消滅。

“等會兒咱乾什麼?”李譜打了個飽嗝。

陸許喝完最後一口豆漿:“回去把車騎過來。”

“然後呢。”

少年起身,高舉雙手做投籃狀,將吃完的垃圾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睡覺,你不困麼。”

兩人昨晚打遊戲打到半夜,又喝了不少酒,壓根沒睡好。

李譜隨他一樣把垃圾投籃,奈何沒中桶,隻得跑過去手動入籃。

一被提醒,他就打了個嗬欠:

“那為啥不先睡飽了,再回去把車騎過來?”

陸許雙手插兜,看了他一眼。

李譜突然秒懂:“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見到那女的。”

這會兒才七點多,公寓離彆墅也不是很遠,早點過去避免遇到惡毒後媽。

這時,前方草坪上突然響起怪獸的叫聲。

一隻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泰迪犬正對著怪獸齜牙咧嘴。

怪獸夾著尾巴,一副嚇得不行的樣子,嗚咽著跑向陸許。

泰迪犬不遠不近地跟著。

雙方體型差距挺大,畫麵看起來有些滑稽。

“怪獸,你真是白長這麼大個子。”

待怪獸慫噠噠地縮到陸許身邊,李譜噗哧樂了。

陸許也覺得怪獸不爭氣,但不代表樂意聽到它被嘲笑,剛要懟李譜。

有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呼喚“蛋黃”。

那隻泰迪轉過身,衝著中年男人狂搖尾巴。

男人一把抱起泰迪,叫住牽著怪獸準備回去的陸許:“等等!”

這人氣衝衝地逼到二人麵前,指著泰迪的耳朵大聲吼:“你們的狗咬傷我的狗就想走嗎?”

離得近了,才看到泰迪耳朵上確實有道新鮮的傷痕。

李譜先是愣了下,然後解釋:“大叔,不是我們的狗咬的。”

“這兒就你們這一隻大狗,不是你們的是誰的?”

“我的狗被咬成這樣,要不是我發現得快,怕不是得被咬死。”

“彆想狡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男人橫眉冷對,氣勢洶洶,一聲比一聲大,身量也壯,又是成年人。

說實話,李譜有點怕。

這是未成年麵對成年人時,天然的一種弱勢。

李譜還想再解釋,卻聽到好兄弟冷笑一聲:

“眼瞎就去看眼科,腦子有病就去看神經科,彆在外到處咬人。”

此話一出,李譜心裡臥槽一聲。

顯然,這話也激怒了男人,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上前一步要對陸許動手:

“你他媽……”

與此同時,屬於發動機的轟隆聲由遠及近。

一輛外形帥氣拉風的黑色機車“嗞——”的一聲停在幾人跟前。

突如其來的一幕阻止了男人粗暴的舉動。

李譜的“臥槽”也終於從嘴裡飆了出來。

他呆呆望著車上的女人,對方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一張熟悉的精致臉龐。

不正是好哥們兒那惡毒後媽麼!

她坐的也正是好哥們兒的心愛機車……

她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仿佛沒有看到兩個少年臉上的震驚,薑念之利落地從車身上跳下來:

“小許,這是怎麼回事?”

李譜腦子裡亂糟糟的弦還沒扯回來,下意識開口:

“這大叔的狗受傷了,硬說是怪獸咬的。”

“明明是他的狗嚇到了怪獸來著。”

薑念之轉過頭看向中年男人,眉眼彎彎,輕聲細語:“先生,你的訴求是什麼?”

因為要坐機車,她穿得比較休閒。

白襯衣加黑色緊身褲,一頭漆黑柔亮的長發簡簡單單披散,氣質高雅寧致。

男人臉上的怒火肉眼可見地消散了許多,上下打量一番。

又看了眼從機車上下來的男人——那是陸家的專職司機吳師傅。

但他不清楚,目光閃爍間,男人問薑念之:“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家裡人。”薑念之溫溫柔柔地說。

同時拿出手機點了點:“先生,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

聽到這裡,李譜在心裡呸了一聲。

惡毒後媽果然向著彆人。

他都說了怪獸沒咬對方的狗。

接下來薑念之肯定說是怪獸的錯,讓許哥道歉。

李譜抬眼瞄了瞄沉默不語的陸許。

“看在你通情達理的份上,我懶得計較了。”

男人眼珠一轉,說:

“現在我要帶我的狗去治傷,醫藥費必須你們負責。”

“清創打疫苗,還有後續療養,我也不多要,一萬就行了。”

薑念之笑了。

“確實不多,我可以同意你的訴求。”

下一秒,在李譜已經快忍不住的表情下,薑念之話鋒一轉:

“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提取一下小區的監控記錄,證明是我家的狗咬了你的狗。”

“沒有監控也沒關係,可以將你的狗送到相關機構檢測它的傷口,是否由我家的狗所咬。”

話說到這裡,男人的臉色已經變了。

李譜臉上表情變幻分外精彩。

陸許目光緊緊盯著薑念之。

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