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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26 字 6個月前

天,找上門來……”

晏時玥笑眯眯的看著他,四皇子會意,正色道:“我挑一個好看的,是因為你要個好看的,爺知道你辦事門道多,既要好看的一定有用處。但爺可分毫沒疑過你人品。倒是方才晏時蓬,小小年紀,心思下作,被這種人放在心裡揣摩,何苦來?”

晏時玥不緊不慢的道:“四兄,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放在這兒的心思多,放在那兒的心思就少了。你倒是想想看,單從這件事上來說,我能怎麼辦?我出個告示,告訴所有人,我要找儀態氣度好的,用於商部縫紉機的演示……且不說這中間對於買者心理的算計,本來就不能公開說,就算能說,我說了,人家就信?”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這樣做,那些人沒準兒還覺得我以權謀私,而且中間會多出多少事非?所以我索性什麼都不說,放出我的人手,大家各憑關係找人。這樣大方,背後還說我好色,你想想這部分人是有多蠢?而另有懷疑的,也因為我沒有公開,不會來對我說,這樣是不是很清靜?等到將來事情做完,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無所謂。是不是很省心?”

她頓了一下:“至於今天,董氏找上門,我覺得這倒是好事,我把人當眾趕出去,把消息一放,正好殺雞儆猴,再不會有人來找我了。”

四皇子啞然。

道理是很簡單的道理,隻是在他們這些人心裡,名聲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是值得花這麼多心思去維護的。

但是在她顯然不是。

而且她說的也有道理,就算花再多心思,也總有人不信的。

然後晏時玥續道:“再說了,商部現在就是大晏的搖錢樹,我要是禮賢下士八麵玲瓏,估計國公府能天天門庭若市,我一天得多說多少話?見多少人?我傻麼給自己找事?”

這倒是。

說到底,所求不同罷了。要是換個人,門庭若市,求之不得!

四皇子歎了口氣:“你是準備在商部多待些日子?”

“對,”晏時玥道:“我希望能待在商部,因為做生意對我來說,是玩兒著乾,不費勁。但是上了朝堂,說句話我都嫌操心。我給你們賺錢,你們去做事,大家各展所長,皆大歡喜。”

四皇子默然點頭。

說真的,有大本事,卻沒有半點野心,這樣的臣子,沒有哪個皇帝會不喜歡。

連最礙事的女兒身,都被她用成了勇往直前的護身符。

四皇子沒再多說,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眼看著到了午膳的時辰,又聽人報五皇子過來了。

她這兒還真挺熱鬨,尤其明延帝和太子都不在的時候。

五皇子進來就是一愣:“四兄也在?”

四皇子隻點了點頭。

他才不信五郎不知道他在,現在都城裡,哪有不盯著國公府?他來了,董氏被趕出門,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傳遍都城,五皇子小小年紀,長袖善舞,不傳到他耳中才怪。

五皇子笑道:“玥兒,來你家蹭頓午飯。”

他走了一趟,熱的臉色發紅,移了移椅子,衝著風扇坐,然後輕描淡寫的放了一個驚天大雷:“要選秀了,你們聽說了麼?”

這事兒四皇子還真不知道,他問:“選秀?”

晏時玥也很感興趣,等著他說,五皇子道:“聽說這兩日戶部就該行文了。”

大晏選秀,名義上是三年一次,但明延帝是個極其勤政的皇帝,對女色上不甚上心,這一次已經有六年了,算著也該有一回了。

晏時玥還挺感興趣的:“我還沒見過選秀呢,也不知好不好看!”

五皇子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好不好看,又怎樣?你又娶不得。”

他這麼一說,晏時玥也想了起來:“那你這次也要成親了?”她打量他:“哇!小屁孩兒也要成親了呢!”

五皇子笑著道:“你孩子都生了兩個了!憑什麼我還是小屁孩兒?”

她問:“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五皇子半開玩笑的道:“現在還沒有,要是我有看中的,就跟你說?”

晏時玥道:“我可以幫你去瞧瞧,不過我不能幫你跟阿耶說。”

五皇子問,“為什麼?”

晏時玥道:“因為我一說,阿耶就肯定知道是你要我說的,那還不如你自己去說。”

五皇子默了一息,點了點頭:“也是。”

於是這事兒暫時放下,兄妹三人倒是其樂融融的吃了頓飯。

隔了兩天,選秀的風聲就傳了出來。

選秀不止是進皇上的後宮,親王、皇子,世家子弟都有可能被指婚,也就是說,太子、四皇子、五皇子、包括晏時荼,晏時蓬都有可能被指婚。

晏時玥被孟敏叫過去耳提麵命了一番,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所以那天五皇子過來,說起這個消息,其實就是想讓她在這件事情上幫幫忙?然後被她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但當時她真沒多想。

果然她的腦回路跟這些人不一樣,所以她還是待在商部的好。

比起選秀,都城裡這些人,還是對商部這件事情更上心。

第688章 拋繡球

其實像曲斯年找的這些禦前官員還好些,畢竟見過世麵,但像國子監這些地方的少年們,對於被找出來給商部的大人們“幫忙”,全都興奮極了。

白天出入商部的時候,恨不得在門口大叫一聲,好叫人都看看,工坊練完了還不夠,回家還想練,家中得賜了縫紉機的還好些,沒賜的,天天兒派人去商部店鋪門前蹲守,搶破頭也要搶一台。

家裡的老大人們,看著兒子/孫子,不好生讀書,反倒混跡後宅,學這些婦人之事,一個個簡直痛心疾首,再一聽說還要當眾演示……這不是丟人丟的全都城都知道了?更是義憤填膺。

金鶴嶠也是有兒子的,像曲斯年幾人知道兩人不對付,當然不會選他兒子,但孟以求是純看臉的,卯足了勁兒要找絕色的,於是隨手就挑了他小兒子。

金鶴嶠如今已經沒了跟著去行宮的資格,閒的很,天天在家,起先聽說這事兒,隻是私下裡冷嘲熱諷幾句,但接連幾次,看到小兒子在嫡妻房裡,還有一回看到他熟練的擺弄縫紉機,一問之下,險些沒氣吐血!

怪不得他開嘲諷的時候,旁人神情不對!原來他笑話的,居然是自己的兒子!

金鶴嶠立刻把他兒子給禁了足。

然後差人去孟家說了一聲。

就算是皇後娘家又如何?就算是相爺又如何?沒的這麼惡心人的!拿堂堂的讀書人,當戲子使喚!

孟以求倒是沒說什麼,他隻愁人太多,少一個半個的真不當回事,有的是替補。

但是金棟小朋友雖然才十五,卻是個有脾氣的,他爹禁他足,他一轉頭就跑了,在商部找著了曲期年……畢竟之前曲斯年去過他家,他不知朝上的事,隻知道這是一個熟人。

曲斯年聽他紅著眼圈把事情一說,就不由得笑了。

他跟著晏時玥,是辦了不少敞亮事,但他可從來就不是個君子。

他沒主動去收拾金鶴嶠,但送上門來的機會,他也不會往外推。

曲斯年就勉勵道:“曉得言出必踐,心性可嘉,再說也已經學了這麼久了,學的這麼好,不能展示,豈不辜負了這些日子的辛苦?這麼著吧,我把你排個酉位,到時候少了你,便不成隊列,你爹若是再阻你,那就是成心要耽誤我們商部的事兒了。”

金棟欣喜的應了下來。

他又在工坊學了一天才回去,迎麵碰上了金鶴嶠。

金鶴嶠大發雷霆。

金棟這個年紀,正是中二的時候,梗著脖子道:“曲大人說我學的好!他說要把我排個酉位,少了我就不成隊列了!你再關著我我,那就是成心要耽誤我們商部的事,到時候我就告訴相爺!”

金鶴嶠的表情,猛然就空白了。

金棟有點被嚇到,怕他打他,一溜煙就跑了。

看著他的背影,金鶴嶠半晌才頹然的坐了下來,旁邊的人嚇的不輕,又不敢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金鶴嶠全身發抖。

他汲汲營營一輩子,沒想到老了老了,卻被親兒子扯了後腿。

他又氣又恨,偏又毫無辦法。若是他還是當年那個赫赫揚揚的裕郡王……

嗬嗬,就算他真的還是當年,他能說什麼?他敢說什麼?他照樣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兒子給那個害了他的人當狗!

這,就是報應吧……

行宮裡,老大人們也收了不少信,他們有“不看過程看結果”的前車之鑒,不敢上折子彈劾,可是牽扯到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誰坐的住?一趟趟的來找明延帝、找太子、找霍祈旌。

但明延帝就一句話:“此事朕也不知,但福晏做事,定有道理,就算有些任性,朕也管不了。”

他的態度很明白,這事兒又不是強迫的,有本事你們去管自己兒子啊!你說什麼?你管不了?這麼巧?朕也管不了自己的閨女呢!都一樣!嗬嗬嗬嗬!

就在這樣的氣氛之中,美少年們特訓的差不多了,然後挑了七月三十,舉辦為期三天的彩衣會。

地點就在商部的店鋪門前,搭起了兩丈多高的高台,縫紉機全都圍上了彩帶裝飾,仍舊是錯落擺放,都是斜對著台下的。

美少年們一個個身著華衣,神采飛揚,玉樹臨風,當真養眼之極。

而且因為縫紉機本身就做的長而精致,下頭又用彩帶圍了起來,看上去真如謫仙人坐於花叢,臨風撫琴一般,優美而風雅,絲毫沒有正在“乾活”的感覺。

因為台子高,遠處也看的清清楚楚,有些大人不由得腹誹:“再怎麼弄,還不是戲子!相爺此舉,實在不妥!”

有人不動聲色的對視了幾眼,並不接話。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熙熙攘攘。巳時正(9點),忽聽嗆然一聲,離的近的,不由停下了說話,往台上看去。

離的遠的猶在議論。

然後又是急雨一般錚錚連聲,停下說話的人越來越多,圍觀的,漸漸安靜下來,就聽那琴聲格外的動聽。

少傾,男子聲音曼聲%e5%90%9f道:

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還。

隨著這一聲,居中站著的男子開始裁剪,也不用尺子,就空手熟練的剪成了帕子大小,分到各人處,然後接到手的美少年,這才低頭開始踩起縫紉機來。

琴聲不斷。

換了一個男子聲音,又%e5%90%9f道:

吳刀剪彩縫舞衣,明妝麗服奪春暉。揚眉轉袖若雪飛,傾城獨立世所稀。激楚結風醉忘歸,高堂月落燭已微,玉釵掛纓君莫違。

隻這一首詩的時間裡,早有人將一個帕子縫好,拂袖走到了台邊。

青蔥少年,仙姿玉貌,尤其又站在高處,負手俯身一笑時,真如仙人一般。

下頭紛紛驚呼時,他已經將那帕子緩緩拋下。

這就跟拋繡球一樣,大家忍不住就要去搶。

然後這些人一個,一個的裁好,然後把帕子拋下來,等到激動過後,大家才注意到細密勻實的針腳……然後又注意到,一首詩的時間,就是一塊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