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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無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好歹也是一國國君,即便你再怎麼討厭我,這般折騰我也實在太過分了!”

君無疆麵無表情,冷傲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起伏,“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做完了麼?”

宣野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徑直說道:“我知道,你這樣懲罰我並不是因為我的出生也不是因為宣歌,我不喜歡跟你繞彎子,我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才如此作踐我,你倒是說出來,我向你賠罪!向你道歉!”

君無疆冷眸微眯,“你……”

宣野認真等著他說下去,他卻隻說了個“你”字便住了口。

他仿佛沒有耐性再跟她磨嘰,拿起竹簡繼續看起來,隻冷冷道:“你要記住,在這裡規則由我而定,至於我要怎麼玩,那得看我的心情,你可以不玩,我並沒有強迫過你。”

君無疆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讓她很是厭煩,但她知道這個時候最需要冷靜,否則一時衝動擄袖子跟君無疆打起來,隻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所以她閉了閉眼壓下心頭怒氣,最終並沒有再跟君無疆理論,轉身出了日陽殿。

“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像君無疆如此惡劣的人?我問他我什麼地方得罪他了他又不說,如若我沒得罪過她,他憑什麼要這麼折騰我,還說什麼怎麼玩看心情,看你妹的心情啊!”

馥如子淡定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陛下先消停一些,縱觀目前形勢陛下如今隻有兩個選擇。”

宣野終於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哪兩個?”

“第一,若是陛下你真忍受不了信王,大可以卷鋪蓋走人,第二,若陛下真想跟信國永結邦好,那就忍著,一直到一個月之後陛下您修成大果跟信王結成夫妻,到時候有了信國支持,陛下也可繼續自己的宏圖大計。”

12、理論

說真的,其實宣野現在真的很想狠狠甩君無疆一巴掌,牛逼哄哄的衝他丟下一句“老娘我不玩兒了”然後拍拍%e5%b1%81%e8%82%a1大大方方的離去。

可這樣一來她跟信王的婚事就徹底玩完了,彆說可以得到信國幫忙了,君無疆不在暗地裡扯她後退就不錯了。

那麼她的獨立大計就得暫且告一段落,她每年還得向大周上供數以萬計的財富。

可若是她再忍受一個月,隻需要一個月,她就可以謀得信國支持,可以在信國的庇佑下發展生息,到時候祁國國力強盛了,不再需要信國之時她再教訓君無疆也不晚。

當初眼睜睜看著禾子千死在麵前,清楚的知道她母%e4%ba%b2向禾子千下毒的事她不一樣忍下來了麼?

隻需咬咬牙,一切都會過去的。

可是心裡那點不甘心還是有的,畢竟給人為奴為婢的事情不是任何一個忍耐力強大的國君都可以做下來的。

所以她想再找君無疆理論一番,她很想問清楚她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小心眼的家夥。

在去日陽殿之前她先給自己灌了半壺酒,說真的,其實她有點畏懼君無疆,尤其是他那雙沉冷的,如深淵一般讓人捉摸不透的雙眼,所以在找他之前她得先給自己壯壯膽。

在殿外她又遇到了丘山,不過丘山這次沒攔他,因為他有自知之明,他攔不下來的,再見她一身酒氣,走路都歪歪扭扭的,一個奴才跟一個主子拉拉扯扯的也不成體統。

宣野走進殿中,君無疆還在批奏折。

從這點來看,君無疆實在可以算一個不辭辛勞,認真負責的君王。

君無疆淡淡抬了抬眼皮,雖知道來人是她,可看到她臉上泛著的紅暈和手中握著的酒壺時還是怔愣了一下。

分明在來之前準備了一肚子話跟他理論的,可真的看到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信王時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君無疆這人太過冷情,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在他看來毫無價值。

她挽了一個朝雲近香髻,發髻之上隻用兩個淡藍色花甸點綴,她已換了一件淡藍曲裾深衣,正好與那淡藍花甸兩相呼應。

深衣曲裾用絳紅色細布鑲邊,衣料之上用五彩絲線繪成百鳥爭鳴圖,她身材瘦削,肩若削成,深衣上那條寬大的白底繡艾草博帶更勾勒得她細腰不盈一握。

她一張小臉被兩側耳發逼得更是緊致小巧,殿中橘色的燈光照進她燦若星辰的眸子裡,迷迷瞪瞪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珠中閃爍。

君無疆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因酒勁上頭,她的腳步顯得有些踉蹌,那空洞的雙眼似望著他有好似望著彆處。

“你若想用這種方式博取同情,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他的語氣冷漠尖銳得好似一把利刃。

宣野沒有回答,依然踏著虛浮的步子向他走來,然她眼中的晶瑩卻是閃動得更劇烈了些,一個稍重些的步子踏下去,卻見她眼眶中似溢出了一粒珍珠,順著臉頰的弧度滑落到地上。

那一張小臉瞬間被淚痕布滿,看上去有些無助,君無疆的心臟猛地顫唞了一下。

她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君無疆好似著了魔似的望著她臉上閃爍的淚光,竟無法收回心神。

空氣仿佛變成了一汪水,身處水中難免覺得有些許凝重之感,似乎動一下都異常艱難,是以他隻是呆呆凝望著她。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叫人進來將這女人帶下去的時候,卻見她突然跨了一個較大的弓步,仰天吼道:

“擊鼓其鏜呀啊呀呀呀,踴躍用兵呀喂。土國城那個漕啊啊啊,我獨呀南行。”

換了方向紮個大弓步又唱:

“從孫啊子那個子仲呀呀呀,平陳啊與那個宋喂喂喂。不我以歸呀不我以歸呀,憂心有忡啊啊啊啊。”

一邊唱著一邊將雙手像失心瘋一樣在左斜上方比兩下,又向右斜上方比兩下,雙%e8%85%bf便配合著動作做機械下蹲。

唱完了這兩句,卻見她突然轉了圈,又見她突然紮了馬步雙手張開以擁抱藍天姿勢繼續:

爰居爰處啊啊啊啊?爰喪其馬呀呀呀呀?於以求那個之啊?於林啊那個之下。

死生契~~耶耶耶闊,與子成~誒誒誒說。執子之手~嗷嗷嗷,與子那個偕~耶耶耶老。

君無疆:“……”

君無疆揉了揉暴動的太陽%e7%a9%b4,正準備叫人進來將這瘋子扛下去,卻見剛剛還若打了%e9%b8%a1血似的人唱完這一句便熄了火,身體一歪便直直向著青玉石地板倒下去。

君無疆眼眸微眯,卻見那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

此時已是深夜,周圍靜謐無聲,屋中的燭光劈劈啪啪燃燒著,更顯出屋中寂靜。

君無疆呆呆看了那女人一會兒才起身走到她身邊用腳輕輕踹了踹她。

她已經睡熟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君無疆正要轉身離去,卻見原本還躺屍一般的人突然如肌肉抽搐,神經紊亂,一頭打起緊緊抱著他的大%e8%85%bf哭道:“君無疆,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哪裡不如宣歌了,你憑什麼不能喜歡我,她不就是長得比我好看麼嘔~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嘔~憑什麼嘔~”

君無疆嫌惡的看著抱著他大%e8%85%bf的雙手,他簡直忍無可忍,抬腳就向這女人踹去,倒是將她踹在地上了,可不成想醉酒的女人竟然這麼大力氣,迷迷糊糊的竟能將他的腳抱這麼緊,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將%e8%85%bf從她雙手中掙%e8%84%b1出來。

一向淡定的信王陛下也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了一聲娘。

這時候又不好叫人進來……讓人看到了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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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高貴冷豔的信王陛下不得已做了一個他自己也不恥的動作——

他伸手撓了一下這女人的咯吱窩。

不過這方法倒是有用,她總算鬆了手。

此時已到了就寢時間,君無疆叫了人進來伺候更衣,進來的人雖看到躺在殿中的女子,可沒有大王發話她們也不敢多嘴。

君無疆臨睡之前冷漠的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子,心想著,這是你自作自受。

不過他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覺,他總能透過屏風隱約看到躺在地上那縮小的身子。

就如某種不能忽視的召喚一樣,不管他怎麼輾轉最後總能被它吸引。

後來他不想跟自己過意不去,走到外間將那女人抱到裡間的躺椅上,並給她蓋上了一層氈毯。

做完這些之後君無疆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13、晴天一聲霹靂響

第二日宣野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君無疆寢榻邊的躺椅上,她隱約記得她昨天晚上喝了酒找君無疆理論,後來迷迷糊糊說了一大堆話,再後來就躺在地上睡著了,她還記得她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後背咯著地板極不舒服,她還不滿的哼了哼。

可一覺醒來卻在躺椅上,是君無疆將她抱上躺椅的麼?

這個想法將宣野嚇了一跳,可心中卻有著某種軟軟的,甜甜的,濃得化不開的東西在蔓延。

她將被子拉上來掩著嘴偷偷笑了笑,望著不遠處空蕩蕩的床榻自言自語道:“禾子千,你曾經說過,隻有這世上最優秀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那麼這個最優秀的男子會是君無疆麼?”

“祁公醒了?”

丘山的聲音從屏風外傳來打斷了她一發不可收拾的想象。

宣野低低應了一聲。

“大王吩咐了,祁公醒來之後讓奴子帶你去禦苑修剪花木,等下大王下朝之後要到那裡散步,祁公要在大王下朝之前將花木修剪完畢,若……”

“好了!孤知道了!”

宣野一頭打起來,不快的癟了癟嘴,她就知道君無疆這家夥沒那麼好心。

從裡間出來宣野正要叫丘山帶她去禦苑,卻突然發現外間擺了一張寬大的方桌,其實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奇怪就在……那方桌上竟然堆滿了食物?!

丘山見她一臉驚訝,急忙解釋道:“這是大王讓人準備的吃食,祁公在修剪花木之前先吃飽了再去。”

宣野此刻的心情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已經饑餓了兩天的肚子在聞到食物的香味之後便一個勁的翻騰著。

她顧不得許多,就如餓狼一般向食物撲去,可是當她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