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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梅紅梅和張紅三人格外有排麵,心裡感謝著南湘和紀隨舟,南湘一轉頭發現大忠跟著元麗下車,她笑笑說:“孩子他爹,我們去接孩子。”

“好。”紀隨舟笑。

這兩天南湘紀隨舟都挺忙的,南湘大多數時間也不在縣城,就把皮皮糖糖送到小姨季玉英那裡。

他們開著麵包車到村口,裡麵的路太窄,不好走,他們步行朝季玉英家門口走,遠遠地皮皮糖糖正和一群七八歲的孩子玩丟沙包,誰搶著誰丟,皮皮糖糖到底年紀小,搶不過大孩子,可是這完全不影響兩個孩子跟著玩,開心笑出一口小白牙。

一個不小心,糖糖摔地上了。

南湘明顯感覺紀隨舟身體僵硬地向前傾了一下:“不要擔心,穿的厚,摔不疼的。”

確實。

糖糖沒有感覺到疼,小胳膊小腿一撐地“嘿喲”一聲,爬起來繼續追沙包。

皮皮問:“妹妹,你摔倒啦?”

糖糖點頭:“嗯。”

“疼不疼鴨?”

“不疼,我寄幾起來遼!”

“好,我們追沙包,你不要摔倒遼。”

“好。”

雖然就差了幾分鐘的時間,可是皮皮這孩子真的就像個哥哥,南湘紀隨舟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們沒有打擾皮皮糖糖玩,而是先去看看季玉英,說了一會兒話,聽到皮皮糖糖一起喊:“媽媽!爸爸!”

接著就是兩個炮彈似的撲過來,南湘紀隨舟一人抱一個,上了麵包車,車子開始幸福裡。

幸福裡的房子已經定下來了,程序也辦好了,紀隨舟也置辦了一些家具,但是因為兩個人太忙,沒有置辦完整,所以暫時不能住。

他們也沒有進去看,把麵包車停到幸福裡裡麵,騎著自行車回家,紀隨舟做晚飯,南湘計算今天一湘服裝店的所有收入,準備明天移交給會計。

剛剛算好,紀隨舟那邊就做好晚飯了,饅頭和四菜一湯,一家四口吃的津津有味。

飯後紀隨舟洗碗洗鍋。

南湘摟著皮皮糖糖坐在灶台前,唱:“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再見。”

紀隨舟一邊聽著一邊乾活,接著說:“鍋洗好了,得燒熱水了。”

“我燒!”糖糖十分積極,轉身就去拿柴禾。

皮皮去找火柴。

兩個孩子圍著一個灶洞折記騰好一會兒,蹭斷了三根火柴也沒有蹭出點火花,倒是把火柴盒上的擦火皮給蹭掉花了。

“哥哥,你腫麼點不著捏?”糖糖皺著小眉頭問。

皮皮說:“你也點不著鴨。”

“我、我係點不著。”糖糖承認自己的不足,說:“哥哥,你大力,你大力就點著遼。”

“好!”皮皮小胖手一手捏火柴盒一手捏火柴根,用力一滑,根本就沒有看到火柴頭已經禿了,所以隻呲的一聲,擦火皮上又添了一道白痕。

“還係沒著!”糖糖說。

皮皮急的跺腳:“還係沒著!”

“同誌們。”紀隨舟蹲到兩個孩子跟前:“你們什麼時候才能點著?”

“不幾道鴨。”糖糖倒是誠實。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燒好熱水,什麼時候才能洗上澡呢?”紀隨舟問。

“可係,點不著鴨。”糖糖盯著皮皮手中的火柴,聲音嫩嫩地回答。

“那爸爸試試好嗎?”南湘在旁邊說。

“爸爸能點著!”糖糖說。

“嗯!”皮皮將火柴交給了紀隨舟。

紀隨輕鬆點著了火柴,皮皮糖糖驚呼:“哇,爸爸好厲害!”

南湘笑。

有兒子女兒的吹捧,紀隨舟是真的覺得好厲害,將灶洞裡的柴禾點著後,特彆交待:“不能隨便點火,玩火是不對的。”

“玩火會燒銀!”糖糖睜大眼睛說。

“燒銀好疼!”皮皮補充。

“沒錯。”

一番交待之後,皮皮糖糖擠到紀隨舟懷裡,很忙碌地給灶洞添柴禾,水熱之後,南湘去外麵拿盆進來。

糖糖跟屁一樣,跟在南湘後麵,晃悠著小腦袋,荒腔走板地唱:“洗臉臉鴨洗屁屁,洗屁屁鴨洗jiojio!”

南湘笑著回頭問:“喲,這是誰家的小女兒呀,唱歌這麼好聽?”

糖糖歪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家的鴨。”

“媽媽家的小女兒唱的是什麼歌呀?”南湘聲音溫柔地問。

糖糖小肉手撓了撓腦袋說:“洗洗鍋!”

“誰給你洗洗?”

“媽媽給我洗洗,爸爸給哥哥洗洗。”

“為什麼呢?”

“因為媽媽和我係小姑亮,爸爸和哥哥係小夥。”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南湘都不知道糖糖小嘴裡可以說出來這樣的話,吐字也比去年清楚多了,正好紀隨舟出廚屋,南湘遞給他一個盆說:“小夥,給,去給你家小夥打熱水洗吧。”

紀隨舟接了過來,伸手摸摸糖糖肉?肉嫩嫩的小臉說:“小可愛。”

糖糖嘻嘻笑。

一家四口洗漱好了之後,先到東屋裡玩鬨一會兒,然後南湘紀隨舟再到西屋這樣那樣一番。

紀隨舟摟著南湘問:“鬨事夫妻的背後是唐卉?”

“對。”南湘回答。

“你有辦法應付嗎?”

“有。”

“我相信你,那我明天出差一趟。”

南湘一下子坐了起來,麵色凝重地問:“唐明城對付你們公司了?”

紀隨舟長臂一伸,將南湘帶入懷中,笑著說:“就是正常的競爭,平時都是大忠和張方輪流去滬市,我好久沒有親自到滬市那邊看看了,這次就過去看看,回頭派張方駐紮在那兒。”

“能夠處理嗎?”

“當然,相信我。”

“嗯,我明天早上去。”

“好。”

南湘是相信紀隨舟的,可是她就是莫名地擔心,這種擔心好像帶到夢裡,她又夢見了之前一些模糊的東西,這次不再模糊,而是清晰的呈現出來。

那就是她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家裡每天都是吃紅薯,吃的胃裡都泛酸,好不容易吃回白麵饅頭,媽媽李翠枝以姑娘家吃什麼白麵為由,全家都吃了白麵饅頭,隻有她繼續吃紅薯。

她心裡充滿憤怒和恨,跑到一處河邊,仍舊不能緩解,直到頭疼,疼的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出竅,也是在那時候她感覺世界突然清晰,身上的戾氣消失,然後看到河邊幾個男孩在打架。

不對,是四個大男孩在欺負一個小男孩。

太過分了!

她撿了一根特彆粗的木棍,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前就朝四個大男孩身上打,嘴裡罵著:“四個打一個,有沒有皮!有沒有臉!”

四個大男孩看了南湘一下,認了出來說:“南湘。”

“對,是我!”南湘插著腰說。

“你認識紀隨舟?”一個大男孩問。

“誰?不認識!”南湘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

“那你想幫他乾什麼?”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欺負弱小!”南湘大聲說。

“拉倒吧,你還能——”

“我就保護他!怎麼滴了!”南湘氣勢洶洶地問。

第83章

四個大男孩直直地看著南湘,他們倒是不怕南湘,但是他們知道南湘一家子各個極品,一旦沾上了,非得脫一層皮不可,而且他們四個人打紀隨舟一個,已經挨打了,再加上一個南湘,他們更加打不過了,心裡慢慢慫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四個大男孩互看一眼。

一個大男孩開口:“好,南湘,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們這次放了他!”

“什麼叫這次?”南湘不高興地問。

“就是——”

“是以後都不能欺負弱小!”南湘大聲說。

四個大男孩打不過紀隨舟,惹不起極品南家人,咬牙答應,轉身就走。

南湘感覺是自己拯救了紀隨舟,轉身看向紀隨舟。

在她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紀隨舟背在身後的一把□□刀刃迅速縮回刀柄中,眼中的戾氣跟著消失,她隻覺得紀隨舟雖然瘦瘦的,身上的衣服還有補丁,但是長得很好看,比南李莊上所有的男孩子都好看。

她說:“小孩,我叫南湘。”

“我不叫小孩。”紀隨舟眼神冷淡地將刀柄裝進褲兜。

“哦,我聽他們說你叫紀隨舟,好名字,那紀隨舟你幾歲,上幾年級?”南湘微笑著問。

“初一。”紀隨舟拾地上散落的知了殼。

“啊,你初一了,那就是比我大咯。”南湘上下打量紀隨舟:“你還沒有我高啊,你是不是每天都吃不飽啊?”

見紀隨舟不理人,低頭撿知了殼,她走上前幫著撿,聲音清亮地說:“其實我也吃不飽,我每天都乾很多活,以前在生產隊乾活,在家裡乾活,現在在田裡乾活,在家裡乾活,可是我爸媽就是偏心,什麼好吃好喝好穿的都給我哥我弟,說我是女娃子,沒什麼用。”

紀隨舟聞言抬眸看她一眼。

她繼續說:“不過我今天拿了一個白麵饅頭出來。”她腦子疼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拿個白麵饅頭出來,可是拿都拿出來了,眼前的紀隨舟那麼可憐,她掏出半麵饅頭,塞給紀隨舟一半說:“看你長得好看,送你一半,吃吧。”

紀隨舟吃驚地望向南湘。

“南湘!你個死丫頭,是不是偷饅頭了?”李翠枝的吼聲傳過來。

南湘回頭一下,自信滿滿地說:“我媽來打我了,我要走了,記住我叫南湘,以後有什麼事情找我,我保護你!”

不等紀隨舟反應,南湘咬一口白麵饅頭就跑。

紀隨舟轉頭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手裡拿著一個藤條朝這邊追來。

他回頭看一眼南湘奔跑的身影,兩個麻花辮顛顛的,十分好看,他收回目光的時候,隨手撿了一根木棍。

在李翠枝追著跑過來的時候,他迅速將木棍向旁邊一扔,李翠枝隻顧著看南湘,根本就沒有注意腳下,將將好被木棍拌了一下,“砰”的一聲摔趴在地上。

他看也不看,撿完地上的知了殼,係上補丁布袋口,站起身,將布袋朝後背一甩,抬步就走。

李翠枝哎喲喲地在揉著膝蓋,衝著南湘的背影罵:“你個死丫頭,你給老娘等著!”

南湘沒有聽到李翠枝的叫罵,不過她也知道李翠枝會怎麼罵她,她繼續跑著,跑著跑著遇到了正在割草的李雲雲。

她腦中的清晰世界驟然又混濁起來,她控製不住地走到李雲雲跟著,拿著半記個饅頭就開始炫耀,說李雲雲吃不上白饅頭之類的,很得意的時候,哥哥南標過來了。

她嚇的趕緊往家跑……跑著跑著就感覺呼吸不上了,她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一隻大手伸過來,摟著她。

她渾身一抖。

“怎麼了?”紀隨舟的聲音響起。

“隨舟。”她側首看。

“是我,做噩夢了?”紀隨舟輕輕摸摸她的臉。

“嗯。”南湘點點頭。

“沒事兒,是夢。”紀隨舟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不怕的,我在這兒呢。”

“嗯,夢見小時候的事情。”南湘重新躺下,問:“隨舟,我們是不是在河邊見過麵?”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