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的餿主意，老四能這樣嗎？！”

老二被說得心虛，不敢說話，伸手摸了摸夜凝的額頭，轉身，走到櫃子前，翻抽屜找藥。

老三趴在床邊看著夜凝，盯著瞧了一會，抬頭，瞅著老大小聲說：

“怎麼情緒不大對勁，和肖導吵架了？”

“肖導踹她了。”

老大小聲回著，果然聽了這話，躺在床上的夜凝皺了皺眉，翻了個身。

“喲，這是老四第一次挨打吧，不過也不能乖肖導，估計她是太著急了。”

老大盯著夜凝不說話，有些心疼的，其實她明白夜凝不是因為肖導那一腳而難過，而是她那句話吧……

——你是笨蛋嗎？夜凝，你是笨蛋嗎？你不讓我著急是不是就心裡不舒服？你就不能成熟點嗎？每天都讓我操心？！

老大承認，那個笨蛋肖導罵的很對，老四活該被罵，可是後麵幾句……

唉，肖導啊，你這可真是一箭穿心啊，老四最擔心的最難以接受的事實讓你全部說出來了……

夜凝縮在床上，不去聽兩人再說什麼，腦袋一動就疼，隻能緊緊的閉著眼睛，粗重的喘著氣。

她知道，今天的一切是她不對，可是她隻有對肖雨涵才會這樣啊……

挖空心思，不過是讓她開心，為什麼跟雨涵在一起之後，自己變得如此幼稚招人煩？

想不開也想不通，腦的疼痛和心中的委屈帶下了大片的淚水，用棉被埋住腦袋，隱去那脆弱的痕跡，夜凝憋的%e8%83%b8口難受。

她討厭，討厭這樣的自己，哭哭唧唧，跟林黛玉沒什麼區彆。

老大和兩人把今天的大體過程說了說，倒了杯熱水，拿起感康，拍了拍夜凝的後背。

“老四，起來吃點藥，嗯？”

夜凝努力的坐起身，拿起老大的藥，接過杯子，夜凝仰頭把藥灌了進去。

三個人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的，夜凝把杯子塞到老大手裡，衝幾個人笑了笑。

“對不起，又給你們惹麻煩了。”

“說什麼呢？！”

老大立即接話，一邊的老二和老三僵在一邊看著夜凝，說不出話來。

“老四，肖導今天也是為你好，踢你是著急了，至於那些話……”

“我知道。”

夜凝冷靜的接話，接著自嘲式的笑了笑。

“她說得都是實話，不是嗎？”

“……”

老大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夜凝看著她笑了笑，轉過身，躺了下去。

老大沉默著看著夜凝，她能怎麼勸？情人間就是這樣，再小的話也會被無限放大，肖導今天是口不擇言，可是老四聽起來卻不是……

往上拉了拉棉被，將自己從頭到尾都蓋住，夜凝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你不讓我著急是不是就心裡不舒服？你就不能成熟點嗎？每天都讓我操心？！

肖雨涵的話循環在腦種播放著，沒放一邊，夜凝的心就疼一下，是啊，雨涵說得都對，似乎兩個人在一起後，自己每天都讓她操心呢。

有淚滑落，夜凝咬著%e5%94%87，身子輕輕的顫唞。

雨涵，選擇我，你有沒有後悔？

腦袋紮疼不已，沒有時間給夜凝多想，藥力上來了，夜凝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朦朧中，也不知睡了多久，額頭上微涼的觸?感傳來，夜凝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卻怎麼也睜不開。

又過了一會，頭上被放上了冰涼的毛巾，每隔一陣子，就被換下，投換弄涼再敷上，鼻翼間傳來那熟悉的檸檬香，眼中心中都是一熱，夜凝咬著%e5%94%87，用力的睜開了眼睛。

[54]心疼呢

當夜凝睜開眼看到肖雨涵眼中的心疼的時候，嗆在眼中許久的淚水順著臉龐緩緩的滑落。

肖雨涵看著夜凝輕微的咬了下%e5%94%87，抬起手，一點點擦去她的淚。

微涼的手指和滾燙的淚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時間，肖雨涵心酸極了。

“雨涵……”

夜凝的聲音乾澀沙啞，曾經閃亮精明的雙眸此時也是暗淡無光，肖雨涵看著她，微微低了低頭，長發擋住了臉龐。

肖雨涵不說話，隻是握著夜凝的手。倆人交往以來，似乎所有人都在說夜凝不配她，夜凝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每一次，她都是第一個站出來反駁，可現如今，她居然%e4%ba%b2口說出了那些傷人的話，比起其他人，她更可惡。

“對不起……”

翕動著乾裂的%e5%94%87，夜凝小聲說著，用略帶了些害怕的眼神看著肖雨涵，怕她不原諒自己，怕她又要罵自己。那帶了些顫唞的聲音深深刺痛了肖雨涵的心，她抬起頭，美麗的雙眸泛紅蓄滿了淚水。

不應該的……

夜凝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其實和她在一起後，夜凝又何曾輕鬆過？

所有人的質疑，對她的全部否認，曾經總是神采飛揚瀟灑行走於校園的風雲人物因為她變得猶豫不決，時刻的忐忑不安。倆人在一起的時候，肖雨涵很多次看到夜凝看著她愣神，眼中的憂慮與哀愁她雖然看懂了去不知如何去化解。

那些所謂的幼稚，所謂的沒大腦，不也是自己眼中的單純與坦率麼？

從陌生到熟悉，似乎都不知道應該去珍惜什麼了……

用力的握著夜凝的手，肖雨涵看著夜凝，一眨不眨的看著夜凝，淚終於還是一滴滴的流下。

“不許，夜凝，再不許你說這句話……”

苦澀的淚自%e5%94%87中擴散，肖雨涵抓著夜凝的手，抬起，貼在了臉頰上。

“雨涵，不要不要我，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夜凝看到肖雨涵的眼淚有些慌了，伸手想要去擦她的淚水，卻被肖雨涵固執的按住，貼在微涼的臉上。

“咳——”

雖然知道自己這會咳嗽不是時候，可沒辦法，誰讓都十一點了，老大看著肖雨涵，小聲的說：

“肖導，你趕緊走吧，快關宿舍門了，十一點半熄燈，一會洗漱的人肯定很多，被看見不大好……嗯，老四就交給我了，你放心哈。”

肖雨涵沒說話，還是抓著夜凝的手不肯放開。眼中的自責與眷戀讓夜凝看得心裡難受，努力抽回手，夜凝拽了拽肖雨涵的衣角。

“回去吧，我發燒就這樣，來的凶猛，好的也快，睡一覺肯定就好起來了。後天咱們班不是還要集體出遊呢麼？肯定很多事要準備的……”

“嗯……”

肖雨涵鼻音很重的應了一聲，末了，戀戀不舍的鬆開了夜凝的手，起身跟老大囑咐了一番，又轉過頭看了夜凝一眼，這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走出宿舍大門，呼嘯的冷風就鑽進了脖頸，臉上未乾的淚痕被風吹的有些疼，肖雨涵拉了拉衣領，緩緩的往教職工樓走，一路上都皺著眉想著什麼。

進了教職工宿舍樓，艱難的邁著步子，打開門，肖雨涵低頭彎腰換鞋。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沉悶的男低音傳出，肖雨涵怔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客廳。

“哥，你怎麼來了？”

肖淩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看著肖雨涵。

“好不容易休息，媽讓我接你回家住。”

“不了。”

肖雨涵直接拒絕了，夜凝還在發燒，她不想離開學校。

“那個孩子又怎麼了？”

肖淩飛皺起了眉，他知道，能讓妹妹這麼爽快的拒絕回家的原因肯定是夜凝。

“她是我的愛人，不是孩子。”

肖雨涵的口氣不自覺的有些聲音，腦裡有想起夜凝看著她流淚時那傷心的眼神，一時間心更煩了。

肖淩飛明顯有些愣，不可思議的盯著肖雨涵看。陌沫正站在客廳正中，轉她新買回來的超大呼啦圈，一看這兄妹倆的狀態，總算肯停下來了。

“好好說啊，大晚上彆吵。”

把呼啦圈從脖子上退了下來，陌沫走到茶幾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轉過身，看著肖雨涵。

“雨涵，夜凝怎麼了？”

陌沫是了解肖雨涵的，她這樣，一定是有什麼煩心事，而那煩心事，百分之八十是因為夜凝。

“發燒了。”

肖雨涵輕聲說著，肖淩飛看著她抽了口煙。

“她不是人緣不錯麼，讓同學照顧一下就可以了。”

陌沫沉默了，抬起頭看著肖雨涵。從肖雨涵進門她就看出她的不對勁，似乎某種埋藏於體內的東西就要爆發，肖淩飛也是，太沒眼力價了……

果然，肖雨涵聽了肖淩飛的話，沉下了臉。

%e8%84%b1掉外套，掛在衣架上，肖雨涵緩緩的走到沙發前坐下。⑥思⑥兔⑥網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肖淩飛看著肖雨涵不說話，肖雨涵看著他，繼續說：

“夜凝是我愛的人，你們是我最在乎的人，這樣，我很難受。”

聲音有些哽咽，這些話，是肖雨涵第一次說出口，她本不願說出心中的痛，可今天夜凝憔悴的模樣和哀怨的眼神著實刺激到她了，她不要，不要夜凝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你能不能為爸媽多考慮些？”

點了點煙灰，肖淩飛沉悶的說著，聽到爸媽兩個字，肖雨涵咬了咬%e5%94%87，低下了頭。

“就當……就當我對不起他們吧……”

肖淩飛沉默了，捏滅了煙，盯著肖雨涵看了許久，緩緩的開口了：

“雨涵，我問你，你是不是非夜凝不可？”

“是。”

肖雨涵仰頭看著肖淩飛，眼神堅定不容質疑。

肖淩飛看著她搖頭。

“雨涵，就算不考慮這些外在原因，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自身的因素。你愛了夜凝這麼多年，可她呢？不說彆的，她才認識你多久？她還沒有走向社會，思考的方方麵麵都很狹隘，你就不怕她有一天變心不再去愛？”

肖雨涵看著肖淩飛，一閃而過的痛自她眼中劃過。

“如果……如果那樣，我也心甘情願……曾經在一起過，我就滿足了……哥，你不要逼我了，我不能沒有夜凝……這麼多年了，我努力的全部都是為了她……就是想和她在一起，隻要看著她我就會開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會後悔。”

肖雨涵的聲音很輕，可其中的堅定與不悔誰都能聽得出，陌沫在一邊看著她有些心疼的，走上前，把肖雨涵圈在了懷裡，扭過頭，看著肖淩飛。

“肖哥，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雨涵今兒跑了一天了，挺累了，而且那什麼，我也要休息了，你趕緊走吧，要不我不方便。”

說完，陌沫象征性的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肖淩飛歎了口氣，看了肖雨涵一眼，拿起沙發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轉身，看著肖淩飛走出屋，陌沫這才轉過頭，摸著肖雨涵的頭發柔聲安慰：

“好啦，不都走了麼，不難過了，嗯？”

肖雨涵縮在她的懷裡，身體有些發抖。

“夜凝沒事吧？”

陌沫看她這樣琢磨著，這夜凝不會送120了吧？有沒有生命危險？

“沒事，我走的時候燒退了些……”

肖雨涵小聲答著，陌沫怔了一下，低頭看著她。

“那你這是——”

“沫沫，我難受。”

肖雨涵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陌沫使勁抱了抱她。

“乖了，不難過了。”

“我不應該那麼說她的……”

陌沫知道肖雨涵出去找了夜凝一天，現在再看她這樣，多少也能聯想出今天發生的事了。

“人麼，都會口不擇言，她不會怪你的。”

“我怪的是自己。”

陌沫抱著肖雨涵輕輕的歎氣，是，你是怪你自己，我就沒見過你怪夜凝過。

“好了，彆難過了，一會我給鈴鐺打電話，讓她去看看夜凝。”

肖雨涵縮在陌沫懷裡不說話，身子還輕輕的抖著，抖的陌沫心疼的不行，拿起手機，三下兩下給何琳然發了短信，靜靜的抱著肖雨涵。

宿舍那邊何琳然接到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