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為你求情?”他看著他,慢悠悠的續道:“當年,不是你主動把阿娘阿姊送給那個畜生的麼?你罪有應得!”
張協猛然睜圓了眼睛。
李進忠也句句聽在耳中,忽然嗬嗬的笑了起來。
張協怒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叫我告他?!你故意陷害我!?”
霍南道:“難道你告的事情,他沒做過?他落到這個下場,不也是活該麼?”
張協一時啞然,半晌他才道:“我是你爹!逆子,我是你親爹!”
霍南嗬嗬一笑:“所以,你若死了,我會為你收屍……想要再多,卻是沒有了。”
張協氣的呼呼直喘,霍南隨即轉身,走到了李進忠麵前。
李進忠如今就是在數著日子等死,反倒整個人都放開了,道:“很好,又是一個大義滅親的,你主子就吃這套,你這個投名狀,繳的好!繳的好啊!平步青雲,指日可待!比你爹聰明!”
他瘋瘋巔巔的衝他直比大拇指。
霍南理都沒理他,他直接從包袱中,取出了兩個靈牌,道:“你向我阿娘阿姊,磕十個響頭。”
李進忠嗬嗬一笑:“他們也配。”
霍南道:“二十個。”
李進忠道:“你以為……”他忽然噎住了。
他死了,妻兒還在。
他猛然收起了所有的神情,死死的盯著他。
霍南亦毫不退避的直視著他。
半晌,李進忠終於還是爬起來,走到門邊,猛然跪下,然後就一個,一個的磕了起來。
一直準準的磕了二十個,磕的額頭見血,他才站了起來,一甩亂發:“跟著這樣的主子,也好,也不好,你若是好人,但凡她不死,她就會護著你。但,一點點行差踏錯,她就會親手要你的命。”
他詭笑著看她:“就算你官兒做的再大,又有什麼意思?”
霍南冷笑一聲,抱著牌位,又放在了張協麵前。
張協緩緩的道:“看在血脈相承的份上,幫我照應你弟妹。”
霍南道:“我姓霍。”
張協咬牙切齒:“你就不怕我告你忤逆不孝?”
“隨便告。”
張協怒道:“早知今日,當日我就該打死你!”
他仍舊很平靜的道:“你沒機會了。”
張協怒氣勃發,罵天罵地,霍南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直接拿起牌位就要走。
可他真的要走了,張協卻又怕了,他顫聲道:“良兒,你回來,為父知道當日是為父做的不對!為父悔了!你去求殿下!你去求求殿下……”
霍南頭也沒回,與林弗建擦肩而過。
林弗建已經在這兒站了許久,句句都聽在耳中,也總算是明白了,這一回是栽在了哪裡。
第557章 裡外不是人
幾日之後,李進忠,張協均斬首。
張協有妻女在,自然也用不著霍南收屍。
當天晚上,霍南喝的酩酊大醉,晏時玥沒叫人打擾他,隻叫微帛給他送一碗醒酒湯過去。
微帛叫廚房熬了,給他端過去,見他醉的厲害,索性抓著他頭發把腦袋給提了起來,準備直接給他灌下去,完成了主子命令好回去睡覺。
結果才剛把腦袋提起來,霍南就手臂一張,猛然抱住了她腰,哭道:“阿娘!”
微帛抓著他頭發往外拎。
但霍南也是練家子,醉酒之後勁兒格外大,她居然怎麼也拎不出去。
霍南哭的像孩子一樣:“阿娘!阿姊!我給你們報仇了!我給你們報仇了!我好想你啊……阿娘!良兒好想你啊!”
微欣:“……”
她想掰開他手臂,卻怎麼也掰不開。
她衝外頭叫:“甲和!任東!有人麼!進來一個!”
外頭一點聲音也沒有。
霍南死死的抱著她,臉埋進她懷裡,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裳。
孤立無援的微帛,瞪了半天眼晴,還是隻能隨便拍著他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乖兒子,不哭了……喂!你敢把鼻涕抹我身上試試!”
他哭的更是厲害。
等到微帛終於連哄帶騙的掙紮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之後了。
但微帛並不是一般的婢女,她是一個影衛。
所謂影衛,就是對主子的命令要堅決執行的。所以她在脫身之後,再度小心翼翼的湊上去,想把醒酒湯給他灌了。
然後,再一次被抱住了……這真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役!
當然,這件事晏時玥一點也不知道。
她吩咐完微帛,就直接睡了。
也就在這一天晚上,金鶴嶠心情好,約了幾個人吃飯。
至於為什麼心情好,不用說大家也知道。
平時,這種隻有幾個“自己人”的小宴,曲斯年是一定會去的,可是這一次,金鶴嶠根本就沒叫他。
曲斯年回到家裡時,佟氏問他:“你跟那個福晏殿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曲斯年道:“沒有什麼事。”
佟氏急道:“那為何王爺不與你親近了?你可莫要忘了王爺的恩德!”
曲斯年無奈,道:“阿娘,我不會忘的。但是殿下有命,我隻能聽命,她隻是叫我幫他寫折子,我什麼也沒做。”
佟氏道:“那你多在殿下那裡,說說王爺的好話啊!”
“阿娘,”曲斯年一時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其實殿下,真的沒有那麼倚重我,我在殿下麵前,也真的說不上話。”
“怎麼會?”佟氏道:“不是說她屢屢的主動找你麼?這不就是器重你?”
曲斯年啞口無言。
他其實覺得,晏時玥找他時,隻是因為許問渠不在,甚至都不是故意在設計他,可卻把他生生陷在了這一處,裡外不是人,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
佟氏殷殷看他,半晌才柔聲道:“你也莫要太端著,我兒本生的俊秀,對殿下好一些,這些小娘子,就得叫人誇著,哄著,多說些好聽的……你聽阿娘的話,娘不會害你的……”
曲斯年看著她,一陣子無力。
金鶴嶠也就罷了,佟氏是他的親娘啊,他堂堂男兒,竟要他以色相侍人?
他無聲歎氣,低下頭,心裡卻想起下朝時,金鶴嶠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
他說:“小殿下厲害的很……不如去兵部啊,與那霍祈旌不是更聊的來?”
皇上似乎不想讓晏時玥繼續待在刑部,但是,她下一個會去哪兒?他長在禦前,大略能猜到,皇上似乎是想叫殿下去戶部的。
但戶部尚書,是金鶴嶠的人。他絕不想叫晏時玥去戶部!
他說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想叫他去找晏時玥,用霍祈旌勾著他,勸說她去兵部。
兩害相較取其輕,比起吏部、戶部,兵部反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可是,他想了許久,都想不出要如何去說服晏時玥,他真的很怕,她會微笑著看他,對他說:“曲大人,彆給你主子惹事兒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一個小娘子,對朝事也就似通非通,卻叫他打心眼裡畏懼。
他躊躇了大半天,還是沒去。
估計也是因為這樣,金鶴嶠徹底惱了他,晚上召宴都沒叫他。
佟氏還在絮絮叨叨,曲斯年半晌才道:“阿娘,我都知道了。”他飯也沒吃,就起身走了。
隔了一日,許問渠回來了。
北方書院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他們三人就先回來了,餘下的事情,可以交給晏時嶸去做。
晚上晏時玥擺了酒給他接風。
許問渠跟她道:“你可知,最近龍門縣出了一個福姑。”
“嗯?”晏時玥道:“什麼福姑?”
許問渠道:“就是那個拜出泉水的女道士,她聲稱要修一所善堂,然後就買下了一塊地皮,再然後,據說是從地底下挖出來一壇金子。百姓就說,她這是占了你的福氣,就叫她福姑。”
晏時玥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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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玥道:“在我走之前,她還給我整什麼不足有餘的,結果我一走,她就開始學我?”
許問渠問:“什麼不足有餘?”
她就把之前她找她說的話說了一遍。
霍祈旌問她:“可要處理?”
“不用了,”晏時玥道:“她如果隻是想炒這個‘福’名,肯定要做善事,那隨便啊!如果有一天,她想利用這個名頭謀利,再收拾她不晚。”
微欣忍不住道:“就是怪煩人的。”
是挺煩人,但是人家沒殺人沒放火,在現代還可以炒炒輿論,現在……隻能當她不存在了。
許問渠笑著安慰她:“螢蟲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再怎麼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晏時玥笑眯眯的碰了碰霍祈旌,然後飛了個眼兒,意思是“你看人家誇的多好聽”!
霍祈旌正色道:“你身上最珍貴的,本來就不是這個福字。”
晏時玥忍不住笑了。
是啊,也許在所有人眼中,她最明顯的標簽就是福娘娘,可是起碼在霍祈旌這兒不是。
有點小開心。
第558章 給自己送子
自從婚期定了,兩人的狗糧已經撒的絲毫不加掩飾,在外頭都時不常的眉來眼去,更何況是在家裡。
兩人含笑對視,旁若無人。
甲和同情的看了許問渠一眼:“許先生,你自己吃吧,最近都這樣。”
許問渠笑了笑,繼續低頭,慢條斯理的吃著。
天色漸黑,長安城街道寂靜無聲,隻有打更人拖的長長的聲音:“關門關窗,防偷防盜……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二更了,太醫張曉成已經睡了,窗上卻傳來了輕輕的兩下叩擊。張曉成微微一凜,張開眼睛,神色掙紮,卻仍是很快下榻,推開了窗子。
窗外的人一身黑衣,輕輕躍入,平靜的道:“張太醫可想好了?”
張曉成沉默不語。
黑衣人從懷中取出幾張銀票,放在桌上,然後緩緩的推過去:“隻是幾句話,就是一萬兩銀子,這世上再沒有比這更便宜的買賣了……更何況,沒有人會知道是你說的。”
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但你如果遲遲不說,我一趟一趟的過來找你,難免會被人知覺。到那時候,誰知道你說還是沒說?你一百張嘴也辯不清楚。”
張曉成微微捏緊了拳頭。
他自從被皇上給了福晏殿下,就一直待在福晏府,為福晏殿下調理身體,相當於一個府醫。晏時玥的情況,的確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是,為何會忽然有人來買她的消息?之前可從來沒有過。
張曉成終於低低的說了一句話。
那人精神一振,點了點頭,翻身躍出了窗子。
張曉成迅速將桌上的銀票收起,掩入了懷中,躺倒在榻上,心卻砰砰的狂跳了起來。
隔了幾日,是淳王妃兒子的百天宴。
這種場合,孟敏是肯定是要去的,晏時玥因為這趟出去,與淳親王關係改善,也送了禮。
她想不去吧,又怕淳王妃這個人神經兮兮的,會欺負孟敏,去吧,又實在不喜歡這種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