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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378 字 6個月前

招賢,那真的是需要“禮賢下士”的,碰上不靠譜的,也不能直接懟,要拐個彎兒。但這樣一來,就相當於朝廷考核,可以儘情的挑剔。

晏時玥跟他們反複的重申了她的想法。

讓她比較高興的是,這三個人,都是好人,都理解並且認同她的想法。

於是之後的事情,就可以讓他們出麵了,她再也不用聽天書了。

夏餘暉吐槽她:“你每回聽不懂旁人掉書袋都生氣,怎麼就不見你奮起?”

“我奮起了啊!”晏時玥道:“我奮起痛罵並且鞭策了你啊!”

夏餘暉笑道:“你應該奮起讀書啊!”

“我不要,”晏時玥道:“我除了讀書不行之外,十全十美,總得不學無術一點,給你們這些百無一用的書生一點活路啊!”

兩人這會兒坐在酒樓裡,一邊鬥嘴,一邊等人。

他們坐的並不是包間,說話也沒避人,不遠處有個老者微笑著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又慢吞吞的轉了回去。

她們等的是孟氏錢莊在秦州的老板孟錦有。

大晏朝已經有錢莊了,但目前,大多隻做錢幣的兌換,也有少量的放款業務。

她現在大半的合作都是與孟氏一起,等於是孟氏的半個老板,雖然沒涉及到錢莊,但想叫個人來,也不是難事。

孟錦有急匆匆的進來了,連連拱手:“殿下恕罪,草民來遲了。”

“沒事,”晏時玥也起身還禮:“是我們來早了。”

兩邊略一寒暄,互相通了名,孟錦有聽人說過她的脾氣,所以直接就問:“不知殿下叫草民過來,有何吩咐?”

晏時玥道:“我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在這兒開個錢莊。”

說真的,她原本還想著要不要蝴蝶一個銀行出來的,可是再想想,銀行是一個長期工程,要做也不是一時的,隻能慢慢來,所以先開個連鎖錢莊比較合適。

她就道:“我是這樣想的,我要在這兒開書院,假設半年之後,書院能開成,這兒就會多一兩千學子,這種東西,都是有連瑣反應的……例如一個地方學子多,自然而然的,書店就會多起來,文房四寶店也會多起來,衣、食、住、行,這每一樣,所需的,都會相應的多起來,而這些東西,也都有經營這些的人在。”

她做了一個手勢,“這就像滾雪球一樣,人會越來越多,這個小小的龍門縣,也會越來越繁華,所以,未雨綢繆,我會在後續,等學校差不多之後,叫人‘招商’,給予一些優惠政策,讓本地人,或者外地人,來此經營,開店,也因為如此,所以一個大而有信譽的錢莊,必不可少。”

她在長安城接觸的人中,大多都懂政治不懂經濟,所以她解釋的十分詳細,孟錦有本來就做這一行,倒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緩緩點頭。

半晌他才道:“殿下的意思,草民懂了,我會向上頭稟報的。隻是殿下……”

他看著她。

晏時玥愣了一愣才回過神來:“你誤會了,我沒打算怎樣,我也不要什麼,我就純粹是想到這個前景,所以先鋪好路,後續你需要什麼幫忙,我也可以找人配合你。”

孟錦有愣了愣才回神,拱手道:“殿下大義,是草民冒昧了。”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晏時玥還叫夏餘暉帶著他,在龍門縣轉轉。

他們一走,鄰桌的老者就走了過來,微笑著道:“殿下,我可以坐下嗎?”

晏時玥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老頭兒,他一直往他們這邊看。不過看他模樣和氣,她便道:“可以,”她招手叫人把茶盞換了:“老先生貴姓?”

“姓聞,聞道之聞。”老頭兒很直接的道:“老夫想請問殿下一個問題。”

“嗯?”

他道:“殿下為何要把書院建在此處?隻是因為這裡是殿下的出身之地麼?”

“不全是,”她道:“這麼說吧,如果把大晏國土,劃為四片,秦州剛好在西北的中心點上,這個位置,真稱的上四通八達,而且風景好,氣候適宜,本來還要擔心漠北做妖,但現在漠北已經不必考慮,這個位置,就成了一個真正的風水寶地,不管是發展經濟還是人文,都很合適。”

“而且,你剛才也說了,這是我的出身之地,這邊的百姓都很喜歡我,相信我,這讓我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能一呼百應,省掉了很多‘說服’的工夫,所以很多新糧可以在這邊試種,所以我的學校要蓋在這邊。”

她在桌麵上畫了一個圈:“龍門縣這個地方,做為一個點,便如太陽,從這個地方,向四周照射,循序漸進,這種發展方式,最快,最省力。”

老者點了點頭。

半晌,他又問道:“聽說殿下這北方書院,隻可授業,不可收徒,不知為何?”

晏時玥道:“因為我想要的是為國效力的人才,他自始至終,持身以正,光明磊落,為國、為民、為君、為正道,而不是在一件事情上,屢屢的去考慮,這個人是我師兄,我要容情一二,這個人是我師父的政敵,我處罰要重上三分……我不要這樣有私心的‘人才’,大晏也不需要這樣的人才。”

老者微怔。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想法的確是很好的,隻是……很難,很難。”

他看著她,目光十分溫和:“殿下既有此心,為何不索性讓朝廷出麵來做這件事呢?便如另一個國子監?”

第549章 北方書院第一人

晏時玥笑了:“聞老先生,你既然叫我殿下,應該知道我是誰。萬事開頭難,這件事情不論是誰來做,都難,朝廷做,也難。所以,我身為人子,怎麼能把難的事情推給我爹爹做呢??”

老者啞然。

這個回答,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

半晌他才道:“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即便學生,也是想要走捷徑的,入仕之後,也想有所倚仗,而非孤身一人,你這樣的舉措,也許兩方都不喜歡。”

晏時玥直視著他:“聞老先生,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此時,朝中朋黨成患,所以,沒有師承的學子入仕之後,是‘孤身一人’,但如果三年之後呢?五年之後呢?十年之後呢?每一個入朝的,全都是‘孤身一人’,他們沒有師承,沒有偏頗,反而更可以一心為國、為民、為君,為這天下,你說是不是?”

老者微微動容:“殿下高瞻遠矚,老夫遠不及也。”

她道:“過獎了。”

老者道:“老夫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請問。”

“你的想法雖好,萬一曲高和寡,又如何?”

晏時玥笑道:“我從不高估人性,但也從不低估人性,我相信真正的君子能夠理解我想要的局麵,我相信這世上有一秉至公的有德之士,此事再難,我也絕不會退讓半分,我相信終會有人與我一起堅持,我相信百年之後,我們會青史留名。”

她目光清亮,含笑起身,向老者折身施禮:“如老先生,不就懂了,且讚同我麼?老先生可願做我北方書院的第一人?”

老者含笑受了她這一禮:“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等回去之後,晏時玥繪聲繪色的跟幾人說了,雖然至今連個名字都不知道,但她堅持認為這位一定是個大才子,長了一張滿腹經綸的臉。

許問渠笑道:“那我長了一張什麼臉?”

晏時玥道:“你長了一張高嶺之花的臉,就那種‘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那種。”她指了一下高洋:“高大人長了一張隨時會投筆從戎的臉。”

張白圭忍不住道:“那下官呢?”

晏時玥捏著下巴道:“你臉上真看不出有學問,你給人的感覺就是扮豬吃老虎。”

張白圭:“……”

大家說笑幾句,一邊又猜測這個人會是誰,張白圭道:“姓聞……這個姓倒是很少見,我一時真想不起有姓聞的大儒。”

高洋道:“誰說沒有,聞達麼!”

“哦,聞達……”張白圭也想了起來,跟晏時玥解釋:“此人倒也是一方名士,才華滿腹,隻是因重墨子學說,為上所不容,做了兩年官,就被貶了,後來就辭官不做了。”

高洋道:“若當真是他,倒是不錯,才華人品都是好的,也算是名滿天下。隻是他重墨子……有些不妥。”Θ思Θ兔Θ網Θ

許問渠給她解釋:“孟子曾說,‘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君無父,是禽獸也。’”他頓了一下:“墨子兼愛,為上位者所不容。”

晏時玥點了點頭。

張白圭道:“雖不可為山長,但也可為洞師的。”

高洋道,“可若隻叫他為洞師,又似乎太過屈才了些。”

三人麵麵相覷,張白圭道:“殿下說了寧缺毋濫,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許問渠道:“畢竟時間尚短,遠處的人還未過來,倒是不必操之過急。”

“還是該想些辦法才是。若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來此,之後就好說了。”

“正是這一點為難。”

而此時,那位“民間狀元”朱仲元,正急匆匆出了租住的宅子,雖然被人扶著,仍舊顯得狼狽了些。

他本來隻是想拿個架子,所以一來之後,先租了庭院,然後再下帖子叫晏時玥過來,沒想到隻是提了個小小的要求,晏時玥就拒絕了。

再之後,就聽說禦筆親提“北方書院”。

這一下,所有人揀現成便宜,弄成“X家學堂”的念頭都碎了,但書院的檔次卻瞬間就拉高了,而且還聽說,朝廷派了許六元過來,主持招賢事宜。

當今世上,風頭最盛的才子,非許問渠莫屬。

不止是這大晏頭一號的“六元及第”,更是因為他是福晏殿下的專屬筆杆子,福晏殿下搞的事情,哪一回沒有許問渠的文章佐陣?她搞的又全都是大事情,件件拉風,件件轟動,許六元之名,更是風生水起。

朱仲元聽聞此事,極為欣喜。

晏時玥年輕氣盛,又是個小女子,不懂輕重,許問渠不可能不懂。

即便這書院成了北方書院,他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一直沒走,就是等他們上門延請!

但沒想到,他們一直沒來。

昨兒還聽說有個姓聞的老頭,在酒樓與晏時玥搭話。

他也想到了聞達。論名氣,論才華,他再自傲,也是有些心虛的,但偏偏,聞達推崇墨子!隻這一點,北方書院就不可能用他!

可是氣人的就是,他今日隻不過無意間說了一句“什麼福娘娘,也不過是個不安於室的小女子罷了!”

就這麼一句話,一直點頭哈腰的房東當場翻了臉,非要他們立刻搬出來,連這些日子的房租都不要了,一家老小拿著棍子趕人。

朱仲元直覺匪夷所思。

這裡的人都他娘的有病吧!有銀子都不賺?

弟子小心的道:“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

朱仲元冷冷的道:“先去客棧。”

幾個人就去了客棧,正打算要幾間上房,就見有個夥計一溜煙跑進來,跟他道:“掌櫃,前街的劉二郎說,這幾個人原本是在他家房子住的,那老頭罵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