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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兩年,他就不記得了,頂多在逢年過節時,去你墓前燒柱香。”

佟佳心一動,看來順治現在恢複了正常,腦子變得好使了。說出來的話如刀,刀刀都直接插在佟佳的要害上。

玄燁,活著享受榮華富貴,哪樣佟佳都想要。

“你還不起來?難道還要我動手?”順治問。

佟佳手撐著地站起了身,順治沒再搭理她,轉身往前走去。

星空下,順治在前,佟佳不遠不近跟著,一前一後往回走。

借著星光,佟佳看到順治走路不對勁,她定睛一看,頓時倒抽了口冷氣。

順治這個瘋子,居然光著腳,這個時代雖極少見得到玻璃碎片,可碎瓷片卻不少。

要是碎瓷片割破了腳,再生個破傷風___

佟佳美滋滋想著順治早崩,順治在前麵不耐煩催促:“走快點!”

佟佳裝模作樣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暗戳戳慢了下來。

順治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佟佳,淡淡說道:“不追上來,你今晚就在外麵過夜吧。”

衣衫濕噠噠貼在身上,在外麵過夜不著涼,也會被蚊子咬死。

等等,著涼___

佟佳笑眯眯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加快了腳步。順治沒再讓佟佳前去伺候,一言不發回了屋。

佟佳回到偏院,林姑姑領著小宮女迎上前。幾人眼睜睜看著,卻故作無事發生,伺候佟佳去洗漱換了乾爽的衣衫。

等佟佳洗漱好,林姑姑還端上了碗濃濃的薑茶,佟佳趁著不冷不熱,一口氣喝了下去。

彆說薑茶了,什麼都攔不住佟佳著涼生病的心,她必須病一場。

第二天早上,林姑姑前來喚她起床,佟佳頭疼全身無力,病倒了。

“姑姑,您去替我告個假,我實在是難受得厲害,怕將病氣過給了皇上與三阿哥。”佟佳裝模作樣說道。

林姑姑忙道:“佟格格放心,皇上不便,您今兒個無須前去伺候。”

佟佳瞬間來了勁。

不便?生病了?破傷風了?要駕崩了?

林姑姑繼續說道:“佟格格,皇上體恤您,早就傳了太醫備著。皇上說,若是佟格格病了,必須讓太醫給您紮針。佟格格,可要奴婢去請太醫進來?”

狗東西!順治不是人!

第十四章

不能必須病,不用去當伴讀,不能去正院亂逛,禁止去海子邊荷塘邊。佟佳就在院子裡賞野花賞流水,過了幾天無所事事的悠閒日子。

偏院伺候的宮女太監,包括林姑姑,全部對那晚發生的事諱莫如深,更絕口不提偏院外發生的事情。

這般日子過久了,跟圈禁沒什麼區彆。佟佳開始向林姑姑旁敲側擊,想知道順治究竟是死是傷。

佟佳吃飽喝足之後,趁著林姑姑收拾茶盞,憂心忡忡歎了口氣,“唉,不知三阿哥可好,可有認真念書。”

林姑姑賠笑,恭敬地答道:“佟格格無需擔心,三阿哥聰慧,向來是極好的。”

佟佳勉強擠出一絲笑,說道:“這做人母親的心啊,總是不一樣。生怕孩子餓了,冷著了,受了什麼委屈。三阿哥有幸得皇上親自教導他讀書……”

說到這裡佟佳停頓住,她還真有點想念玄燁,不知順治有沒有突然翻臉,又對他不聞不問了。

佟佳抬手撫向心口,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擔憂:“若是他頑皮,惹了皇上生氣,那該如何是好。”

林姑姑答得滴水不漏:“奴婢隻在佟格格院子裡伺候,皇上正院的事情,奴婢一概不知。佟格格可要奴婢出去打聽一二?”

佟佳搖搖頭,苦笑道:“罷了,我就是隨口一說。”

打聽個鬼,林姑姑明擺著還是隻照令行事。也是,誰敢忤逆順治,若是被順治知道,聯係著不見了的徐姑姑,林姑姑會跟著倒大黴。

林姑姑隻敢在無傷大雅之下,給予佟佳一些幫助。比如,佟佳試圖走出偏院,繞開順治的地盤,沿著夾道出去南苑走動時,林姑姑就當看不見,隨便了她去。

佟佳不會傻得到處瞎逛,南苑貴人多,她可惹不起。天氣熱,她隻在早晚涼快的時候出去散會步,平時還是老實呆在偏院裡。

這天午後下起了雨,快到傍晚的時候雨停了,天氣涼爽下來,空氣清新得令人沉醉。

雨後的天空掛著一道彩虹,佟佳仰望著彩虹,趕緊雙手合十許願。

閉上眼睛,一長串願望還沒念完,佟佳聽到了若隱若現的一聲嚶嚀,好奇睜眼轉身看去,身後是一叢灌木叢,哭聲是從灌木叢那邊傳來。

佟佳墊著腳尖輕手輕腳摸過去,透過縫隙一看,頓時睜圓了雙眼。

順治與董鄂氏兩人,側身站在上次遇到的八角亭邊。董鄂氏穿著一身月白的襯衣,襯衣似乎寬大了些,顯得身形更加消瘦。此時她仰著頭,淚眼盈盈凝望著眼前的順治。

順治的頭發長了些,變成了極短的寸頭,依然穿著灰色的寬袖長袍,側臉輪廓分明,抿著的薄唇,微微顯示出一些不耐煩。

細碎的斜陽透過樹蔭灑在兩人身上,在雨後的黃昏,美得像是一副佳人才子圖。

如果忽視順治的狗,這一幕就美得更純粹了,佟佳暗戳戳補充了句。

董鄂氏淚流不止,神色激動起來,哭著說道:“皇上......,敢問皇上,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惹來皇上如此厭棄?”

順治沉默著,過了一會平靜答道:“你沒做錯什麼。”

“我既然沒錯,皇上為何一夕之間翻了臉,厭棄我至此,連見都不願意見?皇上,隻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董鄂氏說不下去了,拿帕子捂住臉,哭得令人心碎。

順治卻不為所動,隻靜靜看著董鄂氏哭,片刻後問道:“哭完了嗎?”

董鄂氏抽噎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倒沒再哭出聲。她拿帕子擦拭著眼淚,卻怎麼都擦不乾淨,眼淚浸濕了%e8%83%b8`前的衣衫。

“這樣哭不好,要長歌當哭,痛哭.....”佟佳想起順治先前對她說的話,很想淬順治一口。

君無戲言,他就是說話當放屁的混賬,渣男!

呃,不對,佟佳光顧著踩順治,後知後覺想起,董鄂氏這是在說她啊。

董鄂氏比佟佳大一歲,卻比她晚入宮三年。你妹,誰是新人舊人?

佟佳正在罵人中,聽到順治開了口:“你要什麼?”

董鄂氏愣住了,嚅動著嘴唇,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順治提高了些聲音,以佟佳這幾天對他的了解,神經病已處於極度不耐煩中,他再次問道:“你要什麼?”

可惜董鄂氏好似並不太理解順治,她仍然隻顧著邊哭邊重複先前的問題:“皇上,我既然沒做錯什麼,為何您會對我這般不理不睬……”

董鄂氏話還未說完,順治轉身就走。

佟佳暗自扼腕,叫了聲可惜。要是換作她,肯定要錢要補償要一輩子的保障,把順治要破產。

“皇上!”董鄂氏伸出手,這一聲淒厲的哭喊,如同杜鵑泣血般哀婉。

順治未曾回頭,絕情離去。

佟佳最愛看這種狗血大戲,看得滿足極了。尤其看到順治走動之間不大對勁,左腳明顯比右腳僵硬一些,就更加歡快了。

那晚順治左腳肯定受了傷,怪不得他要瞞著不讓她看到。他居然還會在意臉麵,實在是太稀奇了!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順治腳步微頓,突然朝佟佳這邊看了來。哪怕離得遠,麵前有灌木叢擋著,佟佳還是感受到了淩厲的殺氣,心神一震,趕緊閃身躲藏。

所幸順治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了。佟佳輕撫著%e8%83%b8口,長長舒了口氣,暗叫了聲好險。

董鄂氏被嬤嬤宮女攙扶著離開,佟佳沒了戲看,等到順治走得遠了,方晃悠著回去偏院吃晚飯。

進了夾道門,佟佳腳步一滯,眼前的情形,令她頭皮霎時發麻,不假思索轉身就逃。

可惜,夾道門在她眼前,“砰”地一聲關上了,佟佳還聽到喀嚓落鎖的聲音。

順治閒閒倚靠在夾道牆壁上,左手上拇指粗的繩索,一下沒一下纏著右手上雪亮的彎刀,似笑非笑望著佟佳僵硬的背影問:“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我動手?”

第十五章

手腕被繩索縛在身前,冰冷帶著寒意的刀鋒貼著臉頰,眼睛被黑色布巾蒙住,動靜被無限放大。佟佳坐在冰冷的地上,清楚能聽到自己快跳出%e8%83%b8腔的心跳。

順治的聲音極緩極低,仍然如同擂鼓瞧在佟佳耳邊:“膽兒夠肥啊,誰讓你出來的,還敢偷聽偷看。”刀鋒從臉上緩緩上移,貼在了佟佳眼睛下。

“把你眼睛挖出來好不好?”順治如同情人的絮語般低喃,熱意噴在佟佳臉上,令她不受控製的戰栗。

害怕到了極點,佟佳反而豁了出去,往後蹭著躲避。後腦勺被手擋住,順治不高興了,冷聲訓斥:“還敢躲!”

“你說,剜掉你眼睛好呢,還是打斷你腿好呢?”順治輕快問道。

佟佳腦子裡亂糟糟的,各種情緒交織,幾乎快要爆炸,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瘋子就喜歡逗弄獵物,越害怕他越興奮。

“不回答啊,那就一起吧。”順治輕快地說道,“先關上幾天,把反骨鬆一鬆再說。”

佟佳聽到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挲聲,接著是順治輕微的腳步聲,瞬間失控尖叫。

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她不怕瘋子,但是她怕蛇鼠蟲蟻。好漢不吃眼前虧,頓時大叫道:“我說我說!”

順治腳步微頓,輕笑出聲,“原來能說話,我以為反骨硬著呢。”

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是離佟佳近了,她搖了搖頭,可憐巴巴說道:“我看不見,會害怕,皇上得把我眼睛上蒙著的布巾取下來,我才能說得出話。”

“你現在就說得挺好的。”靜默了一瞬,順治回答,嘴角不自覺露出笑意。

打量著坐在地上的佟佳,這是他兩輩子遇到最大膽,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因為佟佳看不見,順治肆無忌憚盯著她,露在布巾外挺直的瓊鼻,菱形殷紅的嘴唇,安安靜靜說話不多。說出來的,基本上都是廢話。

順治的視線,最後停留在布巾上。布巾後麵的那雙眼睛,平時總是垂眸斂眉,偶爾被他抓著,能看到一閃而過的靈動。

沒想到,他平時從不曾關注過的後宮女人中,還藏龍臥虎。最令順治不安的是,那晚從荷塘回來,雖然腳受了傷,他卻難得一夜好眠。

反派就是死於話多,佟佳後悔得想咬舌自儘,她頓了頓,說道:“我不知道皇上為何要折磨我,如果皇上實在是看我不順眼,殺了我就是。”

順治嗤笑,“就這麼殺了,實在是太便宜了你。你將我先前的話當耳邊風,到處閒逛也就罷了,還敢偷看偷聽。來,你說說看,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看得那麼起勁,連命都不要了。”