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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複仇計劃 司晨客 4220 字 3個月前

子,本公主原本理直氣壯的質問便有幾分說不出口。

但本公主是何等樣人,焉能因這個便弱了氣勢,於是不待崔伯言再說什麼,搶先開口道:“沒錯,我手頭緊,急於還賭債,便將這些首飾全都變賣了。原本想著待到手頭寬裕了便再買回來還給你,可不是故意貪墨你的東西。”

崔伯言定定地看著我,突然間歎口氣道:“既已是送了你的,要扔要賣,便是任你隨意發落。隻是,你何必誑我說要還賭債?這個借口騙的了皇上,騙不了我。”

我心中略有些忐忑,大聲道:“欠賭債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我因何要誑你?”

崔伯言又歎了口氣:“夕月,你我夫妻一體,我有什麼不知道的?你最後一次去富貴賭坊是去年葭月十四。 “

“你跟蹤我?”我隻覺得毛骨悚然。本公主最後一次去賭坊,究竟是什麼日子,便是連自己也不記得了,虧他記得清楚。

崔伯言搖頭道:“恰好遇見而已。那日你們從賭坊後門而出,我在旁邊酒樓上吃酒,從上往下看,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楚少銘麵上大有憤怒之色,你……你見四周無人,便踮起腳尖去%e4%ba%b2他,還……將手探入他衣襟……”他說到此處,聲音便有些凝噎。

本公主的一張老臉刷地紅了。雖則有過被崔伯言當場捉奸的經曆,但那是本宮有意為之,方位、時機什麼的拿捏得恰到好處,他也沒見到多少過於激烈的東西。

然則本公主卻萬萬沒想到,難得一次在外廂恩愛,便教他逮個正著!

他說到此處,我倒也想起來了。

那日本公主卻不是為了賭博,才去的賭坊,實是約齊了裴宇之,在賭坊密室之中共商大計來著。議事之後為了避人耳目,本宮和楚少銘自後門而走,因勒令他與陳幼瑛虛以委蛇之事,再次惹得他不快。是以本公主隻好想方設法哄他開心。原本是瞅準四下無人,方敢這般做的,誰料想有人居高臨下,看個正著。

“看見了又能怎樣?我心裡中意他,你難道是剛剛知道?”我惡狠狠盯住他。

崔伯言麵上頗為寥落:“我隻當你們輸了太多銀子,因此爭吵。有意替你還債,便去賭坊探問了一番,好說歹說,掌櫃的才肯說實話,結果才知,你們那日,非但沒有輸錢,反而贏了不少銀子。我又問從前的賬目,掌櫃的回答俱已結清。”

我心中吃驚,隻得沉默不語。我隻道富貴賭坊的掌櫃素來精明,想不到他竟給我捅下這麼大的婁子,崔伯言其人何其精明,這般敷衍的回答豈是能打發的過的?縱使敷衍了,豈能不事後暗中報與我?便是看似無意間略提上一提,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然而又想了一想,我倒也無話可說。

就在葭月十五的那天晚上,我和楚少銘闖入了崔伯言平日裡起居的書房,將屋子裡弄得一片狼藉,又故意設計令崔伯言當場捉住,連夜進宮向昭靈皇帝哭訴。次日,本公主便被皇帝急召入宮。其後各種事情蜂擁而來,富貴賭坊的掌櫃,焉有將這句閒話遞到我跟前的機會?日子拖得久了,便也忘記了,或者,縱使記得,然也不好將日久年深的事情再說上一說。

崔伯言卻不肯放過我。他一臉關切的神情,繼續問道:“既然未欠賭債,那你因何串通富貴賭坊的掌櫃,偽造出五萬兩銀子的借據?又因何變賣首飾?既是連首飾諸物皆以變賣,想來確實是急缺銀子,然銀子去向何處?”

“要你管!”我狠狠瞪了崔伯言一眼。

隻是如今的崔伯言,雖然仍是一往情深,卻不若從前那般百依百順了。他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我卻想弄個明白。你若不肯說,我隻有稟明皇上,若是皇上知道你和富貴賭坊的掌櫃合夥欺騙他,命董不孤那個六%e4%ba%b2不認的禦史徹查,事情便再無轉圜餘地了。”

“你敢威脅我?”我叫道。

崔伯言搖搖頭:“我隻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麼難處。夕月,我想幫你。”

“難處?我能有什麼難處?”本公主沉默良久,突然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再說,你哪裡是想幫我?你分明是在害我!分明你我已然和離,你卻先寫《桃夭》,再寫桃花詩,害我如今沒名沒分跟著陳文昊,你心中倒是得意的很!好,就算你寫《桃夭》是為了掙錢,贖回你娘留給你的首飾,但那首桃花詩,究竟是什麼意思?”

崔伯言道:“然則那些銀子……”

我一咬牙,一副豁出去似的樣子:“好,事到如今,倒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了。當日裡你麵上無光,自然悶悶不樂,可難道我便甘心整日讓人家在背後說閒話?因而下了決心,買舟出海,同楚郎一起到附近小國度日。特特拜托了賭坊裡的掌櫃,為我們一路籌謀。楚郎因故土難離,整日裡爭吵不休。你見到那日,便是為了此事……”

崔伯言忽而站了起來:“原來……原來那時你竟要私奔!夕月,你可想過,若是真個與他跑了,你從此便隻是一介布衣,你……你……”

我麵上便做淒然之色:“隻是我願意,他終究不願……這些往事多說無益,如今我既已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昨日種種昨日死。想不到,那賭坊的掌櫃卻趁火打劫,拿我先前因此寫下的借據勒索,我……我無奈之下……”

崔伯言喃喃道:“昨日種種昨日死!昨日種種昨日死!你可知我對你……罷了,我且問你一句,你心中,究竟是很中意皇上,還是更中意楚少銘?”

我抬頭望著他,心中亦驚疑不定。他明明對我……頗為癡情,然則眼下問我更中意哪個時候,竟是一副置身事外,就事論事的態度,這倒叫我有些不安了。崔伯言心思細密,做事往往出人意表,本公主可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崔伯言見我不說話,又說道:“你先前寧可拋卻公主尊榮私奔,又甘願沒名沒分跟著楚少銘,現如今卻向皇上吵鬨,非要那宸妃之位……以我觀之,隻怕還是更中意楚少銘些……我說的可對?”

我沉默著不開口。其實平心而論,若是崔伯言再乖巧聽話一些,再蠢再好糊弄一些,隻怕三人之中,本公主隻怕倒是會中意他多一點了。然這話自然不便在此時言說,實在太過輕佻。

“你不必顧忌我的想法。”崔伯言又道,“夕月,你是不知,早在九年之前,我和陳文昊便已然割席絕交,大家隻是明麵的交情而已。更何況,如今他是一國之君,高高在上,喜怒難測。我既然如此問,自然不會轉頭將你我私語告訴彆人。”

我仍遲疑著不開口,崔伯言又道:“夕月,你須知道,崔伯言心甘情願任你驅馳,不求什麼,但願你時常展顏一笑,我便心滿意足。倘使你更中意皇上,我自會想法子,助你當上宸妃娘娘;你若更中意楚少銘,我亦會竭儘所能,要你們二人時時相會,以解相思之苦。”

嘖嘖,這便是時下高門世家子弟眼高於頂的作風了。自以為自家門生故交遍天下,便可妄言朝政,利用自家的影響力,於朝堂之上各種大事小事皆要插上一腳。

故而皇家和世家的矛盾才越發不可調和起來,無論是先前的昭靈皇帝,還是此時的陳文昊,抑或是其後的什麼人,一旦坐上這個位子,便意味著要與世家做鬥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更無他途。

上述的是正常世家子弟的想法。然而崔伯言不知道受到什麼刺激,抑或是平日裡名聲太顯,世人將他的藝術造詣捧得太高的緣故,飄飄然起來,竟然連皇帝的後宮事和鎮北將軍的家宅事也要管上一管,就仿佛隻要他出馬,便可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一般,委實令人覺得討厭。

“你……你前些時日見了我,尚有尊敬之心,叫娘娘。今日見了我叫蕭姑娘,也便罷了,現如今又直呼閨名……你……你可知道我如今是皇上的女人,你這樣太過唐突?如今他……楚少銘已是新朝駙馬,豈能……豈能……”我勉強說道。

崔伯言一愣,卻笑了:“我問你一句話,你須老實回答我,若是楚少銘心中仍隻有你一個,你卻又該如何抉擇?是做皇上的宸妃娘娘,還是更願和楚少銘在一起?”

天!他在說什麼?世人皆知楚少銘喜新厭舊,始亂終棄,偏他說的這般篤定!難道,他窺破了此中玄機?

我一驚,怔怔望著他,聽他講道:“夕月,我答應過你,我會成全你和楚少銘。現如今雖則他攀了高枝,但你若心中仍戀戀不舍,我先前之言自然仍是作數的。你若做了宸妃娘娘,以皇上的脾氣,他必不會容你和楚少銘,但我……但我不一樣。我隻消……隻消日日看著你,便心滿意足。故而我作《桃夭》,又作桃花詩,為的便是要皇上知難而退,將你歸還。現如今你的名諱,還在崔家祠堂族譜之上,說來說去,都是他理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怎麼會?”我驚訝極了。

崔伯言滿眼愛憐地望著我:“夕月,那時但有眼睛的人都明白,楚少銘既然肯降,又和陳幼瑛交好,為保性命富貴,自然不會娶你。便是心中向著你,也必然會做出恩斷義絕之姿。獨你身在局中,看不清楚罷了。”

隻是,他又怎麼知道,楚少銘心中向著我?

崔伯言見我沉%e5%90%9f不語,便繼續說道:“我深知陳文昊其人,風流好色,對你始終有覬覦之心。他上有嚴母高堂,中有賢妻美妾,下有兒女繞膝,怎會似我一般,嗬護愛憐於你。偏偏當日你生了病,神智有些不清,故而無可奈何,隻得寫了和離書,卻私下裡和官府裡的人打了招呼。”

崔伯言目光炯炯:“夕月,想來你也知道,哪怕寫了和離書,未稟明官府,始終做不得真。更何況,似崔家這等大家,自有族規,凡家譜不除名者,依舊是崔家婦。”

“我這一番苦心,夕月,你可明白?”崔伯言深深凝望著我,如是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防盜章,已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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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已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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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得隻覺得耳鳴眼花,渾身直打哆嗦。

自那和離書寫成之後,我自身困於深宮,便托了獨孤傷去衙門為我辦和離文書。其間衙門裡官吏稍有遲疑,我還命裴宇之暗中照拂,料想無礙。是以連陳文昊都知我已非崔家婦,想不到,到了這般時候,崔伯言竟然依舊拿這個壓我。

崔伯言交遊甚廣,結縭七年中我便知道他故交遍布天下,當時隻覺得諸事有他相佐,種種便利,未料及待到和離之時,他仍可托了朋友從中作梗,致使功敗垂成……

遙想那天本公主為了和離,連佛跳牆都沒好好吃,又是妝瘋又是胡言亂語,串通聯合了所有的丫鬟演戲,當天差點沒累暈過去,隻盼著好生打發了崔伯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