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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福妃 百裡砂 4433 字 6個月前

人正盤膝坐在老王妃麵前。

天已經亮了,她居然昏睡了一整晚!

老王妃急道:“方才是怎麼回事?”

玉清散人抬了抬眼,老王妃急擺手:“都出去!”

等下人都出去了,玉清散人這才上前,輕拍著她背:“莫要著急,你千萬莫要著急!好好聽我說!”

她附了耳,小聲道:“大福大貴之人,其運勢已經長成,如日中天……如今已是半神!她的福運,已經不是凡人之體所能容納的了,幸好我及時察覺不對,毀了陣法,否則,你隻怕已經……我的性命也是難全。”

老王妃愕然,一時麵孔猙獰。

但隨即,她壓低聲音,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道:“如若……設法,叫她不那麼如日中天呢?”

玉清散人微愕。

看著她一雙渾濁的老眼,她有些不寒而粟。

半晌她才道:“不成,既已長成,那不管再出什麼事,都不會損及她的命格,王妃你應該也有所感知,自從她來到長安城,又步步向上,最終認祖歸宗,你與她之前的聯係,便已經漸漸斷了,皆因為,她已經擺脫了凡人的命格,那兩命依存的羈絆,也已經不複存在……”

老王妃想起她方才神采奕奕的樣子,不由惱恨:“那旁人呢?”

玉清散人搖了搖頭:“我之前便說過,此法最多隻能三次,如今,已經沒有辦法了。”

老王妃終於怕了,喃喃道:“老身,竟隻能自生自滅了?”

“正是,”玉清散人歎道:“且你的命格早就似斷似續,全靠兩次借福續命,才能活到如今……自今日之後,萬萬不要著急上火,莫要多思多慮,最重要的,是莫要與命火旺達之人衝突,否則,便是回天乏力。”

她附耳低語:“彆說公主殿下了,就類似你的二子、孫輩,他們的官兒越大,運勢愈好,你萬萬要避其鋒芒,才是保命之道。”

第394章 廢後

半神什麼的,這也太扯了吧?可真敢編啊!

晏時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信了?”

玉清散人跪在地上,信誓旦旦道:“信了。草民拿性命擔保,她定然信了!”

明延帝冷冷的道:“你命都沒了,拿什麼擔保?”

他抬手,早有人把玉清散人拖了下去。

第二日,老王妃便放出話來,說餘生要佛前靜修,為孫女祈福,然後直接搬進了家中佛堂裡。

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孝,但大家是真的鬆了口氣。

總算是消停了。

從晏亭月的行為方式,以及寥寥兩次會麵,就可以推知,老王妃是一個典型的後宅婦人。

她涼薄狠毒,極其惜命,好享受好出風頭,沒有什麼大局觀,也全不懂什麼國計民生。被捧的高高的,卻沒有相應的智商,因此很有些不知所謂。

但經過這一次,她應該已經明白了皇權之威。

皇上願意給安王府麵子,自然可以處處加恩,但一旦皇上不願意了,一道旨意,就可以剝去你所有的榮寵。

加上,老王爺出來了。

老王爺是一個大男子主義比較嚴重的人,他在的時候,老王妃並不敢囂張。

如今,福也借不到了。

擺在她麵前的就是,她再鬨騰,性命眼見不保,若是老實些養著,還能多活幾日,且在外人眼中,還有個好名聲,有個王妃娘娘的虛銜,這樣的選擇,很好做。

老王妃縱有萬般壞處,卻有一個好處,她很識時務,就好比當初她敢怨恨皇貴妃,如今,卻完全不敢怨恨皇上。

於是,這件事就這麼聲勢浩大的發生,然後無聲無息的落幕了。

個中情由不足為外人知,最多以為是老王妃迫於種種原因,退縮了。

蘇皇後氣的又在宮裡摔碎了一地茶盞,怒罵:“沒用!枉本宮費儘心思的把消息送進去,她占著一個長輩之名,竟連一個野丫頭都鬥不過!真真是廢物!”

她罵了許久,猛然察覺到不對。

一回頭,就見明延帝站在麵前,眾宮女太監跪在地上,直抖的篩糠一般。

蘇皇後驚呆了。

她一時脊背冒涼氣,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顫聲道:“皇,皇上。”

明延帝冷然道:“朕本想來問問你與此事有沒有關係,如今看來,也不用問了。”

他也不叫起,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滿是嫌惡:“朕隻是實在想不明白,你這麼攪弄風雲、挑撥是非,究竟是為何!”

蘇皇後一時悲憤難抑:“皇上!臣妾……臣妾固然有過,但臣妾所說的也是實情!難道唐時玥明知道長輩病重,竟不肯借福嗎?這般不仁不孝之人,怎能封皇公主!”

明延帝聽她又叫“唐時玥”,一時厭惡至極:“玥兒已經認祖歸宗,是朕親封的皇公主!太後都讚過她至純至孝!你處處設計她,看她不順眼,不過是因為你心不正!一個心不正之人,怎敢竊居國.母之位!你怎麼配!”

蘇皇後直驚的雙目圓睜。

她萬萬沒想到,明延帝竟說出這種話來。

這句話,就差明著說他有廢後之意了!

蘇皇後直急的全身癱軟,喃喃的道:“皇上!皇上……並非我對付她,是她看我不順眼啊!我自她入宮,就處處示好,她卻先害了禔兒,又害壽寧,壽寧的駙馬被她害的成了庶人,顏麵儘失……臣妾不過想小小的懲戒一二,皇上就這麼說,臣妾冤枉!”

“你還敢喊冤?”明延帝冷笑一聲:“三郎被罰,是因為雁報他未用半點心!心無百姓!壽寧的駙馬以取士大事謀利,朕若不是顧及著壽寧,他十條命都不夠賠!這些事情,俱是他們自身過錯,與玥兒何乾?你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這般糊塗之人,朕看你,也管不了這諾大的後宮!”

明延帝拂袖而去。

翌日,太後下旨,皇後鳳體微恙,由皇貴妃代理宮務。

同時,明延帝特旨召了國丈進宮,與皇後見了一麵。

國丈忠順郡王,為人城府深沉,克己慎行,當年也曾權傾朝野。

否則,也不會在君臣博弈之中得勝,把女兒送上了皇後之位。

蘇皇後是忠順郡王的謫長女,自小教養嚴苛,循規蹈矩,這性子說起來十分無趣,但這些,在“正妻”這個身份上,全都是優點,在皇後這個母儀天下的位置之上,更是優點。

而蘇皇後入宮之後,也向來謹言慎行,掌管六宮,從未因皇貴妃的盛寵而有不當之行,所以忠順郡王也一向放心。

今日一接了旨,他便是一驚,曉得定是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

否則的話,皇上頂多叫郡王妃過來,不可能叫他來的。

到了之後,再一聽皇後的哭訴,忠順郡王簡直無語!

做為一個習慣了步步算計的老狐狸,他實在弄不懂這種不計利益,單純泄忿的行為。

蘇皇後哭道:“父親,那唐時玥著實囂張的厲害,這般耍弄禔兒,又這般欺淩壽寧,我不過想要略施薄懲,皇上竟連不配為國.母都說了出來……本宮著實心寒的很。”

忠順郡王覺得頭上青筋都在跳。

皇上說出了這種話,又叫他進宮,這就是給皇後的最後一次機會,可皇後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清楚形勢!

可就算心裡恨不得給她一巴掌,叫她清醒清醒,忠順郡王仍是隻能強壓著火氣,耐心的,一字一句的道:“娘娘,禔兒的雁報,雖是小節,卻涉民聲,這是大事!禔兒敷衍,皇上自然會震怒!

而壽寧的駙馬,是因為牽扯進了賣官鬻爵之事,能留下性命,已是格外加恩!這兩件事情,莫說不是出於福晏的算計,就算是,人家也占著一個理字,你隻能認下!”

蘇皇後哭道:“她必是有心針對本宮的!否則,為何彆人不出事,隻有本宮的兒女出事!父親,皇上分明是偏心,若這些事,都是那唐時玥做的,我不信他會舍得懲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娘娘!”忠順郡王疾聲喝道:“臣不管你對福晏有多少怨恨,她是皇上親封的皇公主,那個名字,萬萬不要再叫了!這是其一!

其二,朝堂上的事情,你不懂,但你隻需要記住,就衝著牛痘之事,福晏隻除非犯下了謀逆大罪,否則一生無憂!而她是女子,不可能犯下這樣的大罪,所以,她必一生榮寵,清貴無極,也所以,你必須全力討好她,與她做對,愚蠢之極!”

第395章 殿試

蘇皇後有點驚住了,微微張大了嘴巴。

這樣說,她倒是懂了。

她這麼多年能與皇貴妃相安無事,並不是一個不懂得低頭的人,隻不過,她沒有想到,她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後,如今,竟要對一個鄉野村女低頭!

難道,難道之前的事就這麼輕輕放過?她實在不甘心!

忠順郡王見她聽進去了,這才放緩聲音:“不止是你,三郎,壽寧,也該好生籠絡她,就算討好不上,也絕對不要成仇!否則,隻看她行事……她本是鄉間出身,性子悍野,無所顧忌,你們敢與她拚麼!”

她不敢。

蘇皇後微微抿唇。

忠順郡王一字一句:“娘娘,你應該明白皇上的性子,你再鬨下去,若真逼得皇上下了決斷……你可聽說過,史上有悠閒度日的廢後麼?”

蘇皇後渾身一抖,這才真的怕了。

若真的鬨到了廢後的程度,要廢後絕非小事,必有罪責,最好的也是一世冷宮的下場,稍一不慎就是三尺白綾,到那時,她的禔兒怎麼辦?

蘇皇後顫聲道:“父親?難道皇上真的……他難道一點都不顧及父親……”

忠順郡王重重點頭,蘇皇後雙眼迸出淚來:“父親,我該如何?”

忠順郡王道:“忍!”

他的聲音放的極低,一對犀利的眼,定定的看著她:“從今天開始,你就把自己當成戴罪之身,下狠手自罰,越慘越好,見了皇上,姿態更是越低越好!”

明延帝是個性情中人,自然有喜惡,但他%e8%83%b8懷寬廣,是真正的慈父仁君。

例如他縱是厭惡妻族中的某人,也不會因此對付納進來的妻妾,同樣的,他就算看哪個妃嬪不順眼,也不會因此苛待兒女,但前提是,不要觸及他的底線。

當年分明主弱臣強,但忠順郡王也是全靠著示忠和賣慘,才叫明延帝接受了這個皇後,絕不敢居功自矜……如今,明延帝在位近二十年,君威甚重,早非昔日可比,誰敢跟他強項,就擎等著被收拾吧!

忠順郡王從龍有功,他對他,還是有幾分顧念的,對皇後縱無情意,卻也有幾分尊重。

所以,現在她們要做的,就是在這份顧念和尊重,尚未磨乾淨的時候,把局麵圓過來!

忠順郡王畢竟是外臣,就算奉旨而來,也不能多待,很快就走了。

皇後自此閉門不出“養病”,連請安都一概免了,皇貴妃赫赫揚揚。

後宮之中風雨欲來,前朝,也一日日近了殿試之期。

殿試的時間是三月十五日,隻考策問一場,考題一般是先由內閣擬定,並在考試的前一天呈遞給皇上親定,但這一回,考題是明延帝親擬的。

考試時間也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