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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78 字 6個月前

人自在說笑,曲斯年在旁心急如焚,卻又毫無辦法。

一直到她低頭吃冰,曲斯年才輕聲道:“相爺,不知案子的人證可解到了?”

晏時玥看了他一眼:“要是解到了,這麼大的陣仗,應該都會知道的吧?”

曲斯年輕咳了一聲:“相爺,不知此事,相爺可否帶我一起審?”

她道,“不能。”

曲斯年道:“隻是旁觀也不成麼?”

晏時玥放下了小銀勺:“你給我一個審案子帶著個禦前侍讀的理由?”

還沒等他回答,她就道:“要是做記錄用禦前侍讀,我是不是太大手筆了些?生怕禦史不參我麼?人人都說我做事肆無忌憚不講規矩,可是我做過這種事沒?”

她笑眯眯的看著他道:“曲大人啊,現在連掩飾都不掩飾了麼?彆給你主子惹事兒啊……”

曲斯年一時無地自容。

晏時玥微笑道:“曲大人不舒服就先走吧。剛好我跟先生再聊一會兒。”

曲斯年一言不發的起身,深深施禮,退了出去。

許問管道:“怎麼?為何要留下他?”

晏時玥想了想,道:“感覺吧。”

許問渠也不再問,就跟她道:“昨日太子殿下召見我,說月底動身去鄒縣,有個文會,還要去孔廟拜祭。”

“啊?”晏時玥放下碗,想說話又沒說,畢竟許六元是朝臣,大晏唯一的六元及第,新出爐的狀元公,太子要去祭孔,帶他是必然的。

南北分榜製度出來之後,也該安撫一下文人,所以這一回太子才親自去的吧?

晏時玥不高興又沒理由發脾氣,於是生氣的道:“今天的雪糕是誰做的!一點都不甜!”

隔了一天,林弗建毒殺族人案的人證終於解到。

這個案子是大理寺接的,也仍舊由大理寺的人來負責具體事務。

晏時玥雖然是奉旨查辦,但並不是非得事必躬親,要換了彆人,掌握個大方向也就是了,但她仍是全程在場。

每個時代都有貪官,也都有清官,有玩弄權術的,也有一心為公的。反正她覺得負責審案子的這個大理正喬越,對她就十分的尊敬。

告狀的這個人,名叫趙恩,據說是林大郎雇來的車夫。

他供述,那天晚上他們已經睡了,忽然聽到聲音,然後他以為是進了賊人,也不敢出去,就從窗子裡往外看。

然後就見到一夥大漢正打著火把往屋裡走,奇怪的是屋裡的人都沒有起來,他當時就覺得不對,跑又不敢跑,於是就躲在了水缸裡,當時水缸時還有水,他蹲進去,水剛好到缸邊。

他就聽著外頭的聲音,有人說“林閣老說了,搜到多少全都是賞我們的!”

另一個人說:“這些鄉巴佬,還妄想攀附閣老大人!”

“就是啊,如今命都沒了。”

總之這些人邊搜邊聊,中間好幾次提到了林閣老。

然後還踢開茶房的門看了看,幸好他立刻沒進了水缸裡,那人用火把粗粗一照,就走了。

然後他直躲到天亮才出來,出來一看,就見這些人都死在了榻上,身上卻沒有傷。

他害怕極了,立刻就遠遠逃走了,然後前些日子被找到,叫他來做證人。

喬越道:“你看到了幾個人?”

趙恩道:“我隻看到了三……應該是四個!但我後來一發現不對,就想地方躲,然後就躲進了水缸裡,具體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他們說話,是什麼地方的口音?”

“都城口音。”

“大約什麼時辰?”

“應該是在子時左右,他們走了之後,我又等了很久才出來的!”

喬越忽然嚴厲起來,道:“大半夜的,一夥人闖入民宅,又打著火把,肆無忌憚的說話,會無人知道?他們搶劫殺人,又怎麼敢如此肆無忌憚!”

“草民不知!”趙恩連連磕頭:“可是他們確實是打了火把,也說話了!草民不敢扯謊!”

晏時玥一邊聽著,一邊看著卷宗。

卷宗上記載,他們租的院落在一個橋頭,臨近魚龍混雜的銅錢巷,一邊是橋,一邊是一家石刻行,晚上是沒人的,所以真的打火把說話也不會有人聽到,喬越也隻是在詐他。

而且這些人是中了毒煙而死,也確實符合他說的,屋裡沒人起來。

喬越又道:“林大郎對你如何?”

“林大郎出手大方,對草民挺好的。”

喬越道:“那你當時為何不救?”

趙恩道:“大人恕罪,小的……他們這麼多人呢!小的不敢!小的經常幫人趕車,就算路上遇到匪人,江湖規矩,趕車的也隻是抱頭往地上一蹲,不敢管閒事的。”

喬越問:“你之後逃到了哪裡?以何為生?”

趙恩道:“其實也沒走遠,就在都城附近轉悠,小的本來家裡有大車,如今大車也沒了,就打打零工,東蹭一口西蹭一口的。”

喬越道:“你可知平時趙大郎都做什麼?跟什麼人接觸?”

趙恩道:“他平日就在銅錢巷子來回的轉,並不用草民趕車,草民趕車,主要是家裡的女眷出門……所以草民不知,草民隻聽說趙大郎經常去賭,還逛那些個窯子,所以家裡時常吵鬨。”

第525章 置殿下於何地

聽上去沒什麼問題。

喬越審的很細,直到審完了,把人帶下去,喬越才把證詞奉上。

晏時玥道:“派人去查查這個人吧,我覺得不太對勁兒。”

喬越道:“不知相爺指哪裡?”

她道:“一個人,親眼目睹了這樣的事情,他又以為是‘林閣老’出的手,還敢在都城四處轉悠?不怕被滅口?卷宗也有提到過這個大車,也就是說官府也是找過他的,他如果就在附近,為什麼會找不到?”

喬越道:“據下官推測,事情是這樣的,在這件事暴露的當時,就有人找到了這個人,然後護住他,一直放在一個自己知道的地方,預備著有一天用。”

晏時玥恍然點頭。

這麼說的話,倒也合情合理。

喬越道:“查固然是要查的,總不能憑一人之言就定罪。下官在離開長安之前,就吩咐了人,去銅錢巷子找人,看有沒有人認識林大郎和林二郎,包括他們的女眷,隻是時間太久了,隻怕不容易。”

晏時玥回去之後,就對著卷宗和筆錄仔細研究。

但這個時代的卷宗真的太簡單了,她想知道例如門插有沒有壞,例如院中布置,例如痕跡等等,都沒有詳細的記錄,唯一能證明是毒煙的,隻有遺留在現場的,浸了洋金花毒的熏香塊。

喬越這個小官兒,做事也很軸,他又去找林弗建和林惟信詢問了,還帶了記錄的人,完全就是審問的態度,倒是叫裕郡王那邊,暗暗稱快。

可此時,李進忠那邊的案子,也開始審了。

晏時玥所有人等一律不見,倒是單獨去找了太醫。

氣氛頗有幾分劍拔弩張,兩邊都在等著,看誰那邊會先出結果。

入了夜,霍祈旌照例親自帶人巡視。

他進入羽林軍不到一個月,就領命來行宮護駕,所以大多事情都親力親為,一是為了了解,二來也是身先士卒維護軍心。

走到鹹亨殿附近時,卻聽到有人聲,霍祈旌喝道:“什麼人!”

隨從迅速拔出了腰刀,那人驚慌失措,聲音發抖,嬌怯怯的叫道:“我不是壞人!”

旁人已經執刀上前:“出來!”

便有一個女子,帶著兩個丫環出來,急急跪到了地上:“侯爺勿怪,是小女子貪看月色,迷失了路途。”

霍祈旌記心甚好,認得是院中的人,就點了點頭:“入夜不可亂走,馬上回去。”

趙香凝低泣道:“小女子……小女子有些害怕,能否,能否請侯爺送我回去……”

霍祈旌眉頭皺了皺,隨便指了一個人,就徑直向前走了。

趙香凝抽泣了兩聲,才提著裙子,娉娉婷婷的往園中去了。

她也說不清她想要怎樣,她是萬不敢生出與福晏公主搶夫婿之心的。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可是自從那一日……那一日無意之中,見到霍祈旌教訓嘉措皇子,她就跟魔障了似的,老是想著他那個樣子。

她想,一個這樣英俊颯爽的郎君,當年也曾是王府之子,如今,竟要委屈求全,與那粗鄙的民間公主配在一起,心裡定是憋屈極了。

她想,她隻偷偷的撫慰他一下就好,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有溫婉可人,蓮一般香遠益清的女子。

他見慣了福晏那種不男不女的,見了她的女兒風姿,沒有不喜歡的,她雖不敢做什麼,可是,叫他看看她,想必心中也有些安慰。

那個連她爹爹都惹不起的福晏殿下,整日裡囂張跋扈,可她的夫君,卻在心裡偷偷的想著她……隻要一想到這個,她就興奮的全身發抖。

第一次時,她還有些忐忑。

可拓本,她順利的送出去了。

福晏殿下也並沒有來找她。

就算來找她也沒什麼,她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她隻是想把拓本交給福晏殿下,她是無辜的,不管到誰麵前辯一辯,都不能說她錯了。

誰知去討好福晏殿下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張狀紙。

她嚇的躺了兩天。

直到發現沒事,才又漸漸回過神來。

對啊,狀紙又不是她的,她怕什麼?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終於出來了,偏小侯爺身邊有這麼多的人,連話都不能多說幾句。

趙香凝遺憾的回視了一眼。

那兩個羽林軍回去的時候,還在開玩笑:“這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一邊走一邊回頭,那叫個含情脈脈啊,也不知道是看上誰了!”

“能是看上誰?”另一人道:“我上回可是看見她來找霍將軍了,還送了他什麼東西,霍將軍收下了。”

“什麼?”旁人十分震驚:“霍將軍可是福晏殿下的駙馬爺!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可沒亂說,不少人都看到了,還是孫文幫著叫的人呢,是不是孫文?”

被叫到的人,含糊的應了一聲。

坐在角落裡的林惟信,微微垂眼,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大早,當著眾人的麵,林惟信直接上前挑釁,他朗聲道:“你與福晏殿下聖旨賜婚,私底下卻與廣成伯府的小娘子勾勾.搭搭,置殿下於何地!我縱然不是你的對手,也要替殿下教訓你!”

他撲上去就打。

被擊倒,再撲上去,再被擊倒,再撲上去……立刻就把事情給鬨大了。

林弗建知道此事之後,倒是在心中連叫了兩聲好。

若是旁的女子,絕對要向著自己的夫君,這一鬨必是兩頭不落好,但晏時玥卻不是。

她太講理!

真有這種事,她會先找霍祈旌,而且這件事不管是對是錯,林惟信反正年少氣盛,衝冠一怒,又不損名聲,沒準兒還能討了晏時玥的好。

怎麼都不會有錯。

最重要的,廣成伯是裕郡王忠實的狗,把這麼個名頭扣在他頭上,丟人現眼不說,又足以叫晏時玥對他們反感。

女人哪有不嫉妒的?

晏時玥又哪是個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