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夜城有人溜冰死在廁所後與程廷佑有過一麵之緣。她看在程廷佑皮相好的麵子，才好心提醒他，“帥哥，這夜城的地盤是誰的，我想你比我清楚。我還是勸你帶你的人趕緊撤了吧，不然等我們老大過來，你在你的人麵前少不了丟麵子。”

唐赫乾出來混的時候，警察廳估計還沒有程廷佑這號人呢。

“謝謝這位小姐的提醒。我是在履行我的職責，為市民營造一個良好的娛樂環境，我想唐會長不會這麼不通情達理的。”

說完，程廷佑又瞥了許諾幾眼。見她依舊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心下忽來一陣煩躁，剛要邁步離開，就聽到了劉煜泰拔高的聲線由遠及近。

“程警官，這是要鬨哪樣呢？”

“我們在履行公務，每一個娛樂場所我們都要確認沒有未成年進入。”程廷佑不卑不亢，公正做派。

劉煜泰勾著%e5%94%87角，似有似無地笑，“程局長都不敢做得事情，輪到我們正義淩然的程警官來做了。我看，得找個時間約程局長喝個茶了，他的兒子還真是青出於藍啊。”

程廷佑攤攤手，俊朗的臉始終泰然正義的表情，“劉先生，客氣了。彆的場所我們還可以放鬆放鬆，可是這夜城我們可得看緊了，前段時間有人溜冰死在廁所的事情還沒有著落，我們這些乾公職的，可不忍心再看到有這種情況發生。劉先生，你說呢？”

這時一直在劉煜泰身邊不說話的唐赫乾忽然開口，“我能理解程警官為民除害的迫切。這冰毒到底是死者自己帶進來的，還是另有他人在我夜城搗亂，我自然也會查個明白。到時是該交個法律處理還是我們華城會自己的事情，我會權衡的。”

唐赫乾並不是無視法律，也不是不給程廷佑台階下，而是在任何場合下，他都習慣了掌控主導。他不動聲色，不怒自威的懾人魄力，天生適合做個領導者。

這麼厚重，不容置疑的聲線不是唐赫乾，還能是誰的。

一直隻顧灌酒的許諾終於忍不住用餘光偷偷瞟了唐赫乾幾眼。

程廷佑也不是懼怕唐赫乾的身份，隻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也不能妄下定論，“我相信唐會長是明白人，況且華城會現在都是一些良性企業，隻是這夜城是娛樂場所，自然也是要歸在督查範圍內的，希望唐會長理解。”

“當然，隻要不妨礙我們的客人，我隨時歡迎程警官來督查。”就算唐赫乾拱手讓人去查，也不可能查出什麼。

以前的華城會在唐琨手裡是真正做黑道生意的，唐赫乾接手後，明令禁止黑心交易。華城會並不是一般的商會組織，將從前的黑色記錄全然抹掉，根本是天方夜譚。很多黑色生意，唐赫乾也隻能儘最大的努力轉為灰色。

華城會不可能全然洗白，它牽扯的太廣，至今和日本安騰社的事情，唐赫乾還在周璿，沒有解決出一個明確的結果。

講究公平和正義在深黑和純白裡或許都可以行得通，可這灰色是最讓人無可奈何的。不管是對講究公平正義的警察來說，還是對唐赫乾本人來講，這灰色地帶是最難的。

這時穿著製服的一位警察走到程廷佑的身邊，小聲說，“程隊，檢查完畢，沒有問題。”

程廷佑點下頭，又對唐赫乾客氣著表情，“那麼唐會長告辭了。”

就在程廷佑轉身離開的一瞬間，許諾拽住了他的胳膊。其實她隻是想讓程廷佑帶她離開這裡，並沒有說是要引起唐赫乾的注意而故意做給他看。

可是事情就是容易往事與願違方麵發展。許諾喝酒不少，酒精衝到後腦，就在起身的一瞬間一個暈眩沒有站穩，程廷佑順勢攬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固在了懷裡，看上去彆提多%e4%ba%b2密無間了。

劉煜泰看到此情景，摸著下巴瞟了瞟身邊唐赫乾的表情。

莊莊柳眉一條，這許諾果真有一手，居然懂得利用另一個男人來引得咱們唐會長的注意。

%e4%ba%b2眼見到許諾在程廷佑的懷裡，他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這丫頭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敢用其他男人來故意惹他生氣，妒忌。

“你沒事吧？”程廷佑的話音還未落，唐赫乾就大步上過去，一把將許諾從程廷佑的懷裡扯了出來。

程廷佑隻知道許諾與唐赫乾有關係，但還是不太清楚他們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他對於唐赫乾突如其來的舉動，顯然還是有不解和詫異，“唐會長這是？”

唐赫乾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握著許諾的手腕，語氣不自知地都重了些，“我把你帶回唐宅，供你好好讀書，不是讓你變成這般不自愛的。”

許諾喝多了，不是酒後吐真言或是撒酒瘋之人。喝多了，頭暈暈的，她隻會低著頭悶聲不說話，所以唐赫乾語氣重重地訓她，她都悶不做聲。

莊莊站出來問，“許諾，你喝多了吧？”

許諾猛點頭，“嗯。”

“那唐會長送許諾回去吧，我看她喝多了，腦子有點不清醒了。”明擺著莊莊是在給許諾製造機會。

程廷佑似乎插不進話來，剛才聽唐赫乾說他供許諾讀書，估計他倆這關係複雜著呢。對於唐赫乾的家事，自己畢竟是個外人，瞅了眼站在唐赫乾身邊低垂著頭的許諾，程廷佑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唐赫乾一直握著許諾的手腕，把她帶出夜城，送她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集

把她塞進車裡，許諾還是一直低垂著頭不說話。

“回你公寓？”見許諾沒有回答，唐赫乾自作主張啟動車子向她公寓的方向駛去。

車內相對沉默了很久，唐赫乾又開口說，“剛才我說話重了些，我向你道歉。”

許諾抬起頭，顯然她是被他的道歉弄得清醒了許多。印象裡，他很少跟彆人主動道歉，彆說是不被他放在心上的自己了，因此她對唐赫乾這難得的道歉真是驚訝到了。

“大叔，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為什麼還總是出現在我麵前呢？”許諾真心不喜歡這種情況，他不喜歡她，卻一次次讓她錯覺她還是有機會的。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許諾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說，“小諾，做我的%e4%ba%b2人不好嗎？這樣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小諾，這一聲%e4%ba%b2昵的稱呼，讓許諾再一次驚訝了。

“大說，我愛你，也不能妨礙我成為你的%e4%ba%b2人啊。”反正對於唐赫乾的話，許諾總是能找到理由反駁。

唐赫乾沒有搭話，車裡又回歸了沉默。

酒精後勁上來，許諾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睡著了。

等車子到達公寓樓下時，許諾還未醒來。唐赫乾並不急著喊醒她，而是靜默地看著她睡覺的安靜模樣，忽然之間他心臟的某個位置竟莫名升騰一股柔軟。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他隻是覺得，看到她安靜的樣子，他心裡也得到了片刻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聲喊她，“小諾，到了。”

見許諾嚶嗚一聲也沒有醒來的意思，唐赫乾搖頭淺笑，輕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回家睡，這裡睡也不舒服。”

許諾這才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眼神迷離地盯著唐赫乾，說出的話也好似醉了般，“大叔，你抱我上去。”

唐赫乾楞了一下，顯然是對許諾這樣的要求還沒有準備。

許諾伸出雙臂示意就要唐赫乾抱她。說實話，許諾任性的樣子，還蠻可愛的。⊙思⊙兔⊙網⊙

唐赫乾始終沒有要動的意思，許諾失落地放下胳膊，她就是借著酒膽試試他，果真他還是不為所動。就在她還有些落寞地坐在車座上時，唐赫乾已經推開車門下車了。

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打開，唐赫乾俯下-身子，嘴角兩側露出輕淡的笑，“還下不下車了？”說著他半個身子探進車裡，明擺著，他是答應她要抱她上去了。

許諾受寵若驚的同時也難以置信，唐赫乾居然能如此縱容她的無理要求。她心花怒放地任由唐赫乾將她抱出車，大叔的%e8%83%b8膛那麼結實那麼溫暖，她貪心地想要這刻時間停留，這樣大叔溫暖的懷抱就永遠屬於她了。

就在她還沉浸在這溫暖時，唐赫乾磁性溫和的聲音在耳邊的響起，“密碼。”

“嗯？”待許諾反應過來，才發覺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公寓門口。門是密碼鎖，她空出一隻手按了密碼，門叮一聲解了鎖。

其實在許諾按密碼時，唐赫乾已經似無意地記下了那幾個數字。

進門後，唐赫乾換下放在玄關的灰色拖鞋，直奔臥室，把許諾放在大床上。不等許諾說什麼，唐赫乾俯下-身周到地替她%e8%84%b1下鞋子，又拎起鞋子放到玄關處。

躺在床上的許諾目不轉睛地盯著唐赫乾走來的身影，心裡異常的溫暖。自從十七歲那年父%e4%ba%b2去世，她就再也沒有感受過這般體貼的溫暖了。

這一刻她又是欣喜的，大叔不是對她沒有心的，不然他不會平白無故就對她這般細心地好。

“我要走了，你好好睡覺。”唐赫乾站在床邊說了句，就要轉身離去。

許諾忽然坐起來，伸出手拽住了唐赫乾的手腕，“大叔，你陪我說會話吧。”她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問他。

見她水盈盈的眼眸，唐赫乾心上還是一股柔軟，仿佛不受控製一般%e8%84%b1口答應了下來。他順勢坐在床沿，她在他的身側，不遠不近的距離。

“十六歲那年我爸爸公司破產，欠了很多的高利貸，每天都是上門討債的。從此我爸爸也就一蹶不振了，每天抽煙喝酒，我媽媽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就帶著我妹妹拋棄我和爸爸一走了之了。爸爸車禍去世之後，我沒錢交學費也就輟學了，後來高利貸的那些人找到我想把我賣到紅燈街幫他們接客賺錢還債。後來我求他們不要把我賣到那個地方，我用其他的方法賺錢。我把額頭都磕破了，他們的老大才勉強答應讓我去偷東西來還債。”曾經那些不堪困苦的過去，許諾竟心平氣和地講了出來。

那句話說的不假，曾經那些讓你難過的事情，總有一天你會笑著說出來的。

許諾撇撇嘴角，嘴角浮起一抹淡笑，“話說，我還偷過劉煜泰的錢呢。大叔，你一定不知道吧。”

他豈能不知道，劉煜泰當時就在他的身側，他%e4%ba%b2眼看到她碰撞了劉煜泰，從劉煜泰的褲兜裡偷走了錢包。劉煜泰也是機警的人，自然在當時就察覺了，隻是他要動手抓許諾時，唐赫乾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放她走。

“其實我當時本想偷大叔的錢的，我看得出來你是他們的老大，肯定比他們有錢。”

“那當時怎麼沒有呢？”唐赫乾竟然饒有興趣地問。

“因為大叔的表情太陰冷了，我怕被逮到之後會死得很慘。”

唐赫乾無聲笑了。

“大叔，我給你講了這麼多，那你也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唐赫乾看看許諾後緩緩開口，“我遇到你那年，也是我們家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