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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複仇計劃 司晨客 4319 字 3個月前

此日下旨的。”

果真是最佳救火皇後啊!我心中感歎道。

本公主好歹兩世為人,此時豈有不明白陳文昊的心思的?這廝必然是見本宮盛裝之下,便起了要霸占的心思,於是明明知道楚少銘在這種局勢下,答應重收覆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仍然不願意冒險,直接以一紙詔書抹殺了那一絲可能性。

“你……你是非要我留在宮中不可了?”我抬頭望著陳文昊,眼中淚光盈盈。

陳文昊的姿態卻高的很:“蕭氏,你何出此言?你前夫崔伯言念在舊日情分,不忍你流落街頭,朕才勉強答應,收留於你。若是你有彆的去處,朕也巴不得送你出門,便是陪上一副嫁妝,又有何妨?隻是,如今天下之大,哪裡有什麼人願意收留你的?”

我沉默了片刻。“若是天無絕人之路,幸得有人收留,皇上可否放民女出宮?”我問。

陳文昊猶豫了一下子。“朕乃一國之君,金口玉言,豈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多謝皇上。”我說。

陳文昊想了一想,又補充道:“隻是朕卻須給你提個醒兒,你前夫崔伯言既然托朕收留你,自然……”

“皇上放心,我蕭夕月縱然落魄如斯,卻也不會去自討沒趣,惹人笑話。”我高高昂起頭,一副小心翼翼地維護自尊的脆弱樣子。

陳文昊點了點頭,本宮看到他的眼睛裡好似有一絲憐惜一閃而過,卻不甚分明,不敢確定。

我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百鳥裙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宛如一隻驕傲得可笑的孔雀,又好似落魄了的鳳凰。

整個紫泉宮中靜極了。我知道,殿中眾人,十中有九的目光,是落在我的身上。

我徑直朝著楚少銘那桌走去。陳文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蕭氏,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眾教唆楚將軍抗旨不成?”

陳文昊當了幾個月的皇帝,聲音之威嚴非比尋常,他發怒的時候,紫泉宮中好似有驚雷炸響。

我卻聽而不聞,繼續朝著楚少銘走去。楚少銘慌忙站了起來,迎著我的目光,眼神裡儘是驚疑不定:“你——”

我沒理他,行至陳幼瑛麵前,向著她端端正正地跪下。

陳幼瑛猝不及防,急忙也站了起來,一副遇到鬼了一般,難以置信的神情:“你——”

“聽聞公主殿下即將於鎮北將軍大婚,正是郎才女貌,可喜可賀。”我的聲音裡刻意帶了幾分泣音,“隻是公主府新開,想來諸事尚不齊備。未知府中尚缺灑掃婢女否?民女蕭夕月,忝為前朝皇裔,熟知各類禮儀規製,願為公主殿下所用,求公主殿下收留。”

身後傳來杯子落地的聲音。

我沒有轉過頭去看。

想來不是陳文昊,便是鄭蓉錦,或者是楊思嫣、盧筱晴,又或者,是熟知本公主從前行徑的任何人。這亦在本公主的意料之中,不足為奇。

我隻是靜靜跪在地上,抬頭望著陳幼瑛,眼神裡飽含著哀求。

聽說愛情是一種奇異的毒藥,中了愛情之毒的女子都會不顧往日的驕傲自矜,匍匐跪地,直接卑微到塵埃裡。

陳幼瑛也靜靜地望著我。她的眼神卻如同一隻迷路的小鹿,擔憂,質疑,忐忑不安,驚疑不定。

真是奇怪,她怎會有這種眼神?

她究竟知道了些什麼?她又在懷疑些什麼?從前最可惡的敵人直接向她屈膝投降,痛哭流涕請求收留賞一頓飯吃,她本該高興才是,本該覺得大大出了一口氣才是。

哪怕是那敵人對她男人心存不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或者拒絕,或者答應,橫豎暗中弄死一個婢女,不過分分鐘的事情。

局勢對她而言,再好不過了。她怎會這副模樣?

我心中頓時有許多猜測生起,然而來不及細想,陳文昊怒氣衝衝的聲音便傳來:“來人啊!將蕭氏拖下去!朕就幼瑛這麼一個未嫁的妹妹,怎能容她在此攪局!”

便有宮人上前來將我拖走,我作勢掙紮了幾下子,百鳥金線裙在掙紮之中%e8%84%b1了絲,蹭破了些,滿身狼狽,卻渾然不顧,默默無聲,淚水不住地順著臉頰滴下。

“慢著!”楚少銘突然大聲說道。

我心中一驚,轉頭望向他,心中暗地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是什麼場合?是他能說話的場合嗎?演戲演不好也就算了,麵癱臉本色演出也能給搞砸,該說話的時候不說話,不該說話的時候偏要說話。若是陳文昊怒了,要砍他腦袋,也是活該!

陳幼瑛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流下淚來。

楚少銘也有幾分手足無措,不明所以,他驚呆了。

陳文昊簡直都要咆哮了:“楚少銘,這是怎麼一回事?朕敬你是員勇將,才想將妹妹嫁你,你卻把她弄哭了!你可知罪?“

楚少銘一言不發,直接跪地請罪。

陳幼瑛卻狠狠抹了一把眼淚,硬將他拽了起來。

“不關楚郎的事!是我自己不想嫁了!”她突然間大喊道。

她這一喊非同小可,我直接就急了。沒有陳幼瑛這塊擋箭牌,楚少銘趕快逃到深山老林還好,若是按照原計劃在朝中繼續蹦躂,簡直是分分鐘被陳文昊砍頭的命數啊!不可!此事萬萬不可!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陳文昊怒道,“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你先前也……如今朕聖旨已下,金口玉言,如何能反悔?這是抗旨,你可知道?”

陳幼瑛直接哭出聲來,微微垂著頭,肩膀一聳一聳,分外惹人憐愛。

本公主冷眼旁觀。若是本公主是男人,此時必定上前,柔聲勸慰一番,若是趁勢將佳人攬入懷中,效果更佳。隻要哄陳幼瑛開心了,便是那禦前失儀的大罪也可用情不自禁這個萬能招牌抵消,豈不美哉?

可是楚少銘這個傻子,隻知道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不住地拿眼睛看我,眼神裡充滿了關切。你關切的方向錯了,知道不,傻子!

還是王婉瑜會做人,款款走了過去,攬陳幼瑛在懷,柔聲勸慰了幾句,又拉著她的手,走在一旁隔間,竊竊私語。

陳文昊則趁著此時走了過來,猛地抬%e8%85%bf往楚少銘身上踹去:“朕有意抬舉你,你卻欺負朕的妹妹,你好大的膽子!”

楚少銘自然不能還擊,他微微一側身,躲開要害,%e8%85%bf卻仍然被陳文昊踢中,悶哼一聲,半跪於地。

陳文昊的拳腳不住地襲來,招招皆往他要害處招呼,楚少銘連滾帶爬,分外狼狽。

這副情形分明是積怨已久。旁邊侍從皆噤如寒蟬,赴宴眾人亦無人敢勸,紛紛如泥塑木偶般,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本公主一看便知勢頭不好。陳文昊這廝,心計忒地毒辣。他妹妹陳幼瑛剛有拒婚之意,他就下狠手想廢了楚少銘。若是缺胳膊斷%e8%85%bf也就罷了,便如孫臏,受了臏刑,亦可用兵如神。可是……可是廢了那處,這人還能用嗎?便是他貌如蓮花,對著陳幼瑛甜言蜜語、巧%e8%88%8c如簧,隻怕也再難挽回了。

本公主無奈,情知不宜上前,卻也隻得過去,死死抱住陳文昊的%e8%85%bf,不教他再打楚少銘。本公主這招雖然狼狽了些,卻是實用得緊,更何況危急關頭,不敢不使出全身力氣,陳文昊一時間竟被我製住,掙%e8%84%b1不得。

陳文昊當然更加生氣,抬了幾下%e8%85%bf,見動不得,便用手想掰開我的手,口中不住說著:“滾開!賤.人!”

正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陳幼瑛回來了。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她眼睛紅紅的,情緒倒是平靜了不少,見到這副情形,立即叫道:“哥哥,手下留情!真的不關楚郎的事!”

王婉瑜也在旁邊柔聲相勸,陳文昊這才冷靜下來,冷哼一聲,問她道:“究竟怎麼回事?”

席間大鬨了這麼一場,陳文昊的庶弟庶妹都頗有眼色,視作中場休息,隨便尋了個什麼理由悄悄避出了,連陳文昊的貴妃娘娘鄭蓉錦,原本是打算看熱鬨的,卻也被盧筱晴、楊思嫣兩人一左一右,半架著走了出去。席間除了可以被視為聾子啞巴的侍者外,隻剩下我們幾人。

王婉瑜麵上卻也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剛剛盤問了幾句,這邊便鬨了起來,便匆匆忙忙出來。”又看了一眼陳幼瑛,悄聲說道,“隻怕是兩人鬨彆扭,也未嘗可知。”

陳文昊點點頭,向著陳幼瑛道:“幼瑛,你怎麼說?嫁還是不嫁?”

陳幼瑛看了一眼楚少銘,又看了一眼我,突然間眼圈又一紅,道:“我……我還沒想好。隻是……隻是也要楚郎情願方好。”

我看了楚少銘一眼。楚少銘這次總算沒有辜負我的一番教誨,將先前為他準備的台詞動作悉數做來,當下單膝向陳幼瑛跪倒,抬頭望著陳幼瑛,眼神裡雖然不能算得上含情脈脈,卻也頗有誠意:“這是西域流傳而至的求婚禮節,楚某自幼長於山野之間,不知禮數,還望公主莫怪。求公主下嫁於楚某為妻,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王婉瑜點頭微笑道:“這禮節固然奇怪,卻也是楚將軍的一片心意。幼瑛,你到底怎麼想,總教楚將軍跪著,倒也不好。”

陳幼瑛卻仍然很是猶豫。她聽王婉瑜這般說,伸手想去拉楚少銘,卻突然一頓,將手錯開,改向著楚少銘做了個虛扶的姿勢,待到楚少銘站起身來,方低聲問道:“你……你心中當真有我?”

楚少銘沉默片刻,輕輕說道:“求公主成全。”

陳幼瑛麵上便露出歡喜的笑容,拉著王婉瑜的手說道:“皇嫂,他心中果真有我。我……我願嫁。”

王婉瑜亦笑著用帕子為她拭淚:“虧得這廂全是自己人,若被外人知道,你這個公主聽到皇上賜婚,又哭又笑,還不定編排出什麼來。”

陳幼瑛頓了頓,微微一笑道:“日子總是自家過的,旁人的閒話,由著他們說去便是。”

陳文昊聞言也很是高興:“朕這麼多年來,聽你說了這麼多話,唯有這句話,像幾分大人的樣子。”

本公主就萎頓在一旁,聽著他們說些兄友妹恭的%e4%ba%b2切話,正想著再做一段時間的人肉背景板便可以謝幕,陳幼瑛卻突然看見了我。

她低聲問楚少銘道:“楚郎,她……她說願意跟著我們,你……你心中怎麼想?”

陳文昊冷冷道:“朕的妹妹豈可與他人同侍一夫?”

陳幼瑛微微歎了口氣:“她……她也是個苦命人。何況……何況楚郎曾和她……我……我也不是那善妒的悍婦,縱使效仿娥皇女英,兩女同侍一夫,她為平妻,也無不可……”

我很是詫異,以陳幼瑛平日裡的秉性,居然像轉了性子一般,主動說出這等話來,簡直……簡直是太玄幻了!

幸好陳文昊看得明白,他壓低了聲音斥責道:“豈有此理!平妻這種東西,豈是有規矩的人家所為!更何況你是一國公主,何等尊貴……真是荒謬!”

陳幼瑛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