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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46 字 6個月前

軍覆沒,壯士斷腕勢在必行。無規矩不成方圓,路,你們可以走,但,那些個膽大妄為草菅人命的,能扳就扳,扳不回來,就清除掉,就是這麼簡單。”

三當家拱手道:“霍兄弟,咱們總得慢慢來。”

“是,”霍祈旌道:“時間我給你們,機會也給你們,但決心你們要早下,成果你們也得叫我看到才行。”

周靖道:“霍兄弟,不是我不做,是很難。”

“難,但也不能不做,”霍祈旌看著周靖:“大當家,你還不明白麼?如今的朝堂,已經不是之前的朝堂,功夫二字,在神兵利器麵前,什麼都不是。”

他向外打了個手勢,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了一支強國駑進來,周靖問:“這是?”

霍祈旌道:“你們跟我來。”

他直接從席上拈了一隻酒杯,走出大門,遠遠拋出,眾人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他一抬手,一聲槍響,酒杯炸成了碎片。

眾人瞠目結舌。

霍祈旌隨即道:“朝廷賣給漠北的神威大.炮,你們應該也聽說了,三裡之外,可瞬間炸平一個山頭,賣給友邦的都如此,藏於軍中的,你們大可想像。”

他看著他:“周大當家,聖人仁慈,莫要逼著他拿如此神兵利器,對著自己的子民。”

周靖一凜,深深拱手:“我明白了。”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留下周靖等人,默默無言。

霍祈旌的想法,是讓周靖去吞並、整合其它幫派,然後把漕運江湖這一麵,抓到手裡,然後整個幫派需要紀律嚴明,起碼不能犯那些殺人放火的大錯,然後慢慢的整合成一個半官方、很正規的民間組織。

理想是好的,隻是確實艱難就是了。

晏時玥問他:“我們不用助他一臂之力嗎?”

霍祈旌道:“不用,我們的‘態度’,就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助力了,如果這樣他還做不到,那就換一個人,對我們來說,周靖李靖王靖都無所謂,我隻是選了最有能力的那個人而已。”

晏時玥點了點頭,又道:“那個三當家,總在默默的觀察我們。”

霍祈旌笑了笑:“他們這裡,總有軍師似的人物,愛多想,不必理會。”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進了行宮,被圈起來的院子裡,數位曾經赫赫揚揚的江南大員,透過守兵的縫隙,看著這兩人走過,心情十分複雜。

他們已經被圈了好一陣子了,除了基本的食水,什麼也沒有。

他們起先還一天一天的等著有人來問,來審,在心中想好了如何抗辯如何哭求如何的……討價還價。

可是這麼久以來,連一個理他們的也沒有,生像是忘了他們似的。

越等,便越惶惶然。

他們當然不知道,他們家中的婦人們全體倒戈,各自把自家相公賣的乾淨,他們也不傻,如果他們不死,合族不敗,她們就算脫了罪,也過不上好日子。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賣的乾乾淨淨。

三司也不傻,跟這些老奸巨滑的官員打交道,何如從這些人嘴裡挖呢?

於是等到三司開始召見官員的時候,直接一進去,就給一道供詞,那些人心裡縱是想了千千萬,一看細致至此的供詞,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心理防線當時就垮掉了。

整件事,前前後後忙了近兩個月,才總算塵埃落定,一乾巨貪,該殺的殺,該流的流,該放的放,等到明延年間最大貪腐案落下帷幕,已經到年跟兒了。

官府為此出了一道安民書,表示這一次是江南某官員的夫人心懷大義,往密告箱裡投了狀紙和許多內情,故此才查的如此徹底,過程中,其它婦人也被帶動雲雲……之後就是普通的格式了。

瞬間就把注意力給帶開了,這樣大家私底下不管怎麼想,明麵上,此事起源都是先有“密告”,而不是我非要來查你們,這樣一來,皇上妥妥的明君。

皆大歡喜。

從一個月前開始,太子就在寫信催明延帝回去,太子接連寫了十幾道信,明延帝最後直接傳了口諭,表示朕要在江南過年,那邊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

太子:“……”

雖然明延帝肯放權是好事,可是放權太過,尤其在年節這個關鍵的時間點,這太微妙的,太子也是難受的很……偏偏沒什麼辦法。

晏時玥心裡想著江恨彆和女王應該要來了吧……等回去之後,四隻小貓兒還能認得她不?

一邊就趕著置辦年貨,準備在江南過年。

說真的,這邊真的是宜居之地,小橋流水人家,感覺整個節奏都放緩了,人都跟著靜下來。

而且這邊的人,確實富有、也好享受,都城裡頭騎逐日車的,都沒有這邊多,下雪天都騎的嗖嗖的,打著一把小傘,男的女的,都是一副畫兒,漂亮的很。

晏時玥跟曲斯年商量:“你說在這種地方,什麼東西最好賣?”

曲斯年想了想:“也不過是華衣美食?玩樂之物?”

她問:“有什麼辦法,能把這些現有的東西,搞出新花樣兒,讓大家都能樂於掏錢呢?”

周見微道:“相爺是不是想弄一個,類似於廟會的事情?”

“差不多,”晏時玥給了曲斯年一個嫌棄的小眼神兒,一邊轉到周見微這邊:“我想趁著年節之前,把氣氛炒的熱一點兒,不然聖駕在此,又逢大變,感覺人人都不敢冒頭了似的,我希望能很快恢複氣氛好過年。”

第808章 子大父壯

曲斯年隨口笑道:“那簡單,你找問渠啊!江南文風鼎盛,再說他又曾隨太子殿下來過這兒,隻要放出風聲說要搞文會,必定一呼百應。”

晏時玥道:“那就太刻意了。”

“那你想怎樣?”

晏時玥道:“殺貪官,是好事兒,可一次性殺了太多人,加上抄家,就會讓人心生畏懼,而且這些官員並不魚肉鄉民,隻是貪腐,小老百姓感受不到他們的‘壞’,他們死了之後也就感覺不到爽,所以他們會對帝王有畏懼,所以,現在需要的,是借著年節這個好時候,讓帝王‘與民同樂’。”

她用“懂了沒”的眼神兒看著他。

曲斯年半晌無語。

這原本是他擅長的東西啊!可是這些日子忙到腳打頭,他居然忽略了這一點。

於是曲大人一拱手:“下官明白。”

他就把手頭的事情交給了周見微,然後去找新上任的杭州刺史談心去了。

晏時玥背著手兒溜溜達達的去看孩子。

其實她有一個秘密武器,是在當初寫《尋道》的時候想到的,暗中布置下去了,但,不知道這些人能不能在過年之前弄出來。

要是能弄出來,到時候肯定能叫人眼前一亮,事情會更加圓滿。

隔了一天,新上任的王刺史就到行宮來見駕,與明延帝談了一會兒,之後,杭州便傳出了一個消息,元宵燈會之時,明延帝將在五鳳閣接見江南百姓。

消息一出,民間鼎沸。

要是之前,這是文人的專利,但現在有商部在,單獨見文人不好,所以索性改成了見百姓,更熱鬨。

事後,明延帝還問她:“這是曲斯年的主意,還是玥兒的主意?”

“當然是我啦!”晏時玥嘻皮笑臉道:“斯年被我指使的團團轉,水都沒空兒喝,哪有空兒想這個。”

明延帝笑道:“不錯,以後多從相爺的角度想問題,朕也能放心些。”

他一邊說著,側頭看她,她正沒正形的趴在炕桌上,明延帝摸了摸她的頭:“好好輔佐太子,他若有想不到的,你也要多多提醒他才好。”

晏時玥擺手讓人都下去,一邊小聲問:“阿耶,你為什麼忽然想到要禪位啊?”

明延帝久久才低聲歎道:“子大父壯,禍亂之源。”

晏時玥一下子直起身:“阿兄不會的!”

他輕輕拍了她腦袋一下:“傻姑娘,他不會,旁人未必不想,而且,捷兒漸長成,也難免要考慮子孫後代。許多時候,時勢推人往前走,由不得人……朕不想看到這種情形發生。且如今太子也長進了,許多事情上,有他獨到的見解。”

他沉默了半晌:“朕在這個位子上,坐了二十餘年,也夠了,朕怕將來年老昏聵,做了錯事。而且,朕也想知道,朕的太子,與朕的玥兒,能將大晏推到怎樣的高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看了她一眼:“所以才要叫你儘心輔佐。”

晏時玥小聲咕噥:“可是阿耶,我……我也不是不喜歡阿兄,我也蠻喜歡阿兄的,可如果叫我待阿兄跟阿耶一樣,我可能做不到誒。”

明延帝意味不明的看著她,半晌才道:“不需全無保留,隻儘心儘力便好。”

好吧!晏時玥嗯了一聲,趴在桌上想。

皇帝做到最後,沒有不戀權的,能把這些事情看明白,想明白不稀奇,難得的是,想明白之後,就能果斷放手。

在大事上,明延帝真的是冷靜的可怕,古往今來這麼多皇帝,能做到這一點的,絕無僅有。

何其艱難、何其可貴!

晏時玥抓緊他的手:“阿耶,你一定是上下五千年最最最英明的帝王!”

明延帝微微眯眼:“上下……五千年?”

晏時玥:“……”

她迅速放開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她飛快的跑了。

明延帝沉%e5%90%9f著:“五千年?”他垂眼盤算起來。

她覺得明延帝還有許多未儘之言,霍祈旌倒是想的十分透徹:“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阿耶是擔心你所知這些稀奇之事,總有窮儘之時,到時候,你這個脾氣,難免遭人攻訐,所以想讓你更‘有用’些。”

晏時玥問:“他是擔心,阿兄不會像他保護我一樣,保護我,對不對?”

霍祈旌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晏時玥頓時沉默下來。

雖然她覺得太子對她也很好,可是,好像直到此刻,才感覺到了禪位的意義,寶座上的是父,是兄,真的會有這麼大的不同嗎?

趕在小年兒之前,晏時玥的秘密武器終於送了過來。

晏時玥一直憋到晚上,才提著去見明延帝。

她做的是煤油燈。現在玻璃坊的水準,做燈罩很容易了,關鍵是生產煤油,幸好趕在過年之前做了出來。

明延帝正跟霍祈旌下棋,遙遙就聽外頭人施禮問安,然後下人推開門,晏時玥站在門外薄雪之中,手裡的燈,宛似一盞月華,明亮剔透,映的人身影亭亭。

霍祈旌的眼底就溢出了一絲溫柔。

晏時玥笑眯眯的站了一會兒,還轉了轉圈,確保他們看清楚了,這才提著燈進來。

明延帝道:“這就是你說的那燈?”

晏時玥點了點頭。

比起蠟燭,煤油燈當然是鳥槍換炮!不能說亮如白晝吧,但起碼讓一片地方十分明亮,看書寫字是沒問題了。

明延帝仔細看了看,道:“不錯。”

晏時玥不滿的撒嬌:“什麼你都說不錯,也從沒說過很好!而且你叫許問渠都叫愛卿,為什麼我連個卿也沒有?”

明延帝看了她一眼,便背著手笑道:“晏愛卿,此物甚妙,朕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