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頁(1 / 1)

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68 字 6個月前

多。”

她也跟著微笑起來,然後她溫柔的同他道:“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什麼?”

她道:“人在說謊的時候,會格外強調,然後,還會看著對方……看看‘我’信了沒有。”

陳恩挑眉。

然後晏時玥直接道:“來人!”

影衛應聲上前,晏時玥道:“城北那家錫畫鋪子,把掌櫃的抓來,仔細搜,銀子就藏在那裡!”

這個命令,太過於突如其來,影衛哪怕心中存疑,但臉上卻不會不給她麵子,應了一聲,迅速退下。

陳恩臉上罕見的沒了笑。

然後她就這麼看著他,四目對視,陳恩半晌才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重新坐回來,悠閒的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啊……”他笑了笑:“你不問,我都要忘了,小姓江,名離,字恨彆。”

“江恨彆,”晏時玥點點頭:“喲,還挺有味道的。”

江恨彆笑而不語。

這個人的皮相是真的不錯,而且整個人那種完全不在意生死的從容勁兒,挺迷人的,怪不得能蒙住這麼多人。

然後江恨彆笑道:“殿下,我能不能問問,你為什麼覺得是那家錫畫鋪子呢?”

晏時玥道:“我可以這麼回答你,因為你說,之前做了足足六百萬的假元寶,這麼大的工程,肯定不是一日之功,也不是躲屋裡能做的,所以,你肯定得有個地方。”

“而你又說了,空心元寶已經毀了,那麼,不管你是隨用隨做,還是先做一批等著都城來要……你都得有這麼個地方,所以這不是必然的麼?肯定要找本地的錫坊啊!”

江恨彆道:“那又為何是那家錫畫鋪子?”

“因為我是福娘娘啊!”晏時玥道:“我想要什麼,上天就會放到我手中來,我來河道鎮雖有幾天了,但唯一逛的,隻有那家錫畫鋪子,所以我認為就是那家!然後你的反應告訴我,我猜對了。”

江恨彆看著她。半晌他才微笑著道:“若早知如此,當時不該救你的。”

雖是微笑,卻恨意昭然。

晏時玥道:“看來你這個朋友對你還挺重要的。這麼著吧,你要是告訴我,假元寶藏哪兒了,我就饒他一命。”

江恨彆笑著搖頭,閉上眼睛。

晏時玥道:“你不相信我?我說饒就不會食言!”

他仍是不答,她又道:“要不,我們聊聊你這無心派唄!”

江恨彆卻不再說話了。

晏時玥也說累了,看他真不打算開口了,就把這人交給了影衛,進屋去看明延帝。

明延帝和淳親王本來在窗邊下棋,早就停了,三人都靜坐聽著窗外的動靜。

然後晏時玥問:“阿耶?”

明延帝搖了搖頭示意無事。

淳親王歎道:“崔航,先帝爺那時,滿朝有名的大清官!他死去之後,先帝爺賜諡號‘忠廉’!”

忠廉,可真是夠諷刺的。

貪汙,曆朝曆代,屢禁不止……當初雍正爺痛恨貪汙,弄養廉銀子,又有“火耗歸公”、還有叫人聞名喪膽的血滴子,密折製度,都沒能根治。

晏時玥瞄了明延帝一眼,所以,要不要把這個火耗歸公蝴蝶出來,分散分散親爹的注意力呢?

第667章 自己人插刀

火耗是什麼意思呢?

地方官在征收錢稅的時候,會以“耗損”為由,多征一部分,這一部分就叫做火耗,例如米穀被雀鼠偷食,稱之為雀鼠耗,這就是火耗的一種。

其實就相當於默許地方官多征銀兩,約定俗成的外快來源。

例如當初國庫會有一定額的“免責”,其實也是一種火耗,因為民間銀兩純度不一,入庫再加熔煉鑄錠就會有一點損耗。

而火耗歸公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根據當地情況,明加火耗,成為正常的稅收,統一征課,存留藩庫,酌給當地官員養廉,也可以補足各地的財政虧空,若有節餘,也可以做為公用,修城築堤等等。

咋說呢,公開化、透明化、合法化,變暗收為明收,百姓負擔會輕的多。

這起碼能讓一些真正廉潔的人,不必被迫貪汙,也讓一些內心搖擺,或者重名什麼的人,多一條“正途”來走,至於那些貪婪成性的,那不管啥政策他都會想方設法的貪,那就沒辦法了。

晏時玥就仔仔細細的把這事兒給他們說了。

明延帝頓時沉思起來。

這在他來看,確實可行,這樣財政大權收攏到朝廷手裡,地方可自主的少了,對於管控外放官員,無疑是一件好事。

淳親王和許問渠,也在細細思忖。

這個時候,外頭,影衛也已經把人抓了回來。

錫畫鋪子本來就已經翻了一遍,如今又徹底翻了幾遍,一無所獲。

那韋掌櫃進來一看到江恨彆,表情當時就變了。然後他痛快的招認了假銀子是他鑄的,但藏在何處,卻抵死不說。

影衛手段用儘,可沒想到,這兩人居然都是硬骨頭,怎麼都不肯說出來。

霍祈旌過去瞧了瞧,江恨彆見到他時,猶對他笑道:“你就是福娘娘的夫君?”

霍祈旌不答,江恨彆嘖嘖的道:“萬軍之中,斬旗奪帥……若你娶的不是福娘娘,該是多麼的風光無限。如今……竟如公主的隨從一般。”

這話中惡意甚重,霍祈旌毫不在意,隻對他上下打量。

然後他道:“你是不是沒有痛感?”

江恨彆一眯眼。

雖說傳說中有關公刮骨療毒,下棋吃喝,那也隻是能扛罷了,可是江恨彆,連臉上的皮肉都沒有抽.搐,好像完全感覺不到。

霍祈旌平靜的道:“你三十年前,就為崔航做事……他能信你,你至少是青年了,那你現在估計有個六十歲?可是看上去,而立之年都不到,是否有什麼駐顏之術?是否因此沒有痛感?”

他看向韋掌櫃,據說名字叫韋青:“你也沒有?”

江恨彆笑了笑:“不錯,你也有點本事。”

他頓了一下:“你們既然知道了,那用刑也沒用了,不如就直接殺了我們,反正我們死後,那地方也沒人能找到,若過個千八百年才有人找到,與你們又有何關係?”

霍祈旌道:“你們連死都不怕,卻不肯說出藏銀之處,叫我怎能放心?”

江恨彆笑道:“與我們乾耗著,又有什麼用處?”

霍祈旌本來也不擅長逼供,見他怎麼都不肯說,也就退了回來。

晏時玥從他那時忽然閉目沉默,就有一種感覺,他肯定不會說了。

但那時還以為是能抗刑,總覺得在影衛手段之下,也許還有希望,沒想到沒有痛覺?

她寫信給蘇濟,問他什麼藥能叫人沒有痛覺,什麼藥能叫人駐顏長青,而蘇濟則答複不知,他叫她把人送過去,給他研究一下。

人,還真得先留留,也許就會有什麼用呢?

既然沒痛覺,影衛也沒有再費工夫,就暫時擱下了,隻在錫畫坊左近不斷搜尋。

太子又寫了一封信過來,哭唧唧的求他爹趕緊回去,說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晏時玥問:“那我們回不回去呀?”

明延帝笑道:“要麼玥兒先回去?”

“不行!”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你自己在外頭亂跑,我不放心!”

明延帝道:“那,兩日之後動身。”

晏時玥出來一問,微欣也把這幾天行宮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

太子少傅劉鬆成這一彈劾,確實打了太子一個措手不及。

這世上最難防備的,就是自己人插刀。

關鍵是,劉鬆成名義上是他的“師”,彈劾的又是他不孝……這件事情,真的是又棘手又惡心,怎麼處理都不對。

所以太子就乾脆沒有處理,把這個奏折留中不發,等著明延帝回來處理。°思°兔°在°線°閱°讀°

但他當然不能毫無應對。

巧的是,太子來行宮之前,剛剛結束了巡遊。

太子自小受嚴格教養,是全天下最有學問的臣工手把手教出來的,單論師資,可以說天下沒人能比。他本身又勤學,為人又謙和,又長於詩文,所以在巡遊一路上,寫了不少文章詩篇,與各地的才子酬答。

這本來就是一段佳話。

於是太子就叫人加快速度,把這些文章詩篇全都刊印了出來。其中有不少地方涉及到了“亡母諱”。

太子的意思就是,孝敬亡母,對他來說,已經刻入了骨中,即便是即興之做,都從未忘記,在日常生活中,又怎麼可能會忘記?

不答而答。

挺漂亮的反擊。

但這是湊巧了,要不是正巧太子巡遊,諸多才子可以做證,這種惡心的指控,太子要如何反擊?

晏時玥歎道:“幸虧我的折子全都是許先生寫的,不然我爹多、娘多,還有師父,這麼多的君諱親諱,我鐵定記不住啊!萬一犯了,叫人揪著不放怎麼辦?”

微欣被她說的也緊張起來:“那以後主子寫的字紙,我們都趕緊處理了,不要留下來。”

晏時玥點點頭,一邊問:“可是這個人為什麼忽然要彈劾太子?這是……這是四皇子指使的麼?”

喂!

微欣趕緊衝她打手勢,一邊小聲道:“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她頓了一頓,聲音更小:“我也不知道,這個誰知道啊!”

晏時玥有點不高興。

雖然心理上她明白,就算是曆史上的四爺,吃齋念佛卻能在九子奪嫡中殺出重圍,也必然不是表麵上那麼無害。

可是真的親眼見到,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在她心裡,小四爺最寶貴的就是他的嚴肅正直,連尋根究底的性子都覺得可愛,可如果這隻是“表”?如果他私底下,插圈弄套,為爭大位不擇手段?

第668章 念書有什麼用

影衛幾乎把整個錫畫鋪子翻了過來,仍舊沒能找到藏銀之處。

晏時玥真的很奇怪。

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銀子就藏在那兒,可是她自己去找了一圈兒,也沒能找到。

吃飯的時候,她還在自言自語:“你們說,這世上什麼東西比生命還重要?反正不是銀子……死了,再多的銀子也花不了了,所以,究竟是什麼比生命還重要呢?”

然後她眼睛一眨,衝明延帝甜言蜜語:“阿耶你比我生命都重要!”

這種話,明延帝聽的多了,個個臉上都比她情真意切的多。

就淡定的點了點頭:“嗯。”

她繼續道:“但如果彆人把我抓過去,對我嚴刑拷打……我可能會供出你來的。”她哭唧唧的看著他:“阿耶我對不起你,我真是太不孝了!”

明延帝看了看她,笑道:“我玥兒不用逗哏也不用捧哏,自己就能唱一台戲。”

她點點頭,繼續道:“但是江恨彆已經七老八十了,應該不是為了爹,他又長年玩兒美人計,肯定也不是情人,難道是他的兒子?女兒?”

她越想越對,就叫影衛:“你在錫畫坊那兒弄個牌子掛上,找個理由,就說我們抓了江恨彆和韋青,想救他們就到哪哪兒去。”

影衛應聲去了。

然而這一次她的心血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