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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複仇計劃 司晨客 4237 字 3個月前

到門外,腳步聲清晰可聞。

旁邊淺薇和靈樞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她們低低切切、含糊其辭的勸阻,全然阻擋不了崔卓清尋找她寶貝侄子的腳步。

本宮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捂住臉。

“大郎!大郎!”那聲音就在門口響起。

“姑姑,你千萬莫進來!我立時就出去!”崔伯言看了看我,突然高喊了一聲。

崔卓清的腳步聲頓了一頓。“大郎?”她的聲音裡帶著猶疑。

“是!姑姑,你千萬莫進來!我就出來了!”崔伯言叫道。

崔卓清果然依言停住了腳步。

千鈞一發。幸好沒有當麵對上,不然,那多尷尬。我徐徐長出了一口氣,整個放下心來,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

崔伯言一副戀戀不舍的神情,匆匆係著腰帶,百忙之中還不忘記在我額頭印上一個%e5%90%bb:“夕月,等我回來。我去去就來。”他的聲音極溫柔,任誰都不舍得拒絕。

我卻在心中暗笑他幼稚。這種事情,一旦被打斷,哪裡還拾得起來?便是重頭開始,隻怕心境也不是原先的心境了。這頓大餐,看來本宮是注定吃不到最後了。從此佛跳牆隻怕成為絕響。想到這裡,本宮便覺得有些淒涼。

然而,幼稚的人還不單是崔伯言一個。

淺薇和靈樞像鬥敗了的公%e9%b8%a1一樣,低著頭走進來跪在我麵前請罪,說是她們辦事不利,未能攔住崔尚宮。

我擺擺手,反倒沒事人一般安慰她們:“此事不怪你們。崔尚宮拿定了主意,普天之下誰能攔得住?便是當年父皇在時,卑辭厚禮,也未能動搖她分毫……”

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野史中崔卓清和陳文昊的傳聞,不覺便有些惆悵。陳文昊也不過一個鼻子兩隻眼睛,憑什麼就得了崔卓清另眼相看?他憑什麼?

“公主……”淺薇仍是一副很愧疚的模樣。

“你們便將這屋子收拾一下吧。”我揮揮手,吩咐道。

“公主萬萬不可!”出言反對的人卻是靈樞。

我禁不住有些好奇,逼問再三,靈樞才憋紅了臉,憋出一句話來:“若是奴婢收拾了此間,駙馬爺回歸之時,必定覺得尷尬。”

我不覺失笑。這孩子實在心實,處處為崔伯言考慮妥當。可歎那崔伯言不識好人心,當日公主府中,崔伯言對其餘三婢皆是和藹可%e4%ba%b2,甚至有些趕著巴結的嫌疑,唯獨對她冷冷淡淡,不過麵上過得去。若非如此,本宮何妨將靈樞賞了崔伯言,豈不是皆大歡喜?

“其實,此時本宮更想知道,崔尚宮和駙馬究竟在說些什麼。”我說道。

淺薇頓時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這是本宮特意給她的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好教她不那麼內疚。

“公主請隨奴婢來。”淺薇自信滿滿地說道。

本宮在皇宮中經營既久,用心之深,連昭烈皇後最鼎盛的時期也是比不上的,更何況崔卓清這種目下無塵、一派清高的小小尚宮?她自以為在飛星殿隔壁的流雲宮和她侄子說私房話,甚是隱蔽,卻不知道飛星殿和流雲宮之間自有夾道,透過牆壁上的小孔,本宮把他們的形容神態都看的清清楚楚。

崔卓清怒道:“大郎你怎麼如此出爾反爾?你勸說家主,拿崔家合族性命去討好陳文昊時,當時是怎麼說的?昨日你求我和你同行之時,又是怎麼說的?你說你已心若死灰,哪怕那個女人有和好之意,你也堅決和離。如今才過了這半日,怎地就變卦了?”

崔伯言自幼父母雙亡,對這個姑姑感情分外不同。此時便哀求道:“姑姑,侄兒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您最清楚不過了。昨日我若不和陳文昊說要和離,他必然不允我見她。何況,夕月對楚少銘……那般迷戀,我心中雖抱定了萬一的指望,但若是再被她拒絕,豈不是墮了崔家顏麵?”

崔卓清冷笑道:“你此時倒跟我提什麼崔家顏麵?崔家的顏麵,這些年被你折騰的,卻還剩下什麼?好容易改朝換代,自當一雪前恥,豈有繼續委曲求全的道理?何況前些日子,姑姑也曾去勸過那個瘋女人,她那副情態,竟是認準了楚少銘,不管不顧,幾頭牛也拉不回來。”

崔伯言道:“可是眼下不同了。姑姑請細想,楚少銘臨陣倒戈,同陳幼瑛形容%e4%ba%b2密,以夕月之好強傲氣,豈能咽下這口氣去?她定然深恨楚少銘入骨,不肯再對他稍假辭色。”

崔卓清道:“那又怎樣?所以你便要重收覆水嗎?眼下誰不知道,那女人和蕭非凡是兩塊燙手山芋,京城裡的人家都忙不迭撇清,便縱是滎陽鄭家,也在籌劃著和蕭非凡和離。那女人有錯在先,此時你提出和離,而非休妻,各大世家誰不會誇你仁義?”

作者有話要說:

☆、妝瘋

崔伯言卻像個孩子般搖頭道:“可是我不要仁義。姑姑,你不知道我。我寧可做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隻要能和她在一起。我本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崔卓清痛心疾首道:“你這孩子怎地如此執迷不悟?蕭夕月是何許人?她先前的事你真不知道?家主為何反對你和她結縭,你全都忘了?那女人素來都不知道禮義廉恥是怎麼寫的!”

崔伯言臉紅道:“夕月她,向來至情至性,罔顧禮法的。昔年在甘露寺之時,侄兒便發誓,若得她一人為婦,生死不棄。”

崔卓清道:“可是她棄了你!她若真個至情至性,也就罷了。姑姑前些日子才知道,原來她在漠北之時,就和楚少銘勾搭上了。回到京城還能像沒事人一般欺騙你。她若真至情至性,當日就不該回來,也好過如今,你受她羞辱!”

我在旁邊偷聽,以為崔伯言聽到這消息,心中必然難過,或許會勃然大怒,然而他卻像沒事人一般,輕輕說道:“原來姑姑是說這個。可是侄兒心中早有數了。昔年我朋友周子夫在細柳營駐紮,便是他發現了夕月的下落。那個時候,他還問我要不要做掉楚少銘。可恨我那時托大,聽聞他驍勇善戰,起了愛才的心思,隻吩咐打了他兩百軍棍,托人將夕月接了回來。想不到……”

本公主聽了,臉上頗有些發燒。我原本以為,崔伯言對此一無所知,是以久彆重逢之後,更加殷勤,想不到,他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這麼想著,心中反而有些後怕起來:當時楚少銘雖然有累積軍功在身,卻未得封賞。若是崔伯言那時暗中給他下絆子,隻怕被抹殺了還神不知鬼不覺。如是說來,本宮籌謀得以順利至今,倒要多謝崔伯言的不殺之恩了。

突然間,我又想起楚少銘那幾個婚禮當日被邀去喝酒的軍中朋友。被崔伯言托人尋到之後,我便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然而尚未下手,獨孤傷便來稟報說那幾個人都在激戰之中以身殉國,卻有幾分死的不明不白。我當時隻道蒼天助我,如今細細想來,這份不動聲色、滴水不漏的手段,正有幾分像是崔伯言的手筆。

崔卓清聽侄兒如是說,倒愣住了。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蕭夕月秉性風流,偏善招惹男人。若是以後,她故態重萌,大郎你又該何以自處?”

崔伯言的眼睛閃閃發亮:“姑姑,她不會再有機會的!夕月她已並非公主,公主府已是過眼雲煙,自當同我住在崔家老宅。如……若她嫌老宅人事繁雜,我們也可居於城南彆院。她當不喜我為新朝出仕,我便索性日日伴著她,守著她,不允她單獨見男人。到那時我們或於宅中侍弄花草,或攜手同遊名山大川,無拘無束,豈不快哉!”

本宮立於牆外,聽崔伯言處處為我謀劃周到,固然他有幾分私心,然而細致入微之處,卻仍令人動容。

我不覺想起前些日子崔卓清對我撂的狠話:世間再無一個男子能像崔伯言這般待我。或許,這句話是真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若本宮隻是曆史上那個空有美貌的亡國公主,隻怕嫁給崔伯言後托庇於崔家,倒可暫得半世安寧,擺%e8%84%b1被陳文昊霸占和摧殘的悲慘命運。

可是本宮注定要辜負了。隻因本宮注定是為了複仇不擇手段、喪心病狂的一縷孤魂。

崔卓清歎息道:“想不到你這孩子竟然執拗若此,姑姑若是再攔你,卻是忒過無情了。隻是我還要問你一句,哪怕蕭夕月恨楚少銘入骨,她也未必再肯同你和好如初。大郎,你要好好掂量下,在她心中,你究竟還剩幾許分量。若是太過一廂情願,豈不是丟儘了崔家的臉,那個時候再鬨出什麼醜事來,彆說家主,便是你姑姑我,再也容她不下!”

崔伯言見崔卓清有應允之意,麵上狂喜,連聲說道:“姑姑放心,夕月她,早就選好了退路。若非她有意,怎會允我……怎會允我……”他說到此處,方覺得不妥。一張俊臉早已漲紅。

“什麼?”崔卓清皺眉說道。

崔伯言漲紅了臉,起初吞吞吐吐不肯說,到了最後,實在被逼迫不過,方低聲說道:“方才姑姑來時,卻險些撞破了侄兒好事。夕月她……她……她已允我……允我入幕!”

崔卓清聞言,卻不像一般未嫁之女那般隻知道臉紅,立即反應了過來,失聲說道:“難道她和楚少銘好上之後,居然這般對你?”她疼愛侄兒,自然覺得本宮既為崔家婦,因和楚少銘交好,便不肯同崔伯言同領周公之禮,是大大的不該。

崔伯言低頭:“夕月她認準了一個男人,自會對他一心一意。她當年,也是這麼不管不顧對我的……”

崔伯言貿然將床幃秘事說與彆人聽,若是在彆的時候,本宮必然是惱怒非常的。但隻因他傾吐的對象是崔卓清,本宮又終將辜負他的癡情,於是不知道怎的,便沒那麼惱怒了。

我聽到這裡,自覺已經無法聽下去,悄悄衝著淺薇、靈樞二人做了個手勢,帶著她們離開,待重新回到了飛星殿,方向她們言道:“將寢殿好生收拾一下吧。崔伯言其人,本宮是再也不敢招惹了。”

“公主,您怎地如此絕情?方才駙馬爺說什麼,您也聽得清清楚楚。好歹……好歹也要給駙馬留個念想啊!”說話的是淺薇,至於靈樞,方才聽崔伯言陳情之時,她已經淚流滿麵了。

我歎了口氣,看了淺薇一眼:“本宮又何嘗想半途而廢,隻是崔伯言其人,其實招惹不得。淺薇你想想看,那年他都敢在手上連劃三刀,如今若是本宮不忘舊情,還不知道會引出什麼事端來。”

淺薇道:“可是事到如今,隻怕駙馬已經會錯了意。您已經招惹了,何不送佛送到西?”

我搖搖頭:“今日本宮非要和駙馬和離不可。該如何做,就要偏勞淺薇姑娘你了。”

“奴婢?奴婢又能乾什麼?”淺薇訝然道。

我一笑:“附耳過來。”

……

崔伯言再度進入飛星殿的時候,是隨在崔卓清身後而來的。他那一副喜上眉梢、春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