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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複仇計劃 司晨客 4270 字 3個月前

並沒有當做一回事。大概是市麵上有個筆名叫做蘭陵書生的家夥,將本公主和崔伯言當年在桃花庵中的一段往事影射,寫成了話本子《桃夭》,在各大茶館酒樓中流傳。其間大肆洗白本公主如何如何情不由己,便是甘露寺中定情,亦是發乎情止乎禮,諸如此類。話本子中還說,男女主角恩愛七載,卻被皇帝一紙詔書召入皇宮。

“這話本子本宮也曾看過,當時還指給皇上看,他隻是罵崔伯言陰險狡詐,卻未責怪本宮,想來不是什麼大事。如今怎麼卻?”我分外不解。

李培元躬身答道:“娘娘有所不知。除了這坊間流傳的無名氏話本之外,還有一首桃花詩,卻是崔駙馬前些日在曲水流觴宴上所作。當日崔尚宮公論詩作,刻意壓下了此詩,故而當時聲名不顯。然則崔尚宮被逐之後,此詩得以流傳,乃至京中紙貴。詩中意境無不與《桃夭》相符,是以非議紛紛,便是皇上,也不得不忌憚。”

我聽了既憤怒又是不解。當下索要了他抄錄的《桃花詩》,打開看時,卻發現是一首五言絕句:

“莫以今時寵,難忘舊時恩。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

作者有話要說:注:由於作者不善古詩詞,這裡借用了王維的《息夫人》哈。大家就當是平行時空吧。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已替換。(4:23)

☆、相思引

作者有話要說:防盜章節,已替換

本公主心中實在很是生氣。

雖然不善詩文,然而年幼之時也曾被以崔卓清為首的宮廷教師大肆荼毒過一番,我自然知道這詩中典故的出處。

相傳前朝有位息夫人,目若秋水,麵似桃花,被世人稱為桃花夫人,因美色故,被人幾度搶奪,後成為楚王的姬妾,侍奉楚王多年,依然難忘前夫,平時沉默寡言,最後以死殉情。而本公主昔年養病所居的桃花庵,最開始卻是為了紀念這位桃花夫人的。

崔伯言先以《桃夭》話本子影射,後又以這首桃花詩直抒%e8%83%b8臆,莫不是想告訴世人:本宮被陳文昊強奪入宮,如今仍對他舊情難忘嗎?實在是……想的太多了。

但是陳文昊素來是個好麵子的人,崔伯言這般動作,他於麵子上顯然頗不好看,隻怕正是這個緣故,才日益疏遠起本公主來。

想到這裡,我便很是恨崔伯言無緣無故找事。於是等到次夜獨孤傷再潛入皇宮之時,便向他言道:“你且帶我去崔伯言那裡看看。”

獨孤傷點頭稱是。

這卻是我們早已練熟的勾當了。昔年他也曾經背負著我,爬過冠軍侯府的圍牆,去尋楚少銘重歸於好來著。如今雖然身居皇宮,但因有密道的關係,這段路也不算甚是難走。深夜於大街上,固然有宵禁,然以獨孤傷飛簷走壁的本事,自然可以避人耳目。

崔伯言卻和崔卓清姑侄二人居於崔家的城南彆院中。這也虧得是崔卓清德行一向高潔,崔伯言又在世人中名聲頗好,否則,按照時下的風氣,還不知道被扯出什麼閒話來。

那天晚上獨孤傷背負著我,翻牆越壁如履平地,偷偷翻越了城牆,兩匹快馬,直至城南彆院而去。堪堪將及目的地,獨孤傷等我喘熄良久,方問道:“是屬下去叩門,還是?”

我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暗中潛入。隻因本公主卻也想看看,他崔伯言是否有自己話本子裡寫的那般癡情不悔,同本公主和離之後依然守身如玉。若是叫本公主知道,他明麵上潔身自好,實則暗中和哪個女子糾纏不清,哼哼,話本子直接甩到他臉上,叫他吃掉便是。

崔伯言所居的院子中種著好一片竹子,此時正值夏季,明月當空,竹影搖曳之下,居然頗為涼爽宜人。

然則風中卻隱隱有酒香送來,緊接著便是崔卓清的訓斥聲:“日日借酒澆愁,成什麼樣子?”

崔伯言的聲音如同囈語:“她不要我……她不要我了……姑姑,你知不知,我……唯有酒醉之時方能睡個好覺。”

本公主皺了皺眉。他這麼說,實在是給人很重的心理壓力。譬如說那風中的酒香聞起來分明是知味居上好的桑落酒的味道,此時聞著,卻不覺得香,隻覺得心中酸澀無比。

崔卓清勸解道:“當日知你機關算儘,不惜扮作尋常書生,跑到甘露寺招惹她時,我便勸過你。此女心中另有良人,縱使你姿容有幾分像他,然堂堂崔家嫡子,豈可自甘墮落到做彆人的替代。偏你不聽,非覺得你可以使她忘掉那人,一味貼了上去。你當她先前的事情族中就沒有一點風聞嗎?家主一力阻止,並不是自恃門第高貴,實在是……”

崔伯言喃喃道:“我不懂。明明國師做法之後,她是忘掉那人的……我們那些年,她待我更無二話,卻也是真心實意……豈料,橫空裡殺出個山野村夫來,我一時大意,怎地就……”

崔卓清道:“此女心思善變。實不是你的過錯。”

崔伯言道:“不,姑姑你有所不知。是我太過逼迫於她,在她和楚少銘之間,生出許多事來,隻盼著楚少銘知難而退,我們好回到從前,想不到……便是投靠陳家,亦是想借陳文昊之力,徹底除了後患,卻不曾想,楚少銘那廝竟然卑鄙無恥,臨陣降敵,她……她對他那般寬待容忍,卻因為些許小事,恨我入骨,寧可歸了陳文昊,也再不理我……”

崔卓清道:“你既做到這步田地,也算再無遺憾了。現如今盧家嫡女,身份高貴,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仰慕於你,等你已有數年,不若娶來,琴瑟和鳴,姑姑也好放下一樁心事,如何?”

崔伯言的聲音卻漸漸清醒起來,他似乎是在苦笑:“姑姑,你說哪裡話。侄兒既有過她,如今怎還能將尋常脂粉放在眼裡?我知我所為,屢屢令爺爺失望,便請姑姑轉告於他,權當我是死了,好叫二弟繼承家業吧。”

崔卓清的聲音甚是嚴厲:“胡說八道!若是如此,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如何瞑目?”

崔伯言道:“昔年母%e4%ba%b2留給我那套頭麵時,便曾說過,這是留給她兒媳婦的。侄兒既已把它給了她,便再沒有要回來的道理。母%e4%ba%b2必然感念我這番心意,必不至於責怪。”

崔卓清沉%e5%90%9f道:“既如此,倒是該去宮中一趟,將那頭麵要回來方可。先前我倒是疏忽了。”

崔伯言哈哈大笑道:“姑姑你何必多此一舉?我珍而視之的東西,她棄若敝履,我……”聲音到了後麵竟帶了幾分嗚咽。

本公主聽到此處,心中便有些心虛,忙戳開窗戶紙細看,卻見房中隻得崔伯言、崔卓清兩人,崔卓清的臉上滿是怒意,崔伯言背對著我,半躺在一張榻上,麵上的神情自是看不清楚。

然而崔伯言的囈語卻透過窗戶中的小孔,更加清晰地傳來:“那年她在寺裡衝我笑了那麼一笑,我便知道,我不是來碰運氣的,非要想儘辦法,娶她為妻不可……姑姑你不知道,我們婚後的那幾年,過的何其快樂……春日裡她會拉著我一同做胭脂,入了夏她會叫婢女調酸梅湯給我喝,秋日裡我想靜下心來看書,她偏生追到書房,像個小貓似的纏著人不得安寧……冬日裡……冬日裡我們一起賞雪,她畏寒,會靠在我懷裡叫我為她驅寒……”

崔卓清冷靜地講道:“這些都是極尋常的事。若換了盧家女兒,必定比她做得好……”

崔伯言卻道:“你不懂,姑姑,你不懂,不一樣的。她……她隻會用辣椒麵戲弄陳文昊,可我生日,她會%e4%ba%b2手為我煮麵吃,那滋味甚妙……”

崔卓清道:“大郎,你休要沉溺於過去,這是沒好處的……”

崔伯言仿佛陷入了夢囈當中:“那年,她偏生要跟我賭書中的典故,待到賭輸了,卻死不認賬,將我好容易收集的古籍連撕了兩本,欲說她不是,便拿茶水潑我,衣衫儘……”

崔卓清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思念的?”

我卻在外頭聽得麵上隱隱有些發燒。這個故事是有下文的,當時我賭輸了,便拿崔伯言撒氣,一陣胡鬨,鬨到最後,大家的衣服都濕了,崔伯言便解了衣服,擁著我在書房中大被而眠,個中羞人之處,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隻恐崔伯言再說去什麼叫人麵上羞慚的話來,被外人聽見,於是悄悄同獨孤傷打了個招呼,向他說道:“既是崔卓清在,硬闖卻有幾分不好意思。你且到大門去叩門,就是桃花庵故人來訪。”

獨孤傷應了一聲,自去了。我在這壁廂監視崔伯言的動靜。

不多時,仆從便匆匆來報,崔伯言“啊”的一聲,從榻上跳起,第一個反應卻是:“姑姑你先去前頭款待她片刻。我這般邋遢,須梳洗一番,方好見她……”酒意似乎消了大半。

崔卓清道:“事到如今,何必再見?你酒意深沉,還是早早安歇了為是。”○思○兔○網○

崔伯言驚呼道:“正是!正是!我卻忘了這節。她不喜我飲酒,眼下倉促之間,卻隻有吐出來了……”

一邊說,一邊打開門去,衝到院子裡,將手伸進喉嚨裡,扶著石桌便是一陣乾嘔。

“大郎,你慢些。”崔卓清追了出來,剛剛出了房門,一轉頭看到我靜立在窗前,早愣住了。

“你——”她張口結%e8%88%8c,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默不作聲,衝她擺了擺手,待崔伯言吐得差不多了,由小童扶著站起身來,剛剛淨了手,還在滿身狼狽之時,便衝著他打招呼。

崔伯言看了我一眼,驚惶地叫了一聲,飛快地逃進屋子裡去,“砰”地一聲,竟然將房門關上了。

崔卓清見狀,向著我道:“你也看到了,他不願見你。還請蕭娘娘回去吧。”

“姑姑!”屋裡頭崔伯言突然開言叫道,“還請姑姑在前廳招待蕭姑娘,我稍事梳洗,隨後便到。”

約莫著一盞茶的工夫,崔伯言重新出現在我麵前,依舊是往日裡溫潤清朗的世家公子模樣,風度清雅,若不是本公主%e4%ba%b2眼所見,必然不知道他私底下竟是那般頹廢。

“姑姑,麻煩你暫避一避。”崔伯言的談吐甚是清醒,絲毫看不出先前喝過了酒,他對本公主亦是頗為大方,和先前求之不得的苦戀模樣大不相同。

待到崔卓清麵色不善地退下,崔伯言方命小童將一個首飾匣子捧了出來。

“蕭姑娘此次深夜造訪,想是為了這個的吧。”他將那個首飾匣子推到本公主麵前。

“這東西價格頗為不菲,若是姑娘手頭不寬裕時,應應急也是一樁美事。隻是萬萬不能再隨意丟棄了。”崔伯言道。

本公主望著那個首飾匣子,覺得實在有些理虧。那個匣子裡的頭麵,是崔伯言母%e4%ba%b2留下來的,當日崔伯言曾鄭重其事,轉贈給我,卻因為手頭銀兩不足,吩咐淺薇暗中變賣了。如今卻不知道為何,兜兜轉轉,重新回到崔伯言的手中。

☆、尋根究底

因了這個首飾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