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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複仇計劃 司晨客 4271 字 3個月前

王婉瑜勤儉持家,果然不是蓋的,這隻怕是本宮見到的最寒酸的才人服了。齊%e8%83%b8襦裙的外麵竟是隻得一件圓領綿袍!色澤亦毫不起眼,跟本公主平日裡喜歡麗色的風格相悖。

“她竟叫本宮穿這個嗎?”我向著淺薇輕輕說道,“去,再打探打探,夜宴可否在昭陽宮中。”

淺薇%e4%ba%b2自出門打探,回來時候卻是一臉猶豫之色,本宮催促再三,她方言道,昭陽宮外重重禁軍把守,揚言閒雜人等不可擅入。

我立時領悟了王婉瑜的用意。原來她不過是想逼迫本宮穿著才人服出席宴會而已。若不穿此衣,自然難以見到楚少銘,若穿此衣,便是默認自己是陳文昊的才人,不可再心存他念。故而她連派出的女官被本宮的人打了都顧不上,一心想等著冷眼旁觀,看本宮如何在這道單選題麵前如何抉擇。

“公主,若是公主欲見楚將軍,另覓機會便是,何必受這份羞辱?”淺薇很是為我抱不平。

可是既然王婉瑜劃下道來,我若不陪她演一場戲,豈不是辜負了她為皇帝廣納天下美女的一片苦心?

她以為本宮穿了才人服,便非得安分守己做陳文昊的才人了。卻不知道,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

換上了才人服,眼見日已黃昏,天空中時有煙火亮起,我便知,宴會將要開始了。

“走,淺薇,陪本宮一同去探一探。”我道。

本公主一向體弱畏寒,饒是時下是暖冬,亦未疏於防寒,於是淺薇將一襲狐裘為我裹上,扶著我一同走出飛星殿大門,直往昭陽宮而去。先前淺薇打探得清清楚楚,夜宴便在昭陽宮的偏殿舉行。

我們行至昭陽宮前,被禁衛攔了下來:“你是哪個宮的宮人?此處乃宮中禁地,閒雜人等不得擅入!”

“瞎了你的狗眼,還不滾到一邊去!”我積鬱已久的怒氣終於發泄而出,一個巴掌打出,卻暗中使出了陳睿晟當年所教的軍中功夫,用足了十成氣力,那個禁衛哪裡料得到一個弱質女流居然有這般重手,防備不及,跌倒在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來,裡麵似乎還有一顆碎了的牙齒。

然而我的右手卻也已經腫了起來,脹痛得厲害。

七八個禁衛齊齊圍了上來,拿戟指著本公主,似乎有一言不合便血濺當場之勢。

“你好大的膽子!”那個似乎是領頭的禁衛如是說道。

那一瞬間我感到淺薇的手中有冷汗滲出。

我卻笑了,從她手中,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

“難道你們真的不知道本宮是誰嗎?王婉瑜先前竟沒有囑咐過你們?”我惡狠狠瞪著他們,大聲說道。

“何人在宮外喧嘩?”正在這時,王婉瑜的貼身宮女白芷及時出現。

我一言不發,隻是緩緩除去身上狐裘,默默遞給淺薇,那套俗不可耐的才人服便暴露出來。

白芷果然立即就笑了起來。

“爾等不可無禮,這是皇上新近最寵愛的女子,蕭才人是也。皇後娘娘還特地下了懿旨,特許她不必拘泥於宮中參拜之禮。”白芷柔聲說道。

隨著她的這聲吩咐,那群原本衝著我怒目而視的侍衛都默默收起了長戟,讓出一條路來。

“娘娘請。”白芷不愧是王婉瑜的心腹侍女,此時仍不肯失了禮數。

淺薇扶著我,從她身邊無聲地經過。

“娘娘今日能來,想來皇後娘娘心中必然倍感欣慰。”白芷低聲說道。

昭陽宮中,三步一燈,將整個昭陽宮照得恍如白晝。

酒宴已經開始了。著紅披綠的歌舞伎在殿中輕歌曼舞,一派春光融融。

陳文昊想是在前朝款待近臣的緣故,沒有出席酒宴。然而陳文昊碩果僅存的幾個庶弟庶妹,都攜著他們的家眷悉數到場,是以宴席之中,男男女女分外熱鬨。

但是我隻看到了楚少銘一人。他身穿大紅錦袍,越發顯得英姿勃發,卓爾不凡。而陳幼瑛公然不避忌,與他同席而坐,雲鬢高挽,錦衣華麗,眼睛裡滿是情意,正盈盈地凝望著楚少銘。

陳幼瑛和楚少銘之間,不過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而這層輕紗,分分鐘都有被捅破的嫌疑。

然而本公主則不然。想著隔開我們兩個人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

便如此刻,我望著他,他的視線卻被歌舞伎所乾擾,根本一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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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除夕夜宴(二)

時下桌椅諸物在民間已頗為普及,然由於以趙國良為首的一眾飽學之士堅持古之禮儀的緣故,在宮廷之中,較為隆重的宴會上,仍然采用跽坐的方式。

猶記得三年前,楚少銘大勝之後率軍還朝之時,酒宴之上,他頗不懂規矩,先是盤膝而坐,後是把宴前的漱口清水當做茶水飲了下去,鬨出許多笑話來,被看不慣他的人暗中編排成許多小段子,在京城中大肆宣揚嘲笑,流傳一時。

然而現在,他卻正坐於案前,表情淡漠,身姿挺拔,禮儀無可挑剔,一舉一動,處處不輸那些久見大場麵的名門弟子,更兼行伍出身,動筷舉杯亦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暗暗蘊含著彆樣的美感,令人忍不住心折。

本宮站在角落裡,看得清清楚楚,便是侍立於側捧盤安箸的宮人,也忍不住在經過他的時候,多看上幾眼。

如果說他初入京城之時,是一柄鋒利無匹卻沒有刀鞘、略顯得寒酸的絕世好刀,如今在經過了三年的磨礪之後,卻終於套上了古樸與銳氣並重、低調與奢華並存的刀鞘,堪成一代神兵。縱然神物自晦,楚少銘亦身背許多罵名,然偶爾拔刀出鞘時的那一抹寒光足以驚豔時光,成為許多少女心中難以磨滅的印跡。

一時之間,本宮心緒起伏,感慨萬千。

吾家有男初長成。楚少銘之今日,豈非本宮悉心琢磨、刻意栽培之故?

然而本公主選的種子,種的樹,澆的水,施的肥,如今眼見樹上香噴噴紅豔豔的果子即將成熟,將會令所有女子夢繞魂牽、垂涎三尺,這勝利果實卻被彆人給摘去了。縱使是本公主苦心孤詣,刻意策劃成的局麵,如今事到臨頭,仍然心有不甘,那種酸酸澀澀的滋味著實難言。

獨孤傷先前曾問過,當本公主看到楚少銘和陳幼瑛公然於前恩愛之時,可曾想過該何以此處,如今本公主尚未見到他們滾在一處,單見兩人同處一席,已是心浮氣躁,就仿佛一件已經滴血認主的兵器,不慎落於敵人之手,如今看到敵人正在千方百計以柔克剛磨去兵器之上,本宮打下的烙印,如何能心平氣和?

饒是知道楚少銘此時此刻,仍對本公主忠心耿耿,但是嫉妒和猜疑的情緒,仍然在本宮心中落地生根,出芽,抽枝。

“淺薇,你先回去。”我定了定神,吩咐道。接下來會是一場鬨劇,本公主非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演繹不可,彼時人戲合一,物我兩忘,恐怕無暇照顧於她,若是不慎波及,難免損傷,豈不叫人扼腕?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淺薇走後,本宮在角落之中,目不轉睛地望著楚少銘和陳幼瑛。嫉妒和猜疑如同一棵植物,已然長出幾片綠葉,而本宮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運用適當誇大、聽風就是雨、捕風捉影等手法,進行自我暗示,讓這份嫉妒和猜疑繼續生長壯大,最終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便是本公主衝到眾人麵前之時。

楚少銘端端正正的跽坐著,目光卻很是空洞,看似正在盯住案前的一盤烤肉看,然以本宮對他的了解,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雖則理智告訴本宮,這種情況下他極有可能是在思念本宮,但這個時候,本宮卻不斷自我暗示著另一種可能性,即男子激情釋放後的那一刹那空白。

媽的,真不要臉,老娘隻是命令他靠美色誘惑陳幼瑛,平時意思意思也就算了,竟然在來赴宴的路上也要來一發,按照時間推算,難道就在馬車上,或者,就躲在王婉瑜寢宮的某處滾成一團?

本宮強行將一些毫無邏輯性、卻足以令人失去理智的畫麵塞在心中反複重播,於是果然覺得心塞不已,委屈裡夾雜著憤怒,還有幾分顧影自憐的黯然神傷。

陳幼瑛朝著楚少銘微微露齒一笑,似乎是想用筷子為他布某一道菜,楚少銘卻沒有回過神來。

媽的,他們連滾都滾過了,一定是%e4%ba%b2過嘴了!在本宮的調.教下,楚少銘的%e5%90%bb技很是高超,熱烈奔放,和他在外人麵前那一張麵癱一般的冰山麵孔形成強烈的對比。有的時候情至濃處,本宮甚至會渾身顫唞,難以自持。

這般的良質美材,原本隻可養於深閨,供本宮一人使用,正如國之利器,不可輕易示人一般。如今……如今為了大局,竟然將他拱手送人!簡直是好白菜被豬給拱了!

本宮瞬間想到,在楚少銘的%e5%90%bb技攻勢下,陳幼瑛一定是渾身癱軟,眼神迷離,酥%e8%83%b8半解,楚少銘一定會附在她耳邊道:“你比她好多了。”這是本宮傳授給楚少銘的追女秘笈,他怎麼會不用?於是本宮更加怒火中燒了。

陳幼瑛見楚少銘不理她,並不生氣,私下裡卻悄悄拉了拉楚少銘的袖子。

看!摸上了,摸上了!楚少銘的皮膚是極健康的黑色,膚質卻極為細膩,手感頗佳。本宮夜間常做噩夢,最喜枕著他的手臂入眠,又用手攬著他的腰。那種肌膚相接之時的絕佳觸?感,比起前世裡材質最好的抱枕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雖然為了顧全大局,這個抱枕暫時借給陳幼瑛使用。但誰知道她睡覺時候會不會有流口水的怪癖?想到她的口水和手印有可能遍布抱枕的每一寸肌膚,本宮都覺得膈應得不行。

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在本公主的強行催化下,不停地被醞釀生成。本公主隻覺得漸漸的怒火滔天,充滿了力量,演技突破臨界值,就要爆表了,於是深深呼出一口氣,裝作一副怒極攻心、氣促體虛的樣子,向前走了一步,現身於眾人麵前。

“陳幼瑛,用了本公主的男人,感覺可好?”我三步並作兩步,徑直走到陳幼瑛麵前,如是大聲說道。

當下事起突然,許多人都愣住了。

當然,這個許多人裡,並不包括皇後王婉瑜。本公主早看到她的貼身%e4%ba%b2信白芷低聲向她彙報了本公主的到來。

她定然是一直冷眼旁觀,%e4%ba%b2眼看到本公主麵上神情由驚訝轉為憤怒,由委屈轉為悲傷的全部過程。

一切都在王婉瑜的正麵注視下進行,但願一切都在本公主的暗中掌控中。

大抵是王婉瑜事先有過交代的緣故,又或者是當眾表演的歌舞伎從來沒有料想過這種情況,紛紛如泥塑木偶,坐在琴邊的忘了彈琴,曼聲而歌的忘記了歌唱,翩然起舞的忘記了舞蹈。整個大殿中突然間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