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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36 字 6個月前

,倒也不用擔心弄錯。

幸好鄭氏叫她走的時候,帶了很多銀子,他費儘手腳,打聽到了林府常來往的人牙子,然後把自己賣給了人牙子。

其實林府這種府邸都是不常買人的,而且這人牙子來往的府邸也很多,但凡賣的不是林府,他就叫人把他給贖出來,這麼接連三回,終於進了林府。

他本讀過書,又長的漂亮,很快就討到了大郎,也就是林弗建的長子林惟忠的好,也跟上下人等都混熟了。

前後費了近兩年的時間,終於查到了經常乾暗活的幾個人是誰,然後就跟他們結交。誰知道也巧,有一回跟他們出去時,經過原本的葉宅,他就故做害怕,跟他們說不要走這邊,說這邊有殺夫的女鬼。

然後其中一個叫趙地的,就笑著道:“不用擔心,就算有女鬼,也隻找你趙大爺。”

他試著套話,確認了當時下手的就是這個人。

他想給姐姐報仇,但他並不想隻殺這一個人,因為林弗建才是罪魁禍首。

但是鄭氏隻有他一根獨苗了,所以他想著給鄭家留個後,然後再去敲登聞鼓,告禦狀。

所以他就再一次叫人把他贖了出來,回這邊園子還不及兩個月,沒想到就碰上了聖駕去行宮,更沒想到,聖上居然會去了他們的園子,於是他就一時沒忍住,說了出來。

晏時玥一直靜靜的聽著。然後忽然道:“那園主一直與你在一起?”

鄭昭一愣。

他半晌才垂頭道:“殿下,此事不管怎樣,都與草民的乾爹沒什麼關係。”

甲和道:“直接回答!到了這兒了,還想瞞住不成?”

“是。”鄭昭低聲道:“我當時也不知道去哪兒,到處亂跑,被他救了,然後他生病,我有銀子,把他治好了,他就收了我當乾兒子,然後一直幫著我。”

這鄭昭的心性,真的是很堅定了,親眼看到仇人,親口試探出仇人殺死姐姐一家的事實,她都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忍住沒暴發的。

晏時玥問道:“林府那幾個人,除了趙地,還有誰?”

鄭昭:“我隻知道趙地、周大百、孫康、姚恩四個人。”

晏時玥叫人過去請了刑部的公文,然後叫甲和派人,快馬加鞭回長安,找晏成淵要了人之後,直接去林府帶這幾個人來。

李進忠驚出一頭冷汗,立刻就想出門,卻發現院子叫人給圍了起來,不許出入。

羽林軍還好說,總有幾個熟麵孔,可以拉拉關係,可外頭還有晏時玥的護龍衛,對她都是唯命是從的,說不讓出入,就不讓出入。

朝上諸臣,也有些惶惶不安。

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經他們的手,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的人,告的又是誰的狀,自不免互相試探。

林弗建的幺子林惟信在羽林軍中,悄悄過來跟他說了句話:“我怎麼瞧著,那人像是大兄的小廝鄭道?”

林弗建的神色當時就不對了。

他府上的小廝,總不可能告的是彆人的狀!不管告的是什麼狀,反正跟他脫不了關係!隻怕是……一告就是個大的!

隔了一日,曲斯年過來找晏時玥,晏時玥見了。

他問他:“相爺,不知能不能告訴斯年,此人告的是誰的狀?”

“可以啊!”她就直截了當的道:“他告的是林弗建,殺人滅口。”

曲斯年臉色微變:“林閣老?林弗建??”

“對。”

“具體為了何事?”

晏時玥道:“是三年之前的一個案子,說是他派人殺了一家三口。”

曲斯年追問:“可有證據?”

“現在還沒有,”晏時玥道:“這不是正在查麼?查查不就有了?”

曲斯年扶額:“相爺,你能不能好好的跟我說清楚?你到底想怎麼做?”

晏時玥道:“我說的夠清楚了啊!可是我現在本來就什麼也不清楚啊!等我查清楚我自然會跟你說。”

曲斯年道:“現在呢?現在相爺在做什麼?”

她道:“派人去林府請人證。”她小聲跟他道:“現在還在保密階段,你可不要跟彆人說喲!”

曲斯年出來之後,沿著路麵皺眉徐行,兵部郎中張致知與他打招呼:“斯年,你這是從哪兒來?”

“四處走了走,”他微笑還禮,“此處景致不錯,瞧,那邊兩棵樹交互而生,倒也蔚然成趣。”

兩人隻泛泛聊了幾句,便各自分開。

張致知看了看左右,背著手,慢悠悠的去了。

第511章 把他一腳踢開

晏時玥去了皇後娘娘那邊,出來的時候,甲和上前稟報:“小晏大人說要見你。”

晏時玥就溜達著過去了,天氣不冷不熱的,兩人找了一個開闊的小亭子說話。

晏時蕤跟她道:“那個曲斯年,他今天過去找你了?你與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哦!”她就道:“他毛遂自薦,說要來當我的軍師。”

她就跟他學了學當時說的話,包括他評價他的那一句。

晏時蕤本來就是個愛操心的,一直聽她說完,表情越來越是無語,他瞪著她道:“他自己跑來自薦,你就直接用了?”

“沒啊!”她十分理直氣壯的道:“我這不是檢驗過他說的對,才用的麼?”

“那能代表什麼?”晏時蕤道:“就那麼幾個路子,叫我猜我也能猜中!而且他如果是受人指使,不是猜的更對更準?你這也太草率了!”

晏時玥莫測高深道:“這世上什麼人都可以用,端看怎麼用。”

晏時蕤嗬嗬:“這種話皇上說我信,你說,我不信。你直接告訴我,你要打什麼主意?將計就計?”

“不啊,”她道:“為什麼要弄的這麼複雜?他就是一個軍師,又不是天天跟著我,又不是甲和他們,他是什麼人,是好是壞,有沒有人指使,有那麼重要麼?”

“你說有沒有那麼重要!”晏二郎簡直要咆哮了:“這很重要啊!這非常重要!”

晏時玥簡直要被他笑死了。

她站起來,按著他肩膀,把他按到亭凳上坐下:“可是他說他的,我又沒有聽?你在朝堂上不也要碰到形形色色的人,難道個個都是好人?難道個個你都要去查清楚?你自己沒有自己的判斷麼?”

他道:“這怎麼能一樣!”

“這有什麼不一樣?全都是外人啊!”

晏時蕤瞪了她半晌,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晏時玥的想法就是,貼身用的人,例如微欣、例如甲和,都必須是自己人,因為她在家裡時,是一個放鬆不設防的狀態,所以絕不能有“外人”和“壞人”。

但是曲斯年對於她來說,就跟朝堂上那些人一樣,是“外人”。隻是談話的地點不同,並不能代表什麼。

晏時蕤試著給她歸納了一下,晏時玥連連點頭:“二兄真是聰明,就是這個意思。”

晏時蕤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為什麼要有這麼一個人在?”

“因為他會給我分析啊!”晏時玥道:“有人主動找上門,嘚吧嘚吧的給我掃盲,普及朝廷潛規則,又不用我花錢,我為什麼要拒絕?就算事件是假的,但知識是真的啊!”

她頓了一下:“我是一個很嚴謹的人,我對身邊的人,有精確的劃分。”

她手臂在身邊劃了一下:“例如你們,是家人和親人,是屬於休悉與共的那一種。另外一種,是朋友,類似許先生,說話可以暢所欲言,出了什麼事情也可以互相扶助。但是像這個人,就是上下級啊!永遠不會熟不拘禮,他永遠不能跟我提要求,不能跟我交淺言深……所以,這對我有什麼損失?我什麼時候覺得不需要了,就把他一腳踢開!”

她做勢腳一踢,背著手兒看他,非常瀟灑。

晏時蕤扶額看了她半晌,無奈的搖頭笑了。

然後他才道:“行吧,有這麼個人擺著,也不是沒好處的,起碼那一方,可以暫時消停了。你心裡有數就成。阿旌知道這事麼?”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知道啊!”她道:“他來自薦的時候,阿旌就在呢!”

“成,”晏時蕤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坐回去,道:“被你鬨騰的,我都忘了我要說什麼了。我是看到曲斯年跟張致知說話,才想著過來問你一聲的。”

晏小狐狸又給她重新普及了一下朝中的形勢。

例如除了林弗建的林黨之外,還有裕郡王金鶴嶠的金黨,這個張致知,就是金鶴嶠的弟子。

但畢竟如今的形勢就是君強臣弱,所以更多的可以稱之為“皇黨”,例如右相徐明修,例如內閣次輔孫玄成,例如淳郡王等等。

晏時玥心說原來淳郡王是皇上的人啊!咋娶了這麼個媳婦兒呢?

一邊又想,曲斯年給她講的時候,好像刻意淡化了金黨的存在呢……嗬嗬嗬嗬……

正說著,就見馬義過來了,晏時蕤就走了,馬義過來施禮道:“小殿下,皇上說,禦史這兩天彈劾你的……有點多。”

她派人圍了刑部的人住的院子,所以從昨天開始,禦史就開始噴她了。

因為她畢竟是公主,跟皇後他們住在一起,她能進朝臣們住的這邊,朝臣卻不能進她們住的這邊,所以肯定要去煩明延帝的。

晏時玥道:“你跟阿耶說,再幫我頂一天,到明天上午我就去解決這個事兒。”

馬義施禮退下。

第二天上午,晏時玥果然過去了。

在這邊不用上朝,隻是明延帝召人議事,然後要見的人各自侯見。

她一過去,幾個禦史果然在外頭侯著,一見正主兒來了,立刻圍上來怒斥她。

說真的,她一直覺得這幾個禦史,真的是每時每刻都有飽滿的工作熱情,噴人的時候那叫一個真情實感義憤填膺啊!

晏時玥穿著官員常服,氣派十足。

她負著手聽了幾句,才反問:“我在查案子,唯恐泄密,所以叫人圍了那邊,這有何不妥?”

“自然不妥!”禦史道:“院中都是朝廷命官,怎麼能視同於囚犯?”

晏時玥道:“什麼叫視同於囚犯?我都說了是怕泄密……當初科舉會試時,也把考院關了,那也是視同囚犯嗎?”

那禦史語塞:“兩者怎能相提並論?”

“為何不能?”她道:“都是為了防止泄密啊!”

另一個禦史道:“兩者看似一樣,實則大為不同。會試之時,考官都是臨時抽調,封鎖考院,是為了讓考官專心出題,專心閱卷,防止回家居住,受人滋擾,又或者無意之中泄密……可是此時,刑部本就是掌律令刑法之處,相爺所謂的‘查案子’也正是刑部的職責所在,相爺不與刑部同僚共議,反而把他們關了起來,這不是擺明不信任他們?這不是‘視同囚犯’又是什麼?”

第512章 相爺的手段太可怕了

說的好!旁邊的幾個禦史用目光為他點讚。

晏時玥做勢思忖:“要照你這麼說,也有道理。”

那禦史精神一振。

晏時玥道:“行吧,那來來,咱們商量商量,有沒有兩全其美之策……”她就把人都帶到旁邊偏殿,叫人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