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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輕鬆的走到船艙外。

望著那輪還沒有沉下的月光宣野歎息一聲,“今晚可真是個不眠夜啊。”

腦海中突然出現剛剛她無意的一撇,她清楚的看到宣歌最後對她的說的話,她的聲音微弱,可她知道她說的是:你比我狠。

就像她預料的那樣,解決墨陀衛並沒有花多長時間,在離開之前君無疆提議將船燒了,可宣野卻製止了,即便看在宣歌是她%e4%ba%b2姐姐的份上她也要留她一個全屍。

宣野和君無疆同坐一輛馬車,自從上了馬車之後兩人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打破寂靜,“謝謝你啊君無疆,明知道我是利用你,你幫了我一把,如果沒有你,我不會這麼順利就戰敗宣歌。”

君無疆瞟了她一眼又低垂著目光,“我知道你是利用我,不過我沒有關係。”而且我甘心被你利用。

回到大周王宮之後宣野便想跟姬景陽告辭。

給新王登基的禮已經送到,有好幾個國家的國君都已經告辭回國,如果沒發生昨晚那件事,宣野或許還會在大周逗留幾天欣賞一下大周的風土人情,再借機向晉伯騙點錢。

不過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將信王給睡了,雖然信王並沒有找她算賬的打算,但她覺得還是趁早擺%e8%84%b1他最好。

宣野來到姬景陽寢殿外麵的時候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當看到那三個風騷的鎏金大字時她微微眯了眯眼。

日疆殿。

這不正好跟君無疆的日陽殿遙相呼應麼?

姬景陽的寢殿她之前倒是來過一次,不過那時被姬景陽抱著,她根本沒看清這寢殿的名字——竟然如此奇葩,她簡直暗恨自己沒有早些發現。

好巧不巧,君無疆正從殿中出來,宣野故意高深莫測的在門匾和君無疆之間來回看了看點頭讚道:“真是好名字。”

對於宣野的冷嘲熱諷君無疆不以為意,隻隨意瞟了她一眼便冷然離去。

早就知道君無疆這家夥狂拽炫酷屌炸天,所以宣野沒有生氣,徑直向殿中走去。

自從那日她跟君無疆離開之後姬景陽就有意無意的避著她,她跟他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了。

乍一看到姬景陽她差點沒將他認出來。

姬景陽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不管哪個時候都是井井有條一絲不苟的,可如今的他臉色暗沉胡子拉碴,那雙永遠含情脈脈魅惑人心的雙眸像一顆蒙了塵的鑽石一樣暗淡無光。

像一個身心都遭到極大打擊的人一樣,旦夕之間變得不像人樣。

宣野輕咳一聲,走到他身邊行了一禮,“見過大王!”

姬景陽慢悠悠抬眼看她,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那死氣沉沉的眸子像是被天邊飄來的星火點燃,亮堂堂的,像是要將她灼燒一般,可是在這一抹光亮之外,他的眸中又帶著一點隱藏的失落和怨恨。

他嘴角強扯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回來了啊?”

看著姬景陽這幅樣子宣野突然有些愧疚。

“大王,你……”

姬景陽打斷她,“我知道你昨天跟信王在一起。”

宣野並不驚訝,隻點點頭。

姬景陽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好半晌才道:“既然你覺得我不管對你怎麼好都是有利可圖,那你就當我是有利可圖好了,你先看看這個。”

姬景陽將一卷羊皮紙遞給她。

宣野攤開一看不由皺了皺眉頭,隻見那羊皮紙上用工整的筆跡寫著:昔,寡人遭原太子追殺,幸遇祁先公救寡人於危難,才得以登九鼎之位,無祁國恩造則無寡人之今日,祁國乃寡人父母之國也,夫唯孝者,豈可以父母之國為子國,今特封祁公為祁王,以祁王治大祁之生年,與寡人共享太平之勝歲。

言外之意,這是姬景陽特許祁公獨立為王,將祁國從大周的版圖中劃分出去啊。

宣野凝眉看他,隻聽姬景陽又道:“這是我給你的聘禮,你若想獨立就必需嫁給寡人,隻要你答應了,這封詔書寡人會命人立刻昭告天下。”

讓祁國獨立是宣野一直夢寐以求的,她以為她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實現卻不想這東西竟然隻是姬景陽簡單的一句話。

對啊,姬景陽是周王,除了信國之外他統治了幾十個諸侯國,他讓誰獨立讓誰稱王不過是他簡單的一句話而已。

宣野覺得有些憤懣,不是憤懣於姬景陽以祁國獨立作為誘餌誘哄她,而是她想拚儘一生奮鬥的東西竟然來得這樣簡單。

為了讓祁國獨立宣野做了無數種規劃,分派了數位大臣從不同方向努力,大家都帶著極大的熱忱和希望一直努力著,可突然有一天,她們一直努力著的東西從天而降,或許內心會有欣喜,卻免不了心中的失落。

這東西不是她們努力奮鬥來的,即便得到了可眼前卻一迷茫了,不知該何去何從。

如果接受姬景陽的好意,肯定節約了不少人力物力財力,可是早在她被君無疆拒絕的時候她就下定決心,不會依靠任何人。

這世上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誰能知道姬景陽的條件可以維持到多久,假如有一天他心意變了她又得重新打回原點,而那時她有沒有力氣再繼續朝前奮鬥下去就很難說了。

隻有努力讓祁國強盛起來,讓它成為南方第一強國,那麼她才能有恃無恐,才不會每日擔心誰的心意會改變,也不會去刻意迎合彆人。

所以對於姬景陽的心意,她無法接受。

她將羊皮紙工整的放在他身前的矮幾上,“我在大周逗留時間日久,是時候該告辭了。”

考慮到姬景陽的尊嚴,她並沒有直接拒絕,但姬景陽是個聰明人,他完全可以理解她的言外之意的。

姬景陽那原本灰暗的雙眸並沒有因殿外射進來的日光而有所明亮,反而又如陰雨天的湖麵,更加深沉了些。

“你拒絕?”

其實姬景陽很清楚祁國獨立對於宣野的意義,他知道她一直向著這個方向努力,可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拒絕。

宣野淡淡瞟了瞟被她工整放在矮幾上的羊皮紙道:“這東西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姬景陽無話可說,隻一臉凝滯的望著她,宣野覺得沒有再跟他解釋的必要,遂轉身離去。

才走了幾步,卻聽得姬景陽略顯失落和哀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即便你拒絕了,可這封詔書我會一直為你留著的,你現在不需要或許你將來會需要,等到你需要的那一天一定不要忘了來找我!”

後麵這句話他說得很輕,就像對於現實不儘人意的無奈,作為一個彈指一揮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帝王,他的無奈聽上去更加令人心酸。

宣野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就在她停留的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她對姬景陽有了一種新的認識,或許他對她的好並不全是演戲,或許在他想將她收服做他左臂右膀的時候他的虛情假意中也參雜著幾分真心。

如果姬景陽麵對的人不是她或許她早就被他收服了,這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像白露那樣的女子可以心甘情願的成為他的奸細。

第二天宣野便收拾東西離開了大周,對於她的離去晉伯表示出了強烈的不舍,並旁敲側擊的提醒她不要忘了還錢,對於他的不舍宣野表示感激,對於他的後半句話宣野假裝沒聽到。

來到大周宮門外,宣野卻看到信國的隊伍等在那裡,宣野有些疑惑,君無疆也要離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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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大周宮門外那高高的石梯上走下來,正好君無疆也從馬車中出來,一看到君無疆,宣野不免想起上次在馬車中發生的事,她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道:“信王也要回去了?”

“嗯。”簡單乾脆的回答。

宣野一時間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索性什麼都不說,徑自向祁國隊伍走去。

“等一等。”

宣野略顯僵硬的轉頭看去,有些心虛的問道:“信王還有事麼?”

“你曾經說過的話可作的數?”

宣野不解,“什麼?”

君無疆從袖口中掏出一塊玉佩在她麵前晃了晃,“這個東西,你可還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這玉佩正是當日他離開之時她贈與他的。

“你說過,如果有一天我有求於你,拿著這玉佩出現在你麵前,我所提的要求你都會滿足,你的話還算數吧?”

宣野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算……算數。”

“那好,我要你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為我生兒育女。”

宣野驚恐的睜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君無疆你不是開玩笑吧?”

君無疆嘲諷一笑,“怎的,堂堂祁公說過的話竟然要反悔?”

“……”

“既然不說話,那就代表你答應了,走吧。”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宣野已經穩穩的躺在君無疆懷中,她一臉驚恐道:“君無疆,你乾嘛?你快放我下來!”

“既然你答應了,我自然要將你帶回信國。”

不理會她的掙紮,君無疆自顧自的將她抱進馬車中,沒過一會兒便見信國隊伍如敢死隊一般迅速離去。

站在馥如子身邊的副將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司馬大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馥如子聳聳肩,“還能怎麼辦,國君要成%e4%ba%b2了,我們得回去好好準備才是。”

被強擄了去的宣野依然不死心的從車窗中探出腦袋向馥如子求救,馥如子卻依然不為所動,反而一臉感激的望著那飄蕩著雄鷹的旗幟。

信王陛下你終於將這個妖孽收走了,你可一定要頂住,千萬要頂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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